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非的心情好比潮起潮落,在這雙扎眼的皮鞋闖入他的眼球后,他這激昂滂湃的情緒就瞬間跌至冰點。
他是個窮屌絲,這沒錯,但他從來不缺的就是眼光。
約翰-羅布早已是享譽全球的高奢品牌,而這雙安靜的躺在門口的皮鞋就是出自這個品牌。
最好的皮革原料,精心的手工制作,幾個月的漫長等待,幾十年的使用壽命,這雙皮鞋可以理解成很多很多錢,也可以理解成一個尊貴的身份。
然而蕭非腳下踩著的,還是那雙隨時都可能散架的二夾皮,這是最鮮明的對比,讓他覺得有些羞愧,甚至有些憤怒。
他沒有踏進大門,只是靜靜的看著林曼微,這個溫柔美麗的女人在給他找一雙合適的拖鞋。蕭非的眼角微微的顫動,在這一刻,他覺得這樣一個似水如玉的女人就該享有這樣的生活。
精致優(yōu)雅,高貴華麗。
在他心里,進去坐坐已經(jīng)不再重要,他只是擔心他的出現(xiàn)會給林曼微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會打擾她的生活,例如這雙皮鞋,如果他想要安分守己的過著小日子,就永遠不要妄想。
皮鞋如此,女人同樣如此。
“學姐,今天也晚了,要不我改天再來吧。”
話一出口,林曼微卻是突然轉(zhuǎn)過頭,死死的盯著他,手中拿著一雙全新的拖鞋,跟她腳下穿的竟然是情侶款式。
“我又不吃了你,你怕什么。難得今天遇到,我還想親自下廚呢。”
林曼微沒有絲毫的察覺,將散落在額前的一縷黑發(fā)掖到耳后,她像是迎接丈夫下班的妻子。將拖鞋放到蕭非的身前,眼含柔情的望著他,兩個淺淺的梨渦很甜很甜。
蕭非吸了口氣,這雙拖鞋會不會是給那個男人準備的,而他穿過之后,林曼微會不會立即處理掉,連帶著他的出現(xiàn)和到來,都一概不提。
但憑什么?
憑什么林曼微說愛他,卻要在別人的膝下承歡?
憑什么他不想林曼微這樣,卻不能直接阻止?
憑什么他渴望將她摟在懷里,卻要前怕狼后怕虎?
蕭非很清楚,如果他想要,不止是這棟別墅,也不止是這個女人,他都可以一一擁有。
他的諢號是什么?!
“鬼面閻羅”!
他是人命的收割者,更何談只是庸俗的金錢?
剎那,蕭非不可自抑的想要嘶吼,他可以大大方方的走進這棟別墅,也可以蠻橫霸道的搶過這個女人,就從穿上這雙拖鞋開始。
林曼微不知道蕭非在這短暫的瞬間有如何的掙扎,她只知道蕭非穿上這雙她準備了兩年的拖鞋,真的很搭,真的很合適。
就好比她和他,她一直覺得她才是應(yīng)該陪在他身邊的女人。
不是以學姐的身份,也不是所謂的紅顏知己,而是愛人,她要做的,就是,只是他的女人。
沖動是短暫而倉促的,蕭非在一波新潮迭起之后漸漸冷靜,保持著朋友的身份踏進這間別墅,入眼之處無不是低調(diào)的奢華。
紅木家具,古樸的掛鐘,還有一些玉器擺設(shè),沉淀著歷史古老的氣息,唯一不同的是,對面那面墻上掛著一張油畫。
這是格格不入的地方,如果這里的布置典雅高貴,像是一個四五十歲成功男人的手筆,那么這副油畫就像是一朵絢爛的花,帶刺的玫瑰。
油畫上是一個半裸的女人,酥胸挺翹,身段婀娜,平坦的小腹,修長的玉腿,只是畫上女人的面容被一層輕紗遮掩。
蕭非很疑惑,畫上的女人是誰,為什么要特意將面容掩蓋。
或者,是不是這副油畫的悲哀正是林曼微如今生活的寫照,她是不是在這棟別墅里,也跟這副油畫的女人一樣,美麗驚艷,但卻只能困在這小小的地方。
“好看么?”
林曼微看到蕭非有些入神的樣子,安靜的站在他的身旁,輕聲問道。
“很美,只是看不清她的樣子。”
蕭非試探著在問,他想如果林曼微愿意說出來,她肯定能聽懂他的意思。
林曼微抿嘴輕笑,卻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一臉憧憬的笑道:“總有一天會看到的,不是么?”
蕭非點頭。
“有些東西,一生只能一個人看見。”
林曼微是不是在說她自己,蕭非凝神細想,但始終沒有頭緒。他開始猜測這間別墅里的男人是誰,一個四五十歲的有錢老板,儒雅沉穩(wěn),或許是滬海某位高層領(lǐng)導,睿智深沉。
但不管是誰,也不管他這輩子干了多少見不得人勾當,或是做了感天動地的好事,惹上林曼微都是他命中不幸。
或者說,在蕭非的字典里,“鬼面閻羅”要殺人,從來都不過問好壞。
這突如其來的殺機讓蕭非的氣息變得有些陰沉,可林曼微卻是絲毫沒有想到這里,依舊沉浸在她自己的甜蜜幸福之中。
“你先坐會,我去換身衣服就出來準備晚餐。”
看著林曼微走進一間臥室,蕭非哪還有心情去看什么家具擺設(shè),只是一屁股坐到酒紅色的真皮沙發(fā)上,嘴里恨恨的叨念了一句:“你這個春心蕩漾的老家伙,惹上老子蕭非,不死也要你脫層皮。”
“蕭非,你進來一下。”
林曼微覺著很尷尬,此刻她已經(jīng)將牛仔褲和上衣脫下,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蕾絲睡衣,其實也就跟一層輕紗差不多。
只是這件衣服已經(jīng)買了一年,她這第一次想穿卻是發(fā)現(xiàn)后面的拉鏈卡住了,好在只是露出了玉背,胸前和三角地帶都罩在了黑色蕾絲之下。
蕭非有些奇怪,這莫名其妙的讓他進去,萬一林曼微根本就沒穿衣服怎么辦。
“蕭非,你進來啊。”
林曼微又喊了一句,聲音已經(jīng)有些急切,這可把蕭非給難住了。
無可否認,如果現(xiàn)在要跟一個女人上床,林曼微會是蕭非的第一選擇。
但是那個他腦海里的老東西還沒解決,又是在這么個地方,怎么看都跟偷情似的。
“蕭非,你磨蹭什么呢。”
完了完了,蕭非這屁股都沒坐熱,又一下子蹦了起來,東走西晃的,這要是林曼微直接要將他就地正法,他是上呢,還是上呢,還是上呢?
“蕭非,你再不進來,我可就出來了。”
若是讓林曼微知道蕭非腦子里想的是這些東西,那才真是覺得丟人。她不介意跟蕭非捅破最后一層窗紙,甚至她一直在準備和期待,但她總覺得蕭非心里還有另外一個女人,那個橫在她和蕭非中間足足三年的女人。
甚至,她都不知道,蕭非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就跟她喜歡他一樣,愿意用命去愛。
她不是完美主義者,也沒有精神潔癖,她只是不希望草率的跟蕭非上床,然后用這個東西去影響蕭非的判斷。
“學姐,你別出來,我來,我這就進來。”
蕭非就像是一個賊,偷偷摸摸的溜到林曼微的房門外,卻是又緊貼著墻壁,狠狠的吸了兩口大氣問道:“學姐,我要進來了啊。”
“進來啊。”
“學姐,我真的要進來了啊。”
“你倒是進來啊。”
“學姐,我可是真的要進來了啊。”
蕭非卯足了勁大喊了一聲,像是在給他自個兒壯膽,猛的一推房門,卻是發(fā)現(xiàn)門后有東西,緊接著就是一聲嬌呼。
草,門后面的是林曼微。
好在蕭非手腳麻利,腳尖一點,身形驟然竄出,一把將快要的倒地的林曼微抱住,猛的一翻就滾到了床上。
軟,真軟。
舒服,真舒服。
大床軟,睡著舒服。
林曼微身子軟,摟著舒服。
蕭非看著林曼微紅透了的面頰,小腹升騰起一股邪火,最后還未淪陷的理智死死的抵抗著他狼性的侵襲。
“學姐。”
“蕭非。”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又同時沉默。
“學姐,我們這姿勢是不是不太好。”
“恩,是有點,你不舒服么。”
“沒有,我…我很舒服。”
“我有點不舒服,什么東西頂在我。”
林曼微話一說完,就嬌羞的把頭壓了下去,兩人的面頰緊緊的貼在一起,他們能嗅到對方的濃厚的鼻息,更能感受到這急促的心跳。
“學姐,你站在門后面干嘛。”
蕭非自然知道是什么東西頂著林曼微,只是這男人該硬的時候就得硬,他可阻攔不了。
“我這睡裙的拉鏈卡住了,本想讓你幫我拉一下的,哪知道你就這么急匆匆的進來了。”
草,蕭非真想狠狠的甩自己兩個嘴巴子,這不就是拉個拉鏈么,還硬生生的被他想成了禽獸和禽獸不如的高深問題。
“我可是說了三次,我進來了啊。”
“嗯。”
濃重的鼻音響徹在蕭非的耳邊,他的手摟著林曼微的腰,然后慢慢向上,直到感受到她光滑細膩的玉背,這才緩緩將拉鏈拉了上來。
“學姐,拉好了。”
“哦。”
“學姐,不是說好了要做晚餐么。”
“是啊。”
“學姐,要不然你先起來。”
“哦。”
林曼微只是哦了一聲,卻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她貪戀蕭非溫暖的懷抱,甚至是迷戀這個男人濃厚的氣息。
“學姐…”
蕭非還沒說完,林曼微卻是嚶嚀一聲,問道:“你不舒服么?”
能被一個極品大美人壓在身上,感受著胸前的軟膩滑嫩,摟著纖細的腰肢,聞著誘人的香氣,能不舒服么?!
“舒服,只是下面,下面有點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