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醫(yī)術(shù)?”瘦老頭并不是很意外,反問道。從剛開始就見識到了唐小戈的高深莫測,就知道他遠不止表面上這般簡單。
“略懂一點,而且我還知道,前輩身上的傷,是五毒門的高手造成的,尋常的醫(yī)術(shù)高手,還真的沒法治療這種蠱毒,不過這幾年,前輩也應(yīng)該到處求醫(yī)問藥,已經(jīng)將蠱毒排出體外,但隱疾仍時常復(fù)發(fā),我說的可對?”唐小戈接著說道。
瘦老頭點了點頭,頓了頓,又道:“我這頑疾存在了也快數(shù)十年,江湖中也沒一個能徹底去除體內(nèi)的蠱毒,為什么你就有辦法呢,你究竟是哪一派的弟子?”
唐小戈都快被他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煩了。
就這么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現(xiàn)在都不敢隨便透露給別人,一樣會引來很大的麻煩。
不是他自視甚高,而是有苦衷不能說。
唐小戈接著道:“主要是你練的功夫也加重了蠱毒的毒性,轉(zhuǎn)變成了難以祛除的寒毒,其實某些藝術(shù)高手只要使用正確的方法,就能祛除你體內(nèi)的寒毒,即便這樣,也不能完全痊愈,因為你現(xiàn)在的體質(zhì)已經(jīng)收到嚴重的影響,很難再恢復(fù)到巔峰時期。”
話還沒說完,身后的沈白眉就追問道:“那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只好他身上的頑疾?”
“當(dāng)然有!要是沒有,我還會說這番話嗎,只要扎兩次針就能痊愈。”唐小戈信誓旦旦的答道。
三人都一臉懷疑的看著他,對于瘦老頭的頑疾,沈白眉爺孫兩人再清楚不過。
這幾年來沒少看過一些頗具盛名的醫(yī)術(shù)高手,也僅僅將他體內(nèi)寒毒壓制下來,不能祛除,而唐小戈卻說只要扎兩針就能治愈,簡直是天方夜譚。
沈嬌兒更不相信唐小戈這樣的人,還是一個精通醫(yī)術(shù)的高人。
不信歸不信,瘦老頭倒是沒有抱有懷疑,所以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試一試無妨。
瘦老頭點了點頭,也不廢話,直接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有勞你幫我治療一下再說。”
唐小戈欣然點頭同意,他之所以答應(yīng)給瘦老頭治療,其實是因為另外一個原因。
除了要回玉佩,另一個原因就是瘦老頭的身份,他是飛鷹門的長老,飛鷹們乃名門正派,在江湖上也赫赫有名,一直以來,都和其他正道門派擔(dān)起了保護古武者的責(zé)任,無欲無求,兢兢業(yè)業(yè),江湖人都極為盛贊。
可以說,飛鷹門的人都是宅心仁厚之士,而唐小戈向來都是免費給那些正義人士治病的。
誠然,瘦老頭也不例外。
緊接著,唐小戈便跟著他來到了一間偏房內(nèi),這里似乎是他的房間。
瘦老頭直接躺在床上,沈白眉爺孫兩人都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雖然他們對唐小戈十分不滿,但唐小戈現(xiàn)在要給瘦老頭治病,他們自然不能提出反對。
畢竟這是唯一能治好瘦老頭的頑疾的方法,也是他們心頭所求的。
倒是沈嬌兒一直緊緊的盯著唐小戈,臉上仍保持著剛才的復(fù)雜情緒,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知道心里是不是在計劃著怎么對付唐小戈。
唐小戈一邊取出拯救包,一邊問道:“對了,還未請教前輩高姓大名?”
“祁瀚生,曾經(jīng)是飛鷹門天鷹峰大長老,不知道你的小名是……”瘦老頭這么介紹自己,不知道是特地介紹自己的身份,還是有意為之。
“小輩唐小戈,師從無名人士。”唐小戈快言快語的答道。
他料到瘦老頭接下來一定會問自己師從何人,果然,一說完,瘦老頭就追問道:“你師父是哪方高人,既然能培養(yǎng)出你這樣的天才弟子。”
但一說完,才聽到唐小戈已經(jīng)說了自己師從無名人士,就知道還是白問了。
唐小戈不動聲色,要是把那老家伙的名號說出來,還不嚇?biāo)浪?/p>
不過他還是不敢貿(mào)然說出來,因為那老家伙在江湖上也得罪了不少人,同樣是因為玉佩,雖然不怕告訴他老家伙的名號,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而瘦老頭的語氣比剛才客氣了好幾倍,甚至也用了尊稱,看樣子也是一位通情達理之人。
這時,唐小戈又回頭看著一旁沉默不言的沈白眉,說道:“你這里有沒有針灸用的銀針,我這里銀針不夠,去找一套金針,最好是全套的。”
“你說什么!讓我去找?”沈白眉眼睛一瞪,瞪得像牛眼似的,一臉的不悅。
這家伙竟然使喚自己?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其他人見到自己,哪個不是點頭哈腰的,偏偏這小子竟然把自己當(dāng)傭人來使喚。
唐小戈還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趕快去,耽誤了治療你來治嗎?”
“你!”沈白眉氣得嘴角一抽,差點就要破口大罵。
這小子,實在是不識好歹!
但為了治好師兄的頑疾,他不得不反對,只好一聲不吭的轉(zhuǎn)身走出了偏房。
一旁的沈嬌兒則一臉鄙夷的看著他,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中,這家伙和無賴沒什么分別,眨眼的功夫,就以為自己是皇帝,拽得要上天。
祁瀚生仍有些懷疑的道:“你確定扎兩針我就能痊愈?”
唐小戈笑了笑,道:“對,我保證只要進行兩次的針灸之后,就能徹底消除你體內(nèi)的頑疾,你現(xiàn)在體內(nèi)臟腑陰陽二氣缺失,再加上寒毒之氣,導(dǎo)致部分經(jīng)絡(luò)堵塞,運氣的時候會逆行,寒毒之癥已經(jīng)深入骨髓,只能用青囊秘針加強氣機的調(diào)節(jié),進行自我修復(fù),重新造化。”
“青囊秘針?這不是已經(jīng)失傳了很久的神針嗎?傳聞出自黃帝內(nèi)經(jīng),自明代之后就失傳,你怎么會這套針法?”祁瀚生吃了一驚,一臉狐疑的問道。
“這是秘密,以后有機會我自會告訴你。”唐小戈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我現(xiàn)在越來越好奇你師父是何方神人,能夠教出你這樣的奇才,相比他本人在江湖上,也一定是位德高望重的宗師人物。”祁瀚生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了一句。
唐小戈沒有說話,其實是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
但就算是回答了,祁瀚生也不知道老家伙姓誰名誰。
那老家伙同樣十多年沒有離開過道觀了,誰還知道他的名號,這小老頭八成是想拉關(guān)系,才這么不厭其煩的問自己。
半盞茶的功夫之后,沈白眉才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果然找來了一套金針。
眾所周知,人體身上的穴位多至七百,但除去筋骨中的穴位,和各處經(jīng)絡(luò)中的要害穴外,針灸術(shù)中出現(xiàn)的穴位也不過三百多,故此,所使用的銀針數(shù)量也是極其驚人的。
銀針也有不同類型,長短和各不相同,而金針通常比銀針還要難以操控,更考驗施醫(yī)術(shù),通常只有那些行醫(yī)數(shù)十年的名醫(yī),才會使用效果更佳的金針。
三人看到唐小戈居然要用金針,心頭仍有深深的懷疑。
不過,當(dāng)唐小戈開始進針之后,無論是沈嬌兒還是祁瀚生,都被他的手法給驚呆了。
隔衣進針!
也就是隔著衣服不觀察穴位就直接進針,這是何等的高超和神奇,即便是那些針灸名醫(yī),未必能做到。
只見唐小戈雙手不停翻轉(zhuǎn),手中的金針就像落雨般快速又精準(zhǔn)的扎在了祁瀚生的身上。
半個小時后,祁瀚生又翻了一個身,進行背面穴位的針灸。
整個針灸治療過程持續(xù)了近一個半小時才結(jié)束。
而唐小戈也是累得不行,畢竟金針考驗的不僅是醫(yī)術(shù),還有強悍的耐力和內(nèi)勁功夫,當(dāng)然,這一點祁瀚生三人并不知道。
“為什么我沒感受到任何效果,這針灸到底能不能祛除我體內(nèi)的蠱毒?”祁瀚生坐起來,開口問道。
唐小戈笑了笑,解釋道:“第一次針灸只是調(diào)理氣機而已,你體內(nèi)的奇門經(jīng)絡(luò)閉塞,不能自行將寒毒排出去,但已經(jīng)壓制了蠱毒,服藥之后,就可以開始運氣祛除寒毒,半個月之后,再進行第二次針灸,就能徹底痊愈。”
祁瀚生點了點頭,夸贊不已的道:“生平以來,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醫(yī)術(shù)天才,假以時日絕對能大有作為啊。”
“過獎,小輩可沒有那么大的追求,不知道現(xiàn)在能不能將玉佩還給我?”唐小戈說了一句,忽然又話鋒一轉(zhuǎn),提起玉佩。
然而祁瀚生臉色一邊未變,老奸巨猾的輕笑了一聲,絲毫不掩飾眼中的狡黠之色,又道:“我可以把玉佩還給你,不過,你的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唐小戈臉色一沉,一副不滿的表情看著他,心說你特么在逗我?
畢竟像他這個年紀的老頭,厚臉皮很正常,只聽祁瀚生繼續(xù)道:“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找到帝皇古墓,作為交換,我可以把其他帝皇靈器的線索告訴你。”
聞言,唐小戈臉色猛然一變,不由得吃了一驚,一臉怪異的看著他。
這小老頭果然不簡單,竟然也知道玉佩的下落,難道和老家伙打過交道?
祁瀚生看到他臉上變幻不已的表情,笑了笑,道:“放心,我不是要打古墓寶藏的主意,只是為了尋找另外的秘寶而已。”
唐小戈默不作聲,心頭思緒萬千,事實上,他對帝皇古墓的信息也知之甚少。
主要原因就是那老家伙不肯告訴自己,但現(xiàn)在卻從一個小老頭口中娓娓道來,實在是令他震驚萬分。
而且這小老頭也沒有說秘寶是什么,很顯然,他絕對知道更多的信息,卻又不肯透露給自己,不知道心底還打了什么主意。
“怎么樣,愿不愿意跟我合作?”祁瀚生一臉希冀的看著他,問道。
唐小戈想也不想就答道:“好!我跟你合作,不過,你不能把玉佩的信息告訴其他人!”
祁瀚生信誓旦旦的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
唐小戈心頭松了一口氣,為了解開玉佩的秘密,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愿意,就是不知道祁瀚生要尋找的秘寶,究竟是什么。
老家伙唯一跟自己說過的,就是帝皇古墓的背景,據(jù)說是炎黃神農(nóng)的陵墓,里面藏有長生不老之術(shù),而那塊玉佩只是開啟陵墓鑰匙的其中之一,卻是絕品靈器,除此之外,還有其他開啟陵墓的鑰匙。
江湖上,都把具備能夠吸收天地靈氣的逾期稱之為靈器,這是人盡皆知的,并不奇怪。
但帝皇古墓一詞,卻是一個江湖上極其敏感的一個話題,包括那塊龍形玉佩。
這也是唐小戈會如此詫異的緣故,毫不猶豫就同意跟他合作。
說完,祁瀚生便抬頭對沈嬌兒說道:“嬌兒,把玉佩還給他吧。”
話落,沈嬌兒便立刻反駁道:“憑什么!這家伙剛才竟敢挾持我,現(xiàn)在無論說什么,我都不會把玉佩還給他!”
話還沒說完,沈嬌兒轉(zhuǎn)身就疾奔出去,眨眼就消失在三人的視線中。
“嬌兒……”沈白眉急忙喚了兩聲,也追了出去,但半響之后又折返回來,唐小戈看到他一臉無奈的樣子,就知道沒有任何結(jié)果。
祁瀚生訕訕一笑,道:“真是抱歉,嬌兒平時性格就是這樣,任性又霸道,不過你放心,我保證她不會把玉佩帶出去,等拿到玉佩,我親自送還給你。”
唐小戈毫不介意,這樣的女人他見得實在太多了,比如蘇薇薇。
接著,祁瀚生又道:“今天真是多謝你了,這么多年不知道找了多少辦法,也沒能把體內(nèi)的蠱毒祛除,你要多少報酬,盡管開口。”
唐小戈擺了擺手,道:“報酬就免了,我唯一關(guān)心的就是其他靈器的線索。”
祁瀚生笑道:“不急,等第二次針灸結(jié)束之后,我就告訴你。”
唐小戈一臉郁悶的撇了撇,心頭嘀咕不已,現(xiàn)在的老家伙都成精了嗎,老謀深算城府極深,只會打自己的主意?
像祁瀚生這個年紀的老人,早就一肚子壞水,即便他智商再高,也敵不過這樣的老家伙。
當(dāng)然,唐小戈也不客氣,看了一旁的沈白眉一眼,直接說道:“如果以后我遇到什么困難,那就找你,沒錢也找你要!”
聞言,祁瀚生和沈白眉兩人嘴角紛紛一抽,心頭同樣暗罵了一聲,好你個滑頭小子!
不過雙方都對彼此心有抱怨,只是表面裝作和氣,沒有明說罷了。
人心如此,江湖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