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吶吶的回了翠微宮,將霽月宮宮門口發(fā)生的事情對張碧彤回稟了。
張碧彤聽罷面露狐疑之色,問云卿道,“云卿,你說這蘭貴人是故意不想被我拉攏,還是真的因為在診病不好見小蕭子???”
云卿如實道,“若說是故意不見也說不通,皇后和檀貴人都去看了,說是這蘭貴人是真的病人,也沒和他們說上幾句話。不過也保不齊這蘭貴人是誰都不想搭理,干脆就誰也不見。但她這不見,也連著皇上也拒之千里之外了,這一點,奴婢實在是沒有想通。”
張碧彤鼻子里哼了一聲道,“都來這宮里了,還裝什么貞潔烈女?云卿……”張碧彤一時興起道,“你說這蘭貴人,不會是藏著什么秘密吧?”
云卿搖頭道,“此事奴婢無從猜測。”
張碧彤理了理鬢邊的發(fā),幽幽道,“罷了,本宮也不想這些了。這少了一個與本宮爭寵的人,也不是壞事。只不過宮中皇貴妃的位置一直空著,皇上雖說寵幸過本宮幾次,可只讓本宮升了昭儀,卻不再說冊封的事情了,著實讓本宮心急。”
云卿道,“娘娘不必心急,冊封之事需得慢慢來。”
“本宮問你,這宮里除了現(xiàn)在風(fēng)頭正緊的檀貴人,可有誰最近入了皇上的眼?”
云卿道,“倒不曾聽說。”
“你給本宮盯著點,本宮想著那皇后必定不會只讓檀貴人一人受寵。”
“奴婢知道。”
這邊沒我什么事,我便在外面候著。
第二日清早,我還在院子里掃地,就見一個我沒見過的小宮女匆匆跑來,問我道,“你是小蕭子嗎?”
我點點頭。“姐姐找我有事?”
“我是九皇子宮里的,九皇子找你有事,讓你趕緊過去。”
姜烜?
被小宮女一催,我只好趕緊過去。就看姜烜的屋子門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著兩個宮女兩個太監(jiān)。
“你是小蕭子吧,趕緊進(jìn)去,九皇子誰也不見,就讓你進(jìn)去呢!”
我脖子一縮,感覺這樣就沒什么好事?。?/p>
無奈我只是個奴才,便走了進(jìn)去。
“把門關(guān)上。”姜烜冷冷的吩咐。
“是!”
我把門關(guān)上,走了進(jìn)去,看到姜烜還坐在床上,表情有些僵硬。
“九皇子你找奴才來有什么事?”
“小蕭子,本皇子讓你看個東西,但是你要給本皇子保密,否則本皇子一定會殺了你。”
說的那么嚴(yán)重,難道是姜烜尿床了?不是吧,畢竟姜烜十六了。
“九皇子放心,九皇子不讓奴才說的,奴才保證不說。”
“那你過來!”姜烜朝我招了招手,臉上依舊很僵。他平日里是冷,今兒個竟然是僵。鬼知道姜烜發(fā)生了什么。
我挪著步子過去,其實我新來也是有些擔(dān)心的,這姜烜喊我過去到底干什么?
結(jié)果我慢慢的靠近,姜烜顯然沒耐心了,突然把被子一掀,直接將我的領(lǐng)子一提,將我拉到了跟前。
床上也沒什么啊,姜烜這是干什么。
“九皇子,奴才不明白……”我突然止住,床上是沒看到什么,可是卻聞到了什么。好腥好刺鼻的一股味道,我微微皺眉,也在這時看到了床單上一些渾濁的液體。
這是……
這是……
這是……腦子高速運轉(zhuǎn),我不知道??!
我抬頭問姜烜,“九皇子這是你身上的嗎?九皇子你不是病了?奴才給你去叫太醫(yī)!”
“小蕭子,你是個男人,你不知道這個?”
看姜烜有些懷疑的表情,我趕緊說,“我只能算半個男人??!”
姜烜無語的看我一眼,才道,“這是夢遺!”
“夢遺?”我驚得叫了起來,不是因為我對夢遺這件事很驚訝,而是我不知道夢遺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姜烜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小蕭子,你叫什么叫?深怕別人都不知道嗎?”
我被姜烜捂著嘴巴說不出話來,只好很誠懇的搖頭表示我不再叫了。
姜烜這才放開我,然后不耐煩的道,“念在你可能還沒經(jīng)歷這件事的份上就算了。”
“九皇子英明。不過九皇子找奴才過來所為何事?”
“你幫本皇子洗了。”
“洗床單?”
“不是這個,本皇子可以直接倒茶水在上面,就不會察覺。本皇子讓你洗的是這個……”姜烜指了指身上穿的褻褲。
長這么大還沒給男人洗過貼身衣物呢!
這樣不好吧?
“難道你讓本皇子自己洗?”
“奴才不敢!”
“小蕭子,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你就說是你的。”
“嗻!”
不過姜烜身為皇子穿的肯定和我們不一樣啊,我想著就算說成是我的,人家也不會信??!
“好了,你幫本皇子這里處理下,本皇子去換衣服。”姜烜這才下了床,有些畏畏縮縮的到了屏風(fēng)之后。
我還在思量著,這所謂的夢遺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啊。不過這東西大概是男人獨有的,我又不能直接問。一旦被問起,似乎就要被懷疑自己的性別了。
去查書吧。
后來的某一天,終于在一本書上知道了這件事。我的臉頓時紅了。
將姜烜的那條褻褲塞在自己懷里,堂而皇之的出了屋子。
我事后想了一下,為什么這件事姜烜會讓我知道呢?
不會也是對我……?
蕭梔,你好像有點自戀過度了。你以為堂堂九皇子是個斷袖嗎?
第二日清晨我去偷偷給姜烜送褻褲的時候,從宮女那里得知昨晚皇上招了一位常在侍寢,且今天早上那位常在就被升了貴人。
那位常在名叫水韻秋,現(xiàn)在的韻貴人,當(dāng)初的韻常在。我細(xì)想了一下,那水韻秋當(dāng)初也是和林檀微一起過來的。當(dāng)時她和梅常在一樣,都是坐在最靠外的位置,一直不發(fā)一言,只認(rèn)真聽著?,F(xiàn)如今得了寵幸,想不發(fā)一言都不行了。
這水韻秋因為一直沒有侍寢,又是個小小的常在,恐怕都已經(jīng)被皇后和張碧彤遺忘了,卻不想此時竟獲寵了。細(xì)細(xì)一打聽才知道,這水韻秋也不爭什么,照常去給皇后請安,也去給太后請安。昨晚上,皇上去了太后的慈寧宮,便正好撞見了她。見她文雅嫻靜,又孝順太后,便很是喜歡,晚上便直接侍寢了。
我覺得這后宮之內(nèi),總有一種方法可以讓皇上寵幸。只有你辦不到,沒有你想不到。
我剛剛從姜烜那里回來,便被云卿喊了進(jìn)去。
“我今兒個身子有些不爽,娘娘要去坤寧宮給皇后請安,小蕭子,你機(jī)靈,便陪著娘娘去吧。”
上次的事情已經(jīng)得罪皇后了,這次再被看到,估計又得成為眼中釘?;屎竽沁?,想必時不時的就得整我一下,我必須小心提防著。
“小蕭子……”路上張碧彤對我道,“那個韻貴人的事情你可聽說了?”
我躬身回道,“奴婢聽到了一些。娘娘不必放在心上,不過是被皇上寵幸了一日而已。”
“本宮不是擔(dān)心這個。本宮是在擔(dān)心自己。”張碧彤嘆息一聲,“本宮已經(jīng)快要人老珠黃,自然比不得這些貌美的女子。前幾日有梅常在,檀貴人,今兒個又出來一個韻貴人,趕明兒又得出現(xiàn)這個貴人那個貴人。本宮卻一直屈居一個昭儀,上上不了,下下不來,實在是難受的緊。若是本宮坐上了皇貴妃的位置,就算是還有皇后在,但本宮有這個位置在,也不擔(dān)心別人敢跟本宮爭寵了。你說是不是,小蕭子?”
“娘娘說得對,不過娘娘,這皇貴妃之位空缺,娘娘沒坐上去,別人也沒坐上去不是?這樣的話,娘娘便是有機(jī)會的。”
“你說的倒也在理,不過本宮擔(dān)心本宮不去爭取,這位置遲早要被別人坐了去的。”
我剛要說話,就看從別條路出來一個女子,便是林檀微。
“這不是姐姐嗎?真是巧了。”林檀微款款身姿走了上來,對著張碧彤微微行禮,“妹妹見過姐姐。”
張碧彤笑道,“妹妹說的倒是好笑,你我都是去坤寧宮,自然能遇上,有什么巧不巧的?”
林檀微笑道,“姐姐誤會妹妹的意思了,妹妹不是去給皇后請安的,妹妹這是去養(yǎng)心殿呢!皇上說愛喝我泡的茶,我正好這時候過去呢!”
張碧彤的眼珠子都能直接翻過去了,我看到她紅色的蔻丹已經(jīng)快要嵌進(jìn)肉里。但她頓了一下,還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個時候皇上應(yīng)該還在上早朝,妹妹你這個時候過去不說見不到皇上,也會讓皇上分心。妹妹這樣不會是故意不想去皇后那里吧?不就是出了一個韻貴人么,妹妹擔(dān)心什么呢?”
那林檀微在張碧彤跟前會稍稍掩藏一些自己的情緒,若是換做當(dāng)時在梅常在和我跟前,早已經(jīng)顯示她的權(quán)勢了。
“姐姐說哪里的話,若說擔(dān)心,姐姐不是應(yīng)該更擔(dān)心嗎?這侍寢一次就成了貴人,若是兩次三次的,豈不是也可以成為昭儀了?那時候就和姐姐平起平坐了!”
啪!
張碧彤一巴掌毫不猶豫的甩在了林檀微的臉上。連我都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