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抬頭,樹頂上坐著一只猴,嗯,白猿。
果然通體銀白灰,碳色的臉兒,眼神極其哀怨地看著我們。
“牛哥,有白猿。”
“傻,都知道。”
“虎哥,他會說話么?”
“嗯,試試?”
“好。”我抬頭,“額,那個,你好啊,今兒吃飯了么?”
“滾一邊兒去!”牛哥一瞪眼,又轉(zhuǎn)頭對樹上吼:“白猿,和你打聽個事兒,水玉產(chǎn)于何處???”
可是我們再怎么說話他也不搭理。
一只破猴拽的二五八萬似的。
但是要找寶貝不得不和它打交道啊。
我只好甜甜地喊了聲:“猿哥,我有個寶貝,拿寶貝和你換消息怎么樣???”
“唉~”白猿搔首弄姿地斜靠著,“這山里,哪有什么水啊玉啊的,你莫不是走岔了路了?”
說完,干脆轉(zhuǎn)身而坐拿個屁股對著我們。
喊錯了,聽聲音竟然是個母的。
竟然是母的???
有門兒!
我掏出錦囊拿出一個珍珠故意嘆氣道:“寶貝啊寶貝,枉費你生活在水底凝煉出了這般好成色,結(jié)果人家不識貨不要你,唉,可惜喲可惜喲!”
樹上的白猿動了動身子?哼哼,上鉤!
我繼續(xù)感嘆:“珍珠喲珍珠,你這般美麗也是白費了,既然沒人看得上你,那我不如扔了你吧!”
說著一使眼色,虎哥趕緊撿了個小石子扔了出去。
果然,白猿轉(zhuǎn)過了頭,依舊神情哀怨地看著我:“珍珠我見得多了,你的有什么特別?”
“這顆送給你,你看看唄!”
我用力一拋,白猿伸出長臂就接住了,這不就是只會說話的長臂猿么?
“嗯,是好。唉,可是,我也不知道你們說的水玉是什么,水晶倒是聽說過。山后頭有個懸崖,崖底有洞。”
說完不等我們再開口,她嗖嗖吊著樹枝飛走了。
果然還是母的懂母的的心思!
我們趕緊打起精神動身。
這山頂也沒什么奇異之處,除了荊棘就是棪木,不然就是亂石頭。要是有雙登山鞋就好了,我感覺我的布鞋子快報廢了。
到了山頂又磕磕絆絆下了半山,果然來到了一處懸崖。
眼前兩條路:下懸崖走谷底;或者,繞道北坡。
可是繞道就會遇上可怕的蝮蛇蟲,而且我們要去懸崖底下找水玉的。
但是這懸崖深不見底的,又該怎么下去?
“你會飛,你去尋。我們等你。尋到之后,繞道,走南坡。”
“牛哥,南坡也有蝮蛇蟲。”當康擔憂地說,“而且還有別黻鳥、犻釶獸啊、類啊什么的,雖說不是什么兇獸,可是太難纏。要不咱們也飛過去?”
“閉嘴!”通靈犀一瞪眼,當康嚇得趕緊低頭。
后來我才知道,人家是故意讓我獨行的。
言下之意他們還會飛?
我拿眼瞧了瞧虎哥,他故作不知地看向了別處,有鬼!
可是牛哥不同意,非得我獨自去。
我只好嘟嘟囔囔心不甘情不愿地御劍朝懸崖底下飛去。
想了想,畢竟這闖關破界純粹是我自己的事兒,我也算是運氣好遇上他們仨,不然我不知還在哪里瞎轉(zhuǎn)悠呢。他們不來也是理所應當?shù)摹?/p>
這里霧氣不少,所以遮擋了視線。
真下來一看,其實也沒有那么深不可測,也就二三十丈高。
我輕輕落在地上手提著流焰,忍不住又拉了拉衣領,牛哥說毒蟲怪蟲甚多,一定比毛蟲恐怖。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谷底霧氣更濃,十米開外視線模糊。
會不會有蛇???我打了個冷噤,心想著要是有一陣風吹散這霧氣就好了。
正想著呢身后竟然真的徐徐起了一陣涼風,眼前的視線漸漸好起來,哈哈,心想事成天助我也!
我探頭探腦用流焰不斷劈斬兩側(cè)的樹枝,故意弄得動靜挺大,萬一有什么蛇啊獸的應該會嚇跑的吧?
不知不覺走到一條小溪邊,簡直匪夷所思、美輪美奐,這要是放到我的世界去,定會讓無數(shù)女人瘋狂,比如我。
因為清澈的溪水底下有許多金砂,還有類似瑪瑙之類晶瑩剔透的紅色石頭,想必也是什么寶石。
看得完全心癢難耐,真想拿個袋子背一口袋回去,我忍不住站在溪水邊撈起各種顏色的石頭,我對晶瑩剔透的東西簡直沒有抵抗力。
把玩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脫了外褂念了幾句咒語變做了一個大口袋,裝了不少金砂和寶石。
背在身上還挺沉。幸虧練了一身的功夫又吃了那個怪魚所以渾身的力氣,不然絕對是背不動的。
戀戀不舍地順著溪流一直走,果然來到了一個溶洞。
洞里黑黝黝的,我不自覺咽了口唾沫,有點兒膽顫,白猿說的應該就這個洞了吧?
必須要進去嗎?可是看起來好恐怖,會不會有蛇啊?
我在洞外各種徘徊糾結(jié)。
突然聽到一陣敲木樁的聲音,這地方肯定是不會有人伐木砍樹的,莫非?
一想到當康說的那些連名字都沒聽過的怪東西,我嚇得寒毛倒豎,提劍擺出了防衛(wèi)的姿勢,隨時準備逃跑。
身后又吹起了微風,霧氣徹底散了,我看見洞里影子晃動似乎有什么要出來,嚇得我趕緊飛上了旁邊的一棵棪木,抱著樹干眼睛一眨不眨死盯著黑黝黝的溶洞。
慢慢地一個東西果然爬了出來。
是烏龜?可是長著鳥的頭,頭上還有羽毛,但又長著蛇的長尾巴?這個是什么品種?
它的嘴巴一張一合,又響起了敲木樁的聲音,原來那是它的叫聲啊,真是嚇死本寶寶了。
我看它個頭不過一張小方桌那么大,估計殺傷力不大,所以飛了下來落在離它三米開外的地方問道:“額,敢問這位怎么稱呼?。?rdquo;
大龜顯然是沒料到有人出現(xiàn),吃了一驚,嘴巴大長著,半響沒合攏。
我長得不至于那么嚇人吧?
我輕聲問:“額,敢問,您怎么稱呼?”
大龜很是不滿,“不聲不響跳出來想干什么?我是旋龜。”
旋龜?玄武我倒是聽過,這旋龜不知是吉獸兇獸?
龜一般都是吉祥的象徵,姑且當它是吉獸瑞獸吧。
我趕緊追問:“那個,旋龜前輩,我跟您打聽個事兒,這水玉產(chǎn)在何處啊?”
“水玉?不認識。”旋龜露警惕,“你打聽這個干啥呢?”
“是這樣,我是巫女,被師父們送進來歷練的,聽說要過火墻得靠水玉,所以才來打擾的。”
“你是巫女?怎么證明?”
“我……”是啊,怎么證明?我一時語塞,“我也不知道怎么證明。”
它瞟了我一眼,徑直往外走。
“哎?前輩別走啊。要不,我拿珍珠跟你換消息行不?”
“珍珠?珍珠我見得多了。有什么稀罕的。”頭也沒回。
“那,那你要怎么才相信我?”
“相信你?你試試解了我的禁制我就信你。”
“?。?rdquo;又要放血?
“那個,前輩,你有什么禁制?。?rdquo;
“神王給我下了禁制限制我長大,所以我只得龜縮在此而不可以像我的先人一樣騰云駕霧。”
“哦,好吧,那我試試。”我不情不愿拿起流焰割了自己的手指。
我把血滴在了旋龜?shù)谋成?,大約是嫌少,它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我。
好吧,我只得用力一擠,鮮血滴滴答答流下來,它居然伸出長長的脖子轉(zhuǎn)過頭在龜殼上舔了起來。
流了差不多20毫升了,我趕緊把手指頭含進嘴里:“唔,差不多了吧?”
旋龜沒說話,可是眼睛漸漸紅了。
不好,該不會上了鬼子的當放出個兇獸災獸吧?
我嚇得連連后退,退到了兩丈開外躲在樹后。
只聽得一聲嘶鳴,旋龜扭扭脖子擺擺尾抖擻了幾下身子,周身泛出了一陣耀眼的白光,就見谷底霎時云霧翻涌,雷聲大作,似乎要下雨。
我真的上了這家伙的狗當了!
我又急又氣又怕,縮在樹后面一手緊緊抱著樹,一手握緊了流焰。
這萬一我真是放出了兇災之獸,無論如何也得拼一把收了它,可不能放它危害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