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于張揚,金玲還是心存感激的。
在這種眾叛親離的時候,她幾乎找不到一個信任的人;即使有那樣的人,要么是畏于她的身份,要么就是貪圖她的美色,根本不可能像張揚這么單純沒有心思、平平等等地跟她交流。
也許,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你的好意姐心領了,不過這件事,還得需要我親自去處理才行。”
張揚一口喝完牛奶,放下杯子,認真地看著金玲道:“金玲姐,如果你相信我,就交給我去辦。”
“可是……”
“金玲姐,還記得昨天晚上嗎?”張揚目光炯炯。
“昨……昨天晚上?”金玲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他說的是自己嫵媚的樣子……頓時,白了張揚一眼,“怎么,還沒看夠?”
張揚愣了一愣:“看什么?”
“再裝?”
張揚“?。?rdquo;了一聲,哭笑不得:“姐……我不是說看你……”
“嗯?”
“咳咳……不,我不是指那個,我是說昨晚從三公里外開車過來,我只用了一分鐘都不到。你還記得嗎?”
“你是說這個?!”
“不然還能說哪個……”張揚訕訕道。
金玲都沒注意到自己的俏臉唰一下變紅,頓時沒好氣道:“記得啊,怎么了?”
張揚露出一口白牙:“你想啊,我既然能以這么快的速度過來,那跑個第一,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
金玲搖頭笑了笑:“我知道你想寬慰我,但是……”
“姐,沒有但是。”
張揚睜大眼睛,看著金玲:“你要相信我,我既然說到,就一定能夠做到。”
不知為何,看著張揚清澈且自信的目光,一下子,金玲竟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好,我……相信你。”
張揚驀地一笑:“這才對嘛。”
…………
吃完早餐,跟金玲暫時告別,約好明天再見,張揚便離開了麗水云都。
他跟金玲的關系不知不覺在升溫,實際上從大學畢業(yè)以來,他就沒有遇到過這么對眼的人了。
可能跟金玲又嫵媚又漂亮,主動魅惑他,還對他那么好有關;也有可能是某種奇特的第一感在作祟,反正張揚就是覺得金玲很親切,真的就像自己的姐姐一樣。
如今金玲遇到了難處,張揚自然是會想辦法幫她渡過難關。
不過幫助別人,首先還得自己先吃飽飯。
張揚一路開車前行,打算利用車的速度,先拉他個上百趟,賺他個幾千塊錢,把這個月生活費攢夠了,打一筆錢回去;然后再回去小出租屋里美美地休息休息,為第二天的比賽做準備。
正計劃得好好的呢,車開到半路,突然導航又響起滴滴滴的聲音:
“前方一千五百米,高空七千米處,有乘客向您招手,請前往搭載。”
聽到這個距離,張揚嚇了一跳。
沒啟動,先問導航:“這回是神仙了吧?”
昨晚上系統(tǒng)提醒,他一路狂奔過去,看到金玲那么妖嬈美麗,還以為是哪個愛玩的仙女跑下界來了,不曾想跟他一樣是個普通人。
看來導航提示,也不一定就是神仙,普通人也有可能。
只是有一點令張揚感到好奇,為什么放著那么多普通人不管,導航偏偏將金玲的需要告訴了他?
這個問題他今天一大早就已經想過,問了導航,這貨居然回答是隨即抽選的……
好吧,隨機就隨機吧,好像也沒有比這更好的理由了。
…………
對于張揚的提問,系統(tǒng)沒有耽擱,直接回應道:“是。”
導航系統(tǒng)剛剛回答完畢,張揚驀然一愣,頓時就被自己的智商感動哭了。
——七千米高空,那么遠的地方,普通人怎么可能跑得上去?除了神仙,根本沒別的可能。
“這位先生來自地府,請車主好生招待。”
“我靠!地府?!”
張揚知道三界是指仙界(魔界)、凡界和地府,其中仙界和魔界并列為一界。
仙界和魔界,不用想也差不多是一個樣子,凡界他天天睜開眼睛都看得到,唯有地府,一提到就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沒別的原因,光想到人死了就得往那兒跑,這小心臟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張揚哭喪著一張臉:“我能拒絕不?”
“您已經拒載過他一次了。”
張揚一臉懵逼:“什么時候的事?”
“昨天一共有兩名乘客被您拒載,其中一人就是這位先生。”
呃……
張揚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來昨天好像有個地底一千五百米的人向他招手,莫非就是地府來的這個?
“沒錯,昨天他要搭乘汽車前往天庭,今日他從天庭歸來,想要搭乘前往地府。”
張揚一陣頭疼:“那他知道我拒載過他嗎?”
導航應道:“記得,而且會記在本子上。”
“什么本子?”
“生死簿。”
半晌,張揚才從懵逼狀態(tài)中醒轉過來:“記錄人善惡生死和命數(shù)的生死簿?”
“沒錯。”
張揚頓時蔫吧了,要早知道這位有那么大的來頭,就算是打死他,他也要去接一下啊!
這次好了,被人家拉到了黑名單里,也不知道壽命會不會被隨手咔擦減掉個幾十年。
“他前世也為凡人,車主和他應該認識。”
“我跟他認識?他是誰?”張揚驚訝了,地府居然有他認識的人?
可是最近些年來,沒聽說過自己身邊都有誰去地府報道了啊。
“他前世來自漢朝,是一名神醫(yī)。”
“漢朝神醫(yī)?”
系統(tǒng)沒有再接話:
“車主,您已經耽擱了三分鐘時間。三十秒后,他將返回天庭,到時候你的名字又會出現(xiàn)在本子上。”
“靠!怎么不早說!”
張揚擱下疑問,連忙一腳離合一腳油門,硬是在湍急的車流中,將自己的出租車拔升到了天上。
整個過程依然沒有人察覺。
仿佛這一切的發(fā)生都是理所當然。
十幾秒后,車子來到上空一千五百米的地方,像一道幻影掠過,眨眼間來到了導航定位的位置。
透過風擋,張揚看到幾米遠的白色煙霧中,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人正背著一個藥簍子,笑呵呵看著他。
面容和善、仙風道骨、和藹可親……這就是來自地府的神仙?
居然不是想象中兇神惡煞的模樣……
張揚驚呆了。
趕緊也擠出一個笑容,跟對方招呼:“你好,歡迎乘坐三界專車。”
老人笑呵呵點了點頭,直接上車。
坐穩(wěn)后,他將藥簍子放到了腳下,張揚看到里面有幾株連見都沒有見過的植物,上面還閃爍著熒光。
“小友幾個時辰前是否感到身體燥熱、血脈不穩(wěn)?”老人一上來就問。
“呃……您怎么知道?”
“哈哈!”老人撫須笑了笑,“小友正值青壯,命犯桃花,理當如此,理當如此。”
張揚心里一陣驚訝。
這都能看出來?!
擦……
神醫(yī)!果真是神醫(yī)!
居然只打了一個照面,就能把他昨天晚上的身體狀態(tài)準確地闡述出來。
這本事要是去到地球上,那些癌癥什么的豈不是分分鐘就能治好?
老人家笑道:“小友莫要驚訝,老朽一生也就只會幫人看看病了。至于其余本事,倒還不如一些小仙小鬼來得利索。”
張揚連忙搖頭:“不不不,老人家您太謙虛了!要是世界上沒有像您一樣的醫(yī)生……不,大夫,像您一樣的大夫為病人看病治療,天下不知得有多少生命遺憾地早早離開!又不知得有多少家國會因此而支離破碎!大夫,永遠是世界上最不可或缺而又高貴的存在!我曾經特別想做一名大夫,只是后來……唉!”
張揚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聽得老人目光一亮:“不想小友竟有如此眼界,老朽心中甚慰。如不嫌棄,就請收下這枚金丹,也算是老朽作為與小友相識的見面禮吧。”
“不不不,這怎么好意思?”張揚嘴上連忙推脫,雙手卻已經誠實地將金丹接了過來。
“還不知小友名諱?”
“哦,我姓張,叫張揚。”
“張揚……我記得昨日……”
“呃……那個……那個……”張揚一緊張,連話都講不利索了。
沒辦法,眼前老頭子雖然笑瞇瞇的,可人家畢竟是地府來的人,昨天拒載的事情,還沒想好怎么說出口啊。
“哈哈哈,無妨無妨,小友以后莫要再不搭理老朽,就好了。”
張揚連忙感謝:“多謝老人家原諒。小輩斗膽問您貴姓?”
“免貴姓張,不過與小友并非親緣。”
姓張?
漢朝名醫(yī)姓張的……
張揚瞪大眼睛:“張仲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