高家兄弟倆都看呆了,高大明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這——這,怎么會這樣?”
狗頭道人道:“你倆走運,遇到我們,要是再等幾天,陳奎尸體發(fā)臭,小鬼就會鉆進(jìn)你們身子里,到時候還不知道你們兄弟倆誰先死呢。”
兩兄弟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問道:“道長,這小鬼是什么怪物?我之前也遇到過它。”
高小明道:“是啊,它怎么會鉆進(jìn)大奎哥身子里?”
狗頭道人道:“你們聽過養(yǎng)小鬼嗎?養(yǎng)小鬼的目的就是幫其做事,這個小鬼叫血咒童,是用新鮮血液來豢養(yǎng),是養(yǎng)小鬼里最恐怖的一種。血咒童小鬼養(yǎng)成之后,只要鉆進(jìn)人的身體里,就能完全控制這個人。當(dāng)然,這個人也就活不了了。養(yǎng)小鬼有很多種,雖然都很妖邪,但是只有血咒童是被禁止的。當(dāng)然,養(yǎng)出一個血咒童代價很高,我猜血咒童主人不會放棄的。”
“哈哈,道長果然見識高,既然知道我不會放棄,可否把血咒童還給在下?”
門外突然傳來說話聲。
我搶到門外查看,那人躲在黑暗里,看不到人。
狗頭道人哼了一聲,道:“還給你,讓你接著拿去害人嗎?”
門外那人呵呵笑道:“我們做個交易,你把血咒童還給我,村子里的人我都不再為難。”
狗頭道人道:“那好,你來拿吧。”
高大明嚷道:“不能給他,這小鬼害死了大奎哥,我要殺了它。”他憤怒之下,拿起桌下一根鐵刺,就要扎血咒童。
狗頭道人躲開一下,說道:“朋友,你再不來拿,血咒童可就要死了。”
那人又呵呵笑道:“道長是想騙我出來吧?我才沒那么傻。”
我道:“你不來拿,這小鬼怎么給你?”
話音一落,一個紙人飄了進(jìn)來,也是赤紅眼睛,張著大嘴,和之前偷窺我們的紙人很像。紙人進(jìn)來后,還能開口說話,說道:“道長一言九鼎,該把血咒童給我了吧。”
看紙人說話,又有種活靈活現(xiàn)的感覺。
狗頭道人無法,把小鬼遞給紙人,說道:“希望我們不會再碰到。”
紙人咧嘴一笑,抓著血咒童就走。
眼瞅著他們出門去,高小明突然舉起獵槍,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打在血咒童身上,立時將血咒童的身子都打爆了,爆出來一片血花。
高小明說道:“你害死我大奎哥,我和你沒完。”
“找死!”
聽聲音,就知道黑暗中那人動怒了。
門口忽然又飄進(jìn)來一個紙人,手里拿著一把長柄鐮刀,照著高小明腦袋砍去。
高小明手里雖然有槍,卻沒做好準(zhǔn)備,哎呦一聲,低頭就躲。
屋里就那么一點空間,紙人的鐮刀依然有劈中的可能,高大明驚道:“弟弟!”
我在旁邊,伸出雷擊木往鐮刀上一擋,發(fā)出‘當(dāng)’的一聲,震得我差點雷擊木脫手。
但是這一下,我體內(nèi)的九陽真火自然而然爆發(fā)出來,傳到雷擊木上,就見紙人手里的鐮刀瞬間著了火。
鐮刀和紙人是一體的,很快也燒著了,紙人眼里居然露出害怕的神色,轉(zhuǎn)身跑了出去,但是沒跑多遠(yuǎn),已燒成灰燼。
“可惡!”黑暗中那人喊了一句。
只見院子里瞬間又涌進(jìn)一批紙人,各個手里拿著武器,幾乎將院子占滿了。
紙人都是赤紅眼睛,此時瞧來,倒像是來了一群狼。
狗頭道人大吃一驚,喝道:“快關(guān)門!”
我和李一常,剛把門關(guān)上,‘啪’的一聲,一把刀將門砍穿,刀尖透了過來。
高家兄弟見了,眼睛都睜圓了,因為那刀也是紙片刀。
狗頭道人道:“別小看紙人,三五個大漢都對付不了它。”
我領(lǐng)教過紙人一招,知道紙人力氣出奇的大,問道:“這要怎么辦?”
狗頭道人道:“大家把屋里易燃的東西都拿出來,床單棉被之類的,放在這里,如果紙人闖進(jìn)來,只能放火燒屋子了。”
又問高家兄弟:“這家有后門嗎?”
高小明指著后面道:“那里有個側(cè)門,通往后面。”
狗頭道人道:“那就好,快點行動。”
陳奎父母早亡,家里就他一個人,如今他也死了,這個家留著也沒用了,高家兄弟去內(nèi)屋,把衣服、被子、報紙啥的,都拿出來了,擺在地面上,他倆又找來一大罐煤油,全都倒了上去。
我們都躲在里屋,高家兄弟各拿著一直蠟燭,就等紙人闖進(jìn)來。
狗頭道人又對我道:“外面那人養(yǎng)小鬼,還控紙人,肯定是個邪派高手,一會兒,你隨我出去,將那人抓起來。”
我點點頭,心想,道長真看得起我,居然讓我陪他抓人。
嘩啦——
木門終于被劈開了,紙人蜂擁擠進(jìn)來,他們咧著嘴笑,拿著武器,比強盜還嚇人。
高大明喊道:“去死吧。”將手里燭火丟過去。
熊熊大火頓時燃燒起來。
紙人被火海包圍著,發(fā)出驚恐和凄厲的叫聲。
高小明端著獵槍,瞄準(zhǔn)那些沒被燒著的紙人開槍。
我和狗頭道人開了側(cè)門,往前面跑去,到了院子外,就見到一個一身夜行衣的高大男人望著屋內(nèi),顯然被眼前大火驚呆了,他聽到腳步聲,這才醒悟,掉頭就跑。
“朋友是什么來路?”
狗頭道人一邊說話,一邊甩出去一根長鞭子封住他去路。
男人嘿嘿冷笑道:“我就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他說著話,亮出一根木棒,往鞭子橫去。
他手里的木棒一圈卷著白紙,竟是一根哭喪棒。
狗頭道人的鞭子很長,甩開來,我都不敢近身,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兜圈子。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狗頭道人使用武器,在黑夜里,都瞧不見鞭子來路,我想是我的話,早不知道中了幾鞭子了,但是黑衣男人用哭喪棒一一擋了下來。
斗了片刻,黑衣男人哭喪棒一封,將狗頭道人的鞭子纏住,兩人立時開始了拉扯。
我知道拼力氣狗頭道人肯定輸,忙沖過去,掄起雷擊木往男人砸去。
黑衣男人顯然沒把我放在眼里,騰出一只手,來應(yīng)付我。
他出手極快,一把抓住了雷擊木,可是下一秒,他就‘啊’的叫了一聲,松開了雷擊木,然后往手上看去。
我敢肯定,他的手一定被燒著了。
狗頭道人也乘勢發(fā)力,鞭子一抖,將哭喪棒卷到半天。
黑衣男人沒有了武器,終于慌亂起來,我和狗頭道人從左右包夾,一棍一鞭,同時往他身上招呼,因為知道對方不是個好人,我這一棍并沒留余力,恨不得打死他才好。
啪——
棍鞭同時打在他身上。
噗——
黑衣男人吐了一大口鮮血,整個人也撲倒在地上。
我以為他已經(jīng)束手可擒了,卻見附近跑來一個身高有兩米的紙人,馱了男人飛一般地跑了。
紙人速度快到難以想象,眨眼間就不見了,只留下一陣風(fēng)。
我看了咋舌不已,這他媽紙人都成精了。
狗頭道人道:“可惜了,讓他跑了。”
我問道:“道長,這是什么人啊?連他的紙人都這么厲害。”
狗頭道人望著黑衣人逃走的方向,說道:“他雖然沒說名字,但我不會看錯,他肯定是亡靈棺的妖道。”
“亡靈棺?”我聽這名字怪怪的。
狗頭道人解釋道:“亡靈棺其實也是我們道家一派,不過修行不同罷了。別的道派畫符捉鬼、修仙煉丹,可是他們這一派修得是亡靈術(shù),講究控尸驅(qū)鬼,和死人陰魂打交道,像被禁止的血咒童,他們都敢私下養(yǎng)。由于被傳統(tǒng)道派不容,幾十年前,就已經(jīng)消聲滅跡了,沒想到今天又讓我遇到。”
我道:“道長,你說的血咒童,之前我就遇到過,還差點鉆我肚子里來,這個亡靈棺的妖道,會不會知道軒轅古鏡的存在?”
狗頭道人連連點頭,道:“有這個可能。”
我郁悶壞了:“可是,他從哪得到消息的呢?”
狗頭道人道:“那就得抓到他才能問出來。”
我見他有點擔(dān)心,就安慰他道:“道長,那人受了重傷,十天半月是恢復(fù)不了,你別太在意。”
狗頭道人道:“我不是擔(dān)心他。我是想到后面的事情,才擔(dān)心的。道門派系繁多,除了亡靈棺還有很多邪派,如今軒轅古鏡露面,只怕其他邪派都要來搶奪,我們必須及早趕回去。”
屋里的紙人也燒完了,火也滅了,我們著急離去,留下高家兄弟處理后事。
回到河岸,朱太唾沫橫飛地向何無雙說著一些怪誕傳說,見到我們到來,都沒停下來。
狗頭道人道:“現(xiàn)在開始,除了無雙,輪流劃船。一人劃船的時候,其他人必須休息,以便保持精力。”
朱太不解地道:“真要這么著急嗎?我還有好些故事沒說呢。”
狗頭道人又道:“回觀再說。——小船雖小,大家都將就一下。小浪,你先劃船。”
我答應(yīng)一聲,坐到船槳位置上。
小船順?biāo)?,期間換了幾次人,然后停在一片沙灘上,大家走下船,小船也不要了,往南而行,眼見前面出現(xiàn)一排排連綿山峰,狗頭道人道:“再走個一天,就能到洞靈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