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了兵器庫,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好幾圈也不知道自己選什么好。
真是傷腦筋啊。
一個時辰后,武夫子受不了了,咆哮:“十八般兵器選一個,可有選好?。?rdquo;
“夫、夫子啊,我有選擇障礙,我選不出來。”我撇撇嘴,突然靈光一閃,“夫子啊,不是說二十般兵器么?另外兩樣是什么?。?rdquo;
“哼,天地之氣和你自己。”武夫子又是一臉不屑,“天地陰陽二氣你就不必想了,至于你自己,勉強(qiáng)用頭發(fā)吧。”
腦子里莫名出現(xiàn)了貞子和小倩。
我忍不住拉過自己的發(fā)梢,這個?真的會自己變長嗎?
看我還在發(fā)愣,夫子不耐煩了:“既如此,先授拳法。”
和我記憶中的花拳繡腿完全不同,更不是我想像的帥到爆。
是苦逼的基本功訓(xùn)練。
這次是練速度,二十個小沙包吊在屋頂,夫子手一揮開始蕩起來,若想不被沙包打中就要打中沙包,開始還可以,誰知越來越快……一天下來我已經(jīng)鼻青臉腫了。
這還不算,每天遞增五個小沙包。
饒是公子屠蘇自幼習(xí)武也見不了我這般速成的殘酷練法,雖然有藥夫子給藥丸吃,可是每次一下課看到的我不是動彈不得就是鼻青臉腫。
有一天,接我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了:“夫子,是否太操之過急?她從未習(xí)武,如今突然如此,只怕吃不消呀!”
“我如何授藝與他人何干?!神魔大戰(zhàn)箭在玄上,莫非公子不知?又或是覺得大戰(zhàn)一開,她可自?;蚓热耍?!她尚且知拼命,公子何出此言?”說完拂袖而去,留下若有所思的公子屠蘇。
此后屠蘇不再求情,只是每次下課都是抱我或背我走,我也沒力氣掙扎,隨他。
反正只要吃了藥丸睡一夜我就滿血復(fù)活了。
沙袋之外又增加了接石頭。
武夫子操縱各色小石頭砸來,我不但要接住還要反手投入對應(yīng)顏色的指定的簍子。
再之后是蒙上眼睛打沙袋接石頭扔石頭……
終于,一個月結(jié)束了。
新的一個月,卻依然并沒有什么拳法,每日里就是重復(fù)著沙袋、石頭、石頭、沙袋……不同之處在于速度更快了。
終于,再一個新的一月開始的時候,武夫子總算換新招了,這回石頭換飛鏢,沙袋換竹箭。
雖然都沒有箭頭不至于有生命危險,但是速度快也蠻有殺傷力的。
尤其是他變著法兒的折騰,毀容什么的我已經(jīng)不考慮了,保命才最重要。
所以就不再是鼻青臉腫是傷痕累累,血跡斑斑。
藥夫子師父每次見我都要罵我給他丟臉了,但我知道他雖然嘮叨卻是真關(guān)心我。
因為只要吃了藥丸喝了藥湯第二天傷口都會好。
實在太深的傷口就要用藥浴。
但似乎藥浴挺費藥材,因為師父很是肉疼的樣子說早知我那么笨就不要我這個徒弟。
結(jié)果變成武夫子罵我罵得少了,藥夫子罵我罵得多了。
這天夜里,我好好洗了個澡早早躺下睡覺,明天武夫子要測試,如果不過關(guān)就要放棄我了。
將要睡著,耳邊一陣輕微的風(fēng)聲,我刷地睜開眼,練了這么久這耳朵是越來越靈敏了。
睜眼一看,果然門縫里吹進(jìn)來了一個人。
這身形?我喜不自禁,強(qiáng)壓著內(nèi)心的激動故意裝睡,我要嚇?biāo)惶?/p>
我握著頸上戴著的小石子,隨著身影近了,小石頭有一點微熱,果然是他。
感覺到他快要走到床邊我一掀被子竄了出去順手把小石頭扔過去。
“噗嗤!”他笑了,“小丫頭,果然長進(jìn)不少!”
我跳到他面前,背著手問:“怎么樣?我這速度孺子可教吧?”
“嗯,可教,豈止可教,簡直刮目相看!”玄陳很滿意地揉揉我的頭,“說說吧,這幾個月都怎么過的?”說著一把拉過我抱在腿上就勢坐在床邊靠著。
我一五一十地說了這幾個月的訓(xùn)練,說到飛鏢竹箭,感覺他手一顫,繼而燈亮了。
“丫頭,受傷沒有?我看看!”他仔細(xì)看我的臉又拉起手檢查。
我想縮回來可是晚了。
他看到我臉頰和手上手臂上不少劃傷的口子皺起了眉:“藥夫子沒給你治么?”
“治了,夫子給我吃了藥丸傷已經(jīng)好了很多了,本來說要用藥浴的,明天武夫子還要考,所以我嫌麻煩,明天一起泡。”
“臉上的怎么能等到明天?”說著輕輕撫在我臉上,感覺他手心在發(fā)燙,應(yīng)該是在給我治傷。
看著他的臉,我真怕我的心會跳出來,所以我干脆閉上了眼睛。
卻聽到他輕輕嘆了口氣,燈滅了。
我睜開眼:“怎么啦?傷口太多?沒關(guān)系,夫子說明天晚上泡了藥浴就好了。”
“不是,傷已經(jīng)好了。我在想如果沒有大戰(zhàn)就好了……”他幽幽地說,“沒有大戰(zhàn),你就不用受苦了……”
“可是沒有大戰(zhàn),我就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了??!”總覺得他有點兒奇怪。
“哼,也是啊,沒有大戰(zhàn),你又怎會出現(xiàn)?”他似乎在苦笑。
“妖界的事情處理好了嗎?”我覺得氣氛好壓抑。
“暫時平息,只是不會很久。你那么拼命我也要好好練功才行啊。所以我要回熄烽洞練功,順路來看看你。等我出關(guān)才能見你了。”
順路?哪里順?一個在東一個在東北角。
我知道卻沒有點破。
他的頭輕輕在我頭上廝磨,我開始發(fā)愣,他是喜歡我呢?還是喜歡我呢?還是喜歡我呢?
“想什么呢?”
“想吃你烤的野雞。”我隨口答道。
“怎么?公子屠蘇沒帶你去吃肉么?我可不信他會跟老道一起吃素。”
“不好吃,你做的好吃。”
“呵呵呵呵……嘴那么甜?……”
“甜不甜你試試不就知道了?”我吃了一驚,這話是我說的?!
他也明顯一愣,時間有點兒靜止,空氣里滿是尷尬。
“哼……傻瓜!”他輕輕笑著,把我放在枕上拉過被子掖了掖,“睡吧,小丫頭……”
他斜靠著支著頭看著我:“睡吧,天亮我再走。”
“你為什么只在夜里來?”
“傻瓜,我是妖啊,若是大白天的到處走,那些不長眼的不懂行的三腳貓道士老是在我眼前晃多煩人啊!我是妖啊……”他嘆了口氣。
“你肯定很厲害,不然怎么你來他們都不知道的。”
“不是我厲害,而是他們知道是我而已,換做別人早雞飛狗跳了。”他突然問道,“公子屠蘇對你好不好?”
“挺好的,下課走不動都是他背我去治傷的,有時候也抱我去,不然的話我根本就爬不到藥夫子面前,更別說拜師了。而且他還經(jīng)常帶我去鎮(zhèn)子里吃肉。”
“抱你去???”他似乎在皺眉?
我說錯什么了嗎?
“嗯。”
“所以你要努力啊,不然一下課就爬不動可不行吶。”突然話鋒一轉(zhuǎn),“你要做他姬妾或妃子嗎?”
“不要!他那么白還比我好看,我才不要做他妃子更不做姬妾!”
“哈哈哈哈……就為這個?要變白還不容易么?找你師父唄。要說好看吶,三個國家的太子皇子標(biāo)致俊俏的可是不少呢。”
“那是,你就比他好看多了!”
“哈哈哈哈哈……傻丫頭!”玄陳寵溺地捏了捏我的臉。
……
聊著聊著我睡著了,沒辦法,太累。
雞叫二遍的時候,想到玄陳要走,我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他抓住了我的手在我額上輕輕一吻,“若我不是妖,多好……”似乎他在喃喃自語。
我又睡過去了……
他若不是妖多好?可是妖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覺得他沒有什么不好的?。?/p>
可是日后我才知道,為什么他那么介意他是妖。為了這個,他甚至做了一生中最錯誤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