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這個插曲,我無心再逛街,陳雪倒是興致勃勃,試穿不少衣服,最后也只買了一件上衣。
到了午飯口,我邀請陳雪到家里吃午飯,她表現(xiàn)出女孩子應(yīng)有的矜持,我看出她口是心非,嘴上說不去,其實心里求之不得,但我也不刻意點破,軟磨硬泡了一會兒才使她答應(yīng)。
吃飯時,老媽樂呵呵的往陳雪碗里夾了一只肥美大蝦,嘴里說著:“難得來一次家里,一定要多吃點。”
“謝謝阿姨。”
陳雪來之不拒,反正大蝦沒什么脂肪,多吃點也不怕發(fā)胖……
我知道爸媽早就把陳雪視作未來兒媳婦,熱情得有些過頭,一個勁往她碗里夾菜,讓我頗為無語。
午飯吃完不久,高中老班長就打電話過來,通知說大年初五班聚,希望能來的盡量都來,我作為班里的驕傲,肯定不能缺席。
聽到高中班聚,我下意識想起前世那次十年班聚,又想到余馨雅,高中畢業(yè)后,和她就再沒了聯(lián)系,甚至不清楚她這一世報了哪所大學。
眨眼到了大年三十,吃過年夜飯,我的手機基本沒清閑過,不是別人打過來問候,就是我打過去賀新春。
一些關(guān)系較疏遠的同學,雖然沒有來電,大多也有一條短信,我總不能裝作看不見,耐著心一一回復(fù)。
“呼!”
打完最后一通電話,手機只剩最后一格電,我苦笑連連,對這些人情世故著實不喜,又無可奈何,在這個充滿人情的社會,誰也無法擺脫。
老爸老媽沒有熬夜看春晚的習慣,快到十二點,見我還沒睡,母親就拉著我去上頭柱香。
到寺廟時,已經(jīng)有不少人點好香在廟門等候,還有善男信女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趕來。
此情此景,我忽然想到幾年后的雙十一購物節(jié),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所謂頭柱香的說法,該不會是香燭商人故意傳出的吧。
別的不說,今晚寺廟旁那幾家香燭店就賺了個盆滿缽滿,果然應(yīng)了那句話,商機無處不在。
湊完熱鬧,外面已經(jīng)煙火漫天,到處都是喧鬧聲,我立在廟門外,聞著香火氣息,一種恍若隔世感涌上心頭。
從寺廟回來已過了凌晨一點,躺在床上沒有半點睡意,隨意翻看手機,里面又多了十幾條短信,其中多數(shù)是陳雪發(fā)來的。
內(nèi)容有簡單有復(fù)雜,最簡單的一條只有兩個字:想你,最長的一條說的是明天要去鄉(xiāng)下,和她爺爺奶奶一起過年,還說了一些鄉(xiāng)下的趣事。
短信語句很平淡,就像是平時閑聊,卻讓我在冬日里充滿暖意。
幾條短信都是一個小時前發(fā)的,擔心吵到她休息,我沒有回復(fù),而是輕輕對著手機說了聲晚安。
接下來幾天,跟著老爸老媽到幾個親戚家拜年走動,我身心疲憊,反倒有些懷念以前過年,最多就是打幾個電話聊幾句,現(xiàn)在家里經(jīng)濟條件轉(zhuǎn)好,反而越活越累。
初五晚上六點,我準時參加班聚,地點定在一家小酒店。
剛踏進包間,一個體型臃腫的胖子立刻迎上來,每走一步,臉頰兩側(cè)那兩團肉都要晃一晃,憨態(tài)可掬道:“咱們的狀元終于到了。”
對這位老班長陶海,我交往不多,卻印象頗深,原因無他,就因為這過人的體型。
記得在上次謝師宴上,陶海曾說將來要考公,往仕途發(fā)展,現(xiàn)在看來,他還是做了一定準備的,至少當官的體型是有了。
看著陶海,我擺擺手笑道:“高考早過了,哪還有什么狀元。”
隨便找個位子坐下,文科班女生占多數(shù),不久我就意識到不妥,一桌人除了我一個男生,其余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
似乎在大學受到熏陶,過了一個學期,班上女生化妝技術(shù)更熟練,甚至有幾個女生要風度不要溫度,大冬天的還穿裙子。
環(huán)視四周,沒見到彭杰,也沒看到余馨雅,我甩了甩腦袋,不斷告訴自己,不管她來或不來,都和自己無關(guān)。
不一會兒,一對俊男靚女攜手走進包間,男的很陌生,女的我認識,正是當初被不少男生當做夢中情人的秦素云。
“哎呀,主角終于來了!”陶??觳阶哌^去迎接,把兩人領(lǐng)到最中間的一桌,高聲喊道:“各位同學,這次班聚要感謝素云同學和她男朋友趙麟趙老板,趙老板是這間酒樓主人,已經(jīng)答應(yīng)免去一切費用!”
聽到不用花錢,眾人紛紛歡呼,不少女生都朝秦素云投去羨慕的眼光。
進入大學,很多女生心思變得復(fù)雜,也更趨于現(xiàn)實,找一個年少多金的男朋友成了多數(shù)女生的目標,這個趙老板顯然符合要求。
似乎很享受這種女王般被人羨慕的感覺,秦素云笑意更甚,端起一杯啤酒和眾人示意一下后仰頭喝光,周圍叫好聲一時不絕于耳。
趙麟也向眾人敬了一杯,走到包間中央爽朗笑道:“我這人文化水平不高,高中沒讀完就出來做生意,不太會說話,更不懂得什么祝酒詞,只說一句話,今晚大家吃好喝好,一切盡興!”
包間里又是一陣啪啪啪鼓掌聲,我也跟著拍了幾下巴掌,反正鼓掌又不用錢……
等鼓掌聲漸息,陶海帶著明顯討好語氣說:“趙老板太過謙了,文憑低一些又有什么關(guān)系,書念得再好,日后大學畢業(yè),還不是得老老實實給老板打工,每月拿點死工資,兩三年的工資還不如趙老板您半個月賺的錢多。”
陶海的話得到不少人認同,在座的多數(shù)都是出身普通家庭,沒有過人背景,大學畢業(yè)后只能如他說的去打工。
“話不是這么說,腹有詩書氣自華,我雖然在做生意上小有成就,每年賺個百來萬,但還是很佩服高學歷的人。”
趙麟看似謙虛,臉上的得意之色卻沒絲毫掩飾,而聽到年入百萬,不少同學紛紛張大嘴巴,尤其是一些女生,看他的目光都有所變化。
沒等趙麟再開口,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緊接著一個女生急匆匆跑進包間。
“班長,陳章和別人打起來了,你快去看看吧!”女生焦急喊道。
陶海臉色驟變,肥胖的身體瞬間變得無比靈活,三兩步竄出包間,其余人呼啦啦跟在后面。
聽到有人在自己酒樓打架,趙麟皺了皺眉頭,拉下臉看了秦素云一眼。
后者神情尷尬,不管是何緣由打架,都是她主動要求把班聚地點設(shè)在這里,免去所有費用就算了,現(xiàn)在還給酒樓惹來麻煩。
眾人趕到時,陳章已經(jīng)被三四個混混模樣的青年打的鼻青臉腫,陶海在一旁苦苦勸架,起不到半點作用。
“瑪?shù)?,敢打我們的人,兄弟們一起上?rdquo;也不知是誰吼了一嗓子,六七個男生就要沖上去。
“砰!”
一個青年抓起身邊的啤酒瓶,用力砸在地上,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誰敢上來,老子特么捅死他!”
被青年拿著碎酒瓶一呵斥,剛沖上去的幾個男生馬上停住腳步,沒敢再上去幫陳章。
“住手,都給我住手!”趙麟怕事情鬧大,撥開人群上前說道:“我是酒樓老板,大家有話好說!”
“你是酒店老板是吧?”為首的青年盯著趙麟,點了點頭道:“躺地上這小子走路不長眼撞了我們,讓他女朋友到包間陪哥幾個喝幾杯賠禮道歉,他還不愿意,敢和老子動手,你說怎么辦吧。”
“只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我們已經(jīng)道歉,況且又不是我男朋友先動的手,你們還講不講理!”
陳章女朋友就是先前進來報信的女生,此刻漲紅著臉要和對方講理。
豈知那青年根本就是個潑皮無賴,根本沒打算講道理了,嬉皮笑臉道:“撞了人道歉就完啦?那我也撞你一下再道歉。”
說著他就往前走了兩步,乘著眾人不備,突然把手伸出,摸向女生的胸口。
旁邊的秦素云眼明手快,一把將那女生拉開,沒讓青年得逞。
見狀,陳章怒目圓瞪,掙扎著又要撲上去和對方拼命,只是被陶海死死拉住。
“呦呵,還有個更漂亮的小妞,怎么,你想管閑事?”青年看到精心打扮過的秦素云,兩眼直冒精光,淫笑道:“你想管也可以,陪哥進去玩兒一會兒,這事就算了了。”
要是真進了對方包間,會發(fā)生什么,眾人心里都有數(shù),秦素云小臉被嚇得發(fā)白,往后退了幾步。
看到女友被調(diào)戲,趙麟咬了咬牙,擋在青年面前,“這位兄弟,她是我女朋友,我和輝哥關(guān)系不錯,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你們的花銷都算在我身上當是賠償。”
“輝哥?”青年愣了愣,隨即冷笑,“你是說吳鵬輝那小子吧,在老子面前他也好意思稱哥?實話告訴你,哥幾個是跟刀疤哥混的!”
我們都是普通學生,哪兒知道他說的刀疤哥是誰,趙麟似乎知道這個外號,身體晃了晃,臉色相當難看,低著頭不敢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