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周圍景色全變了。
我明明記得我們是在一個山上的,誰知一睜眼我們竟然在一個湖泊邊。
這湖一眼望不到頭,湖面上漂浮著朦朧的令人不安的霧氣,更詭異的是竟然黃昏了。
我明明記得虎哥說這里沒有黑夜只有白天,可是,眼前這是怎么回事?
我們四個有點兒傻眼,可是淵波姑奶奶倒是興奮。
果然,水生動物和陸地生物真不是一個習性。
牛哥皺了皺眉:“老妖婆,你搞的什么鬼?”
“哼,你幾時見老娘動什么手腳?還有,別老妖婆老妖婆的,叫姑奶奶!惹奶奶不高興一口吃了你!”淵波姑奶奶本來靠著巖石一臉欣喜地注視著水面,一聽牛哥這話就不高興了。
“別呀,大家別傷了和氣,”豬小弟趕緊一骨碌爬起來陪著笑臉打圓場。
“我們這是到了哪里?”虎哥也是一臉不善地瞪著淵波姑奶奶。
“哼,我怎么知道?”淵波姑奶奶板著臉站起來。
只見她走到湖邊一抬手,一道水柱升起然后嘩啦啦砸在我們面前,濺得我一頭一臉。
水很快被沙灘吸收了,地上散落著幾條奇怪的魚。
有一種魚,長著魚的身子,卻生著鳥兒的翅膀,通體翠色。還有黃色的貝殼樣的東西……
我走過去拾了一個黃貝,拔出黑犀木發(fā)簪想撬開它的殼看看有沒有珍珠。
淵波姑奶奶靜靜地看著水面若有所思。
豬小弟趴在地上嗅那條魚,大約是想吃。
牛哥警惕地瞪著淵波姑奶奶。
虎哥無奈地看著我,最后默默地走過來叼起一個黃貝,嘎嘣兒一咬吐出來給我。
我開心地趕緊翻撿了一遍,沒有。
所有黃貝都咬開了,可是一顆珍珠都沒有,真是失望極了。
“到底怎么回事?”牛哥嚴肅地問。
“哼!”淵波姑奶奶拂袖轉身向我走來,蹲在地上扒拉起魚和貝來。
“這是贏魚,這是黃貝,這是花斑貝。都是應該在邽山以南的東西。”
“你們睡后,我在靜息調養(yǎng)練功。初時只覺周圍起了風、地如流沙徐動,睜眼發(fā)現(xiàn)周圍景物如影如霧。”
“大陣開啟山川水域會變換轉移,我也想看看會轉移到何處。所以就沒有叫你們。”
說著又轉頭看著牛哥,“還是,你覺得我有能力將你們在渾然不知的情況下挪移幾百里?”
“哼,那也不是沒可能。”牛哥也走過來趴下,“如今,我們已被轉移到至少500里之外,但是關鍵是偏離了東邊的猗天蘇門。”
“別傻了,進來的其他兩人必有大際遇或者大災,引發(fā)了陣法開啟了變換。猗天蘇門山未必在你說的東邊,山門也是會變換的。”
“接下來個人際遇和選擇不同,觸動的陣法不同,一切可都無法預料。山已不是山,門也不是門了。朝著心里的東方前進,不管遇到哪座山或海,不偏離方向,總歸是能出去的。”淵波姑奶奶不屑地說。
“呃,奶奶,沒有太陽星辰,我們怎么辨別方向?”對于他們討論的問題我完全是不明覺厲。
“忘了你是人了。”淵波姑奶奶掩嘴一笑,“在這里只有我們這些靈獸才能感知方向,我們不靠太陽星辰。”
呃,那就是地磁影響?好比,鴿子?
“哦,這樣啊。那我們就趕緊走唄!”我可沒有聽漏了,淵波姑奶奶說另外兩人有大機遇或災,不知道他們到底怎么樣了。
“若我沒有記錯,此湖應當叫赤水,沿湖順水流而下300里應該是匯入了泛天水。赤水對岸就是黑山,山上有一種神木叫甘木,又叫不死樹,若能尋得它的果實,凡人吃了可以成仙。”
“黑山以南的峽谷終年高溫無水,極旱,卻產(chǎn)一種美玉,可煉辟火珠。黑山以北有翠山,山上有巨鹿,好食藥材,可辨百毒千草,若能得其鹿茸那可是天大的造化,稱得上萬靈解毒丹。比你可強多了。”
淵波姑奶奶斜瞟了牛哥一眼接著說:“但是卻有一種玄蛇又稱元蛇的,很是麻煩,要想進入巨鹿的領地須得穿過元蛇的領地,此蛇雖無毒,但周身漆黑又體型巨大,甚是難纏。”
“那,咱們不要鹿茸也不要寶玉石,咱們就度過赤水翻過黑山往東就可以了。”我聽著那幾樣猛物都頭皮發(fā)麻,更別提還主動去招惹了。
“哦,這樣啊。”感覺姑奶奶有點兒失望的意思?
“那也得先度過赤水再說。接下來怎么走等過了赤水再說吧。”
“我看,這水,有問題。”沉默許久的虎哥說。
“哼,還用你說。”淵波姑奶奶鼻子一哼瞅了虎哥一眼。
“赤水雖然叫赤水只是因為水色極其清澈,水底混雜了許多瑪瑙銅砂,光下呈現(xiàn)微紅的顏色罷了??扇缃瘢睦镞€有半分清澈的樣子?”
“看這湖面的云霧,水里定是有了什么猛獸異獸。若非應龍便是騰蛇。我倒是不成難事,就算帶著這個拖油瓶也不礙事,只是,三位,你們可要當心了,呵呵……”淵波姑奶奶掩著嘴輕笑。
蛇?一聽這個我就腿發(fā)軟。
“姑奶奶,騰蛇是什么蛇?應龍又是什么?”
“騰蛇就是騰蛇咯,嘻嘻……”姑奶奶繼續(xù)掩嘴笑。
“騰蛇就是會飛的蛇,算是龍族,可騰云吐霧且速度極快。雖無毒,卻好食肉,尤喜活食。有點兒棘手,因為我們都飛不過它。”
虎哥白了淵波姑奶奶一眼轉頭向我解釋:“應龍乃是龍中大神異者,虺生500年乃為蛟,蛟活千年為虬或螭,虬或螭長500年為角龍,角龍千年乃為應龍。”
“應龍背生雙翅,好水而居,興風雨,為龍中之精,但還不是真龍,真龍乃是蒼龍。應龍性孤傲,久居深淵水澤,平素也沒什么往來……”
“你那是沒往來嗎?”淵波姑奶奶不屑地一笑,“是人家根本就看不上和你說話好吧?”
然后轉頭看著我溫柔地一笑:“你就不同了,說不定應龍這家伙會想見你。畢竟出來走走見見故人也不錯。”
不知為什么,她沖我一笑,我卻有點兒脊背發(fā)涼,這位姑奶奶喜怒無常,就跟雙重人格似的。
可是,為什么說見見故人呢?
“奶奶,這里的神獸異獸平常可以四處走動嗎?還是只能在自己的山頭???”
“傻瓜,弱肉強食懂不懂?誰閑著沒事跑別人那里自找罪受?只是如今領地沖突將在所難免。今后我們要常常置身戰(zhàn)亂了。不過,蠻荒之地,這倒也是常事。”
淵波姑奶奶又沖虎哥他們喊了一嗓子:“小東西們,咱們怎么渡河啊?來來來,誰先說?”
就聽牛哥一聲低吼:“糟糕!”
我們循著牛哥的目光一看,只見霧蒙蒙的水面上突然翻起了巨浪,巨浪翻滾處一條長尾若隱若現(xiàn),并伴有電閃雷鳴和奇怪的嘶叫聲。
“咦?這巨鼉不在泯水卻為何在此處?”淵波姑奶奶皺了皺眉,“水中有騰蛇又有巨鼉,這下麻煩了……”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我小心翼翼地開口:“要不咱們繞道吧?”
“蠢貨,你懂什么?繞道時間久了變化的地方就更多了,到時候想見不想見的都出來了,看你怎么辦!”淵波姑奶奶一如既往地不屑。
“其實,未必不可行。我看這未必就是赤水,若連泯水之獸都到了這里那變化真不是一般大,說不定我們繞行的話更容易呢。”牛哥難得的一回夸我。
“對對對,”豬小弟一個勁兒點頭,“趁著那巨鼉和騰蛇爭斗正酣,還是繞道吧、繞道吧!”
虎哥也贊同繞道。
淵波姑奶奶白了虎哥一眼:“既如此,就繞道吧!大水牛,過來馱本姑奶奶。小豬仔兒,你可跟緊了,跑丟了可就怪不得姑奶奶了!趕緊走!”
牛哥敢怒不敢言只得低頭過來,姑奶奶一扭腰飛上了背。
虎哥嘆口氣走過來:“上來吧,就你那速度,咱們得走到明天!”
也不知前途如何,但愿如牛哥所說,是更容易的旅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