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攆之中,唐青染很不客氣的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本來就不算很大的空間,裝兩個人是正好,裝三個人,就十分的擁擠了。
喬桅擠了擠眼眸看了唐青染一眼,為了給她讓出進來的道路,挪動身子坐到了一邊去了。
這個一邊,正巧是有點靠近云昭了。
所以,她這樣一個動作被本來對云昭就心有所屬得唐青染的眼中,就猶如是霸占了她的東西一樣過分。
“喬桅,你給我起來!!”唐青染一把快步上前就要抓住喬桅的手腕將她從云昭身邊拉扯起來,這樣一吼,本來端莊高貴的臉上瞬間露出了猙獰,“你能不能別這樣不要臉的跟著云昭了?云昭根本就不喜歡你,你還要纏著他,難道你是死人看多了所以看見個男的就想纏上去嗎??。?!”
她著著一身銀紋蟬紗絲衣,搭配著曳地飛鳥描花長裙,外面再穿上鏡花綾披帛,本是恬靜華貴的打扮,但是在這個時候,卻因為嫉妒跟憤怒成了一個活生生的潑婦。
她情緒這樣失控,倒是喬桅沒有想到的。
難聽的話語從唐青染那一張小巧的嘴里吐了出來,喬桅覺得她真的是氣急了,但是,即便她是要氣炸了,她也不該直接對喬桅上手的。
畢竟,喬桅這輩子摸死人摸得多了,最不喜的就是別人對她動手動腳。
所以,她那囂張跋扈的話語才剛剛落下沒一眨眼的時間,本來鉗制住喬桅的手腕就反倒被喬桅給掐住了。
然后,她那一雙靈巧的手速讀的順著她的手腕往上掐去,在前臂內(nèi)側(cè)停住,用力按壓。
幾乎是馬上見效的,唐青染的那張清秀小臉因為窒息立刻青紫了起來,不能呼吸的她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死了一樣的,若是細聽只能聽到很尖銳的吸氣聲被擠進了她的喉嚨里面。
她甚至連求救都喊不出來了,被喬桅這樣的抓著手前臂,一下子癱跪在了地上。
就是要這樣的效果。
喬桅看著被她捏在手中的唐青染的手臂,冷冷一笑。
那個被她按壓住的位置,名叫孔最穴,這是個神奇的穴位,若是用正常的力道按壓按摩的話,它可以緩解人心悸哮喘的,毛病,但是若是力道與按壓的方向不對的話,這個位置,就成了折磨人的好地方了。
可以叫人失聲,哮喘,窒息。
她只要用兩成的內(nèi)力催動,便能叫這個煩人的女人窒息而死。
但是現(xiàn)在,喬桅還不會讓她死掉的。
她不輕易殺人,也不會輕易饒過任何一個對她不敬的人。
她,有的是手段折磨她。
“唐青染,好久不見呀。”
見到這個女人是真的要被憋死了,喬桅笑了笑,稍微的松了一下捏住她手前臂的的手指上的力道,讓她可以呼吸。
這樣一來,唐青染又像是重獲了生命一樣的能夠呼吸了,貪婪的呼吸著馬車之中的空氣,平息夠了之后,她才憤怒的瞪著喬桅。
——你這個低賤的仵作。
她張嘴,本來是要將這句辱罵罵出來的,但是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發(fā)不出一絲的聲音。
再張口,她依舊發(fā)不出一絲絲的聲音。
她瞪著喬桅,目光由原本的全是憎恨與瞧不上變成了驚恐。
張大嘴巴,她先是看向了云昭,可是云昭全程都對這樣的畫面視而不見不說,自己還在一邊悠然自得的看著棋譜,此刻便是連唐青染那近乎哀求哭泣的目光連斜視都不曾給出一個。
真是個狠心的男人呀。
喬桅見到此刻高冷到都快成冰山的云昭,心中暗嘆。
心想如果他知道自己之前跟唐青染是如何如何甜甜蜜蜜恩愛有加的話,會不會想自殘。
畢竟那些畫面,連喬桅這個不動凡心沒有紅塵之戀的女人看了都覺得,惡寒。
所以,當初云昭對唐青染有多好,現(xiàn)在的唐青染就有多心碎,
無奈自己又被喬桅挾住,口不能言手不能動的,只能巴巴的無聲啜泣了起來。
這無聲啜泣,可真的是無聲。
“青染妹妹,你可別哭呀,不然外人見到了還以為是我欺負了你,要知道,我只是不想聽你這張小嘴再說話了而已,畢竟這樣一張精致的臉,配上這一張櫻桃小嘴,跟那些惡俗的辱罵可不搭。”
說著,喬桅伸出手在她的那張光潔的鵝蛋臉上面拍了一拍,又道,“本來我是想讓你變丑一點的,但是無奈我心疼我的云昭大人,不想他日日對著你這張丑臉被惡心的不能吃飯,所以,我就暫時取走你的聲音,讓你規(guī)矩幾天。”
說著,喬桅的手最后的在她的手臂穴位上狠狠一按。
一股劇痛從唐青染的手臂上速度的傳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痛,讓她蜷縮成了一團。
嘶吼呻吟都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
即便是轎外停著的是她娘的馬車,她娘也不知道轎子里面發(fā)生了什么。
并且,從唐青染進來這么久了,外面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可見這個遠棠秋是極其信任云昭不會對她的女兒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的。
至少是對原來的云昭十分的信任了。
加之原來的云昭想要自己的性命,遠棠秋又在唐家養(yǎng)陰魂,喬桅自然的將兩件事情結(jié)合在了一起了。
只是,這兩件事真的是一條線上的嗎?
想不明白,就要繼續(xù)調(diào)查了。
喬桅從唐青染身邊站了起來,挑眉看了一眼云昭。
正好,這個時候他也抬眸看向了自己。
兩人的目光對視,一人溫潤似水,而另一人——喬桅翻了個白眼。
“看我做什么,要怪我對你的情妹妹下手太狠了?”
聽她笑問。
云昭也笑了。
這一笑,只是他微微勾動唇角的一個細微動作,但是其中讓喬桅看到的感情卻出奇的多。
寵溺。
慍色。
無可奈何。
這樣的一笑,若是放在別的女人面前,喬桅覺得沒有誰能把持得住。
但是她不一樣了。
因為她只把云昭當成神經(jīng)病。
他笑,她繼續(xù)送上白眼一枚,然后道:“好好照顧你的情妹妹吧,我就不打擾你們兩人的二人世界了。”
說完,不給云昭反應(yīng)說話的時間,她已經(jīng)掀開了轎子的簾子,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半掀簾子,停下來對云昭說道,“那個東西,你還是自己來喬家大院取吧。”
說著,她放了簾子,邁著步子下了轎子,離開。
而隨著喬桅的離開,唐青染抽泣的動作更加大了起來,隨著抽泣,她還不住的坐在地上摔著東西,凡是身邊能夠夠得著的東西,都被她摔到了馬車里面,乒乒乓乓亂響一聲。
這聲音可不小,下了轎攆的喬桅都能清清楚楚的聽到,自然,那??吭谝贿叺鸟R車之中的人兒也能聽到。
喬桅下了轎攆之后,停在那里注視著那馬車,依稀聽到了馬車之中傳來的嘰嘰喳喳的爭吵聲。
聲音不小,幾乎蓋過了這邊聽唐青染摔東西的聲音。
聽得這個聲音,喬桅疑惑。
難道這馬車之中還不止有一人?
她略帶疑惑的看了溪月一眼,發(fā)現(xiàn)溪月的目光也一直膠在那馬車之上。
注意到喬桅在看他,他才回過眼,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那個樣子,是生怕多看了喬桅一眼似的。
跟他之前那冰冷的樣子倒是一點都不一樣了。
“你怎么了?”
喬桅問了一句,然后她就看到溪月緩緩的抬起了頭,似羞赧,又似興奮的說了一句:“我沒事。”
這一句話,叫喬桅目瞪口呆。
不不不,不應(yīng)該是這一句話,而是溪月說出這三個字的聲音跟神態(tài)。
他的手不自覺的翹起了蘭花指,兩只蘭花指輕輕分放在胸前做出了女子矯情時候扯手帕的經(jīng)典動作,雖然此刻他手里什么都沒有。
而且,他在注意到喬桅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的時候,竟然是扭捏了一下腰身后做了個咬唇的動作。
沒錯,就是咬唇的動作,若不是溪月是經(jīng)典的男子長相,五官皆是孔武有力,喬桅還真會覺得他這個動作真是做得極其規(guī)范到位。
真是,現(xiàn)在,喬桅只覺得自己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正常的溪月是不會做出這樣的陰陽怪氣的動作的,現(xiàn)在的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被鬼附身了。
一個蛇妖竟然會被鬼附身,喬桅倒要看看,這只鬼,是只什么鬼。
見到四下無人,她快速的伸出手指,一下子摁在了溪月的腦門上。
“?。。。?rdquo;
一把嬌嗔尖細的聲音從溪月的口中傳了出來,喬桅開鬼眼,一下子就盯住了與溪月身體重合著的一道黑影。
就是它了。
喬桅單手一抓,匯集鬼氣要劈向她的時候,突然,這鬼影主動從溪月的身體里面竄了出來。
竄了出來的鬼影沒有跪下也沒有逃,只是緊張兮兮的抓住溪月的肩膀看著喬桅,躲在了溪月身后,目光不斷的在喬桅身上跟那輛馬車上面來回打轉(zhuǎn)。
因為是只鬼,她的身體是透明的,只有那張臉慘白著還能看得幾分明顯。
黑直長發(fā),五官端正也算清秀,看起來倒不像是一般的鬼那般怨氣滿滿殺氣騰騰。
不是只厲害的鬼,竟然能夠附身到溪月身上?
喬桅有些好奇。
“你不可以殺我,我是只好鬼。”
那只鬼瞪著喬桅,見到喬桅手上要有所動作的時候,急忙用腹語傳話給她。
看來,也是怕被人給發(fā)現(xiàn)了。
喬桅瞇了瞇眼睛,雙手抱胸,回了一句話。
“既然是只好鬼,為何鬼鬼祟祟的,還附身在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