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已是日上三竿,鄒楊癱在床上,感覺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實。
一個月前,他還是個熱心送車禍傷者進(jìn)醫(yī)院,卻被誤會是肇事者的倒霉蛋,而現(xiàn)在,他是杉城首富鄒士軍的獨(dú)生子,住著杉城最貴的別墅,過著他過去想都不敢想的富貴生活。
以前他覺得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就是有錢人了,現(xiàn)在才知道有錢人是不用現(xiàn)金的,人家用卡,各種各樣的卡,光是他這一個月得到的卡就多到能當(dāng)撲克牌用,打升級。
從負(fù)二代到富二代,只有一次見義勇為的距離。
誰能想到他好心送去醫(yī)院的傷者是他盼了二十年的親爹,誰又能想到鄒士軍是稀有血型而他恰巧也是,他以為獻(xiàn)完血倆人就再無交集,結(jié)果一星期后鄒士軍的律師找上門,說他是鄒士軍的兒子。
這狗血的人生轉(zhuǎn)折,他給一百分。
現(xiàn)在鄒士軍去國外靜養(yǎng),他這個空降的富二代不用再為畢業(yè)找工作發(fā)愁,每天只有一件事可做--揮金似土。不過鄒楊不是個不懂節(jié)制的人,他感覺那個便宜爹對他沒多少親情,真花錢花狠了,便宜爹把他掃地出門他可就悲劇了。
可富二代也不能太寒酸,這不,鄒楊前幾天訂了輛限量版越野車,今天就是提車的日子。
車對于男人來說,有時候比老婆還重要,像鄒楊這種連女友都沒正經(jīng)交過的人,車就是他媳婦兒。洗漱,換了身舒服的休閑服,鄒楊興高采烈離開家,管家安排的車早就等在外面,根本不用他操心。
車是白色的,各方面性能沒得說,價格雖貴,但對得起它的品質(zhì)。試車結(jié)果讓鄒楊很滿意,他當(dāng)場付完全款,再由專門人幫忙辦完手續(xù),他直接開著新媳婦出去兜風(fēng)。
說起來,鄒楊考駕照好幾年了,可摸方向盤的次數(shù)一只手就能數(shù)出來,如今有了輛屬于自己的車,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不過市里的交通狀況凸顯不出越野車的特性,鄒楊看了看周邊的地圖,決定去城郊的延鼎山練手。
延鼎山最高海拔只有一千多米,前半段山勢綿延,視野開闊,是個練車的好地方。
鄒楊打發(fā)走司機(jī),自己駕著車按照導(dǎo)航來到延鼎山。今天是工作日,來延鼎山的人不多,鄒楊放心地一腳油門踩到底,享受著越野車在山地狂飆的樂趣。
開著開著,鄒楊余光瞥見一個人影正往這邊走,仔細(xì)一看,喲,是個身正條順的性感美女!
這姑娘穿著一件火紅的緊身連衣裙,好身材盡顯無疑,雖然沒露什么,卻比露什么的更吸引人。染成酒紅色的大波浪披散著,露著張精致美艷的小臉,看得鄒楊差點(diǎn)流口水。這種美人兒,他一直以為只活在ps里呢!
要是以前,鄒楊也就是隔著老遠(yuǎn)看看,像他這種屌絲,連湊上去說句話的資本都沒有??涩F(xiàn)在不一樣了,他爸是杉城首富,他呢,順理成章升任為杉城最值錢的鉆石王老五,看看鏡子里勉強(qiáng)稱得上帥氣的自己,鄒楊自信心爆棚,調(diào)轉(zhuǎn)車頭直奔性感女郎。
畢竟是第一次搭訕漂亮女孩,鄒楊故意放慢車速,邊想待會兒怎么開口,是直接下車讓她看看自己的綜合條件,還是一條胳膊搭在車窗上問她要不要搭車。
他正胡思亂想著,沒想到那性感女郎看到他立馬揮手,還小跑著往他這邊來。
鄒楊的心怦怦狂跳,艷遇!艷遇?。?/p>
甭管內(nèi)心多么激情澎湃,鄒楊臉上仍是那副不當(dāng)回事的啷當(dāng)樣,面對女人得沉得住氣,絕不能讓女人掌握了主動。
停下車,鄒楊一條胳膊搭在車窗上,漫不經(jīng)心地問:“有事?”
性感女郎似乎沒預(yù)料到這男人會這么不把自己當(dāng)回事,愣了下。鄒楊內(nèi)心偷笑,看來他的策略成功引起美女注意了。
性感女郎咬了咬下唇,眼里亮晶晶的,像是要哭,“這位哥哥,你能把我拉回市里嗎?人家在這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出租車……”
鄒楊內(nèi)心雀躍,他今兒把美人送回家,美人是不是得請他進(jìn)屋喝杯咖啡?喝完咖啡再聊聊人生聊聊理想聊聊各種動作片?咳咳,想得有點(diǎn)多,但起碼,雙方交換下聯(lián)系方式不過分吧?只要有了美女的電話號,他相信早晚能獲得美人的垂青。
他正瞎琢磨著,性感女郎半邊身子已經(jīng)貼到車門上,車窗又沒關(guān),鄒楊的胳膊肘還在外頭,正貼著人家的小腹,只要他稍稍動動,就能碰到人家的胸……鄒楊頓時血?dú)馍嫌?,連脖子都紅了。
性感女郎笑顏如花,來回磨蹭著問她是否可以上車,鄒楊看都不敢看她,垂著腦袋不自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
“這位哥哥,你真是個好人!”性感女郎一聲歡呼,小跑著繞到另一側(cè),坐在副駕駛上。
鄒楊渾身都不自在,想看人家又不敢,尷尬地咳嗽兩聲,重新發(fā)動車子。
這里屬于延鼎山的山地,想回城,得先繞到公路上去,鄒楊有心當(dāng)著美女的面耍帥,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瞬間提速,美女驚叫一聲,那雙眉眼瞪得圓圓的,滿是驚恐,嘴角卻噙著淡淡的笑意。鄒楊在后視鏡里看到這一幕,那顆心雀躍得快打滾了。
就在這時,原本晴好的天突然陰了下來,大片大片的烏云涌過來,云層中夾著金雷之光,眼見著要下暴雨了。
美女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眼里的驚恐也變成了真的害怕,鄒楊暗罵一句“老天不長眼”邊安慰她:“你不用怕,這車不錯,很快就能回市里。”
美女六神無主地點(diǎn)頭,半邊身子貼在他胳膊上,害得鄒楊差點(diǎn)把車開到旁邊的樹林里。
烏云越聚越多,隱隱能聽到雷鳴,很快,一道厲閃劈了下來,“咔嚓”一聲震耳欲聾,正劈在離車不遠(yuǎn)的一棵小樹上。
“啊!”美女尖叫著撲到鄒楊身上,鄒楊也被厲閃嚇了一跳,再被美女這么一抱,更是掌控不好車子的前進(jìn)方向,加上他太久沒摸方向盤,駕駛經(jīng)驗又少得可憐,這輛新買的越野不受控制地撞到了附近最粗的那棵樹上。與此同時,一道更亮更寒的厲閃劈下,正劈在車頂。
要說限量版的車有限量版的道理,那道雷并沒有對車體造成太嚴(yán)重的損壞,鄒楊晃了晃撞得有點(diǎn)暈的腦袋,本能地想要倒車往回走,然而老天似乎沒打算放過他,接二連三的雷瘋了一樣落下來,無一例外地劈在車上。
再結(jié)實的車也架不住如此折騰,鄒楊眼睜睜看著車頂被劈開個大洞,緊跟著渾身過電般刺痛,暈過去了。
再睜開眼,鄒楊有些不知身在何方,反應(yīng)了好半天才記起剛剛經(jīng)歷了什么,噌地坐起來,手腳并用地從車?yán)锱莱鋈?。結(jié)結(jié)實實摔在地上,他沸騰的腦子才冷靜了些,頭頂?shù)奶煸缫延赀^天晴,厚重的云層被清淺的白云取代,要不是車?yán)锖谄崞嵋黄?,車頂還有個破洞,他幾乎以為先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他自問過去那二十多年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老天犯得上這么劈他么!劈他還不算,還把他的寶貝小老婆劈廢了。
“……臥槽!”半晌,鄒楊硬生生擠出這么句話,這車還沒上保險呢,被劈成這樣,誰賠償他的損失!首富之子的錢也不是這么浪費(fèi)的?。?/p>
暴躁了一會兒,他才想起車上還有個美女,他僥幸保住一條小命,也不知道那美女是否有這樣的好運(yùn)。
鄒楊費(fèi)勁巴拉地爬起來往車?yán)锟矗笳矣艺乙矝]見到美女的影子,嘿,那妞兒不會是趁他暈倒的時候跑了吧?煩躁地?fù)蠐项^,鄒楊摸出手機(jī)給管家打電話,車子被炸成這樣肯定沒法上路了,司機(jī)不來接他,他只能走回城里。
直至此時,鄒楊才明白被困在鳥不拉屎的地兒是件多么糟心的事,搭車的美女估計也是懷著這種嗶了狗的心情才搭了他的車,所以老天是受不了他暗搓搓的小心思才劈了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