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身為一米七二的爺們,雖然沒吃過豬肉但好歹也見過豬跑啊,這回見了美女還流鼻血,真是丟人啊。
陳南想想都覺得尷尬,卷起球衣就將鼻血擦了,動作那叫一個麻利啊。
竹青雀極沒女王風(fēng)范的笑得前仆后仰。
她優(yōu)雅的向音響師和樂隊點了點頭,一首DJ舞曲版的《三生三世》跟著響了起來。《三生三世》是網(wǎng)絡(luò)上一個神秘的女人所唱,天籟般的嗓子和唯美的歌詞,一經(jīng)推出便風(fēng)靡大江南北,這首歌里頭有一句歌詞:“黃泉碧落浮沉過了三生,只為茫茫前世里你對我拈花一笑,跨過雪山趟過草原走了九千九百九十里,終再見……”
“這不知道走了啥狗屎運的家伙,跳的是哪門子的舞步,連最基本的交誼舞都不會,簡直丟人丟出了咱九州星球啊。”
“你說陳南是不是又在扮豬吃老虎???都說龍配龍鳳配鳳,陳南如果沒有三兩三,又豈能娶到這跟女神仙一樣的人物啊。”
“靠,你剛才不是說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都沒有女人愿意跟陳南一起么,怎么一下子就變了口風(fēng)。”
陳南沒學(xué)過交誼舞,舞步拙劣生澀,開始的連續(xù)幾步,很尷尬的踩在竹青雀那雙青色碎花布鞋上,陳南又些擔(dān)憂的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若她就此甩手而去,無疑是雪上加霜,他也徹底的沒法做人了,然而竹青雀卻是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如同冬日暖陽般的笑容,不著痕跡的帶著陳南隨著她的節(jié)奏舞動,陳南也算爭氣,漸漸的越跳越順,最后跟突然被醍醐灌頂般開了竅,竟然偶爾還能來個突發(fā)奇想的驚艷舞步。
宋南予看著舞池中央的一對璧人,嘴唇快要咬出血來,又掏出手機緊急加催,電話那頭一個如雷滾動的雄渾聲音答道:“敢在青溪市當(dāng)眾欺辱我宋大春的寶貝女兒,真他娘的活膩了,老子不將他剁碎了扔進秦淮江喂王八,今日這宋字,就倒過來寫!”
“別磨嘰,再不來你女兒被人輪了,你就哭去吧。”
“七分鐘到!”
陳南顯然不知道即將而來的危險,此時此刻,是一直在冷眼嘲笑中度過的他,生命中難得的快活時刻,榮耀、光彩、受人羨慕嫉妒的感覺,在他最無助最難熬最低潮最需要的時候得到了。
如果不是夢幻般的竹青雀,今晚的一切,于陳南而言,就是一場痛楚夢魔,甚至永世不得翻身。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真的……謝謝你,幫了我很大一個忙!”
竹青雀輕嗔道:“說什么傻話呢,老公,夫妻之間需要說謝謝嗎,你再這樣,小心回去讓你跪搓衣板遙控器啥的了啊。”
“……”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釋,但是日后你自然會明白,陳南,你真的是我竹青雀的老公”
這已經(jīng)是竹青雀第三次說出這句話了。
陳南還想問些什么,但是蘇荷酒吧的大門猛的被人一腳踹開。
一群武裝森嚴(yán)的人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看裝備都是執(zhí)法局和警署的人,黑壓壓的一片,目測至少有兩百人。
以煤炭起家后來轉(zhuǎn)為房地產(chǎn)的宋大春,被稱為青溪市商業(yè)帝國的土皇帝,這個土字自然是貶義,說的就是這個家伙一身的蠻橫暴發(fā)戶氣質(zhì),宋大春手上戴著金扳指搓著兩個大金球,然后緩緩開口,不怒自威。
“誰,誰敢動我宋大春的女兒?站出來,我想看看他有幾條命能讓我折騰,我不想廢話,要么,跪下來給我女兒磕頭認(rèn)錯,要么,我把他塞進麻袋然后丟進丟進秦淮江。””
宋大春一雙銅鈴大眼如虎一般掃視全場,一些膽小的學(xué)生,被他眼神一掃,竟然慌亂的低下頭去,還不自覺的后退了幾步。
這大概就是上位者的氣場吧。
最終,宋大春眼神定在陳南兩人身上:“操你祖宗的,老子再說一遍,如果沒人敢站出來,你們這一群毛頭學(xué)生,男的直接閹掉,這個紅袍女人嘛,老子這手下兩百號人正巧憋得慌,往死里奸!”
陳南的身體很瘦弱,但他依舊倔強的將竹青雀護在身后,極有燕趙之士慷慨赴死的悲壯。
竹青雀俏美一笑,就翩然靠到前面,輕輕一吻印在陳南的臉頰上,陳南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炸開,竹青雀撲哧一笑:“打這種滿身銅臭的傲慢暴發(fā)戶,臟了我的手,老公,這次換你來吧,一直深藏不露的,總會有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給你添堵。”
竹青雀這句話說得不大不小,但所有人都聽到了。
一眾被宋大春的氣場震懾得噤若寒蟬的二世祖,聞言頓時笑了,笑聲當(dāng)中剛才的壓力迎刃而解,氣氛反而不僵了,陳南一直以來簡直白生了胯下那根男人象征,相信他敢動那跺跺腳整個青溪市都得抖幾抖的土皇帝?還不如相信宋南予對陳南是真愛。
宋大春冷笑頻頻,神情陰鷙:“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有膽子動手嗎?”
一手接過竹青雀遞過來的一只酒瓶,陳南聳了聳肩,輕輕的笑了笑,徑直走到比他高出一個頭的土皇帝面前,宋大春搓著兩個大鐵球依舊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他是真不相信,身后有黑乎乎的兩百桿槍對著,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敢動手。
眾目睽睽之下。
陳南咧開嘴笑了笑,隨手就摔出一瓶,砸在宋大春頭上。
嘭!
酒瓶破碎,滿頭鮮血,宋大春傻了,連呼痛都忘記了,包括他身后的兩百個帶槍武裝人員,全都傻了!宋土皇帝已經(jīng)多少年沒流過血了?今日竟然……
虎口滲出血絲的陳南也不去擦拭血跡,看得一眾同學(xué)觸目驚心,宋南予的臉上反而生出一種病態(tài)的興奮,而且還心如撞鹿,瞪大一雙雙漂亮的眼眸,這陳南,真野!
站在陳南身后的竹青雀,綻放出讓一整個春天所有的花朵,都黯然失色的驚艷笑容。
砰。
陳南居然又毫無征兆地狠狠甩出另一只酒瓶,直直的砸中宋大春的嘴巴,滿臉橫肉的的他頓時捂住嘴巴,猩紅的血跡從他的指縫流露出來,他的這一口牙齒八成是報廢了。
陳南語氣平靜道:“藥可以亂吃,但是話卻是不能亂說的,尤其是涉及到祖宗十八代的話。”
全場愕然,尤其是宋大春身后的兩位青溪市地下巨頭,眼神都鄭重凝滯許多,這種看上去不像黑社會卻比黑社會還要黑還要狠的男人,日后絕對小心為上,最好是將其扼殺在搖籃之中,否則一旦上位,只怕能給天都撐破。
惟獨竹青雀不曾動容,似乎陳南有這種狂野表現(xiàn),是種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反應(yīng)過來的宋大春如同一只被觸了逆鱗的暴龍,瘋狂的吼道:“開槍,開槍!給我轟死這隊狗男女!”
兩百桿槍齊齊上膛!
唉,還是太嫩,太不知天高地厚了,這一對瘋狂的夫妻,不出意外,將被打成篩子吧!
宋南予看陳南覺得很惋惜,她突然有些后悔之前對陳南的各種侮辱,有些不舍得他死,宋南予跑過去對老爸撒嬌,小聲的說陳南是他的男朋友,求他網(wǎng)開一面,只殺那個紅袍女人便好,宋大春卻是虎目一瞪,粗暴的一把將宋南予推倒在地,張滿是鮮血的嘴巴猙獰道:“現(xiàn)在,誰求情都沒用,哪怕是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行!”
宋南予急道:“陳南,你再跟我爸說說好話啊,興許他看在我的面子上,網(wǎng)開一面。”
陳南冷笑道:“我肯向你低頭,是因為我那時還當(dāng)你是我女朋友,并且我確實需要錢,也從你那里拿了很多錢,但是現(xiàn)在,我不欠那大老粗暴發(fā)戶一分一毫,而且要我向一個辱罵為我出頭的女人的家伙開口求饒,門都沒有!”
扳機扣動!
槍聲卻未響起。
蘇荷酒吧原本不停閃爍的曖昧燈光,突然一黑,當(dāng)再亮的時候。
宋大春那帶著比拇指粗的金項鏈的脖子上,出現(xiàn)了一只手,一只拿著一片尖銳玻璃的手,死死的抵在他的脖子上,陳南的表情在燈光下,看起來特別平靜,輕聲道:“都別動,不要來那一套想玩偷襲,或者打冷槍,子彈再快,也快不過我手中的玻璃片!”
陳南背后的竹青雀,突然一動,眨眼之間,那身大紅袍就到了窗戶外面,砰砰砰的數(shù)十聲暗響之后,宋大春帶來的狙擊手悶哼一聲,暈死過去。
宋大春蒼白如紙的臉上,一片見鬼的表情。
他甚至不知道陳南在十米之外的陳南,是如何瞬間就到了他跟前,悄無聲息的扣上的他的咽喉。
他更不知道紅袍女人是如何在眨眼的瞬間,就將埋伏在酒吧外面,四面八方的十個狙擊手全部擊暈。
陳南手一緊,玻璃渣已然嵌入了皮膚,滲出了點點血絲沉聲道:“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誰想要再折騰,我們奉陪到底。”
前一刻殺人不眨眼,此刻卻是笑得跟一個馬上要去游樂場的小女孩一樣,竹青雀道:“對哦,老公,久別勝新婚,還要加上春宵一刻值千金,浪費如此良辰美景簡直就是天理難容,宋大春,你若想報仇雪恥的話,盡管來,對了,我叫竹青雀。”
“名字取自一首古詩《訪戴天山道士不遇》中的兩句野竹分青靄,飛雀掛碧峰。”
陳南渾身一震,他可以確定從沒有聽過這首詩,甚至整個九州星球古典詩詞中也沒有這首詩,奇怪的是,他卻覺得無比熟悉,腦海中甚至浮現(xiàn)出這首詩的前面六句和后面兩句——無人知所去,愁倚兩三松。
宋大春則徹底呆滯。
“你就是竹青雀!世間最強空間靈根擁有者,竹青雀!”
縱橫青溪三十余年的宋大春,像泄了氣的皮球,又像一下子蒼老了數(shù)十歲,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自扇了兩巴掌,惶恐道:“雀仙子恕罪,此事皆因宋某有眼不識泰山,與宋家無關(guān),只要雀仙子放宋家一馬,要殺要剮,宋某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殺你倒不至于,真嫌臟!”
宋大春松了口氣:“竹仙子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竹青雀挽著陳南的手臂,大大方方道:“那好吧,既然盛情難卻,我再推辭倒是矯情了些,老公,咱小兩口過日子能省就省,那就讓他在華爾道夫酒店給我倆訂個總統(tǒng)套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