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茂密的叢林里,葉川和他相隔百米平行的匍匐前進著,同時向前急速奔跑,騰挪。敵方狙擊手每躍過一根橫木或者盤曲的大樹根時,就會在半空中甩射,把子彈打向葉川。那是葉川第一次見到這么優(yōu)秀的狙擊手,居然能在制空的瞬間,視線透過狙擊鏡,甩狙,就像CS里面的瞬狙一樣,最快速度的打出自己認為對的子彈,可以說真的是極度恐怖的戰(zhàn)場幽靈。
在急速飛跑的過程中,狙擊手射出兩顆子彈,第一顆擦破葉川的脖子而過,第二顆擦這葉川的耳朵而過,如果不是有著黑曼巴般靈活的身手葉川早就去見閻王了,雖然躲開了兩次,但是葉川卻無法再像狙擊手那樣以牙還牙,疾跑中也很慘不斷變換著速度,防止被敵方狙擊手估算出交點,擊中他。
在急速的奔跑中,葉川也只能拔出手槍,不斷向?qū)Ψ近c射,希望能破壞他射擊的手感,因為如果這個恐怖的家伙,再射出第三槍,肯定就就可以擊中葉川的腦袋或者脖子,那就是絕對的死翹翹了。
對于同是狙擊手的敵人,很多時候逃跑并不是為了逃命,而是在尋找殺死對手的機會。因為再厲害的狙擊手不走運的時候,也有喪命的可能。敵方狙擊手沒有看出他奔跑的方向前面有著一條鋪滿綠浮萍的水溝,如果葉川當時不熟悉周圍的環(huán)境的話,肯定會和他一樣掉進里面。
因為敵方狙擊手,可以肯定是晚上偷偷空降下來不久,應該不了解這一帶的生態(tài)和地形,最欺生的就屬這條水溝。就像是在米缸進水后,最上面漂著一層碎米,貪吃的老鼠一但跳進去,就會活活困死在水里面。
就在狙擊手噗通一聲落水的剎那,葉川“噌”的跳起,竄上一棵枝葉茂盛的大樹,急速的躲在一簇濃密的枝葉后面,對準狙擊手落水的位置,擺好了狙擊姿勢,只要狙擊手一有動做,葉川就會立刻射擊,擊穿他要害。
然而,這個狙擊手是個極有作戰(zhàn)經(jīng)驗和極度陰險的高手,從他陷入水中之后就遲遲沒了動靜就可以看出。水溝雖然很深,卻不可能把一個訓練有素的狙擊手給淹死,葉川想他一定是偽裝在某處,在尋找射殺自己的機會。
葉川就躲在樹上掩藏,而狙擊手卻躲在水下偽裝,這個時候想殺死彼此都很困難,可又十分簡單。因為葉川只要在樹上動一下,或者他在水里動一下,都會瞬間喪命。所以,在殺死對手之前,誰都不敢出半點動靜,耐心就是生命。即使到了黑夜,依然可以憑借朦朧的月光,射出第一槍,使對方死亡的概率增高。
一直僵持到第三天的正午,陽光非常的刺眼,葉川雖說從高處射擊有了些優(yōu)勢,但她的眼睛已經(jīng)有些熬腫了,疼的很厲害,身上多處給蚊蟲叮咬的很嚴重。為了活命,葉川只能支付著這種代價,硬撐下去。饑渴使讓川的大腦一陣陣的眩暈,只要他敢把眼睛閉上,就一定會很快昏厥,掉下樹去,墜落的當空,身體就會被子彈打穿,沒機會感覺重摔的疼痛。
水中那個狙擊手,一動不動浸泡三天,水中的生物也會鉆咬他,應該同樣也好受不到哪去。差不多都快忍受到了想要握手言和的地步,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敵對的這種局面注定了兩人只能有兩種死法,要么被對方射死,要么耗死。
葉川用睜得充血的眼睛,從狙擊鏡中窺探那片水面,卻始終無法看出異常。這時一只蜻蜓,落在了一截細小的水草頂端,它一會兒落上去,一會兒飛起來,在這根植物上糾纏。開始還葉川有些不以為意,可他又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水下偽裝的狙擊手肯定需要吸管喘氣,那個綠色水草的頂尖一定在呼吸著,所以蜻蜓被吹出的氣體弄的時上時下,折騰沒完。
當葉川再仔細觀察那根水草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它的不同之處,首先它非常的垂直,也不像旁邊水草那樣,隨著底下的暗流,一起晃動搖擺,這太出奇了。在加上葉川在樹上的身體已經(jīng)快要透支到極限,也只有和對方賭上一把生死了。
通過那只特制的水下呼吸管呼吸,葉川想象著他在水里的位置和姿勢,估摸出對方頭部的大概位置,對準那個范圍,左右連射三槍。隨著子彈撞開水面厚厚的浮萍,葉川終于看到了泛起的紅色漣漪。
葉川知道這一把他賭贏了,射死了對手。抱住大樹滑下來,又趴在高崗上,觀察了一會兒,防止子彈沒有直接擊中他的要害,要讓他在來個臨死反擊,那就太不值當了。直到看到對方的后腦和背部鼓出水面,葉川這才放心??拷^去,揪住他的頭發(fā),把他拉拽上岸。
最后發(fā)現(xiàn)原來,他把狙擊鏡藏在水生植物的一片大圓葉下,黑洞洞的槍管一直對著百米外的那棵樹,等著葉川暴露出來。對于狙擊手來講,把槍口頂在敵人胸前和相隔一千米射擊,沒太大差別。狙擊鏡里的目標,就跟站在眼前一樣。幸好葉川掩藏的大樹前面還有一棵大樹,層層隊疊的枝葉很好的隱藏住了葉川的身形。
子彈是從狙擊手脖子下的鎖骨溝打入的,直接鉆進了胸腔。因為他的身體長時間在水下浸泡,彈頭炸出的傷口呈現(xiàn)出烏黑色,像一朵紫色玫瑰,汩汩冒著深紅色的血漿。射出的三槍中,應該第一槍的時候就已經(jīng)就命中了,因為以他的反應速度,如果沒被沒擊中,是絕對不會給葉川再射第二、三顆子彈的機會。
葉川趴在邊溝,喝了一小點兒水,游戲萎縮的胃這才開始緩慢蠕動起來,雖然身體還是很渴,但是喝水喝飽或者喝足的家都可能有喪命的危險。葉川用匕首割開尸體身上所有的口袋,找到了一小袋牛肉和面包,饑餓使葉川恨不得把食物一口吞掉。但是理智還是克制了沖動,葉川咬了些細小的面包屑,開始慢慢填充已經(jīng)在緩緩蠕動的胃。
利用最后一點力氣,葉川總算從狙擊手的腳后跟兒的位置,找出了一個指甲蓋般大小的GPS微型定位跟蹤器。葉川用匕首后把兒那它砸碎,又將狙擊手的背包裝滿泥土,束縛在尸體上,推進了水溝。要是這個小東西不放趁早毀掉,那么這個狙擊手到哪里他們的上頭都會收到提示。
這樣做完,葉川就可以在附近找個地方,安全的休息一下。約莫傍晚的時候,葉川在睡夢中感到呼吸困難,頭發(fā)被拽的生疼,額頭有溫熱,黏糊的東西包裹,伴隨著還有一股股撲面而來的惡臭。
葉川努力的睜開朦朧的眼睛,驚恐讓他全身的神經(jīng)和毛發(fā)都急速膨脹。一只青色花蟒正在吞噬自己,三角狀上顎的括約肌擴張的很大,兩排細長錯亂的彎鉤牙,正對著葉川的眼睛,透明粘稠的口液掛在齒尖,隨時都會滴落下來,看起來惡心無比。
粗壯的巨蟒已經(jīng)從葉川的雙腿到胸腔纏卷起來,牢牢禁錮住,讓葉川無法調(diào)整姿勢和反抗。也幸好葉川睡覺的時候,喜歡用雙手枕頭而不是隨便拿個東西墊頭,否則現(xiàn)在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吞掉。
求生的欲望立刻讓葉川的雙臂肌肉條件反射,膨脹彈起,一手扒住巨蟒上唇的軟肉,一手摳它下顎,讓自己的頭慢慢退出血盆大口。大蟒受到葉川的抵抗,纏繞的蛇肌加速緊縮,光滑的鱗片沙沙摩擦著葉川的衣服。葉川的盆骨和兩肋發(fā)出咯咯的響聲,疼痛席卷全身。
堅持下去不是辦法,必須空出一只手,與巨蟒搏殺。于是葉川放開巨蟒的下顎,放一放下他的后頸就頓時疼痛鉆心,巨蟒下唇的邊緣內(nèi)側(cè),也有兩排鋒利的小齒,它不想讓葉川滑出口腔,使勁閉合嘴巴,鐮刀似的牙齒釘進葉川脖子上的肉里,將葉川死死的鉤咬住。
腰間的匕首被巨蟒的身子緊擠在刀鞘中,費了很大勁兒,葉川才攥到刀把,猛地抽了出來。葉川并不可以直接舉起鋒芒四射的尖刀,往纏繞自己的蟒身上刺,巨蟒的鱗片很滑,這樣做,極有可能刺死自己。
后頸又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不能再猶豫,匕首被葉川平著塞進胸口和蟒身擠著的縫隙,用力上挑,翻轉(zhuǎn)刀把,憋足一股勁兒,狠命的拋劃出去,然后再平塞進去,斜劃出去,瘋狂的反復著。
濃濃的鮮血順著平躺的胸緩緩的流散開。匕首往里塞的時候,同時也切破了自己的皮肉,但這樣的傷口不至于致命。巨蟒的傷口卻很嚴重,葉川每向外刨割一下,巨蟒就跟著抽搐緊縮,它的上下鄂也隨著疼痛使勁閉合,想咬死葉川。
后頸的疼痛和體內(nèi)骨骼的響聲越來越清晰。這個時候,葉川知道自己必須挺出住,化疼痛為力量,狠命的削割巨蟒。葉川的呼吸已經(jīng)困難到極限,擠壓變形的胸腔使肺無法吸入氧氣,雙眼漸漸模糊發(fā)黑,四肢開始松軟,不知不覺昏厥過去。
等到葉川醒來的時候,渾身像被千斤的鎖鏈壓住,體內(nèi)如有萬只螞蟻啃咬。巨蟒已經(jīng)死了,葉川用手按住它的下顎,讓帶著倒鉤的小齒從他后頸慢慢拔出,又是一股疼痛鉆上心尖兒的感覺。輕輕撫摸脖頸,手指沾滿黏糊的凝血,這種巨蟒是靠蠻力捕殺獵物,幸好沒有毒素注射,否則葉川當時就算有一萬條命,也該交代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