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潔也瞧見了水木蘭身上的豬血,嚇得上前要檢查她的身體,水木蘭這才意識到她忽略了一些事情。
“我沒事,這些是豬的血。”水木蘭笑嘻嘻的說著,掙開了郎羽川的懷抱,讓他靠在床榻上與她說話。
“蘭兒,你身上哪兒來的豬血?”郎羽川緊握著水木蘭的手,雙眸緊張的盯著她看。
玉潔瞧著氣氛似乎不大適合她一個姑娘家待著,于是放下油燈走了。
待玉潔離去后,水木蘭才繼續(xù)忽悠郎羽川,“村長家在殺豬,我去幫忙了一下被濺到的。”
郎羽川不再說話,仔細看著水木蘭的臉,發(fā)現(xiàn)她雖然瘦弱了一些但精神極好,不像是受傷之人,這才放心。
“沒事就好。”郎羽川因為剛才擔心水木蘭從榻上摔了下來,整個人越發(fā)顯得沒精神,沒一會又閉著眼睛睡著了。
水木蘭扶著他躺好,坐在一旁看了一會才起身走出去。
廚房里,玉潔已經做好了晚飯,待水木蘭來的時候就可以吃了。
看著一張陳舊的四方桌上放著一碗濃稠的米粥,以及一碟青菜和幾個紅薯,水木蘭笑了,“玉潔,吃飯吧。”
“大嫂……”玉潔還想說什么,可看著水木蘭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便沒有說下去。
飯后,水木蘭端了一碗米粥進屋,輕拍著郎羽川的臉,可是許久都不見他醒過來,無法之下水木蘭只能以嘴給他喂食。
夜里,水木蘭和玉潔輪流守著四郎,只是他的高熱一直沒退,人也處于暈睡中。
一夜未睡的水木蘭天色一亮就開始做早飯,隨后姑嫂倆人一同收拾野豬,忙了一上午才弄好。
水木蘭用大骨頭熬了一鍋粥,沒一會香味就飄了出來。
“大嫂,我去看看四郎和大哥醒了沒有。”玉潔說完先去看了郎羽川,發(fā)現(xiàn)他還睡著,于是轉身進了四郎的房間。
許是昨晚玉潔用烈酒給四郎擦了身子的原因,高熱已經退了不少,而四郎這時候也醒過來了。
他瞧著玉潔進來,嘶啞著嗓音說道:“水……”
玉潔看著他醒了,還能說話,高興的喊道:“大嫂,四郎醒過來了。”
正在廚房忙碌的水木蘭一聽,丟下手中的活計沖進了四郎的屋子,“四郎醒了,我看看。”
四郎看著嫂子和姐姐站在床沿邊卻沒有要喂他喝水的意思,于是再次嘶啞著嗓音說道:“水……”
這一下玉潔總算反應過來了,也不用水木蘭說什么,端了水過來一勺一勺喂進四郎的口中。
喝過水,四郎覺得嗓子沒那么難受了,這才說道:“謝謝三姐。”
水木蘭上前擦看了四郎的腿傷,發(fā)現(xiàn)沒有發(fā)炎出膿的情況,心里也松了口氣,對身旁的玉潔說道:“玉潔,再去把張?zhí)蛘垇斫o四郎看看。”
姑嫂兩人從四郎的屋里出來后,玉潔小臉糾結的看著水木蘭說道:“大嫂,我們根本沒有銀子,張?zhí)?hellip;…”
水木蘭早料到這一天,因此上次偷拿了郭氏的雞蛋時,順了她十兩銀子。本來是想多拿的,可擔心引起郭氏的注意,這才只拿了十兩銀子?,F(xiàn)在想想,真是后悔啊。
“放心吧,我這里還有些銀子,你趕緊去請張?zhí)蜻^來。”水木蘭推著玉潔出了院門,轉身去廚房看她熬的大骨粥。
云峰山離村子有些距離,來回需要一刻鐘左右。
水木蘭瞧著大骨粥熬得差不多就把灶里的火撤了,用草木灰蓋住燒了一半的柴火,恰好這時候玉潔把張?zhí)蛘垇砹恕?/p>
水木蘭從廚房里走出來,跟在二人身后進了四郎的屋子。
張?zhí)驔]說話,上前擦看四郎的傷勢,然后坐在床沿把脈,好一會才收回手,“醒過來就沒事了,只是……”
說到這兒張?zhí)虿畔肫鹚睦删驮谏磉叄谑翘嶂幭渫庾?,水木蘭跟著他走到了外面,問道:“張?zhí)?,四郎的腿真的沒救了嗎?”
張?zhí)虺烈髁艘粫?,才輕聲說道:“老夫對此確實無能為力,到是知道有一個地方的人能治好像四郎這樣的腿傷。”
聽到有人能治好四郎的腿傷,水木蘭急切的問道:“哪里?”
張?zhí)蚩戳艘谎蹚乃睦晌葑幼叱鰜淼挠駶?,說道:“百草谷。不過,百草谷的人都很奇怪,治病救人全憑心情而定,只怕是不易。”
對此,水木蘭是沒有什么看法的,畢竟有本事的人多少都有些脾氣,或者說是個性。
只要有希望,她覺得可以試一試。
“謝謝張?zhí)虻母嬷€麻煩你給大郎看一看。”水木蘭說著,引張?zhí)蛉チ怂屠捎鸫ǖ奈葑印?/p>
郎羽川依舊處于暈睡中,人的精神越發(fā)的差了,整個已經瘦得皮包骨,看著有些嚇人。
把了脈后,張?zhí)驌u了搖頭,嘆著氣說道:“大郎這身子怕是過不了這個年了。”
水木蘭聽完,心里很是難受,但她沒有放棄,逐而問道:“大郎的病百草谷的人能治嗎?”
“大郎的病之前他奶奶也請了金陵城千金堂的太夫看過了,說是無藥可醫(yī)。”張?zhí)蛘f到此,轉身出了屋子。
水木蘭跟在他身后問道:“這千金堂的太夫很厲害么?”
“若說這百草谷排第一,那這千金堂便是第二,他們那兒的太夫醫(yī)術不比百草谷的人差,只是他們只學醫(yī),不像百草谷的人醫(yī)毒雙修。”張?zhí)蜻@一番說明,水木蘭也了解了其中的關鍵。
如此說來,她的懷疑是對的,相公并非生病而是中毒了,那么找百草谷的人便勢在必行。
“張?zhí)颍憧芍廊绾握业桨俨莨鹊娜耍?rdquo;水木蘭一臉希冀的問道。
“每月初八百草谷的人都會出現(xiàn)在金陵城為百姓義診,不過,他們專治疑難雜癥,一般的病人他們都不會治。”張?zhí)蛘f完,水木蘭只覺得頭疼。
這些百草谷的人還真是個性啊,治病還挑人。也罷,誰叫人家有本事呢。
隨后,張?zhí)蚪o四郎開了藥,收了一錢銀子,水木蘭感謝他告知百草谷的事情于是送了他兩斤野豬肉。
張?zhí)蛑浪咎m家里困難不想拿豬肉,可拗不過她的堅持,只好收了。
玉潔去廚房給四郎煎藥,水木蘭端著熬好的大骨粥以嘴給郎羽川喂食,沒想到他半途居然醒了,水木蘭頓時羞紅了臉。
郎羽川也好不到哪去,蒼白消瘦的臉上染了一絲紅暈。
“醒了就自己吃吧。”水木蘭不敢對上郎羽川的眼睛,把碗往一旁的矮幾上一放,扶著郎羽川坐起來,隨后把粥碗放在他手里。
郎羽川看著往日的米湯變成了濃稠的米粥,其間還能聞到肉香味,心里一陣酸澀,“蘭兒,辛苦你了。”
水木蘭瞧著他一陣感傷的模樣,奪過他手里的瓷碗一勺一勺的喂他,“吃飯,別多話。”
翌日,水木蘭吃過早飯便帶上前兒做好的肉干、水袋朝鎮(zhèn)上而去。
玉潔看著她出了院門,支吾著說道:“大嫂……你還”回來么?
這個家,一無所有,連大哥都病得快死了,四郎的雙腿又殘了,她不知道水木蘭出去后會不會再回來,心里不免一陣酸澀。
水木蘭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以為她擔心她,于是笑道:“放心吧,我會小心的,最多三天就回來了。”
昨晚水木蘭問了玉潔才知道后天就是初八,因此今早起來她就決定去金陵城看看。
玉潔沒再說話,目送著水木蘭漸漸走遠的背影,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水木蘭并未走官道,而是從云峰山下的密林穿梭而過,僅用了半個時辰便道了鎮(zhèn)上。
今日她運氣好,遇到了前往金陵城的商隊,到是坐了一趟順風車。
三個時辰后,商隊總算到了金陵城。
瞧著高大巍峨的城門,水木蘭不經有種鄉(xiāng)下人進城的感覺。
此時已是下午,水木蘭找了一家面攤吃飽后就去找住的地方。十輛銀子留了一半給玉潔,她身上的銀子不足五兩,因而找了一家最便宜的客棧住下。
夜里,水木蘭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忽聽門外有竅門聲,立即醒了過來,她并未緊張,反而賊賊一笑。
好家伙,趕來打劫她,這下子好玩了。水木蘭正愁身上的銀子不多,現(xiàn)下就有人送錢來了,心里高興不已。
水木蘭起身躲到了門背,靜靜的看著兩個鬼鬼祟祟的黑影貓著腰走進來。
“老大,這個女人住著最便宜的房間,她能有什么錢啊,不如到樓上去吧。”
走在前面的人一轉身,一巴掌拍在了之前說話之人的頭上,“閉嘴。”
水木蘭看著二人一會,知道他們不過是個小混混,于是手起掌落,將他們一起打暈。
“小樣,就你們這樣也敢來偷東西。”水木蘭輕吐一聲,從他們身上摸出了銀子,解了他們的腰帶將他們綁在一起。
天一亮,水木蘭便起身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看著被打暈的倆人依舊暈睡著,水木蘭笑了笑便提著自己的東西走了。
水木蘭打聽了百草谷之人每月初八義診的地方后就匆匆趕去,可是,她到的時候那兒根本沒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