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晴現(xiàn)在很決然。
她一直覺得,自己算是個十分溫和的人。但直到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個瘋狂的人。
既要魚死,那就網(wǎng)破好了!
許佳晴去掉了所有的偽裝,帶上了準(zhǔn)備好的東西就往學(xué)校趕去。
期間,她打了幾個電話給她的室友,請她們幫自己一個忙。掏出手機的時候,她看到了林白打來的未接電話。
沒有理會這些,破釜沉舟的她,已經(jīng)不想再給林白添麻煩了。
接到電話的室友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也都沉聲答應(yīng)了許佳晴的請求。許佳晴平日里和她們的關(guān)系都還處得不錯,如今她鬧到這步田地,作為和她朝夕相處的女生們,都頗為同情她。
她們對事情真相也沒有很多的了解,看著貼吧的風(fēng)向,她們也都漸漸傾向于是那個叫林白的脅迫了許佳晴。
這也是江大里相當(dāng)多的一部分人的看法,漂亮的女孩子遭遇不幸,人們多少總會淡化她犯下的錯誤。
尤其是,在有林白這個扛鍋人的情況下。
許佳晴回到寢室的時候,其余的五個室友都在,看到她回來,各人的表情都十分復(fù)雜。
葉文婷是許佳晴關(guān)系最好的室友,看著昔日巧笑嫣然的好朋友變成如今這副面如死灰的模樣,她不禁走上前去抓住了許佳晴的手:“晴晴,你……你……?”
她本來想問“你沒事吧?”,但她到底還是沒問出口。
許佳晴怎么可能會沒事呢!
“我沒事。”出乎葉文婷意料的是,許佳晴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樣,聲音低沉地突然出聲道。
“晴晴……你別這樣……”許佳晴越是說自己沒事,葉文婷自然就越是擔(dān)心。不過,她的話還沒說完,許佳晴又繼續(xù)道:“你們是不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眾人一怔,也沒人敢點頭。
“不……晴晴,這件事你不想說就沒必要說了,你以后還是回寢室住吧!有我們陪著你,一切都會過去的!”最后,還是葉文婷出聲道。她拉著許佳晴的手,聲音也顯得有些凄迷。
其他室友沉默著沒有說話,從她們的表情來看,她們明顯都是贊同葉文婷的話的。
“過不去的,婷婷,我今天來,就是為了把這一切說清楚。”許佳晴反手握住了葉文婷的手,積蓄的眼淚已經(jīng)慢慢劃過臉頰:“跟所有的人,說清楚!”
室友們并沒有理解出許佳晴后面話語里的深意,各自面面相覷著,也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葉文婷擔(dān)憂地看著許佳晴,她有些擔(dān)心,許佳晴這算是破罐子破摔嗎?
許佳晴卻不遲疑,她越過眾人回到自己的床位前,坐在凳子上就開始講述起自己這幾個月來的經(jīng)歷……
另一邊,得到了王洋號碼的林白,則是毫不含糊地?fù)芙o了他。
王洋正笑嘻嘻地拿著手機看貼吧里對林白的各種抨擊呢,正高興的時候,突然有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
王洋看著這個陌生號碼皺皺眉頭,不過他也沒想太多,順手就接了起來。
“喂?”
“我草你嗎!狗東西,敢不敢滾出來跟老子講話?”林白可不客氣,一聽到王洋的聲音,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大罵。
“你他媽的是誰???小逼崽子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王洋卻沒有聽出林白的聲音,回罵聲中倒是疑惑更多一些。
“王狗比,狗名王洋,是你吧?敢滾出來見我?”林白也不表露自己的身份,繼續(xù)罵道。
“草你嗎的小逼崽子,給你臉了?老子不欺負(fù)名字都沒有的小貓小狗,你有種就報上名來。”
王洋也很謹(jǐn)慎,對頭挺多的他,這時候就擺出了一副勢要問出名字的架勢。
而他根本就沒想過現(xiàn)在找上門來的,居然會是林白。
這也不能怪王洋蠢,他跟林白有過幾回接觸,覺得這個人除了有點不識時務(wù)以外,一向就沒什么脾氣。就算是那天在不夜天,他看到許佳晴被自己搞了,自己讓他滾他也就乖乖地滾了,這種膽小如鼠的人,怎么可能跟他斗?
在他眼里,林白就是個小螻蟻,根本就沒有和自己叫板的資格。自己花了這么大心思對付他只是興致使然,這都已經(jīng)算是給他臉了。
王洋平時愛拈花惹草,所以之前也有過一些愣頭青來跟他叫囂,但每次只要他一亮出自己的身份,對方大多都會忌憚起來,然后不了了之。
王洋想當(dāng)然地以為,這肯定又是哪個女朋友被自己搶了的愣頭青來跟自己叫板呢!
“你問你老子的名字是吧?好你聽了,我是林白。你現(xiàn)在有種的,就趕緊滾到操場這邊來見我,老子等著你。”
林白也不等王洋回復(fù),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林白還是太嫩了一點,他以為在學(xué)校就會安全,其實他不知道,王洋完全可以再叫一幫人過來就在學(xué)校把他給揍一頓。
不過好在,王洋在被林白掛斷電話之后,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后罵了聲“我草”就一個人準(zhǔn)備去見林白了。
他怎么也沒有想過林白會來找自己,因為他根本就沒把林白放在眼里。
對于去見林白,他也沒什么擔(dān)心的。
難不成林白還能叫來一幫人把自己給打了?別逗了,自己只要亮出身份,估計被揍的就得是他林白了。
對于林白來找自己的目的,他倒是心中頗為有數(shù)。
林白肯定是知道了自己是幕后推手這事兒。對此,王洋倒是不覺得奇怪,他真正好奇的是,林白把自己叫出去到底打算怎么辦?總不會是下跪求饒吧?不不不,剛才在電話里他這態(tài)度可不像是求饒的態(tài)度。難不成是想跟自己單挑挽回尊嚴(yán)?
王洋笑出聲,有的時候,貓戲老鼠的確是件特有意思的事情。
為了裝裝樣子,王洋還是帶上了同宿舍他的一個小跟班,不過這小子瘦不拉幾,也不是什么能打的貨,帶他去完全就是充充門面。
自己畢竟是個富少,出門哪能不帶個小弟?架子一定要擺足!
王洋越想越是得意,等會兒見面,他還有更多的譜子要擺呢。
王洋就這么慢悠悠地往操場那邊走去,卻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正有一個女生拿著軍訓(xùn)時喊話的那種小喇叭喊著點什么。
等到王洋到了操場的時候,果然看到了一臉淡漠的林白。他讓小跟班在遠處等著,自己則是走到離林白三米處才停下,滿臉嗤笑地看著林白道,我來了,有什么屁快放吧。
樣子囂張無比。
林白瞇著眼,卻沒有立刻說話,反而裝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來。
“哎?你該不是個煞筆吧?剛才電話里那么兇?老子現(xiàn)在來了,你啞了?”王洋看著林白,沒想到他居然是這副德行,眼中的譏笑更是放肆起來:“有屁快放!”
“我問你,許佳晴的事情,是不是你幕后搞出來的?”林白裝出一副沒見過市面要講道理的樣子,頗顯生氣地質(zhì)問道。
王洋一愣,旋即就大笑起來,很顯然,他也把林白歸于愣頭青一類了,完全沒有想到為何一個人居然會朝夕之間就改了性子。
“對對對,就是我策劃的,你能怎么著?嗯?小逼崽子?”王洋得意洋洋地承認(rèn)道,語氣里滿是嘲諷。
“那那些對我林白的污蔑,也是你干的!”林白卻完全不在意王洋的態(tài)度,又故作委屈地問道。
看見林白這副慫樣,王洋算是徹底放下了戒心,根本沒在意林白這句話里奇怪,又是一陣大笑之后,便承認(rèn)道:“對對對,老子以前就提醒過你了,叫你離秦筱竹遠一點,你不聽,現(xiàn)在后悔了?老子很遺憾的告訴你,沒用了,老子不僅要讓你在江大混不下去,老子還要讓你在整個江城都混不下去!”
王洋得意忘形地說了一大通,看著林白的眼神也十分戲謔,這個煞筆小子!
“哦,就是不知道你這個煞筆有沒有這個能力了?”王洋正得意間,卻是突然聽到了林白頗為戲謔的聲音。
“嗯?”王洋一陣奇怪,再看林白,卻發(fā)現(xiàn)他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什么意思?”王洋瞇起眼睛,這個林白,似乎有些不對勁啊,剛才他一直在裝模作樣???
“我什么意思,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林白眼神戲謔,轉(zhuǎn)過身就準(zhǔn)備離開。
“我草你嗎!”眼看著林白一副戲耍自己的模樣,王洋終于露出兇狠的一面,沖上去就想狠狠地教訓(xùn)林白一頓。
他到底還是覺得,林白就是個沒用的廢物而已,這種心理上的優(yōu)勢,讓王洋根本就毫不畏懼林白可能會進行的反抗。
不過,也就是這個時候,操場的入口處卻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林白!你怎么在這兒?!”
不止是林白,王洋也暫時放棄了要教訓(xùn)他的念頭,和他一起轉(zhuǎn)過頭朝著操場的入口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