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左右,張小寶猛然睜開眼睛。
車間的門外,一名匪徒安靜的站在暗處,正在放哨。
大概是覺察到了車間內(nèi)的動靜,那匪徒扭頭看了一眼張小寶。
張小寶站起來,想了想,又裝作一副虛弱的樣子。
在匪徒謹(jǐn)慎的目光中,張小寶來到車間外,低聲道:“方便一下。”
那匪徒?jīng)]說話,只是轉(zhuǎn)過了頭。
張小寶轉(zhuǎn)道來車間側(cè)面,對著將近一人高的荒草,開閘放水。
“媽的,膀胱果然是人類最好的鬧鐘。”張小寶大大咧咧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吱呀吱呀的鐵器交磨聲傳入張小寶的耳朵,這讓張小寶心中一驚,隨后,他抬頭遠(yuǎn)眺,望向工廠大門方向。
工廠的大門半敞著,兩個人從外面走進(jìn)來。
張小寶心中一動,提上褲子就鉆進(jìn)了一旁的荒草之中。
兩人走的近了,張小寶這才看清楚兩人的相貌。
其中一個,正是匪徒的首領(lǐng)風(fēng)衣男,另外一個,因為一張臉被風(fēng)衣男擋住,所以張小寶并沒有看清楚。
“怎么回事,匪徒不是只有四個么,怎么又冒出來一個?”張小寶暗想。
兩人一邊走,還一邊低聲說話。
“你為什么非讓我過來,難道電話里說不清么,還有,為什么你還不動手。”那個神秘的男子道。
只不過,這聲音落在張小寶的耳中,張小寶卻感覺這聲音有些熟悉。
“事情出乎我的掌控了,讓你過來也只是保險一點。”風(fēng)衣男道。
兩人走到車間門口,跟那個放哨的匪徒說了幾句話,然后進(jìn)了車間。
張小寶趴在荒草從中,抬頭觀看了一番,然后悄悄的來到車間的窗戶前,隔著窗戶,望著里面的景象。
“奇怪了,我剛才出去的時候,那小子還在這里啊。”聲音是那個風(fēng)衣男的,張小寶抬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兩人正站在自己睡覺的地方,嘀嘀咕咕。
另外兩個睡著了的匪徒,也被成功吵醒,不過當(dāng)看到那個神秘男子的時候,一句話也沒有說。
“難道他是怕你揭穿他,就先逃了?”風(fēng)衣男疑惑道。
神秘男子哼了一聲,有些不滿:“我實話跟你說,這件事情,我只請了你們四個人。”
聞言風(fēng)衣男陰沉著一張臉,從后腰掏出來手槍,哼了一聲:“這么說來,就是李天明那個老家伙騙我們了,那個小子,和我們根本就不是一路的。”
“???,那小子?他們說的是誰?”張小寶心想道,可是這個想法剛落地,就猛然醒悟。
難不成,那個風(fēng)衣男說的是自己?
想到此,張小寶中滿是震驚,他暗暗道:“壞了,被發(fā)現(xiàn)了。”
“猴子。”風(fēng)衣男叫了一聲。
放哨的綁匪立刻走了過來。
“那小子去哪了?”風(fēng)衣男問道。
名叫猴子的綁匪想也不想,道:“剛才出去撒尿了,怎么了?”
聞言張小寶頓時慌了,他轉(zhuǎn)身就要走,可是好死不死的,卻被一跤絆倒,發(fā)出一陣簌簌的聲響。
風(fēng)衣男耳尖,他眉毛一挑,厲喝道:“大牛猴子,你們兩個跟我來。”
說完,風(fēng)衣男拿著槍,快速的向窗戶跑來,距離窗戶還有三米的時候,風(fēng)衣男從地上猛然躍起,一腳飛踹向窗戶,登時,那扇窗戶就被風(fēng)衣男踹的四分五裂,而風(fēng)衣男也成功的從車間內(nèi)跳了出來。
“嗯?不在這里?”風(fēng)衣男皺眉看著面前的景象,他蹲下來,用手摸著地面上被壓平的荒草,而后抬頭向左側(cè)看去。
只見風(fēng)衣男望去的方向,一片被擠得東倒西歪的荒草。
“大哥,怎么了?”而后出來的猴子問道。
風(fēng)衣男站起來,指著一個方向,道:“看來那小子想那個方向跑了,不過他身上帶傷,跑不了多遠(yuǎn),我們追。”
說完,三人快速向風(fēng)衣男指的方向跑去。
不一會功夫,三人就追到墻邊,可是線索到這里,也就消失了。
兩個綁匪同時看向風(fēng)衣男。
風(fēng)衣男沒有說話,他抬頭看著面前只有一米多高的圍墻,上面還留有了匆忙爬過的痕跡。
“哼。”風(fēng)衣男雙手撐著墻面,毫不費力的就翻過了圍墻,另外兩個綁匪有樣學(xué)樣,跟著翻了過去。
在三名綁匪翻過去許久之后,圍墻邊一處荒草中,響起了一陣沙沙的聲音。
張小寶從荒草中鉆出來,呸呸了幾聲,將不小心啃到口中的雜草吐個干凈,然后默默的向車間走去。
他再一次的趴在窗戶上,隔著窗戶觀察車間的情況。
李小潔和李小雅兩個已經(jīng)被剛才的嘈亂給吵醒,姐妹兩個緊緊的靠在一起,目光中,閃爍著恐懼。
那個神秘男子大馬金刀的坐在姐妹兩個對面,而剩下的那個綁匪,則拿著微沖,站在他身旁。
因為背對著張小寶的關(guān)系,所以張小寶壓根看不到神秘男子的臉。
不過張小寶覺得這個家伙應(yīng)該長的不咋地,這一點,從李小雅姐妹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出來。
張小寶覺得自己應(yīng)該做出來點什么了。
被自己騙出去的風(fēng)衣男三人,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反應(yīng)過來,到時候,他們一回來,自己恐怕連一點機(jī)會都沒有了。
嘭的一聲,一塊磚頭砸在了車間的大門上,然后滾落在車間內(nèi)。
登時,車間內(nèi)的神秘男子與剩下的那名綁匪瞬間回頭,望著聲音的來源處。
當(dāng)看到是一塊磚頭的時候,兩人都松了口氣,可是隨即,卻又變得謹(jǐn)慎起來。
那名綁匪看了看神秘男子,然后手持微沖,輕輕的向外走去。
張小寶就藏在車間大門的旁邊,不同的是,他手里多了一根從地上拾起來的生銹的鋼管。
匪徒謹(jǐn)慎的走著,似乎每走一步,都會要了他的命似的。
黑洞洞的槍口出現(xiàn)在張小寶的眼中,他內(nèi)心緊張不已,雙手用力的握緊了鋼管,同時深吸了口氣。
漸漸的,又是一雙手露了出來,再然后,就是匪徒整個人了。
“哈。”張小寶厲喝一聲,將鋼管高舉過頭,用力的向前劈去。
綁匪被張小寶的叫聲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回頭,面向張小寶。
嘭,一聲沉悶的聲響,張小寶手中的鋼管敲在匪徒的手腕上,這讓匪徒凄厲的叫了一聲,手中微沖也落在了地上。
張小寶心里一喜,又是一記鋼管劈去。
失槍的匪徒臉上閃過一絲暴戾,不過,豐富的經(jīng)驗讓他瞬間冷靜下來,他身子一低,輕輕松松的躲過了張小寶的鋼管,然后整個人欺身而上。
一擊落空,張小寶也不免愣了一下。
就是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名壯碩的匪徒已經(jīng)逼近到張小寶面前,雙手用力的箍緊張小寶的腰,沒給張小寶反應(yīng)的時間,那匪徒一聲低喝,直接將張小寶抱起來,而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哼。”鼻尖傳出一聲悶哼,張小寶只覺的渾身好似散了架一般,劇痛充斥在渾身上下。
那匪徒順勢騎在了張小寶的身上,抬手就是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張小寶臉上。
頓時,張小寶就感到眼前一片昏暗,腦袋里更是一陣昏沉。
嘭。
又是一拳落下,劇痛讓張小寶的臉頰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
綁匪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一拳又一拳的打著,而張小寶的臉也腫脹的老高,幾乎看不出來原來的樣子了。
十幾拳下去,綁匪停了下來,他伸手探了探張小寶的鼻息,發(fā)現(xiàn)張小寶呼吸已經(jīng)開始變得紊亂,他冷哼一聲,從地上站起來,撿起自己落在地上的微沖。
“該死的家伙,這個混蛋差一點把我的指骨給打斷。”綁匪甩著自己的大拇指,倒吸著冷氣,低聲罵道。
他一邊罵著,一般向車間走去。
忽然間,他感覺到身后惡風(fēng)陣陣,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卻看到一塊黑影出現(xiàn)在視線之中。
咔嚓。
結(jié)結(jié)實實的骨裂響聲,從綁匪的腦袋上傳來。
張小寶雙手捧著一塊煙灰缸一般大小的石頭,站在那里,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那綁匪瞪大了眼睛,一張臉上,滿是鮮血,鼻子也歪在了一邊,喉嚨里還發(fā)出了呵斥呵斥的聲音,然后不甘的倒下,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見狀張小寶嚇了一跳:“媽的,我該不會是殺人了吧。”
這樣想著,張小寶伸手去探綁匪的鼻息:“呼,還好,只是昏迷了過去。”
從綁匪手上將微沖給拿在手中,張小寶伸手擦了擦眼角的血跡,向車間走去。
···
聽著車間外一陣又一陣的聲音,神秘男子再也坐不住了,金絲眼鏡下,則是隱隱的擔(dān)憂。
“嗚嗚,嗚嗚。”被布條勒著嘴巴的李小雅與李小潔姐妹兩個叫了起來。
“臭娘們,叫什么叫。”男子暴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想了想,撿起一旁地上的一根鋼筋,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去外面看看的決心。
正在這時候,身后一陣拖著地的腳步聲傳來,男子只是以為自己人回來了,他立刻回頭,大喜道:“外面怎么樣了?額,怎么是你。”
張小寶手里拿著微沖,步履踉蹌的走著,他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神秘男子,冷冷道:“放下手中的鋼筋,然后跪下。”
神秘男子剛想表現(xiàn)的強硬點,不過當(dāng)看到張小寶手中的微沖的時候,頓時慫了。
當(dāng)啷啷。
張小寶將男子扔在地上的鋼筋踢開,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笑了:“呵呵,我怎么也沒想到,綁架李小潔的幕后主使,竟然會是你。”
頓了一下,張小寶繼續(xù)道:“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