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是你想打我?”李長青陰冷的眼神覷著她,
兩人這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想著那日她雖然打的不是他,可壞了他的名聲,他就把靳小天恨到了牙縫里。
靳小天雙手環(huán)胸,從下至上掃了一眼李長青,不得不說,李長青長得還算不賴,豐神俊朗,薄薄的嘴唇勾著冷笑,頂著一張欠揍的皮囊。
“是啊,本公子就恨那日沒能打到你這個(gè)人渣呢?”靳小天沒好氣道,
這時(shí)上頭塵簫閣的廊蕪下走來一個(gè)窈窕的身影,
“哎喲,這位公子怎么說話的,李公子乃是陽武侯家的世子,你這么說話,太不規(guī)矩了吧!”
靳小天扭頭瞄了一眼,見一個(gè)女子裊裊婷婷走了下來,生的一雙丹鳳眼,著了一件殷紅石榴裙衫,正襯得她嫵媚多姿,嬌艷如花。
長得還真是漂亮,至少比沈靜姝和葉夕顏都要美上幾分,難怪她不甘于一個(gè)無母庶女的低下地位,想做陽武侯家的世子夫人呢。
這些年李含貴頗得皇帝信任,不出意外,官位應(yīng)該是蒸蒸日上的,宋雨竹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靳小天露出了一個(gè)意外的笑容,明亮如朝陽,“哦?不知姑娘是何人,怎么堪堪大中午的跑出來幫著李公子說話?莫非..”靳小天拿眼神溜著李長青,“莫非你們很熟?”
“哎喲,不對!”靳小天忽然跳了起來,指著她大聲說道:“莫非你就是那日在大街上挑唆我姐姐未婚夫拋棄她的那個(gè)?”
靳小天聲音比較響亮,一些吃了東西出來消食散步等著下午場的姑娘公子都看了過來。
宋雨竹登時(shí)羞得滿臉通紅,沒想到這小子這么口無遮攔,她提著裙子走了下來,嬌滴滴地哭道:“這位公子瞎說什么呀,我跟你姐姐素昧平生,今日只是見公子口出不遜,便抱不平,公子怎的辱我清白?”
說著那眼梢瞄著李長青,眼淚簌簌撲下,十分可憐。
“那這就怪了,那日我姐姐在街上被人罵了一通,根據(jù)她的描述,一雙丹鳳眼,長得十分漂亮,腰間掛著淺紫色香囊,好像說的就是你呢,再說了,我姐姐的未婚夫正是李長青,你一未出閣的姑娘偏偏跑出來幫著他說話,我看不是你又是誰?”靳小天氣定神閑道,
李長青見靳小天步步緊逼,對著她喝了一句,“靳小天,這位宋姑娘只不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就咄咄逼人為難她,你還算不算男人了!”
“哦?你訂了親卻跟別的女子拉拉扯扯的就算男人了?”靳小天不怒反笑。
“說得對,你們一男一女,一唱一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們有問題!”
寒若公主不知道從哪蹦了出來,指著宋雨竹脆生生的說道,
李長青不知道她是誰,可宋雨竹一眼就認(rèn)出了寒若來,不由驚了心,暗暗狐疑,
好端端的,自己又沒得罪寒若公主,她怎么會(huì)幫著陌生男子說話呢?
不管怎么樣,現(xiàn)在形勢于她不利。
宋雨竹立即拿著袖子捂著嘴,嬌柔柔的哭了起來,“公主饒命,小女子只是聽到這位公子口出不遜,覺得今日有很多貴客在塵簫閣,怕驚動(dòng)了他們,故而大著膽子插了一句嘴,我錯(cuò)了,我不該多嘴,求公主恕罪!”說著連忙跪了下來。
宋雨竹本長得明艷漂亮,又穿得這么招眼,一些男子不由動(dòng)了惻隱之心,紛紛瞥了一眼寒若公主,公主嘛,天之驕女,都跋扈慣了。
收到這樣的眼神,寒若公主氣得腰顫了起來,這女的真是…好一招以退為進(jìn)呀,說的好像她無理取鬧一般。要不是靳小天囑咐她剛剛的事不能說,她一定要指證他們倆狼狽為奸,私相授受的事。
靳小天見狀,暗道這個(gè)女人很不好對付,便開口道:“你好大的膽子,暗指公主無事生非么?你少在這里裝腔作調(diào),等我姐跟李長青退婚后,嫁他的不是你,我就相信你沒有挑唆!”
“……”跪在地上的宋雨竹聽了這話,心下一驚,這是在將她的軍呢!
李長青不由臉色大變,咬著牙齒咯咯作響,他氣靳小天不該這么拿話堵宋雨竹,登時(shí)揚(yáng)起袖子,就朝靳小天走去,“靳小天,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你別牽扯上其他人,你不是想打我嗎?來?。?rdquo;他吼道,
他被靳小天壞了名聲,早憋了一口氣,恨不得把她碎尸萬段。今日她又這么欺負(fù)宋雨竹,他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眼睛都紅了一圈。
宋雨竹連忙起身退至一旁,暗暗冷笑,她就是要靳家和李家鬧得不可開交,她的算盤才能打得穩(wěn)。
“放肆,你敢動(dòng)手!”寒若公主連忙提著裙子跑了下來瞪著李長青,靳小天個(gè)子不比李長青,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靳小天勾了勾唇角,余光瞄到了一個(gè)急匆匆的身影,冷笑道:“李長青,上次要不是你跑得快,小爺我也不至于打錯(cuò)人!”
李長青背對著塵簫閣的臺(tái)階,俊臉憋得通紅,掄起袖子就朝靳小天沖了過去,“上次不知道哪個(gè)倒霉鬼替了小爺,他竟是沒有打贏你個(gè)小白臉,小爺我今日就教訓(xùn)教訓(xùn)你,讓你知道不知天高地厚!”
李長青說出這話時(shí),完全不知道身后已經(jīng)刮來一股黑旋風(fēng)。
“住手!”太子藺如川爆喝一聲!
敢罵他是倒霉鬼,敢罵他沒打過靳小天?
他奶奶的,敢情他是替這個(gè)混蛋羔子挨了罪!
太子聲如洪鐘,又怒氣沖沖,這一生爆喝,不僅嚇醒了里頭中場歇息的賓客,也如讓李長青打了一個(gè)激靈。
他忙扭頭一望,赫然發(fā)現(xiàn)太子帶著一幫威武雄壯的侍衛(wèi)站在上方的臺(tái)階上,臉色如黑云壓城,正孕育著一場狂暴風(fēng)雨。
“太子哥哥,你要給靳小天做主!”寒若公主適時(shí)跳了出來,連忙上階迎了過去。
宋雨竹臉色一變,嚇得慘白慘白的,立即跟其他人一道給太子行禮。
李長青看清是太子后,忙收斂怒色,正了衣冠,躬身一拜,“微臣李長青給太子殿下請安,不知道殿下在此,擾了您安歇!”
太子下了兩步臺(tái)階,涼涼的眼神上下掃著他,“本太子早就在這,你裝什么聾啞,我看你是知道我在歇息,故意在這打架的吧?”
“不敢不敢,微臣知罪!”李長青嚇得連忙跪了下去。
靳小天跟寒若使了一個(gè)笑眼,二人就等著看好戲了。
“你站起來!”太子皺著眉喝了一句,
李長青連忙起身,站如松,垂眉等著太子示下。
一旁的公子和姑娘們,都好有些好奇,只是太子一來,大家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了這位閻王爺。
太子摸著下巴認(rèn)真掃視著李長青,
天青色長衫,別說還真像,身形呢…太子斜睨著李長青,內(nèi)心承認(rèn)他跟自己差不多高,只是沒有自己那么健壯而已,再看那腰間的佩玉。
太子不由伸著脖子仔細(xì)打量,再瞅了自己的佩玉一眼,
哎喲,還別說,外形很相似呢,都是云龍紋,顏色也相近,只是仔細(xì)一看,自己的玉色澤比他的好上幾個(gè)層次。
太子臉色不由沉了下來,難怪靳小天看走眼呢,他沒好氣地瞥了一眼靳小天,見小家伙真貓著脖子,撓著后腦勺,很委屈很不好意思還很乖巧地望著他,就跟個(gè)小貓咪餓了等著喂食一樣,別提多可憐了。
圍觀的公子小姐有點(diǎn)摸不準(zhǔn)太子的意思,他好端端的,瞧了李長青好一會(huì)了,難不成看上李長青,想讓他去東宮作屬官?
很多公子哥立馬向李長青投去了艷羨的目光。
這時(shí)太子冷颼颼的開口了,“李世子真是不得了呀,敢當(dāng)著本太子的面打本太子的侍從,你這么囂張,你咋不上天呢?”太子修長的手指戳了戳上頭。
“噗!”圍觀眾人噴口水,
李長青打了一個(gè)冷顫,驚愕地朝靳小天瞄了兩眼,再看了一眼太子,視線在太子和靳小天之間來回周旋。
一臉?biāo)麄儌z有什么奸情的樣子。
靳小天是太子屬官?
這是什么時(shí)候的事?
這怎么可能?
太子殿下何等眼光,就算殿下眼睛長到屁股上,也輪不到靳小天呀!
“怎么?合著你眼里沒有本太子,你們李家要翻天了?”太子叉著腰,一手拍在一旁焦韌的跨刀上,小腿還抖了抖,看著像是按捺不住要?jiǎng)邮值臉幼印?/p>
“不敢…不敢…殿下,微臣知罪,微臣不知道他是您的屬官,微臣罪該萬死…”李長青終于腦子回過神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眾人無不掩面,太子嘴真毒,一下子把李長青不小心想打他屬官的事跟造反掛鉤了,任誰聽了不說嚇?biāo)老鹊脷馑馈?/p>
就連聽到動(dòng)靜沖出來的榮郡王臉上掛不住了,他怎么不知道太子堂弟護(hù)短護(hù)得沒朋友呢?
不過這個(gè)李長青也真是的,找誰的晦氣不好,偏偏這個(gè)節(jié)骨眼上找太子的晦氣,活該被罵。
只是太子沒打算罵他,太子再走了幾步,下到最后一個(gè)臺(tái)階,居高臨下地看著李長青,指了指他腰間的佩玉,再指了指他的衣衫…
李長青一頭霧水地跟著瞄自己的佩玉和衣衫,目光不小心掃到垂在他眼前的太子玉佩時(shí),再看了一眼太子天青色的衣衫,登時(shí)明白了過來,脊背猛地冒出一層涼意,渾身瑟瑟發(fā)抖。
天哪,這真是巧合!
他哪敢窺測太子穿著再跟著打扮哪,給他十個(gè)腦袋他都不敢呀!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臣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磕頭如搗蒜。
太子揉了揉颯颯作響的指關(guān)節(jié),鼻孔里哼出了幾絲灼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