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立剛按下接通鍵,便聽到了一陣河?xùn)|獅吼,那聲音簡直洪亮到如同戰(zhàn)鼓在齊響,震得她耳膜都要破碎了。
張國立都下意識地將手機(jī)拿開了一些,如果不是想到這是局長老徐的電話,他肯定二話不說直接掛機(jī)的。
雖然還沒有聽清楚電話里的內(nèi)容,張國立的眉頭卻不由緊緊皺了起來,局長平常可不這樣啊。到了局長這個位置,老徐早就不再咋咋呼呼的,平常說話更像是一個飽讀詩書的儒生,張國立都不知道多久沒見過老徐這么生氣了。
“張國立,你是干什么吃的!平常時候我看你辦事情也挺牢靠的啊,現(xiàn)在怎么就變成了一頭豬!你特么的,你是豬這也不要緊,為什么連我也坑了!你這個有眼無珠的混蛋!”
對面的聲音雖然很大,但張國立還是只能忍受耳膜可能被震碎的危險聽了起來。
為此,張國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顆心也不由砰砰砰地直跳而起,甚至都因?yàn)榫o張一張臉微微發(fā)白,握著手機(jī)的手指的因?yàn)檫^于用力顯得蒼白。
“局……局長,究竟發(fā)生什么了?您就算讓我死,也要給我明白自己為什么要死啊……”張國立的聲音微微顫抖了起來,甚至都有點(diǎn)吞吞吐吐了。
這樣說這話的張國立,眼睛忍不住看向了就站在前面的龍小倩,一種強(qiáng)烈的不安讓他已經(jīng)意識一些事情了。
“哈……你還有臉來問我為什么?你今天出門是不是忘記將腦子帶上了。你知道自己惹到的人是誰嗎?你特么的,一個不小心,別說是你,連我也要給一擼到底,連上街做乞丐都不行!所以,你這個混蛋給我惹了多大一個禍回來!”
電話那頭傳來了充滿冰冷氣息的冷哼聲。
張國立只覺得自己的身子突然就變得冰涼了起來,背脊冷汗連連,好像有人拿著一把刀在他頭上,隨時會將他脖子給砍掉。
局長說出來的狀況實(shí)在太嚴(yán)重了,只是……只是局長說的那個人會是眼前這個過分漂亮的小姑娘嗎?一個小姑娘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能量?
張國立雖然已經(jīng)有幾分肯定龍小倩便是局長口中說的那個不能招惹的人,可卻還是忍不住對著電話問道:“局長,您……您說我招惹到的那個人是……”
“混賬東西!竟然還能問出這種問題?你眼睛是不是真的瞎了!就在你面前的人你都看不到?
看來我要重新考慮一下你的能力問題了。公安局副局長這個位置,大概還是能夠吸引到一些真正有能力的人!”
“局長,我錯了,我錯了……”被老徐這樣一嚇唬,張國立雖然隔著電話,身子卻不由微微躬了起來,臉色更加諂媚和恭敬到了極點(diǎn)。
“哼!張國立這件事情給我辦好了,稍有點(diǎn)意外,那么就不是你位置被開掉這么簡單的事情,明白了沒有!”
“是是是……”局長都已經(jīng)將電話給掛掉了,張國立卻還在不斷點(diǎn)著頭,連聲說著是是是。
也不怪張國立有如此表現(xiàn),公門修行往往要的就是一個忍字,百忍成鋼,才有朝一日可能出頭啊。今天不低頭,明天你就可能給掃地出門。
在掛掉電話之后,張國立不再次看向了龍小倩。一時之間,張國立方才那張充滿了憤怒的臉,竟然充滿了笑容,親熱得像是看到丈母娘的毛腳女婿,就差沒有過去給龍小倩舔腳了。
“怎么樣?現(xiàn)在還是不是要我滾?如果現(xiàn)在你讓我滾的話,那我就滾給你看。當(dāng)然,后果會怎么樣,那我就不敢保證了!”
龍小倩說著前面半句話的時候還是一臉的笑容,說到后半句話的時候,語氣陡然變得冰冷,充滿了一種居高臨下的霸氣。
張國立一張臉變得僵硬了起來,但還是在用盡全身力氣去保持笑容,說道:“哪里話,哪里話……誰敢讓小姐你滾?誰,是誰!讓他出來,我張國立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龍小倩不由冷笑了一聲,卻沒有再說什么,像是張國立這種欺軟怕硬的人,她也見過不少,所以她也不太愿和這種人糾纏。
張國立見狀卻誤會了,以為龍小倩的怒氣被激起,一時半會可能不會消散了,一顆心又不由沉了下去。一張臉幾乎都要扭曲成了苦瓜。
今天如果沒有侍候好這個主子,回去之后局長會怎么收拾自己?。?/p>
“對不起,實(shí)在對不起,剛剛是我有眼無珠冒犯了小姐你。
小姐你說,只要我能夠做到的,全部都會去做。只要你能夠原諒我。你就給我一次機(jī)會吧,誰都不是圣人,誰都可能會犯錯的。”
張國立說著說著,眼睛里面幾乎都有眼淚流出來了,一個人站在了高位,享受過了最高級的物質(zhì)條件,要讓他重新回歸貧窮和匱乏的物質(zhì)生活,或許比讓他去死還嚴(yán)重。
張國立已經(jīng)不要臉面了,也喪失了理智,只一心想著讓龍小倩原諒自己。
龍小倩不由再次搖起了頭來,老實(shí)說她真的不介意張國立,只不過……葉洛這個家伙或許會介意?再怎么說組長都這么關(guān)心這個家伙,那么……
龍小倩想了想,然后手指指向了葉洛,說道:“只要這個家伙說沒事,那么事情就算完了。”
張國立不由隨著龍小倩的手指而移動到了葉洛身上。
在這一刻,張國立看著葉洛,感覺到葉洛和剛才完全不一樣了。之前他以為葉洛是屌絲,是自己可以隨意踩死的螞蟻,現(xiàn)在看來……
誰說葉洛不是世家子的!面對公安局局長毫無畏懼,面對上十個彪悍大漢沒有半點(diǎn)膽怯,面對康勇河直接就是巴掌抽去,甚至是面對子彈也無動于衷!
如果不是有恃無恐,如果不是習(xí)慣了高高在上,又怎么可能會有如此囂張到無邊的跋扈氣息!
張國立不由生出了后悔,早該看出葉洛的不同凡響的,以貌取人這算什么!
“你……我……剛剛是我有眼無珠,做錯了事情,不應(yīng)該這么對你的。請你原諒我吧。我向你道歉了。”
張國立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將頭低了下去,向一個剛剛還咬牙切齒的人低頭,這實(shí)在不是一件易事。但為了仕途,張國立還是忍了。
葉洛嘴角不由微微翹了起來,說道:“你覺得道歉真的有用嗎?如果做錯了事情,只需要用嘴巴說兩句話便能解決,那么監(jiān)獄和墳地還有任何存在的意義嗎?”
眼前這些場面對于葉洛來說,自然也只是小場面。只不過……竟然敢用槍指著他葉洛?
“我向你道歉還不可以嗎?你還想要怎么樣!”張國立也是有火氣的,聲音陡然變得大了一點(diǎn)。
“哼!小子,你竟然還敢囂張?……國立,不要想太多,將你的槍拿出來。就算這個小子武力值再強(qiáng)大又怎么樣?難道還能翻天了?”
也在這時,一旁一直看著這一切的康勇河的聲音響了起來。剛剛這邊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康勇河并不是很清楚,只看到張國立接了一個電話。
現(xiàn)在只聽到張國立喊出的最后一句話,便以為張國立終于要拔槍了,想要推波助瀾。
葉洛不由冷笑了起來,看著張國立也不說話,但眼神里面卻充滿了戲謔,大有一點(diǎn)貓戲老鼠的意思,仿佛一切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只要他想就能夠隨時玩死自己這只老鼠。
看著葉洛的表情,張國立心下不由又是一陣劇烈跳動,為剛剛自己的行為感覺到了后悔,明知道這個小子來歷不小,明知道自己都要低頭的了,剛剛還起什么火!如果真的激怒了這個小子,那么自己不是……
“國平,你還愣在那里干什么?搞掉這么一個有點(diǎn)武力值的毛頭小子難道還會有什么手尾嗎?就算有點(diǎn)背景,可剛剛做出了那樣的事情,難道還不足以將他拘捕?我就不相信這個小子的身份背景難道驚天了,還可能認(rèn)識到你們的局長了?哈!動手吧,國平!”
康勇河等得也實(shí)在有點(diǎn)急了,最主要的還是他太怨恨葉洛了,打了自己的孩子不說,還恐嚇自己甚至也打了自己。
張國立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康勇河這個家伙是在找死嗎?還說這種話?特么的!自己死就算了,還要拉上我?
如此想著的張國立發(fā)現(xiàn)葉洛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也顯得更加的柔和了。
張國立心頭的怒氣就如同向著正在焚燒的柴堆潑了一桶油一般,嗖的一聲升騰到了極致。
“該死的!你特么的,在胡說什么!信不信老子今天就干死你!”張國立忍不住爆粗,一雙眼睛死死瞪大了起來,甚至因?yàn)樘^于憤怒整個身子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看到張國立如此憤怒,康勇河的嘴角不由勾出了一個大大的弧度,看向葉洛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死人。
動手吧,張國立,最好就是一槍將自己混賬東西給干掉!
所有人看著這一幕,都不由再次搖起了頭來,感覺葉洛死定了。
只不過,事情真的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