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陽殿外,我聞到了一股硫磺的味道,越是靠近后院,味道就越濃。
這里地處后宮最北邊,和最近的一處宮殿也有一炷香的路程,因而這里的掌事不多,而且都在前院,進(jìn)入后院基本看不到人影。
“這里面有溫泉?”
我恍然大悟,看著眼前冒著煙霧的小山丘驚問著。
傅瑾月連連點(diǎn)頭,拉著我繞過了幾處屏風(fēng),一邊還說著:“這是皇上經(jīng)常來沐浴的地方,皇上喜歡安靜,不讓人進(jìn)入溫泉。”
到了溫泉池旁,她看了看天色繼續(xù)說著:“現(xiàn)在卯時剛過,皇上應(yīng)該剛下早朝,辰時他會在御書房接見大臣,所以一個時辰之內(nèi),我們是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
我看得出傅瑾月很了解軒轅逸,對他的起居飲食了如指掌。
聽她現(xiàn)在的意思,就是說我們現(xiàn)在下去,起碼這個時辰是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就算超過了時辰,軒轅逸也不一定會來。
我看著傅瑾月毫不避諱的在我面前寬衣解帶,見我一動不動,竟是扒住了我的衣服。
“怎么,你的身子我都看遍了,你還害羞不成。”
我想起了之前她為我上藥的事情,確實是被她看得七七八八了。
倒也不是我害羞,我只是想著像我們這樣的冷宮妃子,要是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那可不是什么開心的事情了。
不過傅瑾月是個很謹(jǐn)慎的人,若不是有八九成的把握,她是不會這般放肆的。
想了片刻,我也便任性了一次,陪她下了溫泉,與她在溫泉池中嬉鬧了起來。
“姐姐,在你眼中,軒轅逸是個怎么樣的人?”
我伏在池邊,側(cè)目問著正在幫我擦背的傅瑾月。
她的手下明顯一頓,沒有馬上回答,反問道:“妹妹怎么突然對皇上感興趣了?”
我與傅瑾月關(guān)系雖好,但我每次提到軒轅逸的時候,她總會有意的防著我。
我無奈的在心中嘆了口氣,臉上卻依然保持著笑意:“姐姐,軒轅逸是皇上,我今后要報滿門血仇,就必須有他的幫助,了解他,從而利用他,是必然會發(fā)生的事情。”
我反手握住了傅瑾月的手,真誠的看著她,是想讓她知道,我畢竟是姜妃,遲早有一天,我和軒轅逸還是會有肌膚之親的。
我直擊她的軟肋,只是想讓她徹底明白,軒轅逸的心她可以爭取,但軒轅逸的人,她根本無法獨(dú)自擁有,即便沒有我,后宮佳麗三千,她守不住也不能守。
傅瑾月尷尬的笑著,她是聰明人,肯定知道我在說什么,可惜,軒轅逸終究是她命里的劫數(shù),即便她什么都知道,想來她也放不下。
她緩緩的略過我的身邊,帶起的溫泉水在我的周身不斷蕩漾。
我看著她趴在了我旁邊,眸中的惆帳,已然說明了她復(fù)雜的心情。
“妹妹,我多希望你永遠(yuǎn)都不會和我共侍一夫,我怕我的嫉妒會波及你。”
她看著我的樣子滿目誠懇,她是知道自己的妒忌心重,所以在擔(dān)心將來會醋意大發(fā)傷害我。
她對我的坦誠相待,是我在兩個月中就會對她深信不疑的原因之一。
可我也曾想過這個問題,害怕她對軒轅逸的感情遲早讓我們的關(guān)系破裂,更何況昨晚……
“姐姐,你要相信我,我永遠(yuǎn)都不會愛上軒轅逸。”
我環(huán)臂抱在了她的身側(cè),也不知道為什么,對傅瑾月,我總有一種割舍不了的情節(jié)。
我是把她當(dāng)成了唯一的親人,我不想傷害她,也不想看到她難過。
“萬一呢?”
她揚(yáng)起了頭,眸中完全沒有一個皇后該有的鎮(zhèn)定和從容。
她的彷徨,是因為她也把我當(dāng)成了姐妹,同樣也怕我會在將來傷害她。
深宮后院,我們都知道存在不了什么姐妹情誼,太多的變故會讓兩個女人的感情生變。
就像我和傅瑾月,我們都應(yīng)該沒想到,我們的關(guān)系居然會在這么短的時間變得像現(xiàn)在這般,可以一絲不掛的緊緊相擁。
這就是緣分吧!
“姐姐,不會有萬一的,就算有,只要姐姐給我解釋的機(jī)會,我相信,就憑我們的感情,誰都拆散不了。”
傅瑾月反手抱了過來,將腦袋靠在了我的肩膀上,細(xì)膩的言語吹過我的耳畔:“妹妹,你比我要冷靜很多,要是有一天姐姐太過沖動傷害到了你,你一定要原諒姐姐。”
“我永遠(yuǎn)都不會怪你!”
“你們兩個,先去采些玫瑰花瓣!”
突然,一名女子的聲音在山丘外響起,隔著幾道屏風(fēng)的距離,應(yīng)該馬上就會到溫泉池中。
我與傅瑾月連忙松開,互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潛入了水中,朝著溫泉池里的深處游去,好讓煙霧擋住我們的身影。
在池下,我看到了岸上出現(xiàn)了一抹青衣人影,她走到了池邊駐足,遲遲沒有離去。
我的左臂,傳來了抓痛之感,緩緩回眸,竟看到了傅瑾月脹紅的臉色和痛苦的表情。
她從未習(xí)武,體質(zhì)較差,潛水不是她在行的,憋氣也憋不過我。
青衣人影沒有離開,倘若現(xiàn)在冒出頭去呼吸,定會被人發(fā)現(xiàn),若是叫來了掌事,我與傅瑾月就是在劫難逃。
情急之下,我抱住了傅瑾月,覆上了雙唇,捏住了她的鼻子讓她在我的口中呼吸。
但很快,我也快憋不住了,直覺的自己的神智都在模糊,要是再不出去,我怕我和傅瑾月兩人就會憋死在這溫泉池中。
噗的一聲,我率先浮出了水面,左顧右盼之下,并未發(fā)現(xiàn)有其他人影。
再看池面,傅瑾月整個人都浮了起來,卻是面朝池下,已經(jīng)不省人事。
我趕緊將她拖上了岸,在她人中位置不停按壓,按著她的肚子,情急的差點(diǎn)無措。
“咳咳……”
幾個呼吸間,傅瑾月吐出了一口池水,睜開的眼睛通紅,倒也還算清醒,并沒有發(fā)出太大的聲音。
“姐姐如何?還能走嗎?”
我隨手扯下了掛在屏風(fēng)上的衣服蓋在了傅瑾月的身后,可就是這一動作,我猛然想起了一件事,立刻將衣物蓋在了傅瑾月的臉上。
“大膽賤婢,居然敢玷污帝王池水,來……”
我眸光一凌,轉(zhuǎn)身邊看到了一名青衣女子,迅速的靠近她,不顧自己還一絲不掛,便捂住了她的嘴,朝著她的昏穴劈了下去。
青衣女子被我劈暈,癱軟在地。
我連忙扯下了我的衣衫,一邊幫著傅瑾月穿起了衣服。
青衣女子應(yīng)該是沒看到傅瑾月的臉的,就算這事捅到了皇上那,只要我不說,傅瑾月應(yīng)該就會沒事。
傅瑾月比我穿戴的快一些,在屏風(fēng)后觀察了一會,見沒有人發(fā)現(xiàn),又走到了青衣女子身邊。
“迪兒?”
她蹙眉輕語,眼眶雖是血紅,我卻看到了她眼中出現(xiàn)了一抹厲色。
“姐姐認(rèn)得她?”
“她是婉妃的貼身女婢。”
我不知道婉妃是誰,但看傅瑾月的神色,應(yīng)該不是與她交好的人。
只見傅瑾月勾住了迪兒的雙手,使勁的將迪兒拖到了溫泉池邊。
我蹙眉深凝,想去幫她卻又勸說了一句:“姐姐不必如此,她根本沒看到你。”
“但她看到了你!”
傅瑾月眸光狠厲,掐住了迪兒的喉嚨,毫不猶豫的就把她的腦袋按進(jìn)了池中。
其實這個宮女根本沒必要?dú)?,軒轅逸還要利用我,是不會對我怎么樣的,頂多受些皮肉之苦。
可要是殺了這個宮女,婉妃就會追究,這事便會鬧大。
“我們兩不能出事,哪一個都不行!”
傅瑾月的眸光在迪兒掙扎之時越發(fā)生狠,她本就剛剛清醒,居然還能以一己之力淹死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