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教導主任,白宇三叔,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光棍。
老光棍一來,圍觀群眾立刻作鳥獸散開,就見白宇像看見救星一樣沖過去,嚷嚷道:“三叔,三叔快幫我看看,我后面什么東西在咬我,好疼。”
“什么?有東西咬你?快讓我看看!”老光棍嚇了一跳,連忙去他背后看,疑惑:“沒有啊,哪有東西咬你?”
當然沒有了,因為藍胖子早在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離開,重新鉆回我的書包里了。
……
教導主任辦公室。
“砰!”
老光棍重重一拍桌子,指著我唾沫橫飛:“郝凡!你膽子不小啊,竟然敢去那種地方找小姐!我看你這個學就不想上了,是不是?!”
他早上吃的肯定是菜包子,夾在牙齒縫里的青菜都快噴到我臉上來了,我嫌棄的后退一步,不咸不淡的表示:“我現(xiàn)在高三,還不想被勸退。”
“呵,不想?現(xiàn)在你不想也得想!”老光棍嗤笑一聲,從一堆書里抽出一份文件拍在桌上:“你的退學手續(xù)已經辦好了,把字簽了,你以后就不再是本校的學生!”
我拿起來看了一眼,暗自冷笑。
這速度,還真不是一般的快啊,就這么急著把我趕出學校?讓我想不懷疑曝光那些照片的人是白宇都難!
好,退學是吧?行!
在退學手續(xù)上刷刷刷的簽下我的大名,我拿起文件拍到他胸前,冷冷的,一字一頓:“希望你們到時候,不會求著我回來!”
我頭也不回的離開老光棍的辦公室,剛到門口,就被田富一把拽到角落:“怎么樣了?那老光棍怎么說?”
“還能怎么說?說的好聽是勸退,其實就是開除。”我似笑非笑,隨口說著。
“你說什么?”不等田富有什么表示,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我回頭看了眼,是蔣心。
她兩眼直盯著我,不相信似的,又問了一遍:“你,被開除了?”
我聳聳肩,不置可否。
“為什么?就因為那幾張連是真是假都不知道的照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蔣心的情緒好像有些失控,就見她轉身,邊走邊說:“白主任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做出開除的決定,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問清楚!”
“誒……”我上前想叫住她,可她跑得太快,人已經進那老光棍的辦公室了。
沒辦法,我只能在外面等她,不過五分鐘,就見她沉著臉走出來,到我面前開口就問:“那字是你自愿簽的?”
我“嗯”了一聲,想說什么,卻見她的眼眶竟然一下子紅了。
我渾身一震,愣愣地看著她:“你……”
她這是……哭了?
就因為,我自愿簽了那份退學申請書?
只聽她猛地大喊一聲:“郝凡,你混蛋!”
在她轉身跑走的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了一滴晶瑩的淚水,從她明亮的大眼睛里掉出來,重重砸在了地上。
我站在原地,愣愣的還沒反應,就聽田富重重嘆了一聲:“唉,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綿綿無絕期啊,多好的女孩子,就這樣被你傷透了心。”
我沉默著,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
匆匆忙忙趕回家,我立刻把時間孔拿出來看白宇的過去。
我記得那帖子的發(fā)布時間就是昨晚十一點左右,剛好在時間孔可以看見的范圍內。
白宇的過去顯現(xiàn)后,出現(xiàn)的是一個黑白色調的房間,白宇靠坐在床上,腿上放著一臺蘋果筆記本,他十指飛快,正在上面敲打著什么。
我看著這一幕,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田富說過,發(fā)帖的IP地址是網吧里的公共網絡,所以現(xiàn)在白宇發(fā)的,不可能是那個帖子。
就見白宇停下了敲鍵盤的動作,獰笑:“呵,郝凡,你不是很牛逼嗎?我就是要讓你身敗名裂,徹底滾出學校!”
果然是他!可是,他是怎么通過網吧的公共網絡發(fā)帖的?
我?guī)е蓡栠^去看他的電腦屏幕,就見那上面顯示的并不是學校論壇,而是一個QQ對話框,備注寫著:唐莉。
唐莉:親愛的,照片已經P好了,我現(xiàn)在就去網吧把帖子發(fā)出去,你要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哦。
白茫宇宙:放心放心,答應買給你的LV包不會忘的。
唐莉:么么噠,謝謝親愛的。
對話框能顯示出的對話有限,但只憑這三條,事情始末就已經一目了然了。
唐莉,我沒想到,居然會是唐莉?!
我自認和她沒仇沒怨,她為什么要這樣做?就因為一個LV包包?! 媽的!
重重一拳砸在床上,我深吸口氣,再次拿起時間孔看唐莉的過去。
凌晨十一點,她果然就在網吧發(fā)那個帖子!
弄清楚這些,我正要放下時間孔,就見唐莉的QQ開始閃爍,她遲疑了一下才點開,我一看,竟然是大周。
大周:唐莉,為什么要和我分手!為什么!那個白宇有什么好?他根本不喜歡你!
唐莉嗤笑一聲,重重在鍵盤上敲下了一句話:有什么好?就憑他比你有錢!
看到這里,我總算明白了,原來上次白宇說的喜歡上他不要大周的那個女朋友,就是唐莉。
帖子的事情搞清楚了,我松了口氣。
躺在床上,想到老光棍的臉,我再次拿起時間孔看了起來。
沒想到半夜十一點他居然還沒睡,拿著手機笑得猥瑣又淫蕩。
我湊近看了眼,連連咂舌。
好家伙,這老光棍居然在威脅一個因學生成績不好沒錢送禮的學生家長,如果不肯陪他睡一夜,他就要把那個學生開除!
放下時間孔,我暗暗冷笑,這還真是一個意外的收獲啊,我如果不好好利用,豈不就太對不起白宇的費盡心機了?
我拿出手機,給田富打了個電話,一接通我就開門見山的說道:“那個幫你查IP地址的是誰?把他手機號發(fā)給我。”
“好嘞。”田富什么也沒問,答應一聲就把電話掛了。
不出半分鐘,手機號發(fā)了過來。
我把電話打過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接,對方的聲音很模糊,像是剛睡醒:“喂?誰???”
我話不多說,直言問:“你黑客技術怎么樣?”
“什么什么?黑客技術?”這下聲音清楚了,對方似乎被我的話給驚醒了:“你是誰?想干什么?”
“我要你幫我攻破一部手機,能做到嗎?”
“攻破手機?為什么?你是商業(yè)間諜嗎?”對方很警惕:“我告訴你,如果是危害社會的,我可不干!”
我忍不住笑了:“放心,我這是為社會除害。事成之后,價錢隨你開。”
“這個……咱們能見面談嗎?”對方猶豫道。
“行,沒問題。”我看了眼桌上的小鬧鐘,現(xiàn)在是早上十點:“十點半,長盛街,時間咖啡。”
“OK!”
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背著書包出門了,藍胖子悶悶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恚?ldquo;如果今天沒拿那個收縮布,我就可以拿另一個更有用的道具幫你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才安慰他說:“沒事,你那個時間孔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
更何況,這種事情,不就是要我自己奔波來個大反擊,才會更有成就感?
……
十一點半,我準時出現(xiàn)在長盛街上的時間咖啡館,環(huán)顧整間咖啡館,就見角落里坐著一個對著電腦飛快敲打,臉上戴著黑框眼鏡,留著雞窩頭的男人。
嗯,應該就是他了。
“劉森?”我走過去,低聲問了一句。
男人抬起頭,伸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郝凡?”
“是,我是郝凡!”我笑了笑,朝他伸出手。
我們相互寒暄了幾句,他就開門見山的問:“郝先生為什么想要攻破別人的手機?”
“不用客氣,直接叫我郝凡就行。”我說著,問他:“你應該認識田富吧?”
劉森恍然點頭:“哦……原來是他啊,我記得他早上還讓我?guī)退榱艘粋€IP地址。”
我笑道:“對,相信那個帖子你也看過了,你再看我,會不會覺得眼熟?”
他聞言,又推了推眼鏡,湊近仔細打量我,隨即露出了然的神情:“我明白了,你被人黑了,所以想要報復?”
“當然,有仇不報非君子。”我挑眉問:“所以,這個忙,你可以幫了嗎?”
劉森似乎很認同我的話,爽朗的笑道:“好!好一個有仇不報非君子!”說著,他打開電腦,言簡意賅:“手機號。”
我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應該是要老光棍的手機號,我連忙報給他。
然后,我就看他在電腦鍵盤上一陣噼里啪啦的敲打,幾乎用不到十分鐘的功夫,他拔下電腦上的U盤遞給我:“你要的都在這里了。”
我接過來看了一眼,就隨手揣進口袋里,對他點了點頭:“謝了,酬勞多少?”
他也不客氣,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一下:“一萬,拒不還價!”
我輕笑一聲,掏出手機給他轉了賬。
回到家,我把U盤插上電腦,看著那一條條精彩至極的短信冷笑:“不是要玩嗎?那我就陪你們好好的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