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后藏墓室的入口被炸了,已經(jīng)被徹底封死??拥酪彩且粭l死路,這就相當是被徹底困在了這里。不得不說,現(xiàn)在這種情況對我們非常的不利,幾乎相當于是絕境。我不知道能否絕處逢生,但我首先想到的,是還有多少食物與水。如果補給還有足夠的量,那我們還是有活下去的可能。
我把這個疑問提了出來,魏來他們分別把背包拿了出來。大家把包中的食物和水堆在了一起,食物的量很足,全部都是壓縮餅干,整整裝了小半個背包,這些壓縮餅干足夠我們吃上差不多兩周。如果在節(jié)省一點,一人一天只吃兩塊,吃一個多月都沒有問題。但是水就不夠了,幾個人帶的水加起來一共才是七八瓶,還有一瓶是喝了一半的。
顯然誰也沒有料到會遇到現(xiàn)在這種情況,都臉色難看了起來。一般來說,只要不是在沙漠,都是很好弄到淡水的??涩F(xiàn)在這種情況,顯然不同,在這里除了石頭就是一地的灰塵,別說淡水了,連個水滴都沒有。
自然,對于我們現(xiàn)在這種情況而言,淡水比食物還要珍貴。我們犯愁的同時,也是覺得束手無策。每個人的情緒都不算太好,魏來仍然在整理著背包,這時我看到她打開了一個染著血的登山包,便問這包是誰的。魏來看我一眼,小聲告訴我這是燈叔的背包。
我一下子想起來燈叔死時候的模樣,臉部血肉迷糊,眼睛瞪得非常大,嘴一直在張著,似是在喊著“快走。”
直到現(xiàn)在,我都不怎么愿意接受燈叔死了的事實。然而他確實折在了這里,非常突兀,沒有一點的征兆。這就是現(xiàn)實,總是在你不經(jīng)意之間狠狠扇上一巴掌。你總是往好的一面想,然而現(xiàn)實這個王八蛋卻總是給你展示最壞的一面。
我腦海中胡思亂想著這些,突然想到了一些問題,越想越覺得說不通。如果說那個叫阿墨的伙計,是被蛇蛹咬了一口,中的尸毒,才會那么快尸變的話。那燈叔呢?燈叔為何沒有尸變。
這顯然有點說不通。
在就是,燈叔那已經(jīng)不是被咬那么簡單了,整張臉還那么的血肉模糊。就像,就像是被什么東西鉆進了臉部的肉里面,吞噬掉了臉上的一些皮肉。那不像是蛇蛹咬的,要是蛇蛹咬的,也不會咬成那個樣子。
想到這里,我突然想起來在墓道里面碰到的那個伙計。聽陳九講,那個伙計似乎是叫川子。按照剛剛陳殤的說法,要是這個所謂的川子被蛇蛹抓中后中了尸毒,一路退到了那個墓道里面。
可有一點很不對勁,從川子離開主墓室在輾轉(zhuǎn)去墓道后,直到被我們碰上他的尸體。這么長的時間過去,川子為什么沒有尸變。更怪的是,他的臉卻和燈叔一樣,都是呈現(xiàn)著一種血肉模糊的狀態(tài)。這顯然不正常,而且不正常到了幾乎詭異的程度。
這其中一定有著什么關(guān)聯(lián),并且這個關(guān)聯(lián)我覺得至關(guān)重要。可我想了半天,愣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才會讓那個叫川子的伙計,以及燈叔的臉導致變成了那么一種狀態(tài)。
這時陳殤與魏來的對話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看著他們兩個人,靜靜聽了幾句。大概是陳殤在問魏來有關(guān)于我們進了這個地方之后的事情,魏來非常快速且撿著主要的一些事在講述。我聽著魏來的敘述,把這些信息在自己的腦海里面又過了一遍,就像是電影片段一樣,似乎又重新經(jīng)歷了一遍。直到我忽然想起來,我們幾人在最上面的一條甬道時候,燈叔說過一句話,那句話當時讓我們所有人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我記得,他說的是:“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一種感覺,似乎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我們看?”
一雙眼睛?
這四個字,就像是一個在迷霧中亮起的燈光,我一下子抓住了頭緒,心中頓時就是“咯噔”一聲,要是按照燈叔的說法,只有一種可能性,證明這些壓根就說不通的事情。
我從地上嚯的站起,環(huán)視著四周,越想越是覺得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我近乎瘋狂的從堆在一起的背包中,找出來三根蠟燭,選了一處還算是平整的地方,把蠟燭立著放好,掏出打火機相繼點燃。其他人被我的動作吸引,都朝著這邊望過來。魏來張了張嘴,似乎是想問我在干什么。她的話還沒有出口,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看著那三根正在不斷燃燒的蠟燭。開始是黃光,然后是黃光中夾雜著青光,最后完全變成了一種綠色的光源。那綠光火苗大亮,忽左忽右的飄動,突然一下就滅了。
魏來猛地站了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三根蠟燭,顫著聲音說:“鬼......鬼吹燈?”
陳殤也是“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不確定的說:“不能吧,那只是一種野說。存不存在還是兩說,不一定是真的。況且,鬼這種東西我是堅決不相信有的。因為鬼和尸僵不一樣,尸僵確切的說,算是一種變異生物。只不過是通過一些手段,達到了讓尸體不腐爛的效果。用現(xiàn)在的科學解釋就是,尸體的體內(nèi)有著某種滋生的病毒。而尸毒,其實也就是這種病毒。這種病毒通過血液傳染,只要不被咬到,一般都沒有事情。但是鬼,它不是實物,我不信這個世界上真有靈魂這種東西。”
我回頭看了一眼陳殤,又把那三根蠟燭點燃,黃色火苗慢慢變成了綠光,而后“噗”的一聲再次熄滅。我咽了一口吐沫,給自己壯了壯膽子,問陳殤:“那現(xiàn)在這種情況,你要怎么解釋?”
陳殤幾步走了過來,從我手中奪過打火機,像是不信邪一般,又把那蠟燭給點亮了,跟前兩次一樣,綠色火苗幽幽的亮起之后,再次“噗”的一聲滅掉了。我們沒人吹,這個地方也沒什么風,這蠟燭到底是怎么滅的?
“難不成真的有鬼?”梁昕縮了縮脖子,非常害怕的看了看四周。
我抓了抓頭發(fā),把自己剛剛的想法快速跟他們說了一遍。陳殤聽完之后,把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又點了一次蠟燭,可是那蠟燭跟前三次一模一樣,又一次滅掉了。他沒在點,從自己的背包里面掏出個塑料袋,拆開后,拿出一個折疊起來的玲瓏燈,幾下子給撐了起來。
而后,他又快速灌滿了尸油,點了一根凰羽扔了進去,玲瓏燈頓時散發(fā)出來讓人幾乎作嘔的臭味。且火光越燒越旺,最后竟然變成了綠光大亮的狀態(tài)。陳殤提著玲瓏燈,在四周開始走動了起來。他行走的方式非常的奇怪,一會左,一會右,一會又是后退,一會又是向前,來來回回,折騰了一陣后,他從衣服口袋里面摸出來個柳樹葉,扔進了玲瓏燈里面。
柳樹葉一碰到正燃著的綠色燈光,刺啦刺啦就著了起來,并且隨著燃燒,還散發(fā)出一種淡白色的煙霧,那煙霧從玲瓏燈的燈口飄出,在空中慢慢蔓延開來,一縷縷聚集在了我們的四周,凝而不散。
陳殤又開始一陣走動,這次他走的非常慢,并且一直在圍繞著我們身邊,那樣子像極了一個跳大神的。
持續(xù)了大約幾分鐘后,他突然停了下來,抬頭朝著天空上看去。我們順著他的目光一看,頓時都大叫了一聲,只見那黑漆漆的坑道頂子上,有著一雙巨大的綠森森眼睛,正無比詭異的俯視著我們。
“我操!”魏來看樣子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眼睛嚇懵了,一句粗口就爆了出來:“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
我這個時候,也是嚇的不輕。剛剛還什么都沒有,怎么現(xiàn)在一下冒出雙巨大的眼睛。還這么綠森森的,就像是一雙巨大的鬼眼,恐怖無比。正想說什么的時候,陳殤幾步走到放著手電筒的地方,拿起手電筒就給滅掉了。
手電筒的光源消失之后,現(xiàn)場頓時更加漆黑了起來。除了陳殤手中提著的玲瓏燈散發(fā)著的綠色火光,周圍可謂是異常黑暗。然而也正是手電光消失之后,更加詭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坑道頂子上那雙巨大的眼睛,忽然開始了飄動,竟然朝著我們整體壓了過來。
陳殤把玲瓏燈放在了地上,又往里面扔了幾片柳樹葉,他朝我們一擺手,說:“大家拿上行李,往遠了退。退的越遠越好!”
我們一看這個架勢,哪里敢不聽。拿上背包,一口氣就退了十幾米的距離,幾乎已經(jīng)到了這條坑道的盡頭,要不是一面被開采了一半的石壁阻擋住了我們,我們恨不得在退它個十幾米。
“趴下!全部趴下!”陳殤小聲催促。
陳九一下趴在地上,扭頭問陳殤:“大堂哥,這眼睛到底是什么東西?”
“自己看!”陳殤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半空中的巨大怪眼,小聲說:“都別出聲。”
我趴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因為不知道什么情況,只好按照陳殤的話做。抬頭朝著玲瓏燈那邊看去,只見黑暗中,那雙綠色的巨大眼睛,已經(jīng)快要接觸到地面上的玲瓏燈。
這時候,從玲瓏燈中散發(fā)出的白煙,已經(jīng)達到了一種異常濃郁的程度,一縷縷飄在了空中。且被玲瓏燈的綠色火光映照著,全都變成了一種墨綠色,看起來陰森森的,相當之嚇人。
那雙巨大的眼睛,就在那陰森森的煙霧中,緩緩降落,朝著玲瓏燈一點點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