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大頭鬼把怎么取到軒轅古鏡的詳細(xì)過程都說了一遍，最后問道：“記住了嗎？”

我道：“記住了。”

大頭鬼道：“那好。我要回陰間交差了。”

我忙道：“等下！”

大頭鬼看著我，皺起眉來，道：“你還有其他事？”

我道：“水閣樓船是沙門禁地，一般人連邊都不讓靠近，而且我和沙門還有矛盾，沙門幫眾看見我，都有可能殺了我。老趙叔既然讓你告訴我寶鏡所在，豈會想不到這中間的困難？”

大頭鬼反問道：“你怕了？”

我道：“當(dāng)然不是，水閣樓船我是一定要去的，我不能失手，必須拿到軒轅古鏡，可我也知道，憑我一個人的本事，連水閣樓船的門都進(jìn)不去。”

大頭鬼點(diǎn)頭沉吟起來，片刻道：“那我陪你走一趟吧。我將你送進(jìn)水閣里，我在回頭復(fù)命，下水取寶鏡，還得靠你自己。”

我大喜道：“多謝你了。”

時間緊迫，我沒有回家和爺爺說，載著大頭鬼直接往沙門禁地水閣樓船而去。

一路上頗有段水路要走，我心中充滿了干勁，一連劃了好幾個小時，也沒覺得累。

大頭鬼就坐在我船上，好在是夜里，沒人注意。

沉寂了半天，我終于忍不住道：“你隨我去了，陰間那里會不會有問題？”

如果在現(xiàn)實中，他這是屬于無故曠工。

大頭鬼道：“沒問題。陰司大老爺知道我在陪你，不會怪罪我的。”

我‘哦’了一聲，心里更是感激老趙叔。

靜了靜，大頭鬼又道：“你也許不知道陰司大老爺對你和你爺爺有多好。”

我忙道：“我當(dāng)然知道。”

大頭鬼緩緩搖頭道：“你不知道。”

我不服氣地道：“我怎么會不知道？我最近天天都有事要麻煩老趙叔，老趙叔也從來沒不耐煩。”

大頭鬼還是道：“你不知道的。”

我被他說的不耐了，就道：“那你說點(diǎn)我不知道的來聽聽。”

大頭鬼的白眼珠子瞪了我一眼，這才道：“你知道陰司大老爺?shù)哪槥槭裁词峭岬膯?？就是為了救你爺爺?rdquo;

我‘啊’了一聲，這我還真不知道，但看大頭鬼也不像是騙人的鬼。

大頭鬼接著道：“在你爺爺還年輕的時候，其實就已經(jīng)落水而死，是大老爺救了他，同時用自己的命給你爺爺續(xù)命，大老爺因為魂魄不全，臉才會歪的。”

我不信地道：“我記得老趙叔自己說過，就算是陰司也不能管到人間死活。老趙叔又是如何給爺爺續(xù)命？”

大頭鬼道：“看來你也知道點(diǎn)。陰司能給人續(xù)命的只有大老爺，因為只有他才能打開百幽圖。”

我奇道：“百幽圖不是查看鬼魂出生來歷的嗎？怎么還可以續(xù)命？”

大頭鬼道：“大老爺打開百幽圖，找到你爺爺，就可以從百幽圖上續(xù)命過去了。對了，前天中午的時候，你爺爺是不是死過去一段時間？那就是大老爺看出你爺爺有危險，暫時收走了命。”

我不禁呆了一下，中午的時候？那不就是山妖姥姥出現(xiàn)在我家里的時候嗎？然后發(fā)現(xiàn)我爺爺死了；但是爺爺卻說他只是睡著了。我一直都沒想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原來是老趙叔在背后控制，難怪能騙過山妖姥姥。

大頭鬼又道：“陰司大老爺舍命救你爺爺，真正的目的其實是為了你。”

“為了我？”我這時對大頭鬼的話，不得不信。

“對。你沒想到吧。”大頭鬼用他的一對白眼珠瞪著我。

我想了一下，怎么都想不明白，不由問道：“為什么？”

大頭鬼道：“在你還是嬰兒的時候，就被拋棄了，你知道你漂到哪里去了嗎？”

我道：“在淮河上漂，被爺爺撿到了。”

大頭鬼道：“那是后來的事情了。你先是漂到了陰間，被路過的陰司大老爺救了。你也許覺得沒什么稀奇的吧？我可以告訴你，正常人進(jìn)入陰間，都活不長，你還是個沒有任何保護(hù)能力的小孩子，居然沒事，大老爺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道：“爺爺又是怎么撿到我的？”

大頭鬼道：“大老爺認(rèn)為你肯定和陰間有關(guān)系，所以才要保護(hù)你，于是找到了你爺爺，悄悄把你送過去。你爺爺有沒有和你說怪魚的事？那條怪魚是陰間的幽魂魚，專門吃水鬼的。”

我終于得承認(rèn)，我對自己的了解，沒有他了解的多。

大頭鬼大概也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把白眼珠翻進(jìn)去，像是休息一般。

在河上又劃了好久，眼見天邊泛起了魚肚皮，大河上的行船也多起來。

第一縷陽光灑下來，我看了大頭鬼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他腦袋上長著一個肉角，昨晚上一直沒留意，一是天黑，二是太小了，大概有豆芽那么小，看得我噗嗤一笑，這就像一個身高兩米的大個子，長了個三厘米的小丁丁一樣好笑。

大頭鬼不解地道：“你笑什么？”

我停下笑，說道：“沒什么。我在想，如果有人看到你，會不會被嚇?biāo)?？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先躲一躲？等天黑在走。”

大頭鬼看了看陽光，道：“不必。”

他一說完，身子忽然發(fā)生了變化，開始縮小變形，轉(zhuǎn)瞬間從一個大頭惡鬼，變成了一個普通人，看得我眼都直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簡直想都不敢想。

惡鬼可以變化人類，豈不是等于說，世上有很多隱藏的鬼？他們變化以后，至少外形上沒有破綻。

反正我是長見識了，以后遇到奇怪的人，還要多加留心。

期間，我去岸上買了點(diǎn)東西吃，大頭鬼不用，他吃魚，眼瞅著水面，只要伸手入水，準(zhǔn)能抓住一條魚。

到下午太陽西斜，才到達(dá)水閣樓船處。

附近時常有巡邏的沙門快艇，不讓外人靠近，我也怕被沙門人看出來，更是躲得遠(yuǎn)遠(yuǎn)得。

如果外人來到，第一眼看到水閣樓船，也許會以為這里是一處水上觀景點(diǎn)，長長的水上廊道，廊道轉(zhuǎn)折點(diǎn)都會有一座小小的水上閣樓，顯得古樸典雅。

水上廊道所包圍的水域中間，有個鐵鏈固定住的大型樓船。

我必須先進(jìn)入樓船，才能下到水下取軒轅古鏡。

樓船一面是陸地，那里更是沙門門人集中地，其余三面都是水上廊道，只在東面留一個入口，方便船只駛?cè)搿?/p>

當(dāng)然只有沙門自己的船，可以進(jìn)去。

入口處還有兩個沙門的人守著。

我和大頭鬼商量了一下，還是覺得水上入口處更容易混進(jìn)去一些，只要靠近了，即可潛水從門下經(jīng)過。

我劃著船，又在附近轉(zhuǎn)了一圈，買了些下水需要的東西，然后找個陰涼地方休息，到了深夜，往水閣樓船而去。

這次大頭鬼劃船，我沒在船上，而是躲在水下，扶著船身，因為我不能被發(fā)現(xiàn)。

還沒到入口處，守門人就喊道：“什么人？快回去！。”

大頭鬼不理他，劃到跟前，才道：“我是外來人，看到這兒有個好玩的地方，想進(jìn)來看看。”

守門人罵道：“看你麻痹，滾！”

在淮河水道上，沙門一向強(qiáng)橫，從來不用看任何人臉色，就算是一個守門的也這般如此。

大頭鬼道：“不能看，我走就是了，別罵人啊。”

守門人不耐煩道：“罵你怎么了？再不滾，打斷你的狗腿。”

乘著他們說話的空隙，我已經(jīng)悄悄潛過去，到了門邊，摸著門潛水而過。

大頭鬼知道我已經(jīng)過去了，再故意說兩句氣話，即劃船走了。

我先是順著水廊慢慢移動，感覺離守門人遠(yuǎn)了，才往中心處的樓船游去。

只要進(jìn)入禁地，守備反而松懈了，我自小在水里長大，不帶一點(diǎn)水花聲就游了過去。

大頭鬼說過，樓船的船艙是祭祀臺，擺的是水龍王，我直接進(jìn)去，看了看周圍，就要準(zhǔn)備動手。

我往水面上看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黑點(diǎn)往樓船而來，以我的經(jīng)驗，這也是一個人。我吃了一驚，居然還有人敢闖水閣樓船？

不過，在隱藏方面，那人明顯不如我，我在渡水而來的時候，只露出兩個鼻孔。

有人過來，我只得暫時藏起來。

船艙里沒什么好躲的，但是掛著很多幡布，我就躲在布后面，樓船禁火，沒有光亮，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不了我。

水聲嘩嘩，那人也游了過來，到了船邊，手抓船幫，直接躍了上來。

看她身材窈窕，扎個馬尾，居然是個年輕女孩。

我不禁暗暗稱奇。

女孩上了船，把頭發(fā)上的水捋一下，就往船艙走來。

更讓我意外地是，她邊走邊解上衣紐扣，完全是旁若無人，等她走進(jìn)船艙時，上衣已經(jīng)脫完了，只剩一件粉紅胸衣。

其時月色透過窗戶照過來，看得還算清楚，我感覺眼球都快要掉下來了，只能怪我是鄉(xiāng)下人從沒見過，這時目光就沒移開過。

這里是沙門禁地，最隱蔽所在，女孩子大膽脫衣，就是認(rèn)為這里不會有人。

她脫衣服是打算擰水的，也許是我看得太入迷了，身子露出來太多都不知道，女孩眼神一瞥，立刻發(fā)現(xiàn)了我，她反應(yīng)好快，一彎腰，手心多了一柄寒光閃閃地匕首，就往我撲來。

我嚇了一跳，第一反應(yīng)就是想告訴她：我不是故意偷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