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勇哥在關鍵時刻扮演命老,因為于老婆子說過,王宏的死跟命老有關。周哲既然有著王宏的潛意識,那么他一定知道當初發(fā)生了什么。只要我們掌握當時的情況,就可以偵破這一個神秘的犯罪組織。
勇哥的洞察力不及縣令,在他眼中命老就是幫派老大的模樣。所以,當他學著命老說話時,令周哲完全沒有代入感。
本來,周哲的意識就在逐漸覺醒,催眠術的作用正在一步步失效。我指望著勇哥能夠救場,可哪里知道派這家伙上場,簡直是一個敗筆。
勇哥浮夸的演技,加快了周哲的覺醒。但是,在潛意識和本能意識相互糾纏不清的時候,也是他意志最薄弱的時候。
“這個人是不是你殺的?”師傅雖然不懂什么催眠術,但卻是我們幾人中最有眼力的。他趁著周哲陷入了混亂,便趕緊把櫥窗尸案死者的照片擺在他的眼前。
周哲雙眼極力張開,眼珠子布滿紅血絲。他盯著照片看的時候,表情凸現(xiàn)猙獰。仿佛回到了當時行兇的樣子。
“宏兒,你怎么能殺人呢?”就在這時,縣令又以母親的口吻,向他質(zhì)問道。
“因為,他該死!”周哲聽了,心里感到委屈,他咆哮道。然后,一把搶過照片,給撕了個稀巴爛。在漫天飛舞的紙屑中,他凄厲的笑著:“是那個男人騙了我爸爸的錢,害我們一家人失去了幸福。可惜他死得太早了,我只能找他的兒子報仇!”
聽到這話,我又想起了老村長的話。王宏的父親早年在外做生意,但后來被合伙人騙光了錢。他父親回來后,開始性情大變,動不動就拿他們娘倆出氣。
因此,我推測他一定把那個合伙人當成了罪魁禍首。但是,當他想找那人報復的時候。那人卻已經(jīng)死了。
然而,長期積壓的仇恨,并沒有因為仇人的死去而煙消云散。甚至延續(xù)到了下一代,在王宏的潛意識里,有了父債子償?shù)南敕ā?/p>
于是,便有了櫥窗里的那一具無名尸。
“宏兒,你告訴媽媽。你到底替命老做了什么?”縣令趁著周哲還蘇醒,又問道。
王宏的戀母情結在周哲身上表露無疑,不管縣令怎么問,周哲的潛意識都是順從的。
他說,命老只是給了他許多器官,然后叫他把這些器官全部移植到同一個人身上,并且還要使那個人活著。但是,這種情況是絕無可能發(fā)生的。人體不同,器官很難匹配到一起,會產(chǎn)生排異反應。當這種反應過大時,人是會死的。
“我……我告訴過命老……”周哲說到這里,突然停頓了下來。一個手里鈴聲,竟讓他蘇醒了過來。
催眠狀態(tài)受到外界干擾,本能意識覺醒是很快的。我知道,此刻的周哲已經(jīng)不再是王宏。
“可惜!”師傅捏緊了拳頭,雖然周哲的口供已足夠證明人就是他殺的。但是,我們還是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變成王宏的。
局長通過監(jiān)控,一直密切關系著我們的行動。最后,也是由他下達指令:逮捕周哲,整理完證據(jù)后,立即提交法庭審判。
局長的意思是這個案子可以結了,但我們所有人都覺得,這案子還差最關鍵的線索。那就是,我們得證明周哲為什么會存在王宏的潛意識。
要知道在法庭上,只講證據(jù)。我們拿不出證據(jù),總不能要求檢察官也對周哲來個催眠術吧?
“怎么辦?”縣令感到擔憂,她怕這個案子到最后真的成了懸案。
“局長都發(fā)話了,我們按他的意思辦就得了!”勇哥倒是很寬心,反正是上頭的意思,就算出了差錯,那也是有人頂著的。
師傅沉默不語,只是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至于我,反復琢磨著王宏身上的線索??纯词欠襁€能發(fā)展什么。
我坐了一整天,甚至連午飯都沒去吃。到了下班的點,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們不是還有一具王宏的尸體沒有處理嗎?
雖然,尸體已經(jīng)成了白骨。但多少還是能發(fā)展一點線索的。
于是,我決定去找周胖??僧斘覄倓傉酒鹕碜樱郎蕚湟x開的時候。周胖卻突然來了電話,他說他有重大發(fā)現(xiàn),叫我們幾個趕去他的辦公室。
我和縣令聽了,忍不住有些激動。唯獨勇哥一臉的嫌棄,他原來計劃著下了班就去陪女朋友吃飯。畢竟,都忙了這些天了,也該把自己那傲嬌的女朋友給氣壞了。
不過,我們也能理解。他都毛三十的人了,再不談個女朋友結婚。那可真成老男人了。
走進周胖辦公室,勇哥急著問:周胖,你有屁快放,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周胖聽完,先是翻了一個白眼,然后果真放了個臭屁。噗噗幾聲,熏臭了整間辦公室。
“不好意思?。≈形绲毓铣远嗔?hellip;…”周胖很尷尬的笑了笑,緊接著便進入了正題。
他先是拿出了一份尸檢報告,證實了王宏死前被人挖去心臟的結論。
周胖怕在竹村那會由于設備簡陋,鑒定的結果會有誤差,所以拿到局里后又仔細做了一回尸檢。
“這能說明什么呢?”勇哥疑惑的問道,他覺得周胖只不過是在炒冷飯而已,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新的線索。
“是心臟移植?”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竟脫口而出。
周胖聽完,微微一笑,豎著大拇指夸我道:“可以啊,小梅這悟性不比縣令來得差。”
他在夸我的同時,還不忘記帶上縣令,可見這家伙是有多么的在意縣令。
不過,縣令的悟性確實不差。當我說完,她也立即明白過來。
“你是說王宏的心臟被移植到了周哲的身上?”縣令又說道。
周胖點了點頭,解釋說,多年的醫(yī)學研究表明。如果一個人接收了另一個人的器官移植,那么他多多少少會繼承這個人的生活習慣。有時候,甚至還會喚醒器官原始的記憶。
“有實際案例嗎?”師傅很關心的問道。
有!周胖說著,給我們看了他搜集到的證據(jù)。其實,器官移植最早起源于古代印度。大概是在公元600年前,開掛的阿三就已經(jīng)能成功完成移植手術了。但真正發(fā)現(xiàn),器官移植后會繼承前者的特性,還是要算在美國人頭上。
大概是本世紀50年代初,在美國佛羅里達州的某個小鎮(zhèn)上。一個年輕人完成了肺部移植手術,他出院不久后卻開著汽車撞死了一個孕婦。但令人奇怪的是,他們兩人根本不認識,更別提有什么深仇大恨了。
當時,警察都很為難,不知道這年輕人為什么要這么做。甚至,連兇手本人都解釋不了。直到后來才知道,肝臟的前主人曾有過開車撞人的念頭,因為他懷疑自己的老婆跟別的男人出軌。只不過,在要行動的那天,恰巧出了車禍。
通過這個案子,很多醫(yī)生便對器官移植后所產(chǎn)生的遺傳進行了深度的研究。
周胖一連給我們舉了好幾個例子,他說我們可以找找周哲是否有過心臟移植的記錄?;蛟S,就能發(fā)現(xiàn)他與王宏之間的聯(lián)系。
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我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少情況。今天,我和王宏一起關在屋子里的時候。他很想抽煙,卻有意識的停了下來。難道是要保護心臟?
“周胖的線索來得真是時候,我們大家開始行動吧!”師傅忽然間提起了精神,拍了拍手,招呼我們道。
可憐的我們,又要加班加點了。更悲劇的是,勇哥可能又要失戀了。
我們分頭行動,對周哲的病史進行了調(diào)查。結果發(fā)現(xiàn),這家伙確實患有先天性心臟病,根據(jù)第一醫(yī)院提供的病人檔案來看,周哲早前一直堅持服藥,并定期檢查。但就在兩年前,他突然結束了治療。此后,便再也沒有來過該家醫(yī)院就診。
我們懷疑是天勝專科醫(yī)院幫他完成了心臟移植手術,因為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這家私人醫(yī)院的幕后老板正是周哲本人。
經(jīng)過高壓審訊,該院的院長終于道出了實情。他說,周哲確實接受了心臟移植手術,并由他親自操刀。因為周哲是老板,所以他要求醫(yī)院所有人都保密,并且有意識的銷毀了病例檔案。但他當時真的不知道,這顆心臟是屬于王宏的。他只知道,這顆心臟和周哲能夠匹配。至于來源是哪里,他沒有問,也不敢問。
周哲完成手術雖然有兩年之久了,但是他還是需要不斷的是抗排異藥。院長說著,拿出了一盒他克莫司。這是常見的抗排異藥物,也是醫(yī)院配給周哲服用的藥物。
事后,勇哥確實也在周哲的家中以及辦公室找到了該藥物,證實了院長說的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