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之如期出差,顧溱溱在向融家里生活了幾天,兩人的相處也不算太糟。
孩子的話語里都透露著一股子“你就是想當(dāng)我后媽”的意思,向融則不厭其煩的否認(rèn)。
周三,向融請了假帶著顧溱溱,擠著人流爆滿的地鐵去市中心,買了一款新手機(jī),順便補辦了電話卡。
正事忙完后,兩人就逛街玩鬧了起來,顧溱溱對娃娃機(jī)一見鐘情。
出于惡搞心理,向融故意在娃娃機(jī)里抓了一只特別丑的毛絨娃娃,卻意外受顧溱溱的喜歡。
兩人在娛樂城瘋了一天后,又在肯德基吃了一頓。
向融打了個飽嗝,格外滿足的摸著自己的肚子,倚在座位上。
“你慢慢吃,時間還早著呢。晚上要是餓了,再給你煮點兒小餃子當(dāng)夜宵吃。”
“嗯。”顧溱溱將嘴里的東西給咽了下去,繼續(xù)道:“如果你真成為我后媽的話,大概會比別人好一點兒。”
話是顧溱溱無意說出來的,她又想了想,“等什么時候我想要后媽了,我就讓我爸來追你好了。”
“你這小鬼,只要你不拿刀持槍攻擊我,我就謝天謝地了,令尊的后位就免了。”
小孩子口無遮攔,童言無忌,向融自然是沒有將它當(dāng)成話。但她心里明白,顧溱溱對她的敵意已經(jīng)沒有那么強(qiáng)烈。
周四,顧衍之出差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將向融找到辦公室里,二話不說就將她的職位升成了普通小職員。
而他的理由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公司人才緊缺,最近有個公益廣告正好欠缺懂醫(yī)學(xué)知識的職員,而向醫(yī)生你是絕佳的人選。”
還沒有等向融說出拒絕的話,就繼續(xù)道:“薪水加倍。”
聞言,向融眼前一亮,“我先說好,弄不好可別怪我。”
顧衍之合好了鋼筆蓋,看著她瞇了瞇眼睛,眉目柔和,“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不過你畢竟是個門外漢,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請教一下制作部的陸總監(jiān)。”
向融很敷衍的點了點頭。
這天,制作部因為向融的到來而新布置了個辦公桌,但因為公益廣告活動迫在眉睫,部里的氣氛比較壓抑。
職員們都在忙,偶爾會有兩個人沖向融微笑,借以打聲招呼,而后又埋頭苦干。
向融的專業(yè)本就不是制作,如今這初來乍到的,更是一臉懵逼。
所以,當(dāng)陸娜駕馭著一雙細(xì)高跟鞋,一路咯咯作響來到部里時,一眼就看見了向融。
但她似乎并沒有感覺到意外。仿佛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似得。
“你剛來,專業(yè)知識沒有大家強(qiáng),所以不論是做的活,還是其他什么,都要比大家辛苦,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
向融知道,陸娜當(dāng)著大家的面說出這種話,只是為了找個借口做鋪墊而已。
而事實就是最好的借口。
有陸娜在她頭上壓著,向融也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她往后的日子會有多難熬。不過好在,這個項目并非不會長久。
向融對陸娜沒有好感,皮笑肉不笑,“我有好心理準(zhǔn)備,以后請多指教。”
看似平常的語句,結(jié)合兩人的宿怨細(xì)細(xì)品來,便知早已硝煙四起。
陸娜很是高傲地?zé)o視了她,目不斜視地走進(jìn)了主辦公室,領(lǐng)導(dǎo)范十足。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御姐氣場,讓手底下幾個男性職員看得神色癡迷。
于是向融開始在制作部開始了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的生活。
跟她原本預(yù)料到的生活沒有兩樣,無非就是每天的工作量都是別人的好幾倍,還要花時間去了解這其中的基礎(chǔ)知識。
向融人日漸憔悴,忙碌成狗,苦惱成災(zāi)。陸娜看著她這模樣,心里舒爽不少。
向融每天除了吃飯跟睡覺時間,其他時間都黏在辦公桌上忙,從清晨坐到日暮,避免不了加班。
又是一個加班到時間期限的夜晚,向融修好了最后一份文件的時候,辦公室里又只剩她一人,桌上的咖啡已經(jīng)涼了半截。
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錘了錘自己的頸椎,自言自語:“這么下去頸椎遲早會變形。”
窗外夜幕深深,萬家燈火。
向融收了一下桌子就走,等電梯的時候恰好遇見了顧衍之跟顧溱溱。
向融來制作部上班也有一周多,期間他沒有見過向融,她人顯然消瘦了一些,不難看出來制作部的工作對于她來說有點兒吃力。
再見顧衍之,那晚上的事情又一股腦的沖上腦門,讓她的臉一點一點地紅了上來,心跳也在逐步加快。
她猛拍了自己一記頭,有點結(jié)巴,“我,我的包還沒拿!”然后轉(zhuǎn)身又回辦公室里。
顧溱溱拉著顧衍之走出了電梯,“爸爸,我們等等毛絨絨。”將人拉出了電梯后,屁顛屁顛地隨向融走進(jìn)了辦公室。
顧衍之忽然意識到向融這女人有兩把刷子。在這之前,他還真沒見過顧溱溱對哪個女人有過好感。
他忽然想將顧溱溱的厭學(xué)心理丟給向融解決。
次日。
剛踏進(jìn)進(jìn)制作部,向融就感覺部里的氛圍比平常還要僵。平日里雖也少有歡愉,但不至于每個人都緊皺眉頭,沉默不語。
而陸娜則站在人群中央,滿臉嚴(yán)肅,不知在說什么大事,向融一臉懵逼。
向融還沒來得及搞清狀況,就有一同事開口道:“最近只有向融的工作量比較大,她一般都是最后一個離開辦公室的,她可能知道。”
向融一臉‘我仿佛錯過了一個億’的表情問:“我知道什么?”
陸娜神色有些慌張:“是這樣的,昨天我將我母上祖?zhèn)鞯挠耔C忘在了辦公室里,你有沒有看到?”
向融搖頭:“我最近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都在工作。”
陸娜嘆了一口氣,雙目卻沒有離開向融:“那是鐲子對我而言意義非凡,誰幫我找到了,我必有重謝。”
說完話,她就默默回了辦公室,氣場跟語氣少了幾分銳利,身影看上去很是落寞。
雖然話沒什么不對,但她的眼神讓向融很不舒服,周圍的同時們的目光也很是復(fù)雜,連帶著制作部的氣氛也變得詭異起來。
這讓向融感覺,她被大家認(rèn)定了就是偷東西的賊一樣。
向融繼續(xù)埋頭苦干,同事們或背著她用眼神交流,或在幾個關(guān)系不錯的交友群組里扯,場面平靜,實則早已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這天中午,向融覺得心煩氣躁就去公司附近的小吃店里吃午飯,順便散散心,但她沒想到的是,她的幾個同事坐在她身后扯早上的事情。
“這件事情我覺著跟向融逃不開干系,最近她日日繁忙都跟陸總監(jiān)在上面打壓離不開,你們說人家這心里怎么會好受呢?隨手拿個富有意義的玉鐲又如何?”
“跟那姓向的妹子不熟,但聽說她剛進(jìn)來就跟咱們總裁走的特別近乎,還有人看到過她跟總裁的女兒在娛樂城玩樂呢!”
“這可厲害了,那小孩在我們公司可是出了名的毒呢,也不知道她這死作的有多慘。”
“……”
向融坐在靠窗的位置馱著腦袋聽她們扯耳朵,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身上,有幾分暖意。
她想,既然已經(jīng)被置于眾矢之的那就隨緣吧!她什么也沒做,無愧于心。
可是向融卻忽視了自己這么想,并不代表別人也這么想,不出兩天,關(guān)于她的輿論在公司里傳的沸沸揚揚,多個版本多個情節(jié)都一一涌現(xiàn)。
不論是乘電梯,還是去茶水間倒咖啡,她都不少聽見自己的閑話。
向融在公司里漸漸受到排擠,不肖兩天,她的文件一而再再而三地丟失不說,她人也被關(guān)進(jìn)了天臺之中。
而這種情況與學(xué)生時代如出一轍。
向融環(huán)住肩膀蹲在59層的天臺上吹著冷風(fēng)等待顧衍之,思緒前所未有的清晰,更是深刻意識到,不論是曾經(jīng)還是如今,這狀況都跟陸娜脫不開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