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春香用帕子捂著受傷的臉,氣哼哼的對郭氏說道:“奶奶,抓這賤蹄子做什么,去把玉潔那賤丫頭抓來,看她還得意什么。”
不得不說,郎春香果真踩中了水木蘭的痛腳。聽說他們要抓玉潔來打,水木蘭也不躲著了,任由王氏舉著鞭子抽打她。
郭氏一看,頓時(shí)樂呵呵的笑了,“哎呀,還是我的寶貝孫女聰明。”
王氏因?yàn)橹暗膫?,心里一直記恨著水木蘭,下手一點(diǎn)都不留情。
郎春香在一旁看著,待王氏有些氣喘的時(shí)候才說道:“娘,讓我來,這賤蹄子剛才可是害我受了一鞭,現(xiàn)在我要還給她。”
水木蘭抿著唇,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安靜的看著郭氏和大房的人如何欺負(fù)她,如何恬不知恥的顛倒黑白。
過了一會,郭氏忽然說道:“這賤蹄子被打了好一會了怎么也不叫一聲,難道是香姐兒力氣太小了?”
堂屋里的幾人這才意識到水木蘭自從被打到現(xiàn)在都沒有叫過一聲,只是蹙著眉頭,臉色有些蒼白而已。
聽了郭氏的話,王氏對一旁的郎大海說道:“當(dāng)家的,你來打。”
郎春香收了手,卻沒有把手中的鞭子給郎大海,而是一臉陰笑的說道:“奶奶,我覺得還是把玉潔那賤丫頭抓來打一頓,那才叫過癮。”
“這主意不錯。”王氏立即笑著附和,對一旁的郎大海說道:“當(dāng)家的,趕緊去把人抓過來。”
郎大海陰笑著起身離開堂屋。郎春香一看,也跟著走出去,“爹,我來幫你。”
玉潔被拽進(jìn)堂屋的時(shí)候,嚇得瑟縮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向一旁的水木蘭,眼眸中已經(jīng)氤氳起了霧氣。
郭氏正待發(fā)飆,屋外傳來了張媒婆的聲音,“郭大姐在家么?”
聽到張媒婆的聲音,郭氏立即阻止了王氏的抽打,示意玉潔把水木蘭扶下去。
張媒婆走進(jìn)院子的時(shí)候,恰好碰到水木蘭被玉潔扶著從堂屋出來,她雖然好奇但也知道不該多問。
這時(shí),郭氏走了出來,熱情的招呼她進(jìn)了堂屋,“張妹子來了,快進(jìn)屋喝茶吧。”
張媒婆也沒有客氣,進(jìn)了堂屋便坐在主位上,氣的郭氏想抽她,面上卻依舊笑著,“張妹子今天來,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張媒婆佯裝輕咳了一聲,有眼力的王氏立即上前給她倒了一杯茶,她端起茶杯喝了之后才說道:“李家說了,同意退了玉潔的婚事,和春香定親。”
“真的?!”郎春香高興的喊道,卻被郭氏瞪了一眼,這才收斂了情緒。
“那這可真得謝謝張妹子了,不若就在家里吃頓午飯吧。”郭氏佯裝大方的說道,心里卻一萬個不愿意張媒婆留下吃飯。
白吃一頓張媒婆自然樂意,于是笑嘻嘻的答應(yīng)下來。
水木蘭回到了土胚房里,頓時(shí)笑著站起來,擦掉玉潔臉上殘留的淚水,“小傻瓜,你以為他們真能打著我啊。”
“衣服都打破了,還說沒被打著。”玉潔抽泣著,根本不相信水木蘭的話。
躺在床上的郎羽川也聽到了堂屋里傳來的吵鬧聲,早就擔(dān)心不已,看著妹妹哭泣,也跟著擔(dān)憂道:“蘭兒,可是他們又打你了?”
被人關(guān)心,水木蘭心里暖融融的,隨后狡黠的掀起衣袖,“看,有傷么?”
看著水木蘭光潔的胳膊,玉潔一怔,隨后不由分說的掀她的衣服,就差把她腰帶解了。
躺在床榻上的郎羽川臉色羞紅的看著,也沒有出聲阻止。
水木蘭被玉潔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趕緊抓住她的手,“好了好了,我沒事,你別這樣,我怕癢。”
知道水木蘭沒有受傷,玉潔頓時(shí)松了口氣,抱著她就哭了起來。
水木蘭原本要勸她的,可是想想又放棄了。畢竟她受傷了,玉潔哭一哭才合理不是。
王氏和郎春香從堂屋走出來,就聽見了土胚房里傳來了哭聲,心情極好的走了過來。
“喲,這就哭上了,還沒有告訴你們好消息呢。”王氏一臉得意的看著玉潔,想到李財(cái)主的兒子成了她的女婿,這臉上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住。
“大伯母,你有什么事情就說吧,別打擾我大哥和大嫂休息。”玉潔擋在前面,把水木蘭護(hù)在身后。
王氏看著水木蘭蒼白的臉色,心情更好了,“哎呀,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大伯母這不是來告訴你好消息的么。”
郎春香仰著頭,睨視著玉潔說道:“你被李家退親了。”
“什么?”玉潔驚呼一聲,險(xiǎn)些被這個消息嚇得暈過去,“我不信!”
福才哥才不是那樣的人,這肯定是她們亂說的。
“不信???”王氏依舊笑著,看到玉潔痛苦的樣子她笑得越發(fā)開心,“這是退回來的婚書,自己看看吧。”
玉潔奪過她手里的婚書,仔細(xì)看了又看,果真是去世爺爺?shù)氖止P。
看著玉潔痛苦落淚的模樣,郎春香笑得越發(fā)得意,“還忘了告訴你了,福才哥要和我定親了。”
水木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郎春香和王氏,很快猜到這其中的貓膩。
聽聞此言,玉潔手里的婚書掉在了地上,一臉悲憤的瞪著郎春香,“我被退親是不是你們搞的鬼?”
郎春香還想說什么,卻被王氏拉了一下,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玉潔啊,不是大伯母說你,就你這大吼大叫的樣子,李財(cái)主家怎么可能看得上呢。”王氏笑呵呵的說完,拉著郎春香走了。
水木蘭看著玉潔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樣,擔(dān)心的說道:“玉潔,李家能在這時(shí)候退親,說明他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別難過了。”
一直沉默的郎羽川忽然說道:“玉潔,都是大哥連累了你,咳咳……”郎羽川一激動便咳嗽不止。
水木蘭緊張的給他撫著胸口,因?yàn)榭人缘脑蛩哪樕黄t,好一會才停止了咳嗽。
玉潔一臉愧疚的站在床前,神情低落的說道:“大哥,這一切都不怪你,只怪我的命不好。”
聽到玉潔說什么命不好,水木蘭就覺得十分無語。這事擺明了是人為的,卻怪命不好,這是什么邏輯。
緩過氣的郎羽川再次說道:“玉潔,聽你大嫂的話,不要多想。”
郎玉潔沒有說話,低頭站在床邊,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一點(diǎn)精神,魂不守舍的。
這時(shí),郭氏的大嗓門在門外叫了起來,“這正午都要過了,玉潔你這賤丫頭還不出來做飯,想餓死我們不成?”
隨著聲音的靠近,玉潔回過神來,伸手抹去殘留的眼淚,“大嫂,你照顧大哥,我去做飯了。”
水木蘭急忙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大嫂,你剛被打完就和我去做飯不是讓人懷疑么。”玉潔說完便轉(zhuǎn)身出去,迎面就被郭氏一頓大罵。
“你這賤丫頭,現(xiàn)在才出來做飯,皮癢了是不是?”隨著郭氏的罵聲,還伴隨著幾聲抽打的聲音。
水木蘭一聽哪里還坐得住,起身要出去,卻被郎羽川抓住了手腕,“蘭兒,你別沖動。”
“他們欺負(fù)的可是你親妹子,你居然還攔著我!”水木蘭氣惱的甩開郎羽川的手,氣呼呼的背過身去。
郎羽川淺淺一笑,自嘲著說道:“你以為我不想護(hù)著他們么,可是……”
可是了許久郎羽川都沒有再說話,水木蘭著急的轉(zhuǎn)過身來,坐在床沿問道:“究竟什么事情讓你如此為難?”
郎羽川想了一會才說道:“這件事知道了對你未必是好事,你還想知道么?”
水木蘭凝眉看著他,心里猜測了一會也沒能想出個大概,只好輕聲說道:“我們都是夫妻了,還有什么是不能說的。”
許是想到這件事甚是嚴(yán)重,有可能因此還會連累水木蘭,臨到頭郎羽川又沉默了。
水木蘭一瞅他的模樣就知道他這是不打算告知了,心里不免有些郁悶,“吊人胃口很好玩是不是?”
郎羽川抓著她的手不放,輕聲哄道:“蘭兒,這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我擔(dān)心……”
“你的擔(dān)心太多了。”水木蘭直接打斷他的話,“那你告訴我,今后怎么辦,我們要一直被他們欺負(fù)么,那樣我可不干!”
郎羽川自然也不想繼續(xù)待在這里,可是,他成親前就已經(jīng)提出了分家,甚是寧愿凈身出戶都沒能離開,可見郭氏是不愿放過他的。
午飯是玉慧送過來的。很簡單的飯食,一碟青菜,看不到一點(diǎn)油水,還有兩碗一眼看到底的米湯,看著就沒一點(diǎn)食欲。
水木蘭撅著嘴,一臉的郁悶,“相公,你這個奶奶可真是偏心,大房二房兩家子吃香喝辣的,你們這三房的孫子孫女卻吃這些,我真替你悲哀。”
“不過是繼奶,你想她能對我們多好。”郎羽川也不在意水木蘭的挖苦,笑意盈然的與她說著話。
水木蘭只覺得沒趣,便住了口,端著米湯喂郎羽川喝下去,偶爾夾一筷子的青菜喂他。
因?yàn)楸煌擞H的原因,玉潔這段時(shí)間一直愁眉苦臉,看著都令人擔(d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