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蘭上前握住郎羽川的手,眉眼彎彎的看著他,“不都說君子遠(yuǎn)庖廚么,相公怎么親自下廚了?”
郎羽川輕撫著水木蘭額前的劉海,凝視著她清澈的眼眸說道:“其實(shí)都是玉潔在做,我只是在一旁看著而已,蘭兒知道我不會這些。”
“原來你還知道自己不會啊。”水木蘭調(diào)侃道,二人相視一眼都笑了。
這時,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端著湯碗從廚房出來的玉潔郁悶的說道:“又來催人了,真是討厭。”
水木蘭看著她氣鼓鼓的小臉,上前戳了一下,笑道:“玉潔現(xiàn)在是越來越大膽了,也不怕郭氏那一家子的人了。”
被水木蘭打趣,玉潔笑了笑,把湯碗往她面前的桌子一放,掐腰說道:“以前是希望他們看在我這么聽話的份上能出錢給哥哥看病,現(xiàn)在不需要他們了,我干嘛還要怕他們,哼!”
玉潔說完才意識到郎羽川就坐在一旁,立即捂住嘴巴走了出去,支吾著說道:“我、我去開門。”
待玉潔走了之后,郎羽川才自責(zé)的說道:“以前都是我自以為是,以為自己死了,弟妹們就不會被連累了,卻不想他們是希望我活下去的,尤其是四郎,寧可不念書也要把錢用來給我治病,小小年紀(jì)就出去給別人家作活,希望多賺一些錢,這才傷了雙腿,我真是……”
“好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想想現(xiàn)在,現(xiàn)在不是過得好好的么?”水木蘭不擅長安慰人,不過她說的都是實(shí)話。
郎羽川還想說什么,劉氏已經(jīng)走進(jìn)來了,跟在她身后的玉潔捂著臉,淚眼汪汪的,一看就是被打了。
水木蘭上前把她的手拉開,發(fā)現(xiàn)半張臉上印著清晰的五指印,此時已經(jīng)腫了起來。
“誰干的?”水木蘭冷聲問道,玉潔抽泣著,眼眸看向劉氏。
此時的劉氏已經(jīng)坐在了主位上,好似她才是這個家的主人,還一臉威嚴(yán)的說道:“我打的。這賤丫頭……”
“啪——”水木蘭根本不想聽她說話,反手一巴掌揮了上去,而后連打了幾下才停下來。
此時的劉氏完全被打懵了,待她回過神的時候,立即哭嚎著沖上去要廝打水木蘭,卻被郎羽川攔住了。
“大郎,你竟然看著你媳婦打自己的二伯母,你這白眼狼……”劉氏清楚打不過水木蘭,因而一邊罵著,一邊朝郎羽川動手。
看到這一幕,水木蘭氣惱的拽住她的手腕,直接甩在地上。
“敢到我家來打人,你好大的膽子。”水木蘭冷笑著蹲下身子,挑起劉氏的下頜,繼續(xù)說:“既然你這么喜歡打人,那我就成全你,不用謝我。”
說完這話,水木蘭正想揮手打,可感覺到手有些疼,于是脫下腳下的鞋,對著劉氏的臉就是噼噼啪啪的抽打著。
倚靠在門框上有一會的寒錦琰笑著說道:“子修,你家娘子這么兇悍,你不怕她以后也拿鞋子抽你么?”
郎羽川坐在主位上,品著香茗,好一會才說道:“蘭兒待別人兇悍,待我卻是極溫柔的,這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
這赤裸裸的炫耀啊,好想沖上去揍他一頓,怎么破?
玉潔看著劉氏的臉都成豬頭了,嚇得上去拉住水木蘭的手臂,著急的說道:“嫂子,別打了,不然老巫婆又要來找我們麻煩了。”
水木蘭也覺得打累了,所以把鞋子穿上,拍拍裙擺,坐到了郎羽川的身邊,搶過他手里的茶盞,一口飲下去,這才說道:“打人爽是爽,就是有點(diǎn)累。”
郎羽川拉過她的手,發(fā)現(xiàn)之前因?yàn)榇蛄藙⑹鲜终贫及l(fā)紅了,心疼的問道:“怎么把自己的手弄紅了,疼么?”
“噗——”寒錦琰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咳嗽好一會才停止,“被打的人在地上呢,疼的不應(yīng)該是她么,怎么會是你媳婦呢?”
這虐狗是不是太專業(yè)了,他好想拆散他們啊。
郎羽川和水木蘭根本就不理他,依舊凝視著彼此的眼眸說著話,倒是玉潔發(fā)現(xiàn)劉氏吐了血,這才緊張的說道:“大嫂,你看……”
水木蘭瞅了一眼還處于暈頭轉(zhuǎn)向的劉氏,“沒事,不過是牙齒松了,出血罷了。”
嫂子,你怎么那么淡定啊,這要是出了人命了可如何是好?玉潔憂心忡忡的想著,眉頭已經(jīng)蹙了起來。
瞧著她擔(dān)心的模樣,水木蘭忍不住笑了,對一旁的寒錦琰說道:“你覺得她會那么容易死么?”
寒錦琰看見水木蘭睨視著地上的劉氏,這才認(rèn)真的看了一眼,“好著呢,死不了。不過,這臉需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好全。”
“聽見了吧,小管家婆。”水木蘭取笑道,而后繼續(xù)對寒錦琰說道:“那個消腫藥給玉潔一瓶吧,女孩子的臉上可不能留下什么疤痕。”
寒錦琰還以為水木蘭打了人,又要給人家送藥,沒想到是給她小姑要的,嘴角一抽,說道:“錢來。”
跟水木蘭要錢,這不是找抽么?
隨后,只見水木蘭從堂屋左側(cè)間的書房拿出了一個算盤,噼里啪啦的打起來,嘴里念著:“住宿費(fèi)一天十兩銀子,伙食肉類五兩銀子一份,素菜二兩……玉潔親手做的,加辛苦費(fèi)一天三餐十兩銀子……”
“停!”寒錦琰已經(jīng)知道水木蘭這一毛不拔的本性了,“別算了!爺服你了。不就一瓶藥么,爺送給玉潔便是。”
此時劉氏已經(jīng)緩過氣來,腫著臉想罵水木蘭和郎羽川,可是一張嘴就感覺疼得要命,于是又氣又恨的爬起來轉(zhuǎn)身走了。
果不其然,劉氏頂著一張豬頭臉回去后,郭氏氣的半死,可是想到一會的事情生生忍著怒氣親自上門去請了水木蘭和郎羽川二人。
看著郭氏忍辱負(fù)重的樣子,水木蘭瞧著就覺得很解氣。
“奶奶,我們正想過去呢,你就過來請了,真是太客氣了。”水木蘭不疾不徐的說著,似乎剛才沒發(fā)生過打人的事情。
郭氏聽了水木蘭的話,沒有高興,反而一臉的怒容,“既然要過去了,為什么還把你二伯母打成那樣,你們這是以下犯上,是不孝,是大逆不道。”
郭氏把一連竄的罪名喊出來,水木蘭除了笑一笑,根本沒搭理她。
“相公,奶奶不是請我們過去吃飯的么?現(xiàn)在站在我們家門前說個沒完沒了是幾個意思???不會是想我們請她進(jìn)去吃飯吧,早說啊,這樣我也好吩咐玉潔多做一點(diǎn)。”水木蘭眉眼彎彎的笑著,模樣討巧又可愛。
郎羽川寵溺的揉著她的頭發(fā),對一旁氣的嘴角歪斜的郭氏說道:“奶奶,走吧。”
郭氏想著一會要做的事情,所以一忍再忍,僵硬著嘴角在前面走著,水木蘭和郎羽川手牽著手跟在她身后,見到同村的鄉(xiāng)親都會熱情的打招呼。
自分家后,這是郎羽川第一次來自己老爹建的房子,看哪里都覺得熟悉,可是早已經(jīng)物是人非。
水木蘭握緊他的手,一同進(jìn)了堂屋。此時,屋里已經(jīng)擺上了飯菜,其他人已經(jīng)做好了位置,就等著郭氏回來了。
看著多出來的兩張與桌子明顯格格不入的矮凳,水木蘭和郎羽川對視一眼,知道這是為他們準(zhǔn)備的。
心里冷笑不止的水木蘭看著郭氏那一臉施舍的模樣,說道:“奶奶,這里的小輩中相公排行老大,是不是該坐在小叔身邊?”
郭氏舉起的筷子一頓,眉眼蹙了起來,不滿的看向水木蘭,“平日我們一家子都是這么坐的,你們來了才加位置的,趕緊坐下,哪來那么多廢話。”
水木蘭笑了笑,對一旁的郎羽川說道:“相公,我們還是回家吃飯吧,自少家里的小輩知道尊重我們這做大哥大嫂的。”
郎富貴這時候?qū)σ慌缘睦蓪毼暮屠蓪殨f道:“你們坐到那里去,給你們大哥和大嫂讓個位置。”
郎寶文沒有說話,安靜的站了起來;郎寶書卻氣憤的吼道:“不過是個病秧子和賤貨,叫他們來吃飯已經(jīng)不錯了,還想坐我們的位置,沒門!”
水木蘭不等郎富貴說話,笑著說道:“不愧是奶奶的親孫子,這罵人的話說的真是順溜啊。”
這話不僅數(shù)落了郎寶書沒有禮數(shù),同時也把郭氏罵了,水木蘭心里可高興了。
郎羽川忍著笑,也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的小嬌妻罵起人來句句帶刺,還把人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郭氏抽搐著嘴角,干笑著說道:“寶書,聽你小叔的,別多話。”
若是再讓水木蘭說下去,他們這一大家子都不用吃飯了,氣都?xì)怙柫恕?/p>
郎羽川挨著郎富貴坐了下來,水木蘭的另一邊是浪春秀,瞧她的模樣就知道她不喜歡水木蘭,不過越是這樣,水木蘭越是靠近她,叫她吃飯都不舒服。
郎羽川擦覺到水木蘭那調(diào)皮的模樣,暗自好笑,抿唇給她夾菜,說道:“許久不吃奶奶家的飯菜了,蘭兒可要多吃點(diǎn)。”
郭氏看著郎羽川給水木蘭夾的菜都是肉類,氣得臉都綠了,對桌上的人說道:“你們也快吃吧。”
再不吃就被這兩白眼狼吃完了,他們家的好菜可不能便宜了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