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白元豐打跑,最高興的是何無雙,她一臉喜不自勝,及看到我腰傷,才關(guān)心地問有沒有事。
狗頭道人笑呵呵地道:“不錯不錯,比我想象的還好。這下沙門女婿是跑不了了。”
我道:“道長,你別開玩笑,你知道我有婉兒的。”
狗頭道人這才道:“婉兒呢?怎么沒看到?”
我道:“她受了點傷,在山中修養(yǎng),等傷好了才會回來。”
狗頭道人可是老狐貍,幾句話就猜到其中大有文章,只是礙于何無雙,沒再詳問。
何無雙插口道:“我也想見見婉兒姐姐。”
狗頭道人笑道:“你見她干嘛?想比美嗎?”
何無雙問道:“婉兒姐姐有多美?”
狗頭道人細(xì)細(xì)想了想道:“反正是老道見過最漂亮的。”
何無雙一直都是河兩岸公認(rèn)的第一美女,這時聽道長說別人是最漂亮的,立時哼了一聲,明顯不服氣。
我忙打岔道:“何小姐還餓著肚子呢,本來我們做好了魚粥,讓白老二一頓攪合,飯也沒得吃了。”
狗頭道人一聽就喊他的兩個徒弟道:“我們帶的干糧呢?去岸邊生火烤熟了吃。”
朱太不解地道:“干糧就是生吃的,干嘛還要烤著吃?”
狗頭道人道:“讓你去就去,廢話真多。”
朱太道:“我去。不過,可不是看你的老臉,我是看在何小姐漂亮的臉蛋上才去的。”
何無雙小聲道:“你們別喊我何小姐了,喊我無雙就好。”
朱太忙答應(yīng)道:“無雙妹妹,我們?nèi)グ哆叀?rdquo;
他們上了岸,狗頭道人對我道:“來,我們?nèi)ズ永?,我有些話問你?rdquo;
我知道他要問什么,我也有些事情要問他,便劃著船,和狗頭道人走遠(yuǎn)了點。
“白家水尸鬼奈何不了你,我就知道你比白老二強(qiáng),但是沒想到會這么強(qiáng)。讓我試試你的脈門。”
狗頭道人讓我伸手,摸了摸脈門,訝道:“你這一身真火勁,不是婉兒的內(nèi)丹,倒像是我道門丹鼎派功法。這可奇了。”
我心里佩服,果然生姜還是老的辣,他摸我一下脈門,就知道我的情況了,說道:“我在山中,遇到一個瞎眼老道,他給我服食了一粒金丹。”
“金丹?”狗頭道人小眼睛都睜大了,我現(xiàn)在深有體會,為什么這些道門中人,如此追求金丹了,簡直起到脫胎換骨的作用。
“你說你服食了金丹?”他又多問了一句。
我點點頭。
狗頭道人舔了舔嘴唇,羨慕地道:“金丹一直都是我道門信奉的最高寶貝,太多人窮其一生都難得一枚,就算是我洞靈觀傳承幾百年,也沒有一人能以金丹筑基的,你一個外道之人,居然以金丹筑基了?”
他說的這么夸張,我也無話可說了。
“你千萬不要和我那兩個徒弟說起這事,他們會自殺的。”
狗頭道人又拿起我的手腕,愛不釋手地道:“再讓老道試試你的金丹元氣。”
他閉著眼,靜靜感受,好一會才睜眼,滿足地道:“厲害!果然是好東西。”
我忍不住道:“道長,金丹不是可以修煉出來的嘛?你勤加修煉,難道不行嗎?”
“呦!”
狗頭道人有點鄙視地道:“你個鄉(xiāng)下小子還挺懂的?”
我嘿嘿笑道:“瞎子道長說的,我都記著呢。”
狗頭道人道:“你說的對,金丹可以修煉出來。丹分內(nèi)外,個人修煉出來的就是內(nèi)丹,可是你知道嗎?世上修煉出內(nèi)丹來的寥寥無幾,大家所知道的,就是幾個大圣賢者,比如彭祖、呂祖、陳摶,就算是參透天人之機(jī)、聰明透頂?shù)闹T葛亮、張良、劉伯溫,都修煉不出內(nèi)丹來。所以外丹更是道門人瘋狂追尋的寶貝,你個小子,踩了狗屎走了運,自己傻傻的還不知道。我呸!你個鄉(xiāng)巴佬,真是上天眷顧你,有個漂亮女鬼老婆,已經(jīng)夠讓人羨慕的了,現(xiàn)在又有個小美女賴上你,剛才就該讓白老二滅了你。”
我聽他說了這么多話,越說越離譜,都開始罵人詛咒了,忍不住道:“道長,你消消火,你不是說過,你參道這些年,就悟出了一個‘緣’字嗎?萬事隨緣,是你的總是你的,你看你這樣,也不像個得道高人。”
狗頭道人更是生氣了:“緣個雞毛,麻痹,有緣無份。”
我都替他汗顏了。
狗頭道人又問道:“給你金丹的道長如何稱呼?”
我道:“他說他叫金大仙,是煉丹高手。”
狗頭道人苦著臉:“金大仙?他可不是煉丹高手,他是宗師級的,全天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連老道我看到他,都得恭恭敬敬喊他前輩,不過傳聞他失蹤好幾十年了,你小子真是幾把毛也能飛上天,居然遇到他了。”
我聽他粗言穢語不斷,像個市井潑皮,心里著實好笑,于是把金大仙被山妖姥姥囚禁在山中道觀一事也都說了。
“山妖姥姥?”狗頭道人嘴巴成了圓形,“你是說,你殺死了山妖姥姥?”
我點點頭,幾乎不敢多話了,生怕這老道長心臟病發(fā)作。
“七百年來都沒人敢惹的山妖姥姥,居然被你個鄉(xiāng)下無知小子殺死了!她死得好冤。”
我問道:“聽說洞靈觀也在前面大山里,那不是離山妖姥姥很近?七百年了,你們沒想過降服她?”
狗頭道人這次平靜地道:“掌門說過她是以妖身修道,實屬不易,讓我們不要去惹她,我倒覺得是沒有把握,嘿嘿。”
嘿嘿兩聲奸笑,讓我覺得他又恢復(fù)了正常。
“你說,你是怎么殺死山妖姥姥的?”
我說道:“是一面鏡子,叫軒轅古鏡,老妖婆被古鏡一照,就現(xiàn)形了。”
“軒轅古鏡?”
狗頭道人已經(jīng)叫了出來,我看到他瘦小的胸脯起伏不定,呼吸都不能順暢了,不過我已經(jīng)知道這是一件神器了,他激動是有原因的。
“你從哪里得到的?”
于是我把大頭鬼所言,親自下到河眼里盜出古鏡一事詳細(xì)說了。
狗頭道人喃喃地道:“原來沙門禁地水閣樓船就是河眼所在,軒轅古鏡就藏在河眼里。”
我問道:“河眼里為什么有個石棺?石棺里還有個怪物,長著六條手臂。這些都是什么人?”
狗頭道人又問了我一些關(guān)于六臂怪物的問題,然后好似呆住了,望著夜空,半天沒說話。最后吐出四個字:“出大事了!”
我看他特別嚴(yán)肅,與他平時愛開玩笑的性格完全不一樣,不由心里一緊,問道:“出什么大事了?”
狗頭道人起身道:“不行,你要跟我立刻回道觀。”
我奇怪了:“跟你回道觀?為什么???”
狗頭道人嚴(yán)厲地道:“你別問那么多!我們現(xiàn)在就走。”
“現(xiàn)在就走?”我這剛回家一天都沒有。
“對,再晚我怕來不及了。——軒轅古鏡呢?”
如果換別人問,我肯定不會說出來,但是狗頭道人是我特別信任的人,我沒有絲毫猶豫地道:“被我埋在屋后了。”
“回去取,立即走。”
狗頭道人簡單干脆地說完,催我劃船回岸邊。
何無雙聽說我們要回洞靈觀,嚷著也要去。
狗頭道人道:“你也是緣中人,一起吧。”
我跟道長說過盜取軒轅古鏡時,何無雙也在側(cè),道長所說的‘緣’就是這個。
朱太卻笑道:“對對,我們相逢就是有緣,到了山里,我?guī)闳プ酵米?。來來,上船?rdquo;
我道:“我還要回家取一點東西,另外和爺爺說一聲。”
朱太道:“你要取啥?要走就快走。要是天亮了,遇到沙門的人,就怕不放無雙妹妹走了。”
我道:“你們在這里等我,我跑步回家。”
狗頭道人道:“我陪你回去。——小朱,一常,你倆照顧好無雙。”
我知道他是怕我出什么岔子,想要來保護(hù)我,再想到怪嬰,我覺得道長這么做是有必要的。
我和狗頭道人走到半路,李一常也跑了過來,狗頭道人問道:“我不是讓你留下的嗎?”
李一常道:“師弟讓我來照顧師傅你。”
狗頭道人搖搖頭,嘆道:“你這孩子真是實心眼。”也沒趕他回去。
回到家里,我先去看爺爺,見爺爺睡著了,不忍心驚動,寫了張紙條,掛在床頭,上面說我出去有點事,讓爺爺勿擔(dān)心。
然后領(lǐng)著道長和李一常,來到后院,將軒轅古鏡挖了出來。
狗頭道人打開布包,看到軒轅古鏡,激動地雙手顫抖,又顫巍巍地包好,遞給李一常道:“記住,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都不要離身。”
李一常也感到事情重大,鄭重點頭。
就在這時,狗頭道人忽然轉(zhuǎn)身,喝道:“什么人?”只見矮樹后露出一雙赤紅的眼睛。
狗頭道人已經(jīng)幾個起跳過去,揮掌拍了過去。
只聽‘啪’的一聲,那人中掌,掉下樹來。
當(dāng)我看清那人的時候,不禁一呆,因為那是一個紙人,畫著咧開的大嘴,笑逐顏開,可是兩只紅眼在黑夜里分外詭異。
紙人落地就跑,它動作好快,一步就是幾米。
狗頭道人哼了一聲,手上捏了兩張符,隨手甩去。
符紙如電光一般落到紙人身上,頓時燃燒起來。
著了火的紙人依然奔逃著,眨眼間消失在眼前。
狗頭道人喝道:“追,不能放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