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靳從善和靳小安聽到這陡然拔高的聲音,被一口氣嗆死了。
靳小安更是滿臉通紅。
靳小天撐在門框邊,瞅著太子翻了個白眼,“殿下,您可不可以不要這么語不驚人死不休,臣家雖然窮,可不至于窮到這地步,這是哥哥住的地方,我平日不跟他住一塊!”
太子眼神一瞇,瞬間抓到了她的破綻,“什么叫平日不住在一塊,那還有住在一塊的時候了?”
關(guān)你啥事呀!
靳小天崩潰了,生無可戀地望著他,他糾結(jié)什么呢這是!
外頭四人齊齊想撞墻。
靳從善再站不住了,連忙走了進(jìn)去,正要開口跟太子說話,
“沒你的事,出去!”太子冷冷丟了一句。
東宮太子威武雄壯的氣勢不忍直視。
靳從善咽了下口水,搖搖頭灰溜溜出去了。他跟女兒說話時,咋沒這氣勢呢!
這邊靳小天臉都?xì)獍琢耍?/p>
“敢問殿下,臣跟哥哥感情好,粘著他有問題嗎?”靳小天故意反問道,太子今日太奇怪了。
靳小天不知道自己這么說,外頭的靳小安哭笑不得,可偏偏內(nèi)心又有一絲喜悅。
這當(dāng)然沒問題,太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問,他就是覺得心里膈應(yīng)得慌。
想著這小子給自己捶腿按摩時,是那么可愛那么貼心,難不成她也給她哥哥按摩過。
“那你給你哥哥按摩過沒有?”太子忽然黑著臉覷著她。
這下靳從善和靳小安臉色垮了下來。
難不成小天給太子按摩過?
二人牙齒咬了一下不小心咬到了舌頭,
一定是這樣的,不然太子怎么問這種事呢!
靳從善叉著腰摸著額頭的汗,頭疼地很,她可是他的女兒呀。
靳小安臉色都白了,氣得捏了捏拳頭,太子竟然讓她給他按摩….太子還讓她干了什么事?
他心底涌上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憤怒。
靳小天這一刻恨不得咬舌自盡,那一日太子都要她做太監(jiān)了,她是沒辦法哄他的。這下讓她爹爹和哥哥知道了,不扒了她一層皮啊!
“沒有!”她咬牙切齒地瞪著太子。
太子聞言眼神溜到了頭頂,心情終于舒坦了不少。
看來她對自己跟對她哥哥還是不一樣的,也不枉費自己對她這么好。
“那你住哪啊?”他訕訕的問道,他想去看看,
屋檐下四人面面相覷,一邊是很不好意思,一邊是心虛。
靳小天深深吸了一口氣,太子到底哪根筋打錯了,要跑來靳府?
靳小天很郁悶地看著他,“殿下,你來找微臣目的何在?”
面對靳小天的逼視,太子一步步后退,他忽然有些心虛,“你生病了,我來看看啊!”
“既然如此,你看我就好了,干嘛要看我住哪呢?”靳小天再往前走,太子繼續(xù)往后退,以至于退到了書房門口。
看她?她…她怎么能說的這么直白呢?太子一張臉羞得通紅,既然她要他看她,他就看她好了,
嗯,還是那么白白俏俏,就是有些虛白,好像瘦了些。
他又不好意思直接說自己關(guān)心她,只能找借口道:“我看你什么時候能好,可以過來給我當(dāng)差?。?rdquo;
一聽這話,靳小天又怒了,再往前,“殿下,我靳小天不是不信守承諾的人,我說了給你當(dāng)差三個月,就三個月!”
那就好!
太子退到了屋檐的柱子邊,唇角已經(jīng)有了笑意,但立即又繃住臉,“你的傷好了沒?”他拿眼覷著她,
“什么?”靳小天懵了,她又沒受傷。
“你上次不是流了血嗎?”
“我流血了?”靳小天摸不著頭腦,
“對啊,你上次離開時,我看到你身上流血了!”太子也有些懵,敢情這小子自己受了傷都不知道啊。
流血….靳小天臉忽然刷的一下紅如血,垂涎欲滴。
那臉蛋兒紅彤彤的,又可愛又漂亮。太子眼神不自覺地晃了晃。
靳小天總算明白了過來,眼眶躁得快要蒸出眼淚來,哪有井?哪有井?她要跳下去!
身后的靳從善和靳小安都反應(yīng)過來了,眼神直直的,心里跟有個旋渦似的,有口氣喘不出。
這…都是些什么事?。?/p>
“我那是不小心弄破了點手指!”靳小天臉頰跟個欲滴的玫瑰花似的,特別惹眼。
“我生病是因為你把我架在馬上吹了風(fēng)!”她叉腰瞪過去,
這下輪到太子不好意思了,他眼神四處溜達(dá)著,有些手足無措,偷偷瞄了一眼靳小天,見她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最后煞白煞白的,便擔(dān)心道:“你臉色不太好,去屋子里歇著吧!”
你也知道我臉色不好啊!
靳小天內(nèi)心腹誹,“好!”眼神溜著他,意思是讓他走。
太子也看著她,意思是讓她去屋子里。
結(jié)果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誰都不動。
“你走?。?rdquo;太子納悶道,
“.……”你走了我才能走啊,靳小天無語,總不能開口趕人吧,人家好歹是太子。
“我去你屋子里看看!”太子又道,言下之意是她回屋子歇著,他正好去看看。要是缺了什么東西,他讓人給她買來。畢竟是他把她給弄病的,他有些愧疚。
靳小天這下忍無可忍,心情莫名崩潰,叉著腰再往前走,太子被她逼得退到了庭院中。
“殿下….我的屋子有啥好看?。?rdquo;她繼續(xù)往前走,太子繼續(xù)后退,然后一幫人奇異地跟著。
“.……”不看就不看嘛,干嘛這么兇,太子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今天鬼使神差問了這么多奇怪的問題。
靳小天見他心虛越發(fā)炮語連珠來,“你知不知道這世界上…男….”她打了個哈欠,“男男有別啊….?。磕腥艘彩怯忻孛艿?,我的屋子里藏了幾個如花,不能給太子殿下您看?。?rdquo;
“您日理千機(jī),還是去處理朝政的好,等微臣好了,自然回來給您當(dāng)差!”
“您老就別屈尊降貴往臣工府上跑了,那碗蓮子粥也別喝了,萬一您喝出個什么好歹,我們滿門就保不住了!”
“您高抬貴腳,回東宮去吧!”
“砰”的一聲,靳小天就這樣把太子轟出了大門!
江慕言和一眾被趕出來的侍衛(wèi)個個傻眼!
堂堂太子第一次上臣工府上關(guān)愛下屬,特么被嫌棄趕出來了!
唯獨太子撓了撓后腦勺,有些奇怪,聽說過男女有別,沒聽過男男有別啊。
里頭靳小天簡單粗暴地把大門給關(guān)上,然后一轉(zhuǎn)身,見屋子里一眾人目瞪口呆見鬼似的盯著她。
“你.…你平日就是這么跟太子說話的?”靳從善舌頭打結(jié),差點找不到自己聲音,
靳小天說了一連串話很累,朝如花招招手,示意她扶著她點,“沒有啦,我也想好好跟他說話來著,可他要跟我去閨房怎么辦?不能帶他去那只能趕人!”
就算是趕人,也不是這么個趕法吧!
靳從善很不安地透過門縫去看外頭動靜,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太子帶著人騎著馬走了,一點憤怒的樣子都沒有。
見鬼了的!
他女兒把太子荼毒到什么地步了!
把他揍了一頓,啥事沒有,還讓她在身邊當(dāng)差,完了上門帶著禮物來看她,結(jié)果被她趕了出門。
靳從善扭頭過來,淚流滿面地看著打著哈欠一步一步慵懶著往后頭去的小女兒,心里萬分同情太子藺如川。
太子悶悶不樂地回道東宮后,這一次江慕言和焦韌決心開導(dǎo)開導(dǎo)他。
他們二人可是皇帝派來好好輔佐太子的,跟靳小天嘛,玩玩就罷了,不能當(dāng)真。
“殿下,人家是男的!”江慕言率先開口。
太子抬眼不解地看著他,“我知道他是男的?。?rdquo;
江慕言和焦韌相視一眼想撞墻,沒救了,沒救了,知道他是男的,還跑去府上吃醋宣示主權(quán)完了被趕出來,這是中了愛情的毒嗎?
焦韌摸了摸心口,小心翼翼的,一字一句道:“殿下,既然..您…知道他是男的,你就不能喜歡他!”
太子聞言眼珠兒瞪了出來,然后以靳小天逼退他的方式,把焦韌逼去了墻角,“我喜歡他?”
焦韌心砰砰直跳,有種太子要滅了他的覺悟。
他脧了一眼江慕言,示意他轉(zhuǎn)移戰(zhàn)火。
江慕言吸了一口氣,然后走了上來也忐忑道:“殿下,他不在時,您渾身不得勁,知道他生病了,又眼巴巴去看他,被他罵了,您也不還嘴…這不是喜歡他是什么?”
江慕言說到最后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太子忒可憐了。
“胡說!”太子跳了起來,脖子都梗紅了。
“喜歡人不是這樣的!”他反駁,
“那是哪樣的?”二人愣愣齊齊瞄著他,難不成太子逃出他們兩雙火眼金睛偷偷暗戀過人?
“.……”太子陰冷冷地盯著他們,慢吞吞道,“為什么要告訴你們?”
“那就是沒有!”焦韌后跳了一步。
江慕言哭著道:“殿下,臣喜歡臣的妻子時,就跟您對靳小天一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誰說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了!”太子抬著腳對他踢去。
江慕言連忙閃躲。
焦韌很不好意思地提醒,“他把您在東市打了一頓,您還手了嗎?他剛剛把您罵出了門,您還口了嗎?”
“.…….”太子臉色倏忽一下綠了,氣得搔了搔頭,在屋子里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一邊轉(zhuǎn),一邊用眼神殺他們倆,
“我那是看著他生病了!讓著他的!”太子解釋道,
江慕言和焦韌已經(jīng)沒臉看他了,解釋就是掩飾。
太子氣瘋了,跑進(jìn)里屋,抱著頭睡大覺去了。
他喜歡她?怎么可能?他怎么會喜歡那個臭小子!
蒙頭睡覺,結(jié)果一會又冒了出來,他好像是比較喜歡看到那個小子在自己跟前晃,他難道真的喜歡男人?
太子狠狠抓一把頭,不行,肯定不是這樣的!
他趴在塌上左思右想,最后想出了個主意,對,帶那小子去青樓試試,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品性!
當(dāng)然,太子沒說,其實他也想試試他自己,他不信他喜歡男人。
三日后,靳小天神采煥發(fā)地進(jìn)了尚書省公事房,如往常一樣侍候太子忙了一天,等到她晚邊準(zhǔn)備回去時,太子笑瞇瞇抓住了她的手,把她連拉帶拖的,塞進(jìn)馬車。
“今晚跟我去春宵坊!”
看看他們兩個面對女人的誘惑,誰能堅持得更久,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