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魏成豹走出了開荒地的帳篷,便帶領(lǐng)著手下眾弟兄離開這開荒地界,全都上了馬車,趕回德豐鎮(zhèn)春來客棧。
一幫子人在客棧中商議起來。盡管討論的細節(jié)事情很多,但是任誰都沒把這挨打三鞭子當(dāng)要點,都把心思都用在了如何造勢搭臺上面了,你說這不是倒霉催的嗎。
要說到魏成豹這廝,也確實是有賺錢的門道,腦瓜活泛。竟然能把這挨鞭子抽的事,想到按當(dāng)年陽城勻戲的事辦,想照常是豎桿子搭起臺面來,賣票賺錢,這點也確實讓人佩服。
說到這搭戲臺賣票,魏成豹這伙子人,那可不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不是頭茬子事了,以前都干過,于是照著原樣安排吧,還是手底下那些人:李生、肖龍搭建戲臺,馬林、何奇賣票,其余人等配合著小五子趙安德和楊寶等出去宣傳,……。按著這頭且不講。
且說于化鵬這邊,看到外甥這樣答應(yīng)了魏成豹,張家福待到魏成豹走了,便開口說道:“化鵬啊,你這答應(yīng)的可有點莽撞啊,這誰不知道魏成豹是個耍肉頭骨頭的主,你漫說是你打他三鞭子了,我看就是讓咱任意打,只要打不死他,估計他都能忍著,這鞭子的疼估計趕不上開水燙人疼吧。如果這樣真抽完魏成豹-嘎牙頭三鞭子,他沒事。咱這費勁勞力的想辦法,找人,操心、出大錢開出的這一大塊荒地,就得讓他橫拿一半子的利錢?。?rdquo;
于化鵬聽了,也不解釋隨口道:“舅啊,您到時看吧,我如果抽他三鞭子,他不哼不哈的,咱還落個過癮呢,總比這啥不動讓他空口把錢訛詐走了強吧。”
這時身邊的董勇站起身來說道:“于東家,打那天我就憋著氣想揍魏成豹-嘎牙頭這潑皮小子,我估計我比您勁頭能大點,讓我來,交給我吧這事。抽魏成豹,看我三鞭子抽不死他。真要是兩鞭子下去他還沒事,第三鞭子,我照著魏成豹頭上抽,抽死他算完,大不了我抵償對命罷了。”
“唉,哪能這樣啊,那咱不就當(dāng)著父老鄉(xiāng)親的面做出違約的事情來了嗎。再說,這是我跟魏成豹-嘎牙頭我二人的約定,別人怎么能摻和參與呢,到時還是得我來抽他啊。”
大家議論了一大陣子,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于是就都先后的出了帳篷,忙個人的活去了。
帳篷內(nèi)只留下于化鵬,大家也是想給于化鵬單人獨坐的時間,讓他自己細細的考慮下,將如何是好。
但說這第三天的頭上,鄰近快中午了,德豐鎮(zhèn)車行的掌柜老杜領(lǐng)著一位四十來的中年男人,那那男人手中還拿著個一米多長的木頭匣子,到開荒地來找于化鵬。
于化鵬看到車行的老杜和來人趕緊讓到帳篷內(nèi),都坐下,倒了杯子熱水。然后于化鵬開口問道:“老杜叔,您這是有啥事啊,到這荒地漫坡的來找我,這可不比在家里,連個茶水也沒有。慢待了。”
車行老杜掌柜趕緊說:“唉,啥慢待不慢待的,都是莊戶人家,沒有那么些虛禮。這位是我鄰居賣皮貨的老孟,孟友乾。今天來呢,你老孟哥還給你捎來一把好鞭子,希望兄弟你后天,抽魏成豹時拿著這鞭子使用。”說完一點手,讓老孟把木頭匣子打開,打開木頭匣子,老孟取出一把鞭子。呵,可真是一把好鞭子。
接過老孟的牛皮鞭子,于化鵬拿起鞭子仔細看:但見的一把兩尺長的紅棗木鞭子柄,木質(zhì)堅硬,做工細致。雞蛋粗細,兩頭稍粗,中間是慢圓弧下來的,兩只手握著特備的舒服,能使上全省的力氣。看的出這鞭子柄也是下了功夫,是用磨砂紙打了磨,磨了打,鞭子柄拿到手上,一點不磨手不硌手。再看柄上面這鞭子條,有四個手指粗細,一米半左右的長度。要說一般皮鞭子是用兩股或者四股牛皮編的,可這把鞭子是用九根細牛皮不帶接頭的黃牛皮編的,先三根三根的搓成一股,然后三股再合成一塊,最后都形成六菱形的鞭子體。這準能保證一鞭子下去,鞭子條和被抽物體最少有三個接觸面多個受力點。鞭子條和鞭子柄兩頭用黃銅套子加四個黃銅的鉚釘鉚合在一起,做得那是相當(dāng)堅固結(jié)實,看著就那么喜歡。
于化鵬拿著鞭子到帳篷外掄了兩鞭子,“啪、啪”作響,真是趁手好使。大聲道:“好,好玩意,真是把好鞭子。”這才又進得帳篷對老杜二位笑道:“您倆老哥也知道我和魏成豹的事了吧。”
鞭子鋪的掌柜孟友乾趕緊說道:“這幾天誰不知道您于東家和魏成豹-嘎牙頭三鞭子的事啊,這魏成豹在德豐鎮(zhèn)除了搭建戲臺圈場子,還派人大街小巷的宣傳鼓動,一幫人賣看票的。據(jù)說都派人去陽城宣傳了。還打著橫幅說什么:于半仙大戰(zhàn)嘎牙頭,三鞭定乾坤。弄的可大,這事。還別說,這魏成豹-嘎牙頭也真有一套,到賭局用你倆這事開了賭注子,據(jù)說他還下了幾百萬的注,目前好像是一賠五,且多數(shù)賭徒下賭都壓在魏成豹-嘎牙頭那邊。還有更絕的,嘎牙頭還勸說動了賣刀槍紅藥的、跌打損傷丸的、接骨復(fù)位散的,……。讓這些與紅傷有關(guān)的藥鋪出資,在臺上給他們豎起三米來長的,大字寫著他們各自店鋪的招牌,起到揚名噱頭的用處。你說也邪門,這些店鋪還真給他出了大錢,很快這臺子正面光這些店鋪牌子就都滿了。開始是魏成豹找藥鋪,現(xiàn)在是倒過來了,聽說那賣大力丸的、金槍不倒藥店鋪掌柜都來求著這魏成豹做招牌了,前后都滿了,沒地方放了。我呢,敬重于東家是個人物字號,別的也沒有,家里祖?zhèn)魅叺木幈拮邮炙?,貨真價實。這三天來啥也沒干,連黑夜帶白天的,我?guī)熗饺齻€,趕制出這把鞭子。希望于東家您到時賞臉,用我這把鞭子抽魏成豹-嘎牙頭三鞭子。那您就是給我臉了,讓我出氣了。前些年因為小事,我讓這魏成豹訛詐過個大錢,今天咱就不說了。平時也沒機會認識您于東家,正好我鄰居老杜說和您認識熟頭。我和老杜這多少年的老弟兄們了,我就殃這老杜哥,來幫著找到您,看您能不能賞我這個臉,用咱的這鞭子?”
于化鵬聽完一笑:“這還有啥說的,老杜大哥自大認識了,就透脾氣,都是實實在在的,見面就投緣的人。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這不是事,再說了,今天孟大哥你要是不送來這鞭子,我還不得自己花錢到鎮(zhèn)上現(xiàn)買把鞭子嗎。這樣,這么好的鞭子你給我送來了。我還得謝謝您才是啊。”
“不,不,是您于東家看得起我孟友乾。”孟掌柜說完,又從身上的兜里掏出一個紅綢緞子,二寸多寬,一尺多長,上面用黃線繡著六個大字:友乾鞭子鋪贈。
然后笑著對于化鵬講:“于老板,我把這綢子布系在鞭子柄下面,保證不礙事,還好看,添威風(fēng),行吧于東家。”
于化鵬看著老孟系紅綢緞,笑了。
到了晚上,于化鵬拿出回音瓶子問王章道:“二哥,上次和你說的給魏成豹接上疼筋的事,給他接上了吧?我這邊可和魏成豹約好了,還有兩天就在德豐鎮(zhèn)大集中央的大麥場上搭臺開招呼了。”
老長時間回音瓶才傳來王章的聲音:“當(dāng)時沒想周全,這不正忙活著辦嘛,現(xiàn)在是有這么個難事,我和你郝宏大哥倆人平時鎖命拿人進出陰陽倆界那是公事,當(dāng)然容易。可這醫(yī)官他們平時沒有出入陰陽界的路條啊。讓醫(yī)官去,公辦的話,得一級一級的報上去,是能給解決了,可時間太長,都得等著各級審批,審批完了,才能給醫(yī)官開路條放行。咱不是圖個快嗎?私下找了龐醫(yī)官,此醫(yī)官手腳麻利,干事利索。聽他講:到了陽間,找到人在后脖子上就是幾把手的事。很快就完??涩F(xiàn)在就是愁著這路條上了。”
“啊。”于化鵬聽了內(nèi)心可真著了急,這個,話都說了,三鞭子的事也定了。這個咋辦?這樣到時魏成豹這疼筋接不上,三鞭子抽他,他還不跟玩也是的嗎。真那這樣這開荒地的四成利就得拱手白給他了,而且在這周圍十里八村的鄉(xiāng)親父老口中也就得落下個:沒有斗過魏成豹的敗名。
那樣的話,魏成豹-嘎牙頭既得了好處,還又為了人,到那時節(jié)這小子還不得又有了半年吹噓話了嗎。說我于化鵬如何如何輸給他了,真是輸錢是小,丟面子事大啊,……。
正在沉思中,王章也安慰道:“兄弟,你也別著急,我這邊再想想辦法吧,等著回信,一有消息,我趕緊通知你就是了。”
于化鵬聽了,心想:也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