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一個你一直戒備的人撞破你在偷窺到別人私情,你該怎么辦?當時我的第一個反應,是強做鎮(zhèn)定,對他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后拉著他輕手輕腳地假山里面走。
我暫時還拿他沒辦法,只能想辦法把他變成同盟。
誰知道姬昭立刻反手握住了我的手,將我拉到了他懷里。我驚了一下,使勁掙扎。他緊緊將我困在懷里,不顧我的反抗微微彎下腰,臉貼著我的臉,輕聲在我耳邊低語:“別動,還有好戲看呢。”
我心中冷哼一聲,右手衣袖中滑出一根銀針。大拇指和食指捏住銀針尾部,我看都未看他一眼,便趁著他分神的瞬間往他的脖子刺去。
哪知道他還是含笑看著我,雙手卻如長了眼睛般握住了我的手腕,然后從我手上取下銀針,扔在地上。
我哪里肯輕易認輸,左手衣袖中又滑出一根銀針,可還未等我朝他刺去,他又一手握住了我的左手手腕。此刻,我的后背緊貼著他的前胸,雙手被他的一只手制住,仿佛整個人都窩在他懷里。
我的臉上一陣陣發(fā)熱,恨不得立刻剁了這個登徒子,偏偏他還用空著的手點了點我的鼻子,親昵地說:“孤怎么不知道,原來你的性子這么野?”
這時,假山外邊張嵐焦急地聲音突然又清晰地傳了進來:“你先走吧,我大哥可能要來找我了?”
我立刻停下掙扎,也不管自己和姬昭的姿勢是不是很親密,只凝神聽著外面的動靜。
朱進的疑惑地問:“你大哥?”
只聽張嵐支支吾吾回答:“我大哥……我是說我大堂哥張賀,他管我管地很嚴,離開一會兒就要來找我的。你的這個身份……他看到了,恐怕不會放過你。”
我心中疑竇叢生。哪個兄長會這樣拘著妹妹,這不像是兄妹,倒像是……
朱進似乎沒有想那么多,只是依依不舍地說:“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說完,他又忙著承諾,“你放心,我定會努力叫你哥哥承認我的,到時候我就上你家提親去。”
兩人好一頓依依惜別,才徹底分開。
我的心思還放在張嵐的那番話里,卻不防肩上一重,姬昭將他的頭擱在了我肩上。我拿手去推他,卻在碰到他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又在發(fā)高燒。
“怎么回事?”我立刻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比我第一次見他還要蒼白。我將手背貼在他的額頭上,擰眉看著他,“上次見你時你在發(fā)燒,怎么還沒好么?”
他笑嘻嘻地看著我,并不說話。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丛谒?jīng)救過我的份上,我掏出一瓶藥,倒出一粒遞給他:“這是玉如丸,補精氣神的,藥效溫和地很,先吃一顆頂頂吧,等回去了,讓御醫(yī)好好給你看看。”
他虛虛地環(huán)著我,也不接我的藥丸,桃花眼中水光盈盈,對我做了個口型:“你喂我。”
我不理他,他雙臂一緊,我整個人都撲到了他懷里,唇若有似無地擦過他的下巴。
見狀他抿唇笑得更歡了。
我羞憤難當。氣急之下,一把將藥丸塞到了他嘴里。
哼,噎不死你!
誰知,他絲毫不介意我的粗魯,欣然接受了我的投喂,甚至還含著我的手指,輕輕地拿舌舔了舔。
一股令人顫的麻意傳向我的全身。我頭皮都要炸開了,忙抽回自己的手,拿手帕使勁地擦手指頭??赡欠N濡濕的感覺如附骨之疽,怎么都擦不掉。
仿佛每次遇到姬昭,我都會被逼得狼狽不堪。
很快,張賀果然找了過來。
我和姬昭都壓下彼此作對的情緒,靜靜地聽著外面發(fā)生的一切。畢竟張賀武功不弱,由不得我們?nèi)涡院[。
張嵐似乎很怕張賀,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大……大哥,我出來,出來透透氣。”
張賀的聲音帶著冷意:“是嗎?透氣夠了嗎?夠了就跟我走!”
然后似乎是兩人拉扯的聲音。張嵐帶著哭腔說:“大……大哥,我自己走!”
張賀始終沒有說話,張嵐卻崩潰地哭了:“大哥!別這樣,我求你了,你是我大哥??!”
然后她悶哼一聲,園子里安靜下來了,隱隱約約傳來類似水漬的聲音。
我十分想看看外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姬昭卻死死按著我,然后對我搖了搖頭。
好一會兒,才又傳來張賀喘著粗氣的聲音:“大哥?誰家大哥會對親妹妹做這種事情?阿嵐,我雖姓張,我爹卻不姓張,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阻礙!”
接著,外邊又安靜下來,隱約傳來男人的喘氣聲和女人細細的哭聲。
我不由地想到了那個叫紫嫣的丫頭,然后瞬間明白過來,臉上禁不住發(fā)紅發(fā)熱。
姬昭將我抱得越來越緊,似乎要將我勒進身體里。男人的清冷如蘭氣息霸道地將我包裹,不允許我有一絲閃躲。
我覺得自己有點喘不過氣。
正在我推又推不開,又不能發(fā)出聲音引起張賀注意的時候,我感覺有跟滾熱的鐵棍子頂在我的小腹上。
我的動作僵了一下。
姬昭這廝,難道想要鐵棍子來威脅我?我武力上不及他,若真是被他一棍子打暈了,然后被拉去做什么事情,我還真沒有任何辦法。
低頭想了一會兒,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住鐵棍,湊近姬昭耳邊,輕聲說:“怎么,你想打我?”
姬昭差點悶哼出聲,箍著我的雙手瞬間用力。聽到我的話,他難得驚愕地睜大了眼,然后哭笑不得地將臉埋在我肩上。
我這下是真的完全無法動彈了,加之姬昭也只是趴在我肩上不動,我就只能那樣愣愣地捏著鐵棍,靜待張賀和張嵐離開。
這兩兄妹也是夠能折騰的,我握著鐵棍,手心的皮夠快被燙破了。
心中忍不住的疑惑,姬昭究竟從哪里找的鐵棍子,這么長時間了還這么燙。
就在我有點握不住的時候,他們終于離開了,我忙不迭地甩開手上的棍子,冷冷地看著姬昭。
姬昭從我肩上抬起頭,臉被悶地粉紅,眼神蕩漾。他抿著唇,只看著我笑。
我不想和他多說話,轉(zhuǎn)身就想走。
姬昭拉著我的說,放輕聲音在我耳邊道:“張賀這人最是狡猾謹慎,他雖然走了,外面必定還有人守著。你這會兒出去,正好就和那些人撞上了。”
我的腳步一頓,只能停下來。
安靜了一刻鐘后,外面果然響起了沙啞的聲音:“走!”
我松了一口氣,姬昭卻還是拉著我,對我搖了搖頭。
我有些無奈,張賀那人,不會真那么變態(tài)吧。
又靜待片刻,假山外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葉小姐?葉小姐你在這里嗎?”
是沈玉!是那個相識未多久的沈玉。
我心中慌了一下。沈玉這個時候出現(xiàn),又口口聲聲地叫著我,難保張賀不查到我身上來。
就在我為難著怎么讓他離開的時候,只聽他低聲呢喃:“莫非不在這里?”
誰想,他剛說完這句話,似乎就被人圍住了。假山外傳來幾個粗噶的聲音:“誰在那里!”
“小子,你是誰!居然敢來這里偷窺!”
沈玉的聲音還算沉穩(wěn):“在下沈玉,家父殿中監(jiān)沈培。誤入其中,并不曾偷窺,希望各位海涵。”
“什么殿中監(jiān),沒聽過!”
“說,你和誰預謀的在這里偷窺!”
原本沈玉還在耐心解釋,之后他的聲音開始抖了起來。他還未說幾句,就聽得那個粗噶的聲音興奮地笑了起來:“管你是不是誤入,敢來這里就是找死!先讓爺爺給你剁只手下來!”
我一驚,就聽得耳邊傳來一聲慘叫。身子抖了一下,我下意識地想要沖出去,卻被姬昭死死地箍住了我。
我哀求地看著姬昭,沈玉雖和我無親無故,還有將我拉下水的嫌疑,但畢竟是一條無辜的生命,怎么能隨意就這樣被抹殺呢?
對視片刻,姬昭抱著我,在我臉上擦了一把,然后一手捂住了我的眼睛,一手捂住了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