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李長青挨了打,這事能揭過嗎?不能!
李長青敢罵他倒霉鬼,這事能揭過嗎?不能!
李長青敢效仿他堂堂太子殿下的打扮,這事能揭過嗎?不能!
李長青敢教訓他還沒來得及或者還沒成功教訓的人,這事能揭過嗎?也不能!
這是他想教訓李長青的理由,只是能說嗎?不能說。
不過太子殿下教訓人,需要他媽什么理由??!
“來人,李長青冒犯了本太子,給我把他拖出去狠揍一頓,打得他什么時候分不清楚東西南北再說!”太子揚了揚下顎,優(yōu)哉游哉說道。
“是!”焦韌揮手,幾個侍衛(wèi)立馬氣勢洶洶地架著李長青往岸上走去。
“饒命啊,殿下,臣知錯了!”李長青狼狽地哭著,可惜沒人理他,就連寬臺下面的睡蓮也慵懶地打了一個盹,完全不在意。
榮郡王等人抹了一把冷汗,壓根不知道李長青怎么得罪了太子殿下,卻也沒一個人敢開口說情,誰知道這個瘋子會不會連他們一快拖出去打一頓呀?
宋雨竹已經(jīng)退到一旁,不敢吱聲,倒是悄悄整理了儀容,唇齒含笑,裝的楚楚動人,溫柔嫻靜,眼波時不時往太子那送上一波。
太子冷不丁收到了那么一抹情意綿綿,冷笑了一聲,他涼涼地覷著宋雨竹,“那位李公子已經(jīng)走了,姑娘就不用暗送秋波了,還是你也想去陪他挨打?”
“小女子不敢,殿下恕罪!”宋雨竹嚇得花容失色,跪了下去。
“哈哈哈哈!”寒若公主解氣地大笑了一聲,便是一旁的姑娘也施之冷笑,有腦子的都看出來宋雨竹那秋波是送給太子的,想以美貌打動太子殿下呢,還真是癡人說夢。
“太子哥哥英明!”寒若公主俏著腰肢揚著笑臉道,
另一個覺得很痛快的自然是靳小天,她剛剛瞄到太子身影,才故意把話題往他替李長青挨打的事上引,果然太子怒不可赦,替她收拾了李長青。
“太子真是洞若觀火,英武蓋世!”靳小天也順勢把馬屁奉上。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只可惜靳小天沒拍對人,這人天底下的恭維詞都聽得耳朵生繭了。
“是嗎?”太子朝她走過去,擰起她的耳朵,在她耳邊陰測測地說道:“洞若觀火怎么沒觀出你這個借刀殺人隔岸觀火的兔崽子來啊!”
靳小天心里拔涼拔涼的,原來太子知道自己有意利用他扁揍李長青的事。
“殿…殿下…您打他又沒打錯!”靳小天墊著腳,眼神可憐兮兮的望著他反駁。
“是,他肯定是該打,可你更該打,跟我回宮!”太子擰著她朝門口方向走去,身后的江慕言朝榮郡王拱了拱手,招呼人拿著拍賣下來的東西,苦笑著跟了上去。
太子一走,關(guān)于太子拍賣了一件珍珠頭面,喝太多壯陽湯喝得拉肚子,還為了維護屬官痛打李長青的事,不脛而走。
有人說太子那個屬官長得白凈俊俏,沒準太子是看上人家了。
也有人說守身如玉的太子殿下終于開了竅,估摸是準備娶太子妃了。
“不對不對,殿下那身板對付女人哪里需要喝壯陽湯呀,我看八成殿下是有龍陽之好!”
茶館里一些悠閑的老頭子信誓旦旦的推斷道。
經(jīng)過這人如此合理的推斷,太子打李長青的事就變得不一樣了。
圍觀的人沒看出李長青哪得罪了太子,明明就是太子為了維護那個俊俏的小公子而打了李長青,再加之太子一手捏著她的耳朵,一手扯著她的胳膊看似很親昵地出了常春閣,于是太子跟屬官不清不楚的消息總算是落了實處。
李長青被家仆抬回了李家,他自個猜測太子是忌諱他穿著才挨了打,故而不敢把真實原因告訴前來打聽的各路八卦人群。
李含貴得知里情后,也哭喪著臉裝糊涂,以至于大家都以為李長青受了委屈。
這個消息恰恰、剛剛、正好,傳入了皇后的正坤宮。
“你說太子拍賣了一個頭面回來?”滿頭珠翠眼神睜得格外亮的皇后,盯著一個小太監(jiān)見鬼似的問道。
“是是是,內(nèi)務府賀公公今日跟著鎮(zhèn)王府操持拍賣的事,奴婢聽賀公公說的。”小太監(jiān)跪在地上恭恭敬敬敘說。
皇后愣住了,賀敏是內(nèi)務府的掌事太監(jiān),他說的話自然沒錯。
可是自己兒子平日連漂亮宮女都懶得看兩眼,現(xiàn)在買了一副珍珠頭面回來?
不對,一定是有情況!
“他是不是送了人?有沒有送給姝丫頭?”皇后瞇著一雙八卦的笑眼。
“這…這…”小太監(jiān)有點吞吞吐吐,
“快說,難不成給了夕顏丫頭?”皇后臉色立即拉了下來。
小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道:“剛剛殿下回了東宮,奴婢去打聽了一嘴,聽說…給了殿下新招來的屬官!”
“什么?送個珍珠頭面給一個屬官!”
任皇后這個在后宮立下赫赫戰(zhàn)績的精明腦子,也想不出為啥他兒子送個女人家的頭面給屬官?
“走,去看看!”皇后坐不住了,招呼一個嬤嬤兩個宮女三個太監(jiān)就悄悄往東宮奔去。
東宮里的宮女都是皇后的親信,太監(jiān)都是皇帝的眼線,反正自己爹娘不至于把唯一的兒子怎么著,所以太子也沒在意這個事。
等到皇后悄悄來到太子休息的小廳,從窗口望進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我要吃桂花糕…”某個白白俏俏的小伙子抖著二郎腿,雙手趴在桌子上,跟個大爺似的指揮著。
然后太子黑沉著臉,跟個木頭一樣把旁邊的一盤桂花糕給遞到了她面前。
“渴了要喝西湖龍井!”靳小天繼續(xù)閃著小身板瞄著太子,
太子狠狠吸了一口氣,然后親自倒了一杯茶給了靳小天。
窗外的皇后以及眾侍從捂著嘴巴,眼珠子沒掉的地上。
那個乖乖聽話,要什么遞什么的真的是他們從小哄到大的太子殿下?
皇后愣是擦了好幾回眼睛,確定以及肯定,那是她那愣頭青榆木疙瘩兒子沒錯!
可他都沒端端正正讓宮女和太監(jiān)安生服侍過,竟然去伺候別人?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不過三個時辰?jīng)]見著兒子,兒子變得她都不認識了。
別問畫面為什么這么美?
一個時辰前,太子擰著靳小天進入東宮時,靳小天知道自己難逃一劫,便跟太子打了個賭。比誰投壺投的多,她輸了任太子怎么打她,太子輸了,那太子就放過她。
誰知太子是個硬氣的主,格外加了一條,只要她贏了,她今日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太子從小很聰明,騎射俱佳,五歲時,論語大學中庸等書背的滾瓜爛熟,其他宗親子弟要背上個十來遍才能記熟,他學個一兩遍就記下來了,投壺這玩意兒,是貴族的雅玩。他自然也經(jīng)常玩幾把,從小到大在任何事上就沒輸過的太子,哪里會把靳小天放眼里呢?
結(jié)果他還真輸了,而且輸?shù)眠€挺慘,三十支箭羽,他失手兩只,而靳小天全中,且耗時比他少一半。
他不知道靳小天從小在武都經(jīng)常玩投壺游戲來欺負別人,這玩意兒她閉著眼都成。
太子到底愿賭服輸,這不,乖乖的給靳小天端茶倒水。
他內(nèi)心無比郁悶,不是輸了郁悶,而是他想不明白,他為什么總拿這個臭小子沒轍呢?
比他更郁悶的是外頭的皇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在沖進去甩那個小白臉幾巴掌與暫時靜觀其變之間掙扎。
她兒子從不是這么笨的人啊,小的時候除了玩不過他的洛皇叔外,他從來沒有被人欺負過,難不成這其中有什么貓膩?
“太子的珍珠頭面就是給了他?”皇后輕聲問自己的親信,太子東宮的尚宮麗蓉姑姑,麗蓉姑姑苦笑著點頭,然后把太子投壺輸了的事告訴了皇后,皇后哭笑不得,約莫那頭面也是太子輸給了那個小子。
不管怎么樣,皇后還是難以忍受自己的心尖寵,眼珠子,寶貝疙瘩被人支使來支使去,“你給我盯著,要是有什么情況隨時報我!”
她決定靜觀其變,她不相信自己兒子犯了混。
皇后這還只是看到她兒子給人端茶倒水,要知道靳小天踢了太子的命根子,估計會立即提著刀殺進去,給她個碎尸萬段還不帶眨眼的。
皇后就這樣拖著曳地的長裙,帶著莫名其妙的情緒離開了東宮。
而里頭,靳小天終于把肚子填飽了。
她笑瞇瞇地望著棺材臉的太子,知道自己又把他給氣狠了,不過越接觸,她對太子印象越好。
這家伙雖然萬人之上,可還真不是個不分是非清白、霸道無理的人。其實他捏死她如捏死一只螞蟻,但實際上除了每次牛哄哄的嘴里罵她外,也沒真把她怎么著。
她覺得自己是時候讓步,討好下太子。
于是她揚起了笑容,很誠懇地跟太子說道:“殿下,您累了一天了,要不微臣給您捶捶?”
太子聞言終于抬起了他那張寒冰臉,見鬼似的盯著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小子傲嬌的很,打了他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現(xiàn)在突然示好?沒陷阱吧?
“你又要談什么條件?”太子繃著臉問道,肯定是有所求。
“哎呦呦….”靳小天站了起來,把太子給拉了起來,往炕上推,“殿下,微臣被您伺候著用了遲到的午膳,心里惶恐,現(xiàn)在換微臣伺候伺候您,我爹累了都是我給捶的,您不滿意回頭治罪!”靳小天咧著嘴,笑容可掬。
太子雖然出身尊貴,卻沒有讓人捶腿按摩的壞毛病,但他還真沒攔著她,畢竟他在她手里吃了那么多次虧,今日得討個便宜回來。
他倒要看看臭小子是否真有本事,于是他乖乖躺好,等著被…..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