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問他能不能告訴我當(dāng)時的情況。
年輕人連吸了兩口煙,吐出好大一股煙霧才緩緩開口。
“陶靜回到村子的時候已經(jīng)瘋了,整天古古怪怪的,看到誰家的孩子就上去抱,說是她的孩子,別人想搶回來,她還要拿鐮刀和人拼命,弄得家家戶戶整天哀聲連連,一直到后來她弄死了一個孩子,才被村子里處以私刑的。”
我有些驚訝,說陶靜弄死了一個孩子?
“其實也不算是了!”年輕人撓撓腦袋,說:“當(dāng)時有人看到她抱著一個隔壁村的孩子,那孩子失蹤好久了一直都找不到,看到陶靜抱著一個小孩,都認(rèn)為是她弄死的,當(dāng)時兩個村子的人都挺氣憤的,直接把陶靜綁在樹上給活剮了,事后才發(fā)現(xiàn)她抱得這個孩子早就死了,是被狼半夜叼走的。”
“那陶伯沒說啥?”看著自己的女兒被活剮了,做父親的能不和人拼命?
年輕人又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四周,對著我我們兩人招手,很神秘的在我們耳邊說,我偷偷告訴你們,可別說是我說的啊。
我和凌嘯汀趕緊點頭,說你放心,我們知道的。
“陶靜被活剮,是陶伯親自動手的!”
什么!?。∥也铧c就叫出聲了,凌嘯汀的臉色也好看不到那兒去。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這簡直太滅絕人性了,都說虎毒不食子,陶伯居然把他親生女兒用那么殘忍的手法殺死了?
我對那年輕人說,兄弟,你可別框我。
他看到我不相信,頓時就急了,聲音也提高了許多,說他當(dāng)時雖然只有十二歲,可這是親眼所見,他騙我的話,不得好死。
人家都這樣信誓旦旦的發(fā)誓了,我能說什么?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我又問他,之后怎么樣了,后來村子里的人是怎么死的?
年輕人說你先別急,陶伯從那個時候就變得有些神叨叨的,嬸子也被氣死了。
后來陶家就只剩下陶伯一個人了,村里人看他可憐,而且女兒還是被冤枉死的,每家每戶都他都有些歉意,也不好把他攆出村子。
每家每戶一旦做點什么好吃的,都會送點兒給陶伯??墒撬麄凅@恐的發(fā)現(xiàn),去陶伯家的時候,竟然發(fā)現(xiàn)陶靜的房間是亮的,說是陶靜變成鬼了。
燈亮就代表有鬼?
我噗呲一笑,和他說在很多地方有親人死了,都會把她房間的燈火點亮,寓意是照亮回家的路,讓鬼魂能回家看看。也是給自己心靈上一個寄托,看到房間亮著燈,就好像看到親人還在人世一樣的道理,而且......
我話還沒說完,那年輕人就急急地打斷我的話,說不是,他們雖然沒有進(jìn)屋子,可是從屋子里卻看倒從里邊倒影出來的人影就是陶靜,她手里還抱著一個娃娃,一個勁的搖,和她生前抱孩子的動作一模一樣。
我頭皮有些發(fā)麻,說不可能吧。陶靜不是葬在了亂葬崗了嗎?
“什么亂葬崗,那是騙外人的。因為陶靜沒滿三十五歲,而且是被處死的,尸體是不能進(jìn)村,不過我們村子都在傳,說陶伯在陶靜下葬的頭天晚上就把她的墳?zāi)雇陂_了。而且家里總是傳出臭味,還發(fā)現(xiàn)他買了很多布鞋底的大頭針。”
說道這兒,年輕人停了一會兒,臉色有些不太好,抽煙的姿勢也是換來換去,顯得很不安,連煙頭熄滅了也不知道。
我趕緊在給他點燃了香煙,他深吸兩口才說,有一次有人路過陶伯的家,發(fā)現(xiàn)陶伯遺漏在地上的大頭針,撿起來一看,大頭針很臭,就像是放在腐肉堆里泡了很久的味道,針頭上還有碎肉。
之后村子里都在傳,陶伯去亂葬崗把他的女兒的尸體挖出來,用針線縫好,又把尸體藏在家里,用巫術(shù)把女兒復(fù)活了,一到晚上,陶靜就出來了。
后來村子里接連死人,有人說是陶靜的冤魂出來了,剛開始還有人請人來做法,什么方法都用了,就是沒用。去了陶伯家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
有幾個膽子大的家伙想去攆走陶伯,可第二天就死了。
說完他停下來穿了口氣,看著我說,你昨天進(jìn)村子也看到了,很多家都沒人住,沒人住的地方全都死了,有的是實在太害怕搬出去的,現(xiàn)在村子里僅剩下五戶人。
一戶是陶伯的,其他幾戶人都是老人,舍不得這個地方,說他們活夠本了,什么都不怕。
然后他又說道他自己,說今天我們也是趕巧,他過了今晚就要走了,回隔壁縣城,這地方太邪門,他也不敢多呆,今天是來接爺爺?shù)?,但爺爺不和他走?/p>
我深吸一口氣,這怎么越聽越懸,巫術(shù)都出來了,而且整個村子幾乎都死了?
巫術(shù)?我突然想到陶伯幫凌嘯汀驅(qū)鬼的時候,他明顯懂得這些,如果年輕人沒說謊的話,陶伯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就在他的家里。
隨便又聊了幾句,我讓凌嘯汀給他幾百塊錢,外加兩包中華煙,把他打發(fā)走了。
走之前年輕人好心的告訴我,說你們既然知道陶靜沒有葬在亂葬崗,就不要再去了,還有陶伯的家也別去,他太古怪了。
我連連點頭,裝出很害怕的樣子,說我最害怕這些鬼神的東西,我們一定不去。
年輕人走了以后,凌嘯汀問我,說陶靜不會真的復(fù)活了吧?或者她的魂魄在家里?
我想了下?lián)u頭說應(yīng)該不會,很有可能她的尸體在這里,但是魂魄不在。
凌嘯汀不理解,問我是什么意思。
我和他解釋,說人死亡之后尸體會和靈魂分離,這就是佛家所說的,舍去這身臭皮囊,就會得道升仙一樣的道理,只是凡人舍去了這身皮囊就只剩下靈魂在人間徘徊,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鬼。
凌嘯汀插了一句,說是不是像哪吒一樣,削骨還父削肉還母,然后靈魂扛著他的血肉回去一樣?
我突然就笑了,說沒想到你這個大少爺居然會看這些。
他擺擺手,說他們這個年代的人那個沒看過《封神榜》,完了讓我接著說。
我想了下,和他打個比方。說鬼其實很簡單,沒有投胎,也沒有進(jìn)入地獄的,都會在她死亡的地方徘徊,比如陶靜死在這里,她的靈魂只可以在這方圓五里之內(nèi)出現(xiàn),不會去比的地方。
凌嘯汀打斷我,說不對啊,那燕姐呢?她是跳樓死的,距離金碧輝煌的路程不少于五里,再說了陶靜的魂魄在這里,她怎么去到幾百公里以外的地方害人?
我笑了下,說你問道點子上了,魂魄按道理來說是不可以遠(yuǎn)離她死亡的地方還有尸體太遠(yuǎn),不過出去也是可以的,這就需要一個媒介。
比如我們需要請燕姐,就需要她的尸油,這就是通過一種媒介,把她的魂魄招到別的地方是一樣的道理。
而陶靜之所以可以出去,一定也是通過了某種媒介。
說到這,我頓時就愣住了,媒介。
對啊,小茜,月兒和藍(lán)紫嫣她們和陶靜根本就互不相識,她們雖然有膽子玩各種靈異游戲,但要說去弄尸油什么的,我不相信她們有這個膽子。
就算不是尸油,陶靜死了十幾年,葬在那么遠(yuǎn)的地方,頭發(fā)和穿過的衣服什么的也不可能拿到。
當(dāng)時我看到她們就隨便玩玩,才沒當(dāng)一回事。想著頂多就是在七月半鬼門關(guān)大開的時候碰到一些喜歡玩的孤魂野鬼逗她們玩罷了。
除非,她們之間有著一定的聯(lián)系!
一定的媒介?我陷入了沉思。
我當(dāng)時看了一下,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特別的東西,那陶靜是怎么來的呢?
凌嘯汀看到我突然不說話,不由得問我發(fā)什么愣。
我把問題給他說了一遍,這家伙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說會不會是她們之前見過陶靜?所以像我和燕姐一樣有了聯(lián)系,你要請燕姐,就必須要我招魂?
我說這么可能啊,陶靜死的時候她們還沒有出生呢。
等等,我是不是遺忘了什么?
就在這時候,凌嘯汀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我的沉思。
他對著我說了句抱歉,把電話接起來。臉又變成了棺材臉?biāo)频?,很是威?yán)。說話也冷冰冰的。
“恩,查到什么了嗎?什么?你再說一次!”凌嘯汀之前還挺冷靜,但到后邊幾乎是興奮的快要跳起來。
我聽到他說這話,因該是他之前讓人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對,你在說一次那個名字,好好,我知道了。你干得不錯,二十萬我會打到你的卡上。”
凌嘯汀掛上電話,深呼一口氣,說陶靜的男人查出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猛地提了起來,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叫......叫什么?”三個字,我花了好大力氣才說出來。
“王志遠(yuǎn)!”
“什么?。?!”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的叫了出來。聲音打的把我耳朵都震得嗡嗡直響。
難怪了,難怪他們玩“撲花園”的時候會請到陶靜,聽到這個名字的那一剎那我是徹底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你認(rèn)識?”凌嘯汀看著我臉色大變,不由得問道。
“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有幾個人死了,第一個死的是誰嗎?”我牙齒都在顫抖。
“小茜?”凌嘯汀想了半天,才猶豫的說出口。
“對,她的本名叫王茜,王志遠(yuǎn)是她的父親,也是陶靜以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