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博,你看看這個……”
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宋雨婷突然想起了什么,從書桌上拿起幾頁紙遞給了我,“這個是我從兩本書中間找到的,就剩這么幾頁了,我覺得可能有用,就拿了出來。”
書頁是被人從書上強行撕下來的,連接處是猙獰的斷痕,我拿起發(fā)黃的書頁仔細(xì)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幾張居然是講八卦的!
講八卦的幾頁被宋雨婷的爸爸特意從書中強行撕了下來,單獨放在一邊。
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當(dāng)時,宋雨婷的爸爸也注意到了之前那半張白紙上所羅列的地點,就是按照卦象排列的!
或者說,那些地方,根本就是宋雨婷的爸爸自己根據(jù)八卦易理推斷出來的!
我突然想起來,方丈曾說,他這些年探尋過紙上所舉出來的其他幾個地點,皆是兇險異常,究其原因,是風(fēng)水的問題!
屏風(fēng)村所屬的方位為火,村子卻偏偏建在地下河之上。如果這樣一個地點還可以說是巧合,那八個呢?
八個恰好按照卦象排布的地點,都因為風(fēng)水相沖,成了險地,又被人故意使了手段,屏風(fēng)村變成了一個吞噬活人的墳?zāi)?,其他地方估計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人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為什么?
我不自覺地就從手機上百度了一張省內(nèi)的地圖,將白紙上所記載的地方一一找了出來,標(biāo)記在了地圖上。
這一標(biāo)注,嚇了我一大跳。
這八個地點所圍繞的中心,就是我所在的這個城市!
如果這八個地點,包括中心我所在的這個城市是互相關(guān)聯(lián)的,那么屏風(fēng)村的詛咒和手機卡的詛咒之間有聯(lián)系就不奇怪了。
但是,那樣的話,就沒有手機卡將詛咒帶到村子,又或是村子為了吸收人口才有了手機卡的詛咒這么一種說法了。
村子就是村子,而手機卡的詛咒,根本就是為了我這座城市所建立的!
一股寒氣從我的腳跟一直彌漫到頭頂。
也許,我之前根本就找錯了方向!
沒錯,屏風(fēng)村里面有很多的“活”人。
…….但是村子里同樣有很多死人!
屏風(fēng)村吸收人口,根本就不是要保持村子里活人的數(shù)量,而是在為村子積攢死人的數(shù)量!
手機卡中拍到的人,也根本就不會回到村子里去,他們和村子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他們是在為這座城市積攢死人的數(shù)量!
“嘭。”
我重重地倒在椅子上,把一旁的宋雨婷都嚇了一跳。
村子里的那個老頭說的都是假的,村子里那個老頭在騙我!他讓我將手機的相冊裝滿,根本就不是為了解放村子,解放自己,而是讓我去殺人,讓我去快速地增加這座城市死去的人的數(shù)量!
我早該想到,整座村子里為什么只有他一個活人,為什么只有他一個人好端端的什么事都沒有!
什么狗屁死去的人會復(fù)活,什么狗屁只有維持活人的數(shù)量才能保住自己的命,他就是幕后的黑手!
一個在村子的長大的村民,為什么能有把人變成兔子的能力?一個呆在村子里不能出去的人,他裝尸體的箱子上的兩面能力古怪的鏡子是從哪里來的?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村民!這個老頭一直隱居在村子里,暗中操控著其他地方所發(fā)生的事情!
宋雨婷的爸爸那么聰明,連八個地方都推演出來,連自己的女兒都能挽救,為什么不去別處,偏偏去屏風(fēng)村?
他十有八九就是去找那個老頭的!
那個老頭的雙手,也沒準(zhǔn)就是那個時候才沒有的!
我驚出一身冷汗,那我和宋雨婷現(xiàn)在跑到村子里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不,不對。
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些只是我的猜測,只是和往常一樣,恰好能夠?qū)⒛承┦虑榇B在一起解釋通順了而已,并不能代表是最后的真相。
以往每次我都是這樣,自己強行說服了自己,實際上卻把自己繞了進(jìn)去。
即便真相真的如此,和我推斷的分毫不差,那那個老頭應(yīng)該也還不知道,我像往常那樣過去,他十有八九發(fā)現(xiàn)不了。
而且如果真是這樣,我就更應(yīng)該去屏風(fēng)村再看看了,宋雨婷的爸爸一定留下了什么蛛絲馬跡,只有宋雨婷能夠發(fā)現(xiàn),或許他根本就沒有變成村民的一員,而是隱藏在某個地方,暗中等待著。
“趙博……你怎么了,這上面寫了什么可怕的東西嗎?”
宋雨婷一直在我身邊,只是看我拿著書頁在想事情,暫時沒有打擾我罷了,她的表情有些擔(dān)心,我安慰地拍了拍她的頭,“沒事,我想到了一些事情,不過都是推測,暫時還沒有什么結(jié)論。”
其實我內(nèi)心里更擔(dān)心的是,那老頭曾經(jīng)教給我,說是只要刪除拍到的照片,照片里的人就會受到我的奴役。
但是顯然,他這些話是不對的。
馮宇成恨不得要害死我,王石一開始對我也是心存怨恨,只有許璐璐和薛洋幫了我,而且許璐璐更是自愿地在幫我,我沒有要求什么,她卻總是為我著想,在花中城的時候還將處在同歸于盡的絕望邊緣的我拉了回來。
我并沒有能夠控制或是奴役任何人。
那么這些人很有可能是受到那個老頭的奴役!如果是這樣,那天晚上我在失火的夜場里被追逐到六十公里以外的幻覺中也就說得通了,是老頭讓馮宇成那么做的。
或者說,那天晚上,王石,馮宇成,甚至于許璐璐,在一定程度上都受到了老頭的控制,配合著演了一出精彩的大戲。
我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那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些什么?
除了找到宋雨婷的爸爸,我還能做些什么?
我不知道老頭的目的,也不知道他的計劃還需要多久就可以完成,我甚至在一開始都沒想過要去破壞他的計劃。
我只是想把妹妹找回來,好好的,平平凡凡的做一個普通人。
顯然,現(xiàn)在是不可能了。
我摸了摸手上帶著的佛珠,拿出那枚黑色的竹簽看了一眼。
渡。
渡己,渡人,就是因為這樣,方丈大師才讓我放手去做的嗎?
現(xiàn)在我不能求助任何人,包括許璐璐,王石,或者薛洋。如果他們都受到老頭不同程度的控制,那么任何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會讓他有所察覺。
那么只有宋雨婷和我站在一起?;蛟S我們兩人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我們的身上都帶有這超乎尋常的詛咒。
我甚至想過我兩一起站在老頭面前,然后天上嘭地掉下一塊石頭把他砸死的畫面。
當(dāng)然這都是不可能的。
因為明天一早要早早起程,所以今天晚上我和宋雨婷沒過十一點就都回房間睡了。我躺在床上一直都睡不著,迷迷糊糊間突然看見我的房門被開出了一條縫,一個嬌小的人影悄悄鉆了進(jìn)來。
“趙博,你睡了嗎?”宋雨婷躡手躡腳地爬到我的床上,用很輕很輕地聲音問道。
我沒有吭聲。
似乎看我沒有反應(yīng),宋雨婷悄悄掀開被子的一角,整個人都鉆了進(jìn)來。
她的小腳涼涼的,沒有什么溫度,我還能聞到她頭發(fā)上的香味。
躺在我身邊之后,宋雨婷就突然不動了,只有很輕很輕的心跳聲在我身后跳動。
我轉(zhuǎn)過身,突然一把將她抱在了懷里。
“啊。”宋雨婷小聲驚叫,“你沒睡著啊。”
“睡著了,又被你吵醒了。”我故意說,“來我房間里干什么?”
“我……我……我一個人有些害怕,睡不著……”宋雨婷推了推我的身子,撅起嘴說。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她居然只穿了一條睡裙,里面還沒有穿內(nèi)衣,我放在她后背的手只要稍稍動一動,她整個人就會和我坦誠相見。
不過,畢竟我不是那樣的人,稍稍撩撥她一下也就夠了,我重新轉(zhuǎn)回身去,仰面躺下,
“睡吧,不用怕。”
宋雨婷沒有吭聲,只是又往我這邊湊了湊。
“趙博……”過了一會兒,她又小聲叫我。
“恩?”
“我睡不著。”
“把眼睛閉上,什么都不要想,慢慢就會睡著了。”我說。
“你真的……什么都不做嗎?”宋雨婷突然冒出一句。
哈?
我微微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她大大的眼睛正盯著我看,流轉(zhuǎn)的美眸忽閃忽閃,讓我有些把持不住。
看我轉(zhuǎn)過來,宋雨婷的手十分生澀地放在我的胸口,似乎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
“為什么這么問?”我開口。
“就是……”宋雨婷有些扭捏,“我總感覺,明天不會那么順利,不管是你的反應(yīng)還是其他什么也好,我想……留一點回憶。”
說著,宋雨婷居然自己將睡裙的肩帶撩了下去,真絲的裙子一下子滑了下去,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你……”
宋雨婷突然抱住我,我只感覺她的身體如烈火一樣滾燙,似乎壓抑了很久,連胸口一起一伏,連呼吸都變得不那么順暢了。
如果這樣,我還不主動的話,那我還是個男人嗎?
我一把將她壓在床上,在俯下身子前的一瞬間,似乎看到她微微地笑了。
我不知道這個笑容的含義,只是突然覺得有一點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