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溪幾乎把整個A縣都找了一個遍,學校也不去了,可是兩天了,始終都沒有夏九的消息。
她沒有夏九的照片,想詢問別人也無處可問。她頹然的坐在街邊,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真希望下一刻就能看到夏九的身影。
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夏小溪的視線,緊接著那身影矮了矮,然后她面前的地上多了一杯冷飲。
夏小溪猛的抬起頭,閃著星光的眼睛在看清眼前的人時,徹底暗了下去。不是她的小九,而是小九救下自己那天,站在蘇謹謙身邊的男人。
“你是在找夏九吧?”
夏小溪下意識的站起身想跑,卻在聽清那男人接下來的話后,站定了身子猛的回過了頭惡狠狠的瞪著他。怪不得自己這么多天都沒有夏九的消息,原來是被他們綁架的嗎?只是為了一千塊錢嗎?
高洋看到夏小溪僵在那里,知道自己的話起了最基本的作用,就是讓她能自愿的跟自己交流。
“是你們綁架了他?”夏小溪惡狠狠的瞪著高洋,咬牙切齒的問道。
高洋看到小姑娘這恨不得把自己吃掉的樣子,扯出一絲微笑,眼神幾斤溫和的看著夏小溪。
“綁架?不,不,不,他是我們的朋友,我們怎么會綁架他?”高洋連說了好幾個不,以表示自己的清白。
夏小溪看著眼前的男人,她還沒有忘記那天晚上他們圍攻夏九的情形。朋友?見他個大頭鬼的朋友!夏九怎么會跟這種人成為朋友?
“說吧,你們有什么條件。假如你們的目標是我,我愿意用自己換夏九的自由和安全。”夏小溪冷靜的說。她認定這伙人抓了夏九,肯定是因為自己,夏九本人是不可能跟他們有什么交集的。
高洋了然的笑了笑,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
高洋:“姑娘,夏九是我們的朋友,他這段時間就是在我們的場子工作,而且還賺了不少錢。沒猜錯的話,那比錢,他應該都交給你了。”
“他會在你們的場子工作?別說胡話了,夏九這些天都是在超市里上晚班的。”夏小溪嗤笑一聲回道,雖然她心里也沒底,因為夏九根本就沒在A縣任何超市里工作過,但是就算沒在超市,也絕不會跟蘇謹謙有牽連。
高洋看著眼前這個倔強的女孩兒,無奈的從衣兜里摸出一張照片,遞給了夏小溪。
“這……這是……”夏小溪有點傻眼。
照片上是一間非??季康臅褪?,蘇謹謙端著咖啡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面前的男人。那男人穿著一身紅色的衣服,好像是什么比賽的賽手穿的衣服,正在跟蘇謹謙說著什么,那紅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夏九。
而且這是最近的照片,因為夏九的頭上還貼著紗布,那是被混混一用鐵棍打的。雖然有照片為證,可是夏小溪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高洋見她拿著照片在發(fā)愣,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知道她還沒有完全相信。
“夏九只有你一個朋友,相信他所賺的錢都在你手里,或者在你們都知道的地方。你去查一下他卡里的余額就知道,普通超市的員工,有沒有可能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賺那么多。”
夏小溪聽完高洋的話,頭也不回的向家的方向跑去。高洋驅(qū)車慢慢跟在她身后,知道夏小溪現(xiàn)在滿身都處于高度戒備狀態(tài),讓她上車的話她不會輕易聽從。
夏小溪飛速的跑回家,回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來,找了附近最近的一家銀行。
高洋一直在她身后看著她,看著她飛速奔跑,看著她汗流浹背,看著她眼神堅定的跑進銀行,然后又一臉頹喪的走了出來。
夏小溪一身冷汗的站在銀行人來人往的門口,抬頭像天上看去,感覺天上的太陽都泛著陰冷的光在看著她。
夏九留給她的卡里,有整整二十萬。從夏九開始從超市打工到現(xiàn)在,除去受傷休息的十天,好像只工作了不到二十天。二十天,二十萬,夏小溪不由的自嘲的笑了笑。
夏九,你究竟瞞著我都干了些什么?怎么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能賺這么多錢?夏小溪心里亂成了一團,難道他為了讓自己的生活和學習環(huán)境能好一點,去干什么違法的事情了嗎?
高洋站在車門邊,看著臉色蒼白的夏小溪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然后自顧自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他愣了一下,趕緊跟著她上了車。
車上開著冷風,夏小溪感覺自己更冷了。
“是他讓你來接我的嗎?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賺這么多錢,他是不是在干違法的事?你回去告訴他,我不會跟你去找他,假如他還顧念我們之間的感情,就讓他去自首吧。那樣的話,我會一直在外面等他。”夏小溪平靜的說道。
高洋看著她萬念俱灰的樣子,突然笑了一下,感覺這個姑娘不但想象力豐富,而且還充滿了可笑的正義感。
“姑娘,夏九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們老板只是看他身手不錯,雇傭他當貼身的保鏢。”高洋說道。
“那他為什么不告訴我?又為什么兩天了都不回來?讓你來找我又是什么意思?”夏小溪帶深深的懷疑,咄咄逼人的問道。
高洋:“夏九,他失蹤了,連我們老板也找不到他。我們懷疑或許他是被仇家捋去了,又知道你是他女朋友,所以才來接你,怕你也被盯上會出什么事。”
“在哪失蹤的?被什么仇家盯上?蘇謹謙是干什么的?”
夏小溪這次真慌了,原來夏九失蹤,她從沒想過夏九會有生命之憂,可是被仇家盯上的話,性質(zhì)就不一樣了。
高洋見她一聽仇家二字,完全亂了陣腳,感覺時機成熟了。
“夏九是在S市我們公司總部憑空消失的,我們也在盡全力的搜索他的消息。姑娘,你愿意為自己找回男朋友,也為我們老板找回得力的助手而盡份綿薄之力嗎?”
夏小溪聽著高洋的話,感覺他沒有騙自己的必要。夏九的照片是真的,看樣子跟蘇謹謙談的還很愉快??ㄒ彩窍木帕艚o自己的,錢也是真的。
“好,我跟你走。”夏小溪思慮了片刻,果斷的答應了高洋。或許自己幫不到什么,也或許這根本就是個騙局,但她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得到有關夏九的消息,哪怕有萬分之一是真的她也要試試。
高洋得到夏小溪的答案,唇角牽起一絲笑容,開車平穩(wěn)的向前駛去。
安易頭天晚上經(jīng)過一番浴血奮戰(zhàn),拿到了屬于自己的五千塊酬金。早上八點多,掛了不少彩的安易只睡了四個小時,就蹬上了南下的列車,向夏九留給自己的地址而去。
經(jīng)過四個多小時的顛簸,他終于在這個陌生的小城下了車。按照地址找到了夏小溪的家,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一點多了。
他伸手敲響了門,里面沒動靜,又接著用力敲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動靜。對面鄰居大媽終于不堪其擾,把門打開一條縫,看向唇角掛著青紫的安易。
“你找人?”鄰居問道。
“啊,對,請問您知道不知道住在這里的夏小溪去哪了?”安易趕緊客氣的問。
“這里住了兩個孩子,好像還在上學,這個點應該在學校吧。”鄰居大媽說完,又看了一眼面相不似善流的男人一眼,然后把門關上了。
安易還沒來得及問哪所學校,就被隔在了門外。學校太多了,初中,高中,小學,夏九只給了姓名,也沒說年齡什么的,去學校找就不太容易了,還不如就在這里等吧。
一直等到日頭西斜,也沒見有什么人回來。對面的鄰居大媽估計是要下樓買菜,出門后看到那個男人竟然還在。
“小伙子,你沒有他們的聯(lián)系方式嗎?”大媽熱心的問。
安易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股長時間等待的不耐。
“這房東啊跟我認識,要不然我把房東電話給你,你問下她聯(lián)系方式吧。這樣等下去,他們要是今天晚上不回來怎么辦。”
安易聽鄰居大媽這么說趕緊站起來,表達了二百分的感謝之情,然后在鄰居大媽那里拿到了房東的電話。
電話終于撥通了,房東卻給了他一個始料未及的消息,那就是今天上午,租住這里的小丫頭已經(jīng)退房了。
上午退的房?為什么?夏九為什么在那么危難的時候,還讓自己來找這個女孩兒?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緊急情況?難道自己……來晚了?
安易六神無主的找了個旅館住下了,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晚了,自己在這里又人生地不熟,只有明天在找找看了。
第二天,他又找到鄰居大媽問清楚了夏小溪大概的年齡,估計應該是個高中生。這次沒有費勁,在他排查附近的第一所高中時就打聽到了夏小溪這個人。
然而,學校的老師告訴他,在距離高考還有十幾天的昨天,夏小溪自動辦理了退學手續(xù),離開學校了。
安易帶著滿滿的愧疚踏上了回城的列車:夏九兄弟,哥哥對不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