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的許多事情其實都沒什么道理好講。就像我們難免會奇怪一個大男人為什么要扭扭捏捏嗲聲嗲氣,這種神奇的氣質(zhì)是怎么形成的?就像我們永遠(yuǎn)也想不通為什么我們必須要去尊老愛幼,哪怕老混蛋、熊孩子,我們?nèi)ゴ蛄R都不合適。就像我想破了頭皮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跟高雁離成為很好的朋友!
閑聊的時候,說起高雁離來,沈周陽和蔣毅說,將來我和他會成為很好的朋友,這讓我十分意外。
我很好奇,那樣的人渣,為什么會成為我的朋友?還是很好的那種?
沈周陽說我和高雁離“臭味相投”,蔣毅只是笑笑,顯然很是認(rèn)同沈周陽的說法。雖然我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們,但他們顯然沒興趣跟我說說原因。
好吧,我也沒興趣跟他們閑扯了。
這么多吃的,吃不吃都要六十塊,總要努力吃夠本。
在我胡吃海塞的時候,沈周陽和蔣毅則邊吃邊聊。周圍鬧哄哄的,我也沒聽清他們在聊些什么。只是隱約間好像聽到他們說起什么“投資”來著。難道說這兩個重生者終于準(zhǔn)備大干一場了嗎?
菜過五味,沈周陽叼著一支煙,靠著貼著“請勿吸煙”的警示牌的墻壁,看著我笑,“對了,我記得你說你堂姐跟你在一個高中上學(xué),我怎么沒見過她?”
“堂姐?”我一愣,“我只有一個堂姐,現(xiàn)在都嫁人了。哦,還有個堂妹,或者下一年會考上四高吧。”我想沈周陽一定是記錯了。
沈周陽愣了一下,看看蔣毅,蔣毅說,“就是洛月。”說著,蔣毅捏了捏下巴,微笑著問沈周陽,“怎么忽然想起她了?舊情難忘嗎?”
“什么意思?”沈周陽道,“我是不會做出背叛洛然的事情的。再說了,洛月那樣的騷娘們兒,我也沒興趣。”
“未見得。”蔣毅道,“敢做就要敢當(dāng),在我的世界里,你親口告訴我的。你說一晚上五六次,累得腰疼。嚇得你看到洛飛打來電話就渾身哆嗦。”
沈周陽臉色微微一變,瞪了蔣毅一眼,道,“你這樣污蔑我就沒意思了。我有說過你幾乎每天都換著女人睡嗎?說你衣冠禽獸,簡直就是夸你。”
蔣毅啐了一口。
我看著倆人斗嘴,一臉的驚訝。拽了一下要反唇相譏的蔣毅,問,“你們說的……我堂姐?洛月?堂姐?”我怕我聽錯了,重復(fù)了一遍。
沈周陽和蔣毅對視一眼,又看向我,問,“難道這個世界里沒有洛月?”
我愣了好大一會兒,搖了搖頭。
別說親堂姐,就算是一個村的不怎么有血緣關(guān)系的姐妹里,就沒有一個叫洛月的。難道真的是因為我的不斷的重生,導(dǎo)致時空出現(xiàn)錯亂,所以蔣毅和沈周陽來到了這里,所以我的堂姐洛月被我重生“沒了”?
算了,沒有就沒有吧。
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吃飯要緊。
有生以來,第一次吃的感覺自己要爆掉了。
吃飽喝足,我們?nèi)穗x開餐廳,在柜臺處,我要去結(jié)賬,柜臺處的收銀員卻看著我發(fā)愣,笑著說,“我們都是餐前付賬的。”
沈周陽笑著拉著我走了出去。
我看向他們,“你們付過錢了?誰付的?”
倆人沒一個人搭理我,沈周陽把我推上車,蔣毅開著車送我回住處。路過一家商場的時候,卻又被倆人生拉硬拽著去商場逛了一圈兒。
兩人各自推著一個小推車,各種零食買了不少,蔣毅竟然還抱了一箱那種薄荷味的奶茶。我猜測著他們買的這些東西,是不是都是給我的。
在賣衣服的地方,沈周陽拿著一條裙子,非要我試試,被我嚴(yán)詞拒絕了。沈周陽有些失望,不過還是把那條裙子付了帳。把裙子丟進(jìn)小推車?yán)铮蛑荜栒f,“你將來會很喜歡穿裙子的。”
“將來再說。”我有些哭笑不得。
我在想,他們肯定會跟我一起去我的住處,到時候,我是不是該脫了褲子讓他們“見識”一下?這樣,他們或許就不會纏著我了。更不可能發(fā)生非要給我買裙子這種事情了。
不過,萬一將來我真的變成了女人……
有時候,真的希望自己也是個重生者,那樣,有著許多輩子經(jīng)驗的自己,一定會有更好的處理這種事情的能力吧。
從商場出來的時候,沈周陽和蔣毅各自提了好幾包東西,只有我兩手空空。想要幫他們分擔(dān)一些,他們卻都拒絕了。
蔣毅說,“男人提包是理所當(dāng)然的。”
我沒有理會他,從他和沈周陽手里搶去了兩包。
出了門才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jīng)已經(jīng)很晚了。
霓虹初上,商場門口擁堵不堪。蔣毅開著電動車,像個蝸牛一樣,在大街上蠕動。一個交警走過來,敲了敲車窗,對蔣毅說,“無牌上路,有駕駛證嗎?”
蔣毅說,“蔣中興是我叔。”
交警一愣,上下打量著蔣毅。蔣毅笑著掏出手機(jī),似乎要打電話。那交警道,“趕緊走吧。”
“咳,我趕緊得了嗎,堵死了。”
交警訕笑一聲,離開了。
沈周陽啐了一口,訕道,“世道。”
蔣毅道,“你這是李白罵官,只是因為自己沒有這個人脈罷了。”
“也許吧。”沈周陽道,“不過我還是要說——世道!”
蔣毅大笑,“憤青,活著多累啊。”
“誰還不偶爾憤青一回?一個沒有憤青的世界是可悲的,一個容不下憤青的世界是可恥的。”沈周陽笑了,“不知從何時起,憤青這個詞,竟然成了帶有貶義的詞匯。許多人都忘了,古往今來,改變歷史的,永遠(yuǎn)都是憤青。從荊軻商鞅到陳勝吳廣,從秦皇漢武到唐宗明祖,哪一個不是憤青?”
蔣毅苦笑,“我只是說憤青活著累,又沒有說別的。你說這么多干什么?難道你當(dāng)年娶了洛然,就是靠著這詭辯的本事?”
“那你又是靠什么本事娶到洛然的?”
“才學(xué)。”蔣毅說。
“笑話。”沈周陽笑了起來,似乎笑的很開心。是了,在他的眼里,我就是個沒考上大學(xué)的文盲,或許還可能會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社會小混混,怎么會對什么“才學(xué)”有興趣呢。
兩個人似乎就是這么的不對付,一句普通的對話,就能抬杠抬上半天,可偏偏就是這樣的兩個人,竟然還是極好的朋友。
倆人把我送回住處,然后把買來的大包小包的東西都丟在我的床上,之后在房間和小院里轉(zhuǎn)悠了一圈,便雙雙告辭。
鑒于上次被表姐發(fā)現(xiàn)了紙簍里的衛(wèi)生紙之后的胡思亂想,我養(yǎng)成了每天早上清理紙簍的習(xí)慣。幸虧有著這個習(xí)慣,不然這回要是被沈周陽和蔣毅看到,不知道他們倆會怎么想。
送走了這倆人,看著床上堆滿的東西,我有些犯愁。人情債這東西,最是讓人惆悵。不管將來我會不會變身,又或者會不會嫁給沈周陽或者蔣毅,我都不想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跟他們倆有太多的糾纏。
正準(zhǔn)備收拾一下東西,忽然聽到敲門聲。
我狐疑的走到門口,打開門,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許諾。許諾一身的酒氣,看著我一臉的鄙夷,“那倆男的,你的基友嗎?”
“當(dāng)然不是。”
許諾嘿嘿的一笑,直接走進(jìn)來,去了院兒里的廁所。
我站在院子里等她,琢磨著她又跑過來干什么?總不至于專門來上廁所的吧?
許諾從廁所里出來,直接走進(jìn)我的房間,看到床上的東西,嘴里發(fā)出一聲“呦呵”。翻騰了一會兒,拿出了一個盒裝的內(nèi)衣,“呃……你真是……變態(tài)!”
我看著許諾手里的內(nèi)衣,一時間也愣住了。他們倆買了很多東西,我倒是沒注意,竟然有一盒女士內(nèi)衣。
算了,不解釋了。
反正我在許諾心目中的形象——已經(jīng)不忍直視了。
許諾好像還真沒怎么直視過我,似乎自從知道我就是洛然——她的表弟之后,幾乎每次看我,不是斜著眼睛,就是一臉嫌棄。
她在另一個房間里看了看,說,“過幾天我就搬過來了,到時候沒事兒你可別在我眼跟前晃悠,我看見娘炮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就郁悶了。
我是翹蘭花指了還是嗲聲嗲氣了?怎么就娘炮了?
我就是頭發(fā)長點……算了,和為貴,我不跟她一般見識。明天就去把頭發(fā)剪了!
【各位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