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背更涼了!胃又抽了一下!我記得那窗子明明是緊閉的!
到底怎么回事?是誰把它打開了,是陶伯發(fā)現(xiàn)我們,還是說陶靜出來了?。。?/p>
四周的黑暗好像就要壓到我身上,我感到我的頭發(fā)正豎起來。
耳邊牙關(guān)相互撞擊發(fā)出的“咯咯咯”聲響起,我瞥一眼凌嘯汀,他臉色很難看,全身都害怕的僵硬了。
“要不,我們......我們回去吧。”凌嘯汀渾身哆嗦的厲害,扭著頭朝著旁邊一個勁的看。
我一咬牙,說來都來了,還是先看看。
說著我拉著渾身僵硬的凌嘯汀慢慢的靠近陶伯的屋子,像是個小偷一樣偷偷的趴在窗口朝著屋子里看。
破舊的窗臺散發(fā)著陰冷腐朽的氣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直往我鼻孔里鉆,這種味道只有屠宰場才會有。
一股不安的感覺圍繞著我。
我心里隱隱約約地有種預(yù)感,或許陶靜就在里邊等著我和凌嘯汀。
我很想立刻轉(zhuǎn)身走人,但那漆黑的屋子像是有一種魔力,不斷的吸引著我,我內(nèi)心深處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對著我說,向里邊看,向里邊看。
屋子里面黑漆漆的一片,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屋子里的裝飾,耳邊除了我和凌嘯汀那沉重的呼吸聲,什么聲音也沒有。
過了一會兒,的我雙眼漸漸適應(yīng)了屋子的黑暗,稍微能看的清楚周圍的一切??偸悄:目辞宄死镞叺臉?gòu)造。
屋子里的裝飾很簡單,也就一個女人的梳妝柜,一張破爛的木板床,床的四個腳都已經(jīng)爛的不成樣子,好像一躺上去整張木床會因為受力而散架。
這應(yīng)該是陶靜的陶靜的房間了。
“喂!”凌嘯汀輕聲對我叫了一聲。
我扭頭看他,用眼神詢問他怎么了。
“我......我怎么感覺有人站在我旁邊,跟著我一起向里邊看???”他的聲音很小,小到我?guī)缀趼牪坏降某潭取?/p>
他不說還好,他這么一說我就更怕了,怕的甚至忘記了自己也會道術(shù),會抓鬼。
這是人的一種本能反應(yīng),對于未知的恐怖第一時間表現(xiàn)出現(xiàn)的恐懼。
就在我扭頭再次看向房間的一瞬間,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個黑影,正一動不動的看著我們。
背后的衣服濕漉漉的黏在背上,不用手去摸就知道濕成了一片,大顆大顆的汗珠從腦門上流了下來......
因為太過于驚恐,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出一個大概。
好像是很多人站在屋子的陰暗處,正笑瞇瞇的看著我們。
怎么會有那么多人,難不成......難不成整條村死的人都在這里嗎?
我不敢再想象下去,一想到很多亡魂在屋子里看著我們,我渾身的汗毛都不由得豎了起來。
我和凌嘯汀大氣都不敢喘,雙方就這樣互相僵持,屋子里的“人”不動,我們也不敢動。
我只能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些黑色的人影。
突然,放在窗臺上的那一盞煤油燈突然自己亮了起來。
而在燈光亮起的那一瞬間我同時也看清楚了屋子里的擺設(shè)。
原來屋子里那些黑影全都是紙人,男男女女都有,它們都沒有鼻子,也沒有眼睛。只有一張微微翹起的嘴,似乎在嘲諷著我,感覺陰森滲人。
有好多紙人被懸掛在空中,只能稍稍看到一雙腿在空中前后搖晃,像極了被吊死的人。
最恐怖的是一個女紙人,臉上沒有任何五官,但是卻有著一頭長長的黑發(fā)。這女紙人被人擺坐在梳妝臺前,一只手拿著一根眉筆,一手放在臉上,像是在給自己化妝。
屋子的地板上血跡斑斑,床上,柜子上還殘留著一些沒擦干凈的血跡。
整個房間看起來猶如修羅地獄般!
我想跑,可腳卻生了根,大腦也失去了控制肢體的能力。
下一秒,在如鬼火一般恐怖的微光照射下,一張慘白無比臉出現(xiàn)在我們的面前。
陶伯!
看到陶伯的那一瞬間,我差點就叫出聲,應(yīng)該是說,我已經(jīng)叫出聲了,可聲音完全卡在了喉嚨里。
凌嘯汀像個女人一樣,手指死死地抓著我的大腿,指甲都已經(jīng)因為太過于震驚,扣進(jìn)了我肌肉里也不知道。
我此時也已經(jīng)忘記了疼痛,腦子里全都是同一句話——陶伯發(fā)現(xiàn)我們了!
不過很快的,我發(fā)現(xiàn)陶伯像是沒看到我們一般,直徑走到了床頭的位置,用手抱起了一個東西,等到他轉(zhuǎn)身我才看清楚,他手里抱著的是一個小孩子一般大小,用銅制作而成的銅缸。
有點像東北那邊村子里用來腌制蘸醬的缸,只不過是小一號的。
見陶伯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我和凌嘯汀心里不由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但是心中不免的有些好奇,陶伯為什么要在床頭放一個銅缸?屋子里還有那么多紙人是什么意思?
我緊閉呼吸,身子蹲的矮一些,只露出兩只眼睛從窗子外看陶靜的房間。
陶伯抱著銅缸走到房間的西南方向,用手很親切的摸了摸銅缸。
在燭光的照射下,銅缸上全都是血跡,還有很多血液從銅缸里流出。
在銅缸上面好像還刻著什么圖案,很潦草,有點像是飛禽走獸,還有一些甲骨文之類的文字。
過了半響,陶伯很恭敬的把銅缸放下,在銅缸面前放著一個舊娃娃,然后掏出三支香點燃,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我只看到他袖子一揮,香就燃了。
看到這一手,我就知道自己和陶伯的差距有多大,他當(dāng)初還騙我說什么不會道術(shù)。
陶伯對著銅缸三拜九叩,嘴里念叨著一些聽不懂的話,臉上滿是虔誠的神情。
過了好幾分鐘,陶伯猛地睜開雙眼,把手伸入銅缸里。
等陶伯把手從銅缸里拿出來的時候,我差點就把隔夜飯給吐出來,這簡直是惡心到了極點。
一個類似人心臟一樣的東西在陶伯手中跳動,一下...又一下。
陶伯仿佛不知道惡心兩個字怎么寫,把手上的惡心的東西放在嘴巴里大口咀嚼。
我的心怦怦亂跳,渾身顫栗,五臟六腑都在痙攣,食道收縮蠕動十分的難受,一股股惡心之感涌到喉嚨,想嘔吐的欲、望不斷的折磨著我。
鮮血,從陶伯的嘴角處淌了下來。
他的嘴里發(fā)出嘖嘖嘖的攪動口腔的聲音,在昏暗的火光下顯得陰氣森森。
我使勁的踮起腳尖,讓自己的腦袋伸進(jìn)窗戶,從上至下看的更清楚一些。
銅缸里堆滿了血淋淋的內(nèi)臟,一顆眼珠子漂浮在血水之中。
接著,陶伯那血粼粼的手伸入缸里再次打撈了幾下,緩緩掏出來一張紙片一樣的東西。
我仔細(xì)一看,先是驚恐,轉(zhuǎn)而是怒火攻心。
那是一張人的照片,照片被血水所浸泡,看不出來照片上的人是誰,但從照片里,模糊的長發(fā)能看出是一個女人!
在女人眉心中間,也就是人的命門所在的位置,用一根長相奇怪的鐵釘釘著一張那張照片。
邪術(shù)!
我突然想起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在哪里見過,在《陰陽二十四·本臟篇》里有過記載。
這是最陰毒,也是最惡心的法子。
施法之人要挖出生于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又死于陽年、陽月、陽日、陽時之人的尸體。
而且這個人必須是淹死的。
在尸體下葬之后的三天,把尸體挖出來之后用產(chǎn)婦的羊水,胎盤血浸泡七七四十九日,祭過靈嬰(既剛剛出生就死的嬰兒)之后混合著血水吃掉內(nèi)臟。
被施法之人的照片一直被這些陰物所浸泡,眉心又被棺材釘釘上,那就代表著被施法之人將會和陰曹地府聯(lián)系在一起。
只要釘子沒有被拔下,那被施法之人必定會一天天的痛苦而死,而且她的“聽?wèi)?rdquo;(耳朵),招子(眼睛),所看到的和所聽到的全都來自另一個世界。
用簡單易懂的話說,就是人活著,靈魂卻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地府,受到酷刑的折磨,一直到把靈魂折磨得灰飛煙滅,那人也就死了,而且永不超生!
最重要的一點,也是這邪術(shù)最厲害的一點。那就是和這照片上所有有關(guān)系的人,親朋好友,全都會和照片上的人同等下場。
這,也被歸葬派稱為三大邪術(shù)之一。
因為一旦施展,那就是和古時候皇帝下的“誅九族”一樣的道理,會死很多人。
而施法之人也會受到同等懲罰,墜入地獄永不超生,每天受到割舌剜心,剝皮等等的酷刑。
我一直以為,這就是個傳說,出生于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又死于陽年、陽月、陽日、陽時之人,還是淹死的去哪兒能找到???
可我怎么都沒想到,今天,讓我碰上了!
這照片上的人到底是誰啊,若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沒有人會這樣弄。
......
就在這時,陶伯那雙幽靈似的雙眸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朝著我們這邊掃了過來。
下一秒,陶伯那張恐怖到極點的臉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嘴角上海占滿的紅色鮮血。
這張臉就貼著我鼻尖的位置,他一臉的恐慌和憤怒,還有那被人捉到的羞惱,眼神就這么直勾勾的看著我,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