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非被帶走了,他很不幸的回國第一天就要被請去警局喝喝茶,談談心,聊聊人生。
張?zhí)炜瓶粗挿堑谋秤?,嘴角勾起一抹暢懷笑意,心中暗道還是熊老大有辦法,這小子進了警局,就憑今日這事情,少說也是個一兩年的面壁思過。
若是他再走點關系,舍得出點血,蕭非這輩子怕是都得跟鐵籠子作伴了。
林曼微心中很擔心,哪怕蕭非在被帶走前千叮萬囑,但她依然放心不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一次早有預謀的“警民合作”,蕭非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莫非還敢大鬧警局不成?!
“姑娘,這事是蕭非替我們出頭,你放心,我就算拼了這把老骨頭,也不會讓蕭非出事。大不了我這份補貼不要了,全拿來給蕭非打官司,我們這么多人都能作證,是這群地痞流氓挑事在先。”
王金生跟蕭非的關系算是這街坊里走得最近的,蕭非自幼是個孤兒,被個老頭子一手帶大。蕭老頭在二十年前救過王金生,也就半推半就的住在了王金生的一處空房子里。
如今蕭老頭已經(jīng)走了,蕭非也是過了三年才回來,王金生的兩個兒子都在外面奔波,也就給他留了個孫女在身邊,自然也就把蕭非當做了半個孫子來照顧。
林曼微手心滲滿了細汗,看著蕭非被帶走的背影,心中突然一酸,本來說好要一起吃飯,在他們熟悉的小飯館,或許還會說起很多舊事,或許蕭非就會突然的說一句,我們在一起吧。
但是這些,全都落空了,林曼微的心里空蕩蕩的,想起蕭非的叮囑,很不是滋味。她比王金生他們懂這“警民合作”里的門門道道,就算最后蕭非平安無事,但在雞籠子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這是個關系社會,她有能力動用關系去幫助蕭非,但是又該怎么解釋蕭非的身份,說是她的男人,還是只是普通的朋友。
最讓她頭痛的是,到了她這個年紀,又有如此的容貌,被逼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那么她自私的將蕭非扯入這個漩渦之中,到底是雪中送炭,還是火上澆油。
心煩意亂,林曼微看著王金生一臉擔憂的樣子,最后只能相信蕭非有自己的辦法能夠出來,畢竟按照他的展現(xiàn)的身手,林曼微猜測,這三年,蕭非是當了兵,還是特殊部隊的兵。
……
“小子,你很能打啊。”
蕭非的手被拷在身后,左右坐著兩個警察,大概三十歲左右,一矮一胖,只是長得都有點磕磣。蕭非保證,他絕對不是歧視矮戳子和大胖子,但他實在是懷疑就這兩奇葩真要捉賊,是不是得活活累死。
“小子,你不是挺能打的么,怎么現(xiàn)在裝慫了。”
“瞧你這小樣,仗著有把子蠻勁就胡作非為,進去了可要好好反省,重新做人。”
矮戳子叫劉四,大胖子是王肥,別看這兩兄弟長得其貌不揚,但矮胖二人組的名頭可是響亮得很,張?zhí)炜七@左右是個大哥的人,平日里還不是跟他們稱兄道弟的。
蕭非沒有搭腔,索性閉上眼睛裝睡,心里卻是盤算著這進了警局就跟入了圈套是一個到底,他是靠著這“一把子蠻勁”闖出來呢,還是闖出來呢。
“王肥,你說這小子怎么就啞巴了,我們哥倆好心給他上點政治課,他還愛答不理的。”
“我說你就是咸吃蘿卜淡操心,我們這只要把人帶回去,就算了事,其他的事情,你管得著么。”
“也對啊,這大晚上的搞什么奪命連環(huán)Call,這小子也是活該倒霉。等我們辦好了事情,回去繼續(xù)喝酒,剛剛那姑娘可沒少被你揩油。”
“你就瞎扯,沒見你手上干凈,你那個大胸妹可是恨不得撲在你身上,讓你好生疼愛疼愛。”
劉四和王肥這一唱一和的,半天沒個正經(jīng),聊一聊的竟是探討起了人體特征,什么大啊小啊,軟啊挺啊的,完全就把蕭非當成了空氣。
只是這大家都是男人,這兩個滿嘴都是姑娘長小姐短的,蕭非聽得也是渾身燥熱,暗嘆這兩奇葩還真他娘的絕配。
“劉四,你別跟我爭,御姐才是王道,想想那高冷的樣子,光是瞥我一眼,都渾身酥麻。”
“我說王肥你他媽是受虐傾向吧,你咋不皮鞭手銬辣椒水呢。少婦這才是人間極品,什么都會,什么都敢,什么都來,比那些裝清高的傻貨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蕭非聽見這話,差點就一口老血噴了出來,這兩個畜生竟然在這么神圣莊嚴的警車里談論御姐和少婦的問題,真是太有才了。
“我說你倆能別瞎扯了么,這御姐高冷孤傲,要的就是征服的快感,等你得手了不一樣跟只小綿羊一樣任你擺布,那滋味才是精髓。”
蕭非這突然插話,可是把劉四和王肥嚇了一跳,敢情這家伙還一直在偷聽他們的獨家心得。
“劉四,看到么,這小子都知道御姐好,你還爭個錘子。”
王肥一臉得意的瞥了一眼劉四,倒是覺著蕭非順眼了不少,可劉四卻是滿臉不快的盯著蕭非,那模樣,像是受了欺負的小娘子一樣。
“這,這御姐有御姐的好,少婦嘛,那可就是溫婉體貼,巴心巴腸的,何況這床上功夫,有經(jīng)驗的少婦自然是要略勝一籌。”
蕭非扮出一副花叢老手,御女無數(shù)的模樣,可把劉四和王肥給唬住了。
“原來小兄弟還是同道中人,這番見地說來不錯啊,一看就是常在女人堆里摸爬滾打的老手。”
蕭非有些無聊的扯了扯嘴角,這不就是個青菜蘿卜,各有所愛的問題么,還需要什么老手不老手的。不過這男人之間,談起女人總是格外投緣的,蕭非也就半推半就的又說幾句他的個人見解,一時之間還真是其樂融融。
十五分鐘之后,警車終于是停了下來,蕭非和劉四王肥二人大抵上是有了些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感覺。
“小兄弟,你可別怪哥哥把你逮回來。這是上頭下的命令,哥哥們也就是個跑腿的。”
“是啊,蕭非兄弟你進去了,可別耍橫啊。你不過就是打了些地痞流氓,多大點事啊。只要態(tài)度好點,老老實實的承認錯誤,也就罰點小錢,拘留個七八天的,到時候哥哥們給你接風洗塵,再論高低。”
劉四和王肥這態(tài)度就跟坐過山車一樣,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轉,就差把蕭非當做親兄弟了。蕭非心里有些怪怪的,覺著這兩家伙雖是好色了些,但至少不是壞東西,不過就是奉旨辦差,混口飯吃。
當然,在這十五分鐘里,蕭非除了跟他們聊聊女人之外,自然是旁敲側擊的挖出了點東西。
比如張?zhí)炜票澈蟮氖切艽蟊?,人稱熊老大,是這方圓百里內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哥大,手底下管著三百來個小混混,主要是靠著娛樂會所和底下賭場賺錢,當然這皮肉生意也沒少做。
至于這警局里想要招呼他喝茶的則是這派出所分局的局長李天明,五十三歲,外面養(yǎng)了三個小老婆,最小的還是個大學生。明面上天天吼著要打黑掃黃,暗地里卻是跟熊大彪穿一條褲子。
錢沒少拿,事沒少干,關鍵是這兩東西還他媽玩過同一個女人。
最最最重要的是,在老街里拿槍指著他腦袋的家伙叫李風,是這李天明的親侄子,也就是走后門安插進來的心腹。
他奶奶的,蕭非作為一名光榮的人民戰(zhàn)士,對待這種敗壞風氣,特別是惹到他頭上的老家伙和小雜碎,絕對是零容忍的態(tài)度,不給他們把身上這層皮扒了,怎么出得了心頭這口惡氣。
“臭小子,快走,傻不拉幾的愣著吃屎啊。”
蕭非本想跟劉四和王肥道個別,哪料這李風怒氣沖沖的從后面推了他一把,嘴里還不干不凈的叫囂著:“就你這傻樣,進去了就給老子好好呆著,不反省個一年半載的,休想出來。”
“推你麻痹的,老子自己會走,小心我告你亂用私刑,給你把飯碗打翻。”
蕭非也不是個認慫的脾氣,這便猛然一挺腰,一股巨力從他的后背傳來,李風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操你媽的,這個時候了,你還敢襲警。”
“我說警察同志,這飯可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就微微伸了個懶腰,你自己站不穩(wěn),可別賴在我的頭上。”
“老子說你襲警就是襲警,你還能說出半個不字。”
蕭非懶得跟這小蝦米計較,這便大搖大擺的邁著虎步走近警局,就跟進自己家門一模一樣。
警局里還稀稀拉拉的有幾個值班的警察沒走,見著蕭非這囂張的樣子,皆是心里奇怪,暗嘆這要么是個什么二代這類的大爺,要么就是個不怕死的愣頭青。
只是瞧見蕭非這渾身上下最多一百塊的行頭,算是徹底的將“二代”這個可能抹殺了。看向蕭非的目光除了不屑就是憐憫,再瞧見面色鐵青的李風后腳跟了進來,瞬間懂了些東西。
不過這些人里面,魯玉汐是個另類,準確的說在整個警局乃至滬海的公安系統(tǒng)里,她都是個另類。
二十五歲,高挑的個子,凹凸有致的身材,白凈的臉蛋,還有深厚的背景,這樣一個堪稱完美的女人竟然“死皮賴臉”的選擇了來做一名警察,還他媽是永遠沖在第一線的警察。
這不是死皮賴臉是什么,這不是糟蹋與生俱來的條件是什么。
可就是這么一個火辣警花,她在望向蕭非的目光中,卻是暗藏深意,因為蕭非走路時的落腳和節(jié)奏,跟普通人大有不同,這絕對是經(jīng)過嚴格訓練和極其敏銳的人才會有的姿勢。
莫非,他是帶著任務下來的特殊人員,結果被李風這不長眼的家伙給逮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