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眸光一凌,在刀光即將砍到我腦門的時候瞬間撇開了腦袋。
‘鐺’的一聲,大刀砍在了樹干上,我的耳朵被震的嗡嗡直響。撇眸看去,在對方再次拔刀之時,我一腳蹬向了對方的命根子。
“唔!”
對方在我面前彎下了身。
我飛來又是一腳直把他踹翻在地。
“大人!”
“大人!”
……
幾名黑衣人上前攙扶,幾名黑衣人再次舉刀朝我砍來。
我眸光所能觸及的地方,看到了一條下垂的樹藤,幾步跨越,拉住了樹藤便蕩到了一棵大樹上。
我武藝并不怎么樣,但我輕功一直不錯,當年我父親和我說過,女子家的武功可以不厲害,但只要輕功練得好,就能在危機之時派上大用場。
因此,我曾經(jīng)在輕功方面下了狠功底,這也是我舍身去救司徒景元的一大因素,我是寡不敵眾,可起碼我躲得過過去,我雖逃不了,起碼能耗上一段時間。
只要能熬到了軒轅逸的救兵趕到,司徒景元就會相對安全。
很顯然,黑衣人之中也就是為首那位大人的功夫較為厲害,其余的人都是普通死士,雖有輕功,但在樹梢之上,他們怎么都沒能追上我,能跟上我的,已經(jīng)是他們的極限了。
可輕功極為耗費體力,我能在短時間運氣,卻無法一直保持氣息平穩(wěn)。
沒過多久,我只能躲入樹叢之中,伏在樹枝上猛烈的喘氣,稍作休息。
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跑了,眼睜睜的在黑暗中等待,死亡的氣息,緊緊的圍繞在我周身,我知道我現(xiàn)在要是放棄,今晚就必死無疑。
我莫名的感到了恐慌,這是我一直以來,第一次如此害怕,我還未報仇,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若現(xiàn)在就死,我真的好不甘心。
我拼勁了全力再次飛身躍到了另一棵枝葉比較茂密的大樹上,剛踩到樹枝之時,腳下似乎被什么東西給擱了一下。
我低頭看去,竟看到了一條拇指粗的麻繩,順著麻繩往下看,這里居然懸掛著一張屋頂那么大的網(wǎng)。
這是林子中的獵戶用來捕獵的,說明此處定有很多野獸出沒。
我的腦子飛快的運轉(zhuǎn),想著獵戶如果經(jīng)常在這一帶設(shè)下陷阱,應(yīng)該不止這么一張網(wǎng)才對。
我快速的跳到了地面上,隨手拔起一根樹枝,在草叢中尋覓。
果不其然,我看到了幾個捕獸夾,又在不遠處的地方,找到了一個深坑,再走出幾步,居然還在一棵大樹上看到了幾張弩拔劍張的弓,上面各設(shè)了三把箭。
呵,呵呵呵……
我仰面朝天,閉著眼睛洗禮著零星細雨。
我白晴果然命不該絕,想殺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我冷冷的瞪向了黑衣人追趕過來的方向,直起了腰肢,仿佛充滿了斗志。
“好生厲害的妖姬,居然能在我們手里逃亡一個多時辰。”
為首的黑衣人也是追的氣喘吁吁,胸口猛烈的起伏,已經(jīng)代表了他完全沒有耐心了。
尾隨的幾名黑衣人在他手勢的指使下朝我漸漸逼近,渾身的殺氣陡現(xiàn),怕是已經(jīng)不想活捉我逼問司徒景元了。
我將手中的樹枝一丟,攤著手漸漸退步,臉上,顯現(xiàn)出了陰沉的笑意,我烏黑的眼珠子里,同樣都是殺氣。
“大人,最近良宮中都在傳我擁有邪術(shù),不知你是否也有聽說過?”
為首的黑衣人顯然不愿和我廢話,指使著黑衣人大吼道:“你們還不趕緊上,別被妖姬蠱惑了。”
“大人,有時候人算不如天算,我妖姬能在姜國斷頭臺上,在司徒真的眼皮子底下存活,連天子都對我無可奈何,你覺得你殺得了我嗎?”
我的聲音瞬間暗沉,語氣冰冷,在停下腳步的之時,猛地瞪向了朝我走來的三名黑衣人。
他們還是怕我的,當即停住了腳步猶豫。
我腳下猛力一踩,只聽到兩旁的大樹上傳來了幾聲異響,緊接著,嗡嗡嗡的六只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向了三名黑衣人。
他們也算身手矯捷,當即就想避開。
我在地上抓起了幾顆石子,摒足了內(nèi)力射向了他們。
啊啊啊的三聲慘叫,一名黑衣人被射穿腦門當場斃命,一名黑衣人射穿了咽喉飆出了一注鮮血在地上抽動了幾下一命嗚呼,只有最后那名黑衣人,險險的躲開,卻依舊被一支箭射穿了大腿,躺倒之時被另一支箭刺穿了手掌,定在了地面上。
“有埋伏!”
剩余的五名黑衣人高度警惕,豎著大刀左顧右盼,卻依舊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為首的‘大人’眼珠暴突,想清楚了來龍去脈,一個箭步?jīng)_到了我的面前,兩下?lián)]刀,都被我險險躲開。
另一名黑衣人陡然出現(xiàn)在了我的身邊,我眼疾手快的跳開了他的襲擊,躲到了草叢之中,卻是力不從心,腳下一軟伏在了地上。
“看你還往哪里跑!”
就在這時,我身后再次出現(xiàn)了兩名黑衣人,他們舉刀向我砍來,我去不避不閃,反而站了起來。
“啊——”
慘烈的尖叫聲過后,一名黑衣人順勢栽倒,捧著自己被捕獸夾夾住的腿哀嚎不止。
和他一起的黑衣人被嚇了一跳,看著他驚得往后一退,竟也被另一只捕獸夾夾在了腳下。
又是一記慘烈的叫聲,我的嘴角微微勾起,冷笑出聲:“倒是一個也沒浪費!”
他們經(jīng)過的地方只有兩個捕獸夾,我原以為夾住了一個,另一個定能避開陷阱,倒是豬一樣的隊友,看到了有捕獸夾還敢亂走,想來是被突如其來的陷阱嚇得還沒回過神來。
我快速的跑向了那兩個人,搶下了他們手中的刀,在他們哀嚎之際,舉起大刀,劈頭蓋臉的一刀開花。
另一名被捕獸夾夾住的黑衣人口中爆喝著‘不要’,話音剛落,便已經(jīng)被我斬下了頭顱。
“該死!”
身后,為首的大人再次朝我沖來。
我手中的劍猛地射向了一棵大樹,快準狠的斬斷了一條麻繩。
呼的一聲,樹林里枝葉漫天,一張大網(wǎng)網(wǎng)住了‘大人’,將他整個人卷到了半空。
“死丫頭,你居然敢算計我!”
“你趕緊放我下來,否則我饒不了你。”
……
我完全沒有去管這名大人,眼神定定的瞪著最后兩名黑衣人。
他們膽戰(zhàn)心驚的左顧右盼,待在原地根本不敢亂動。
我的大刀在地面拖出了吱吱響聲,如今的我,除了用氣勢恐嚇他們,其實已經(jīng)沒有更多的力氣與他們對拼了。
“快,快去稟告李大人。”
一名黑衣人還算膽大,推開了身邊的伙伴,提起了刀就要與我單獨對抗。
另一名黑衣人顯然沒有想到他的伙伴會推開他,一個踉蹌,只聽轟的一聲,地上現(xiàn)出了一個大洞。
那名黑衣人手忙腳亂之下,跌入了洞中,隨手一抓,抓住了自己的伙伴。
推人的黑衣人轉(zhuǎn)眸去看,本能的想要拉回同伴,與此同時,我已經(jīng)爆閃到了他的身邊,眸光凌厲,一刀把他給砍了下去。
“你們統(tǒng)統(tǒng)給我去死!”
我用腳蹬下了快要爬出來的黑衣人,一刀斬斷了他伏在地面上的一只手。
終于,所有的黑衣人都在我的算計下掉入了陷阱,我整個人癱軟了下去,已經(jīng)到了精疲力盡的地步。
胸口,劇烈的起伏使我猛喘著粗氣,頭頂,那個大人還在不停的叫罵著。
我有些心煩,用力的支撐起身體,撿起了地上的一把刀,射向了懸掛在空中的大人。
鮮血,滴滴落在我的臉上,溫暖的觸感,竟無法激起我心中任何感觸。
殺人,我并不陌生,在這幾年中,死在我陰謀中的人不在少數(shù),可像今天這般,我親手屠了那么多人,居然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猶如死士,連該有的悸動都沒有了。
我再次癱軟在地面上,可就是這時,深坑中猛然射出一串煙花,煙花上天,散開絢麗光彩。
這是他們的求救信號,深坑中那兩名黑衣人并沒有死。
“該死!”
我還沒有好好休息,倘若一直待在這里,又會遭來追捕。
我沒有時間去處理深坑中的黑衣人,眼下,他們已經(jīng)把所有人引來了這里,那么說來,景元太子也就更加安全了。
如今之計,我只能先走,盡一切努力拖延時間。
黑夜中的深山,黑的難以辨別方向,我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方向,只覺得自己越爬越高。
居高臨下的張望,讓我發(fā)現(xiàn)了很遠的地方似乎有火光流傳,這到底是救兵還是敵人?我已經(jīng)分辨不出。
現(xiàn)在的我,累的只能用四肢攀爬,臟亂的衣衫,也被灌木撕碎了幾塊,大腿的位置,已經(jīng)露出了我白花花的皮膚,上面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傷口,我卻渾然不知疼痛。
終于,我登上了山頭最高的懸崖,樹林在幾丈遠的地方停留,而我的眼前,空曠無垠,仰望之處,還有兩座萬丈高山歷歷在目,可中間,卻橫著一條天溝,不是我這個凡人所能過得去的。
我四下張望,心也漸變漸冷,這附近一覽無余,竟是連個躲藏的地方都找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