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蕭子……”
“奴才在!”我走進去躬身道。
“你比較機靈,可否幫本宮出個主意,讓皇上喜歡烜兒。”
“奴才,奴才……”幫了一次張碧彤,他還真把我當萬能的了。姜烜無心這些,我就算有什么想法肯定也實行不了。
而且照我看來,不是姜烜不能討皇上歡心,而是姜烜根本不想討皇上歡心。
“小蕭子想必也只是誤打誤撞,這么重要的事情,娘娘讓他一時間也想不出來的。不如娘娘先給小蕭子一段時間,皇上正值壯年,九皇子還是有時間的。”
“罷了罷了,你下去吧!”
“嗻!”
晚上起來出恭的時候,竟發(fā)現(xiàn)下雪了。這邊下的雪比家里來的晚了些。但這日深夜,還是迎來了第一場雪。
我干脆坐在院子里看了看,突然就感覺到一墻之外有些動靜,似乎是不少人的匆匆步伐。
這么晚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小蕭子,這么晚了,你在這里干嘛?”紅秀出來,看到了我。
“啊?我……”
我的話還沒說,紅秀看了看天,說道,“原來是下雪了。按照以往的規(guī)矩,估計皇上已經(jīng)派了人去上梅苑去采摘今年開的第一枝梅花了。”
是啊,雪一下,宮里的梅花都盡數(shù)開放了。
我不由問道,“皇上喜歡梅花?”
紅秀道,“喜歡。不說了,趕緊回去歇著吧,還得起早干活呢!”
紅秀和往常一樣,不愿多說。此事我日后問一問藍煙就好了。
我沒再看,回了屋子睡覺。
第二日清晨便得到消息,昨晚皇上寵幸的是林檀微。
“云卿,你怎么辦事的?”我早上起來掃地的時候,就聽到張碧彤在教訓(xùn)云卿。
“奴婢知錯,奴婢知錯。”
“娘娘這是怎么了?”我小聲問藍煙。
“云卿睡過了,沒起來喊娘娘,估計又讓皇后在皇上面前表現(xiàn)了??茨锬锇l(fā)了脾氣,想必在皇后那里又受了委屈。不說了,當心讓娘娘聽見。”
“好嘞。”
就因為這件事,張碧彤竟然如此生氣?
此時又聽到張碧彤說道,“云卿你去把烜兒給我叫來。”
“娘娘,此時九皇子應(yīng)該還在太傅那里讀書呢!”
張碧彤道,“那就等他讀完書再喊他!你也聽到了,今日皇后是如何數(shù)落本宮的。他們昨日射箭之事,烜兒竟然如此丟人。早上,那四皇子和六皇子就把這事告訴皇后了。皇后在那些人面前把烜兒說了一頓,讓我在那些妃子面前顏面盡失??峙麓耸乱惨呀?jīng)捅到皇上那里了。”
“娘娘請息怒!”
“烜兒什么時候讓本宮能省心點?本宮勞心勞力,還不都是為了他!”
“娘娘苦心,九皇子終有一日會明白的。”
“你扶本宮歇息一會兒,本宮累了。”
我還在掃地的時候,看到宮門口一個女子探出頭來,對我招了招手。
我定睛一看,是萍兒。
我走了出去,小聲問道,“原來是萍兒姐姐,姐姐找我有什么事?”
“這是咱們小主給你的藥,趕緊涂了,我瞧著這臉上還沒消腫呢!”
我看著手里的藥,握緊在手里,心中頗有些感動,“替我謝謝娘娘。”
“好!”萍兒點點頭。
我看了一下萍兒道,“姐姐怎么眼眶那么紅,可是剛哭過?”
萍兒搖頭道,“倒不是我受了委屈,而是咱們主子今兒個早上被檀貴人給欺負了。”
“怎么了?”
萍兒左右看了看,才道,“昨晚檀貴人得了皇上寵幸,早上起來之時,看到小主從梅園里面采了幾枝梅花,說自己討厭梅花,觸了她的霉頭,便當著咱們的小主,把那瓶梅花直接砸碎在小主跟前,把小主嚇了一跳。剛進宮時,這檀貴人還和小主好好地,怎么一被皇上寵幸,就變了個人似的。”
他們才進宮,還不明白這些。那林檀微最是個見風(fēng)使舵,會察言觀色的人。她許是自己得了寵幸,又看出梅常在與世無爭,是個好欺負的人,所以便不拿她放在眼里。
梅常在是個不錯的人,又送了我哦這瓶藥,我理當報答一下。
我小聲對萍兒說了幾句。萍兒驚奇道,“這樣可以嗎?”
“你放心吧,將此事告訴你的主子,不過不要告訴她,這是我教的。”
“小蕭子,你還挺聰明的。”
“萍兒你也好看。”
萍兒被我一夸,臉竟然紅了起來。
哦,當我是個男人了。
“快些回去吧,我也要回去干活了。”
“好!記得晚上睡覺之前抹藥膏。”
當晚,便傳來梅常在侍寢的消息。我暗自替梅常在開心。
這日,張碧彤要去御花園,便讓云卿和我陪著。
此時去御花園倒也不是去賞景的,此時已是初冬,御花園內(nèi)難免蕭索。但因為有太陽當空,倒也暖融融的。
“這好幾日不出來,偶爾出來走動下,也是極好的,云卿,是吧?”
云卿點頭,“娘娘應(yīng)該多出來走動走動,對身子也好。”
“是啊,這不走動,本宮身體都軟了。”
“娘娘,你慢些走,這地上滑!”遠遠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
張碧彤說道,“小蕭子,你去瞧瞧,是誰在這里打擾了本宮的雅興?”
“嗻!”
我走出去一段路,見是翠兒跟在林檀微身后走著。
“奴才見過娘娘。”
林檀微看了我一眼道,“原來是小蕭子??!”
“是奴才,咱們娘娘在那邊曬太陽,不如娘娘也過去瞧瞧?”
“原來是姐姐在那里,那我也去看看。”
林檀微便去了張碧彤那里,對著張碧彤行禮,“妹妹見過姐姐。”
“原來是檀貴人,這幾日檀貴人風(fēng)頭正好,本宮好幾日沒見著你了。”
“姐姐說哪里的話,若論恩寵,妹妹哪敢和姐姐爭寵。不過這兩日皇上也不曾去妹妹那里,都是在梅常在那里呢!也不知道這梅常在用了什么狐媚法子,竟讓皇上流連忘返。”
“妹妹今日怎么不如本宮初見你那般一張巧嘴了?被區(qū)區(qū)一個梅常在就給打壓下去了?”
“姐姐教訓(xùn)的是!”
“既然她有辦法留住皇帝,你也想辦法留住皇帝就好了。”
“妹妹不敢和姐姐爭寵。”
張碧彤一笑,道:“有什么敢不敢的?皇上雨露均沾,那是后宮妃子們的福分,大家就各憑本事吧!”
林檀微點點頭,隨后道,“姐姐可知,那梅常在雖然尚未晉升,但皇上已經(jīng)準備讓她搬離惜玉軒,給她獨立的一個宮殿呢!”
“哦?一個常在有自己的宮殿這還是頭一回知道?;屎竽抢锟烧f了什么?”
林檀微道,“皇后說一切聽皇上的。”
“那便聽皇后的吧。只不過你一個貴人和一個常在共處惜玉軒,現(xiàn)如今連那個常在都有自己的宮殿,你這個貴人卻……”張碧彤哂笑,對著云卿道:“云卿,曬了一會兒便覺得頭暈,咱們回翠微宮吧。”
“是!”
云卿扶著張碧彤回翠微宮,臨行前,看了一眼林檀微。我也看了一眼林檀微,見她的臉色十分不好。
路上,張碧彤問云卿道,“你說皇上只給恩寵,卻不晉升,是什么意思?”
“奴婢覺得皇上興許是在保護這位梅常在。”
“何以見得?”
“如今蘭貴人沒有侍寢,尚未晉升,檀貴人已經(jīng)侍寢也沒有晉升,倘若此時晉升了梅常在,那梅常在豈不是風(fēng)頭勝過了蘭貴人,檀貴人必然會被其他人記恨的。”
我似乎也被云卿點了一下,一時間我心中泛起一些擔(dān)憂,但愿一切都沒事。
“你分析的不無道理。但是皇上竟然對一個小小的常在用了真情?本宮伺候皇上十余年,卻也沒見到皇上的真心,哼,這梅常在難不成用了什么狐媚之術(shù)?”
“奴婢不知。”
“算了,本宮還是把心思先放在烜兒身上吧,如今來了這么多新人,本宮要是爭寵,估計還爭不過來。”
“娘娘說的是!”
“對了,本宮好幾日沒去給太后請安了,你準備一下,明天早上,本宮只去給太后請安,就不去皇后那里了。”
“是,奴婢記下了。”
晚上,下起了第二場雪。
其實我也喜歡雪,喜歡梅花。娘親在世時最愛梅花,娘親也是死在一個雪天。我見已是深夜,便起身披了衣服去了上梅苑。
皇宮里上梅苑栽植了上千株梅花,此時在雪景中欣賞梅花,定然是一道美景。
我一人去了上梅苑,路上遇到了巡邏的侍衛(wèi),倒也沒人問起。
上梅苑里掛了燈籠,此時雪光一照,倒也有些亮。
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梅花,實在是嘆為觀止。
我走著走著,竟被什么絆了一下。
我摸了摸屁股,站了起來,往那邊定睛一看,竟看到一具女尸橫躺在那里。
那女尸不是旁人,卻是對我有過恩惠的梅常在。
潔白的雪上都是她的鮮血,臉上竟被劃花了臉,一道一道,那血從里面溢出來,死狀極為恐怖。
我嚇得險些要叫出聲來,嘴巴卻被一人迅速捂住,連著被拖到了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