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晴流露出一種解脫的表情,我卻下不去手了,“這事真不是你做的?”
“首先,我目的是讓小秋她們過得生不如死,所以沒想過讓她去死。”阿晴坦蕩的說:“我和她當時又不在一個宿舍樓……算了,你也聽不懂,我不解釋了,信不信由你。”
我疑惑道:“小秋她爸不是你姘頭么?怎么又成了你爹!”
“這么說吧,蘇玉文和我媽好過,為了升職的機會就與小秋她媽成了家,就拋棄了我媽,可她那時已懷了孕。我十歲時,媽媽由于抑郁癥自殺了。”阿晴淡淡的說:“記得媽媽死時因為傷心連眼睛都無法閉上,所以我恨死了蘇家。報復的方式有很多,世間萬法,誅心為上。我心懷仇恨一天天的長大,努力學習考入蘇玉文所在的學府,又報了他那個專業(yè),每天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圍著他,我一顰一笑都虛偽極了,連自己也覺得惡心。還好,終于抓住了他的心,那一晚起,我這輩子就毀了,可我決不后悔!”
“呃……”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事的來龍去脈未免太恐怖了,忽然想起爺爺以前說的一句話,永遠也別低估娘們的報復。
阿晴仿佛心情舒暢的大笑說:“讓蘇家支離破碎,我的目的達到一半。”
“那另一半是?”我回過神問。
“現在我懷孕有三個半月。”阿晴揉著肚子說:“等孩子生下之后蘇玉文自以為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時,我再對他挑明自己的身份,那時蘇玉文的表情一定精彩極了。如果你想提前跟他說,也沒有關系。”
我牙齒顫栗的說:“何必呢?你是爽了,可有沒有想過孩子是無辜的,以后孩子怎么面對這堆亂七八糟的恩怨?”
阿晴臉色僵住了,接著是無盡的沉默。
我推開車門說:“再見,好自為之。”
“對小秋好點,她也是無辜的。”阿晴把車門猛地關死,我隱約聽見里邊傳來的啜泣。
我搖著頭走出了地下停車場,周芳正站在出入口往里邊看,她拉我到一旁問:“孫小空,你把那什么晴怎樣了?”
我憶起阿晴說她沒有偷鑰匙,所以潑臟水的周芳也有嫌疑。我準備試探一下,便點頭道:“殺了,她死的不能再死了。”
“??!”周芳一下子跳開,驚慌失措說:“別靠近,不然會連累到我的。那個,我打個電話叫出租車回家,你趁著現在沒被警察發(fā)現,趕緊逃命。”
我微微點頭。
周芳掏出手機,我一邊裝模作樣的走一邊用眼角余光看,她卻只按了三個數字就撥上了。我閃電般的回身跑到周芳身前,搶過手機,屏幕上真是110!
雖然不會關機,但架不住咱有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我掰下后蓋摳電池,鄙視著周芳說:“不要以為我這土包子連一百一是啥都不知道,想報警抓小爺?”
“沒有,按……按錯了。”周芳神色驚慌。
我強行摟住她的身子,道:“先跟我去沒人的地。另外,我身上有刀,最好別叫也別掙扎,否則,殺一個是殺,兩個也是殺。”
就這樣,我把她劫持到廣場旁一公園的長椅,天色漸晚,此地就剩下我們。我冷笑著說:“小秋變成這樣跟你有關吧?”
周芳顯得十分惱火,“放屁,我對小秋多好你不知道?經常去看她的除了我還有誰?”
“呵呵,你那是想看看她有沒有好,萬一好了之后想起什么就對你不利吧。”我把玩著手上的餐刀,威脅說:“這事應該判不了殺頭,你年紀還小,蹲幾年牢房好呢還是現在死了好呢?不說實話,你死的會比阿晴更慘。”
周芳雙膝一軟,坐倒在地:“我做的……”
我壓制著無名邪火,“為什么如此對她?”
“憑什么她家有錢,長的比我漂亮,連我暗戀的男生都追她卻還不屑一顧?憑什么她爸是教授,憑什么我們成績一樣,獎學金卻是她的?憑什么她把一切好的東西全占了?!”周芳越說越激動,像瘋了一樣咆哮道:“我就是嫉妒,所以毀了她就特別有成就感!為此,我嘗盡苦頭學了很多很多摧殘魂魄的秘術,知道嗎?我看見她成了一個智障又找了你這么一個土包子老公時有多解氣?”
下一刻,她突然雙手扯開領子,把毛衣、內衣都掀掉,那兩個小包以及四周的皮膚都是青烏的顏色,“看,我就是為了整小秋才變成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但是,一切全值了!”
我額頭青筋畢現,嫉妒還有理了?竟然還用勞什子摧殘魂魄的秘術……我攥緊餐刀,盯著她的眼睛。
“土包子,識趣的話就立刻跪下給我磕頭賠禮,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周芳見我要動手,她有所依仗的說:“我家中唯一的親人,也就是我的奶奶曾經是大名鼎鼎的神婆,還贊同我去毀掉小秋。我的秘術就是她教的,這只是學了奶奶的千分之一就讓蘇靜秋變成那樣,可見她有多厲害?這就不用說了。我若有閃失,她會連帶你全家一起滅門!”
“以為我是被嚇大的?”
我雙手握在餐刀兩端,把它硬生生的掰成了“V”字,哧笑道:“殺你用不著刀,我會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是辣手摧花!”
不過心中確實擔心,如果周芳奶奶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今晚瑾來了之后我一死,小秋和她母親以及我爺爺甚至村民們都有可能會遭到池魚之殃。
周芳也被我這徒手掰刀的手段嚇傻了,她態(tài)度軟了下來,“別殺我好嗎?我奶奶懂的秘術多,又擅于招魂復魄,一定能治好小秋的,饒我不死行不行?”
“確定她能治好小秋?”我權衡了利弊,道:“我考慮一下,你先把衣服穿好,趴上椅子不準動彈,敢跑就把你捏死。”
周芳乖乖照辦。
過了一會兒,我看時間不早了,就想了個辦法,讓周芳給她奶奶打個電話請其去蘇家。然后我找地方把周芳藏起來就立刻回去,待周芳奶奶恢復了小秋的魂魄,再告訴對方孫女被藏何地。
這雖不是萬全的辦法,可眼下只能這么辦。
我對周芳說了計劃,她想不配合也不行,重新安好手機就與自家奶奶取得了聯系,我對手機那邊的老太婆說:“你的孫女疏于管教又因嫉妒作孽,現已被我擒住。你最好去……”我忽然卡住,扭頭問道:“說小秋家的地址。”
周芳連想都不用想,“東區(qū)近郊,紅麓院31號別墅。”
我點頭對著手機道:“聽見沒有,就是這地方,一個小時之后到即可,別早也別晚。想再見到孫女就來把她捅的窟窿補上。”
“嗯……”那邊應著。
我隨之摳掉手機電池揣入口袋,問了周芳怎么回去最快,她說出租車,半小時就能到。但我把她砸暈之后,卻不知道把她藏哪兒才安全。萬一那個神婆治好了小秋,周芳這邊卻有意外發(fā)生,形勢就會變的更加糟糕,不如把她帶回去藏在蘇家的空房間。
以免遲則生變,我當即背起周芳到公園外邊,攔了輛出租車,說完地址就返往了蘇家。司機還問周芳怎么了,我說女朋友發(fā)了燒剛睡著便搪塞過去。抵達了目的地,我翻出周芳錢包付了車費。
我一手扶著她,一手敲響了院門,喊著:“媽,我回來了,大好事!”
然而,開門的卻并非蘇母,而是一個頭發(fā)白花花的老太婆子,瘦骨嶙峋的,穿著一身黑色粗布衣,往那一立就讓我感受到了莫大的無形壓力,她掃了眼周芳之后便看向了我,眼中充滿了戲謔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