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巴州豐都鬼城,游客如梭。
“話說閻王一統(tǒng)地府,鎮(zhèn)壓十殿閻羅,掌生死、定輪回,這秘密就在……”
陰森森的閻王殿中,導(dǎo)游說到這里,忽然停下來,故意不往下說,吊足眾游客胃口。
然而在那人群中,卻有一名清秀青年,眼中閃過一絲不以為然。
青年叫鄧九靈,東海市天南市人,高三學(xué)渣一枚,不久后的高考,恐怕很難考上大學(xué)。
煩躁之下,鄧九靈趁著周末放假,跟團旅游散心。
“嘿,這位小兄弟,你這是什么表情?”導(dǎo)游的目光,忽然落在鄧九靈身上。
“你無非是想說,閻王之所以強大,秘密就在——生死簿,對不對?”癟癟嘴,鄧九靈不屑說道。
說完,鄧九靈又說道:“當(dāng)年孫悟空怒下地府,吊打閻王篡改生死薄,從此陰陽兩隔……”
“然后呢?”旁邊一名長發(fā)披肩的美女游客,有些好奇問道。
“然后?沒然后了。”
鄧九靈點燃一支煙,眼中不屑更濃:“《西游記》只是明人杜撰的yy小說罷了,當(dāng)不得真,哪有什么閻王和生死薄?”
“嗯?”不經(jīng)意間,鄧九靈抬頭,忽然一呆。
正前方,那尊閻王神像,似乎——在動?
呼!
黑壓壓的閻王殿中,憑空刮起一股黑風(fēng)。
桀桀桀!
一道尖銳而奇怪,類似夜梟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大殿。
“閻王老爺顯靈了!”
“在豐都褻瀆地府至尊,這可是大不敬的罪過!”
幾名年老游客議論紛紛,嚇的趕緊跪在蒲團上。
然而鄧九靈的目光,卻一直落在神像上。
鄧九靈有一種錯覺,仿佛閻王即將復(fù)活!
“人間哪有什么鬼神?一定是我想多了。”鄧九靈搖搖頭,有些不以為然。
嘩!
一道璀璨的光,忽然從神像眉心升起。
“這是……?”鄧九靈嘴巴張大,一臉不可思議。
閻王,還真活過來了?
“閻王顯靈了!”
導(dǎo)游激動尖叫,率先跪下去。
所有乘客,紛紛下跪,對著神像頂禮膜拜。
鄧九靈被那名長發(fā)美女一拉,稀里糊涂之間,跪在蒲團上。
但其他人都是一臉虔誠,鄧九靈卻有些心不在焉。
神像眉心的光,一閃而逝,再也沒了蹤跡。
但鄧九靈卻感覺自己腦海中,似乎多了什么東西。
腦海中,一本四四方方,散發(fā)著荒古氣息的古籍,不斷往外擴散陰森森黑氣。
古籍封面,三個猩紅大字,躍然在目——“生死??!”
“這……這是閻王的生死薄?”鄧九靈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莫非地府閻王,還真的存在?
鄧九靈自幼接受的是現(xiàn)代教育,根本不相信鬼神,認為那只是封建迷信罷了。
但腦海中的生死簿,又是怎么回事?
“幻覺,一定是幻覺!”閉目,鄧九靈不斷搖頭。
然而腦海中的生死簿,卻越來越清晰,并開始嘩嘩自動翻頁。
“生死薄,記載溝通陰陽之奧義,修煉到極致境界,能掌人生死,重新輪回;一統(tǒng)六道,塑造無上閻王金身,位列地府至尊!”
說來也奇怪,古籍上的文字并不是漢字,但鄧九靈不但看的懂,而且還能明白其中含義。
“吾包拯,人送外號‘青天’,生前嫉惡如仇,愛民如子,萬民歸心。”
“世人皆知吾,斷案如有神助,卻不知吾乃閻王弟子,修的是地府無上秘典——‘生死薄’”
“陰陽兩界通道已斷,六道崩塌,好人命不能長,壞人遺禍千年,吾心痛心痛!”
挨頁挨頁往下看,鄧九靈越看越心驚。
原來在上古地府之中,閻王本是一世至尊,卻忽然神秘消失,只留下生死薄一部。
包拯自從得到生死薄后,日勤夜修不休,發(fā)誓要重建六道輪回,還天地一個朗朗乾坤。
奈何包拯資質(zhì)有限,只修得生死薄中部分傳承,最終壽元大限一到,不得不含恨歸西。
“此生死薄,吾藏于豐都閻王殿中,以待后世有緣人。”
“凡得吾傳承者,既為地府傳人。”
“望后輩小子,能辨善惡,明是非,以此生死薄造福于民,懲惡揚善,切記切記!”
大概掃了一遍生死薄,鄧九靈一臉驚疑不定。
生死???閻王?包拯?
我居然成了……閻王和包拯的傳承者?
幻覺!
是了,一定是幻覺!
混在人群中,鄧九靈搖搖頭,感覺不可思議。
無人能看到的角落中,有兩個巍峨強者,如神靈般淡漠,冷冷俯瞰下方。
“雪兒,你觀此人,如何?”一道蒼老聲音,從那名器宇軒昂,渾身散發(fā)著上位者氣息的老者口中說出。
“爺爺,這人其貌不揚,不過是庸人之姿罷了,有什么好看的?”那名身材婀娜,氣質(zhì)高冷的少女,有些不以為然。
“雪兒,虧你還是天南第一武道天驕,何以眼光如此淺???”老虎則搖搖頭,笑著指點道。
“嗯?”聞言,那名叫上官雪的少女,微微瞇眼,美眸中迸發(fā)出懾人精芒,灼灼望向鄧九靈。
“咦,此人資質(zhì)平庸,人生本應(yīng)該波瀾不驚,八十歲無疾而終才對,可是為何……”上官雪黛眉微皺,眼中滿是狐疑。
“可是什么?”老者微微頷首,笑著鼓勵說道。
“可為何我以爺爺您教的真武秘法窺探,卻發(fā)現(xiàn)此人竟然壽元已盡,恐怕活不過今晚?”上官雪訝然說道。
“雪兒,你能看到這一點,爺爺真的很高興,但你只看到了表象,卻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的精髓。”輕撫白須,老者淡淡說道。
“這不可能,我好歹也是外勁巔峰武者,體內(nèi)已經(jīng)凝聚出一絲真氣,絕對不可能看走眼。”少女不信,一臉驕傲。
“雪兒,你武道天賦雖高,判斷也沒大錯,但不終究不是內(nèi)勁武者,自然看不出問題核心。”
老者搖搖頭,微微嘆道:“內(nèi)勁武者,體內(nèi)真氣鼓蕩,也擁有一些特殊的力量,比如——慧眼識英雄!”
“爺爺,莫非您已經(jīng)踏入內(nèi)勁了?”聞言,上官雪有些興奮。
“老夫戎馬一生,威震天南,但一直到年老,這才摸索到內(nèi)勁門檻,但卻遲遲無法突破。”
“剛才老夫隨意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此人看似平庸,體內(nèi)卻蘊含一股強大力量。”
“只是這股力量,如黑夜星辰般,忽明忽暗,讓人捉摸不定,似乎隨時都要消失一般,真是太奇怪了。”
輕撫白須,在老者睿智的眼神中,滿是狐疑。
“爺爺,這么說來,他就是您要找的那個有緣人嘍?”上官雪眼睛一亮。
“老夫如今的修為,已經(jīng)是‘外勁’大圓滿,雖然體內(nèi)真氣鼓蕩,但距離真正的‘內(nèi)勁’,依舊有一線之遙。”
“老夫想要在武道上再進一步的話,必須尋得真正的內(nèi)勁高手幫助才行,此子……”說到這里,老者頓了頓,微微搖頭。
“爺爺,要不我去試試他?”上官雪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不必了。”老者搖搖頭,嘆息說道:“我們終究是真氣武者,而不是普通凡人,如果貿(mào)然造訪,他恐怕很難相信。”
頓了頓,老者繼續(xù)說道:“而且那人帶給老夫的感覺很是奇怪,或許是老夫看走了眼也說不定。”
“這樣說來,此人依舊是資質(zhì)平庸,我果然沒看錯啦。”上官雪驕傲笑道。
“那倒未必。”老者搖搖頭。
“為什么呢?”上官雪有些疑惑。
望著鄧九靈消失在拐角的背影,老者目光灼灼,一句話飄然而出:“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