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大院。
喬桅帶著念一等四人回到了府上之后,便命令管家喬安先拿出銀兩賠償了一起跟來的云昭的小廝。
聽聞是自家小姐將縣令府的門打壞了,喬安倒是沒覺得有多大的事,取來了一塊碎銀子就要遞給那小廝。
只是那小廝看著那碎銀子,面色有點難看,也不伸手來接。
“小哥,怎么,不是說我家小姐將你家府上的門打壞了要賠償么?你怎么不收這銀兩?”喬安面色慈祥和藹,心想著縣令府的那榆木大門,這半塊碎銀子能買來的榆木都能將縣令府給繞一圈了。
所以,見到那小廝面色不好看,他也有些奇怪。
“喬老,是這樣的,不是小的不收,是您給這點錢,實在是,達不到我們大人要求的標準呀!”
那小廝心中抖顫,說著這話的時候目光不由自主的在一邊喬桅的臉上掃來掃去。
喬桅打碎那門的時候他也在一邊看著的,他可是真的生怕她聽到自家大人要價高了之后一個不高興將自己給撕了。所以,說話的語氣是小心又小心。
“你們大人要多少錢?”
喬桅上前一步,雙手抱胸問著這小廝。
云昭那貨,他那榆木大門值多少錢她還能不知道,要是他敢在這件事上坑她,喬桅敢保證,一定要他吃不了兜著走!
“喬姑娘,那個,我們大人私下吩咐與我,說是,縣令府的門面與安全關(guān)系到整個長纓縣的門面與安全,所以,要不低于一千兩,一千兩黃金。”
那小廝說到最后,連自己的聲音都在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了。
一千兩黃金。
他也不知道自家大人腦子是哪里不對了,那么一扇大門,竟然要喬姑娘賠償一千兩黃金,這,他這一輩子都沒見到一千兩黃金呢!
但是,大人是如此吩咐的,他也只能如此照辦,說完之后,他靜靜的等著喬桅的發(fā)作。
心想要是喬桅要打人他就往喬安身后躲。
喬安是喬家的管家,貌似是喬姑娘本家旁系的長輩,為人和善,并且最重要的是,喬桅聽喬安的話。
果然,喬桅聽完這話,上前一步就亮出了拳頭,五根手指捏著骨節(jié)清脆的響了個遍。
“喬管家,救命,救命呀!”
一見到可能要挨揍,那小廝雙手舉高就往喬安身后躲,一邊躲還一邊傳達自家大人的話語,“喬姑娘,我們家大人說,他做長纓縣縣令這么多年,每月俸祿都不超過五兩銀子,而喬姑娘因為縣令身邊得意仵作這個身份每天都能接到不下五個活,每個活最少一百兩白銀,這么多年,喬姑娘從我家縣令身上獲利早就超過一千兩黃金了,大人與你要一千兩黃金,已經(jīng)是給喬姑娘算了友情價了。”
好長一段話,那小廝說完之后又暗自與心中記著的那段文字匹配,看到?jīng)]有說錯一個字,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只是他躲在喬安身后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前面的喬桅的面部表情已經(jīng)暗沉得要吃人了。
另一邊,念一等人聽到這話也是目瞪口呆。
這個云昭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竟然敢跟自家娘子——啊呸!主子說這種話?!
還要一千兩黃金,他是窮瘋了嗎?
“縣令身邊得意仵作。”
喬桅重復著他話語之中的個別詞句,語氣森冷帶著殺氣,一步逼近喬安卻被喬安一把抓住了手腕。
“安叔!”
喬桅是真的很想給那個小廝一點教訓讓他知道給主子賣命也要看對方的身份,因為給云昭賣命這些話都能跟自己說出來,他是真的很想死了!
“小姐,不要沖動。”喬安哪里不知道自家小姐是極其看中面子的,如今被這么一說,是被落了極大的面子,只是,他倒覺得事情哪里不對,云昭那小子他是有接觸過的,不像是能夠有這樣咄咄逼人之語的人呀,“聽我一句話,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喬安是喬桅這一世一睜眼就見到的叔叔,后來她從喬家世家之中分支了出來獨立了門院之后就一直跟著她替她打理府上事務以及各種人情來往,所以,喬桅是從心里信任尊敬這個老人的,如今他既然開口了,喬桅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冷靜了一下,她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那差點嚇尿了的小廝,冷冷道,“叫你家主子給我小心點,老娘遲早——要宰了他!”
是蛇妖了不起嗎?
喬桅當了這么多年的鬼,還怕他一只蛇妖?
“我家大人料到了喬姑娘要說這句話,他說……”
“你給我少說兩句?。?rdquo;
見到身后小廝還在實在的嘰嘰歪歪,喬安冷冷呵斥了一句打住了他的話語。
真是個不知死活的人!
那小廝被喬安一聲冷呵勾回了魂魄,瞬間清醒了過來,清醒瞬間還有點迷茫,自己剛剛好像是在說什么話,好像是不受控制的自己開口了……
……完了,完了,他是被鬼附身了嗎?
怎么開口說話自己竟然不能控制了呢!
這個時候,小廝不敢吱聲,只是靜靜的等待著喬安勸說喬桅消氣。
果然就是喬桅身邊看重之人說話效果就是不一樣,喬安輕言輕語的幾句話后,喬桅瞬間冷靜了下來,也不再要繼續(xù)要打要殺的了,只是將那小廝交給了喬安處理,并且也將處理這件事的權(quán)利交給了喬安。
她默了片刻后便喚了人過來將念一帶下去上藥。
被云昭那么一捏,她看了一眼念一那血肉模糊的手,心中涼了一下。
到底還是跟了自己數(shù)十年的人,她會想辦法讓他的手恢復原樣的。
見到念一等人下去了,她遂看了一眼喬安,道:“這件事安叔也不必遷就著云昭那個混蛋,若是他執(zhí)意要要一千兩黃金的話,安叔就告訴他,來我手里拿,要是拿到了,就算他有種!”
一千兩黃金!
喬桅真是想一個大嘴巴子甩到他臉上,真當她欠他的呀!
“哎,小姐呀,是不是云公子又惹得你不快了?要老奴說,那云公子真不適合小姐,小姐,你就不要再堅持了,找個合適自己的人,才是正經(jīng)的呀!”
喬安讓人將那小廝先帶了下去后,才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喬桅。
這么多年,喬桅是怎么樣的幫著云昭忙前忙后,他也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但是那個云公子呢,卻一點都不領(lǐng)情不說,還總是給自家小姐落臉子,出言羞辱小姐不知廉恥,未婚先孕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雖說小姐是不受喬家主家那邊的喜歡,但是她可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說不心疼那是假的呀!
如今小姐還在為那個男人生氣,喬安真是覺得心都在滴血了。
不管自家小姐同不同意,這次他去縣令府處理這件事的時候就要一并的將她與云昭的關(guān)系給斷了,不能再讓小姐被那個男人給拖累了,她跟小公子兩人值得更好的男人去呵護疼愛。
“安叔,你又說哪去了呢!你沒看出來我都恨不能生啖其肉了嗎?反正,你就去告訴那個混蛋,要錢,也要他有那個本事來老娘手里拿才是!”
“小姐?。?!”
見到喬桅叉腰一口一個“老娘”自稱,喬安面色一沉,“老身說了多少遍了,你不可這般粗魯,你是女子家的,要斯文文靜,日后才能尋得良人,與小公子兩人安穩(wěn)度日,你怎么就不聽呢!你真是,你真是要死我了!!”
喬安覺得自家小姐哪里都好,就是那情緒一激動起來就是要打要殺的,太暴力!
喬安這句話剛好提到了喬桅的敏感區(qū),聽到他說起小公子,喬桅就想到了那個小崽子做的事情。
“喬小留回來了?”
她問喬安。
“早就回了,小公子可比小姐你聽話,剛剛還來與我說他今日做了一件大好事,還問我要糖吃呢!”
喬安是真心喜歡喬小留的,雖然這個小家伙的到來讓小姐的名聲大壞,日日被人詬病戳脊梁骨,但是他覺得,一家人過得幸福才是極好的,外人說什么,都是浮云。
“他做了大好事?什么大好事?”
“小公子也沒有與我細說,就說是替喬家清理了垃圾,小公子長大了,懂事了,小姐,你……誒,誒,小姐,老身話還沒有說完呢,你去哪呀?
小公子不在聽雪樓,他在夜影的雷霆閣呢!”
見到喬桅快步走開,他以為她是想要去找喬小留好好夸獎一番,遂將喬小留在哪詳細的告訴了喬桅。
喬桅聽到喬安的話后轉(zhuǎn)身往雷霆閣走去。
喬小留,你個小混蛋!
放了老娘補充陽氣的男人,到處說老娘跟云昭是相親相愛的一對,還說是替喬家打掃垃圾。
你可真是——
——欠揍到了極點!
喬桅覺得她這一次一定要將喬小留揍到明白他是跟著她姓喬而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才罷休!
而,就在喬桅還沒抬腳跨進雷霆閣的時候,就被跪在雷霆閣門口的夜影與紅翎兩人給攔住了去路。
此刻已經(jīng)是深夜,夜色之下,夜影與紅翎兩人面色正經(jīng),一副不攔住喬桅不罷休的架勢讓她完全不能將他們踢開直接闖進去。
而且,她一般不對手下動粗。
“你為什么跪在這里?”
喬桅在兩人面前停住腳步,冷聲問道。
“屬下犯了錯,向門主請罪!”
“那你呢?”
喬桅轉(zhuǎn)聲問紅翎。
“屬下不知道犯了什么錯,夜影說屬下犯了錯,遂也向門主請罪。”
紅翎其實是懵逼的。
至少被夜影拉在這里跪下的時候,是不知道自己哪錯了。
但是此刻從喬桅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濃烈的殺氣騰騰的陰氣來看,她可能真是錯了。
娘的!被夜影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