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領(lǐng)著楊杰凱穿過藏經(jīng)閣的后門,來到一處小小的院落,打開院落中一扇不起眼的小門后,對楊杰凱禮貌道:“施主里邊請。”
楊杰凱看著那扇已經(jīng)打開的小門,上邊油漆斑駁,還有著一股子發(fā)霉的味道,怕是許久沒有打開過了。
小和尚看出了楊杰凱的心思,有些不好意思道,“施主別見怪,來這里的香客都會挑選一些佛家經(jīng)書,倒是少有人會對一些古籍有興趣,所以后來便搬到了這里,日子長了,也就有些發(fā)霉。”
“噢,沒事。”楊杰凱擺了擺手,自顧走進(jìn)了那扇小門。
里邊空間很小,大概只有十來平米,安裝的還是那種只會發(fā)出昏黃燈光的圓形電燈,看來這里確實少有人來,并沒有引起寺廟得注意。
不過楊杰凱可不管這些,進(jìn)了屋后連忙在一大排已經(jīng)落著些灰塵的書架上瀏覽了起來。
上邊碼放的都是一些古老的書籍,在角落上甚至還放著幾個竹卷,也算是文物了。
看了一會兒后,楊杰凱的目光停留在了一本有些厚實的書脊上,上邊用毛筆寫著幾個模糊的字,不過還是能夠辨認(rèn)出,上邊寫著——上古異志。
楊杰凱小心翼翼的將書抽出,撣了撣上邊的灰塵,將發(fā)黃的紙張翻閱開來,因為年代久遠(yuǎn)的關(guān)系,紙張柔軟得像是布帛一般。
“這是清末年間流傳下來的書籍,上邊記載的都是一些古代的奇聞趣事,不過大多都是無稽之談,作者已經(jīng)無法考證,其內(nèi)容和現(xiàn)代的花邊雜志差不多,都是些無法證實的亂七八糟的事,只不過年代不同而已。”小和尚認(rèn)真的說道。
楊杰凱打趣的笑了笑,“看不出你久居寺院,還知道外邊的花邊雜志。”
小和尚尷尬的撓了撓頭,笑道,“有時候趁師傅不在,我也會隨便看看外邊的東西,順便了解下外邊的世界。”
楊杰凱將《上古異志》隨手翻了翻,目光忽然在一頁凝住,只見那頁泛黃的紙張上寫著一個標(biāo)題——上古異志之僵尸篇。
僵尸?這個字眼頓時吸引住了楊杰凱的眼球!
楊杰凱深吸一口氣,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將書合上,拿在手里晃了晃,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說道,“這上邊的東西倒是有趣,這書怎么賣的?”
小和尚一聽此言,立即就變得像是個市井小販一般,竟然從懷里掏出一個便攜式計算器,在上邊滴滴滴滴嫻熟的按了幾下后,對楊杰凱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此書乃清末一大奇書,流傳至今實屬罕見,其價值根本不能用金錢衡量,本是寺廟得鎮(zhèn)寺之寶,是不賣的,不過今日看和施主有緣,我就破例一次,將此書賣與施主。”
看著小和尚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楊杰凱差點笑出聲來,鎮(zhèn)寺之寶?會隨意放在這里整日吃灰塵發(fā)霉?看來這小和尚出家是一大損失,去做生意的話肯定是一把好手。
“直接說吧,多少錢。”楊杰凱忍著笑意說道。
小和尚認(rèn)真道,“我剛才說了,這書是無價之寶,不能用金錢衡量……”
“噢,那我不買了。”楊杰凱說著,就欲將書遞還給小和尚,小和尚心里這點小九九他怎能看不出?說這么多花,無非是想讓自己多掏些錢而已。
“別,別??!”小和尚見一樁生意要泡湯,連忙道:“聽我把花說完啊,我剛才不是說了嘛,看在我與施主有緣的份上,這本古代第一奇書就便宜賣給你了,不多不少,算點香油錢,九千九百九十九!”
“打折不?”楊杰凱一面說著,又作勢要將書遞還回去。
小和尚連忙擺手道,“算了,看在我和施主如此有緣,就給施主打個八折吧!”
楊杰凱搖了搖頭,伸出一個手指晃了晃。
“一折?”小和尚一愣,連忙擺手道,“施主,你這不是拿我開涮嘛,這可是清末第一奇書,無論是考古價值和市場價值都有很大的潛力,說不定再過幾年就變得價值連城了呢。”
楊杰凱強忍住笑意,將書放在一邊,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走。
“哎哎,施主你別走啊,一折就一折,看在你我非常有緣的份上,就給你個跳樓價!”
楊杰凱頭也不回,舉起個手指晃了晃,淡淡道:“還是算了吧,我說的是零點一折。”
“零點一折!”小和尚瞪大了眼睛,難道外邊的世界現(xiàn)在都這樣講價的?
看到楊杰凱已經(jīng)走出門的背影,小和尚一咬牙,連忙拿起書追了出去,“施主留步,看在我與施主非常非常有緣的份上,就給你個超級無敵揮淚清倉血本無歸大甩賣價,零點一折就零點一折,九十九塊,書您拿去!”
約莫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韓凝和王媽等人才虔誠的參拜完寺廟里每一尊佛祖走出廟門,而楊杰凱早就在山門旁邊的停車場打了好幾個瞌睡了。
“寺廟門口打瞌睡,小心佛祖不保佑你!”韓薇看見坐在駕駛位打著瞌睡的楊杰凱,不滿的調(diào)侃了一句。
“我覺得還是先吃飽肚子比較實在,你們拜了一天的佛祖,佛祖也沒有讓你們吃飽飯不是。”楊杰凱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也不理會瞪著眼睛的韓薇和板著冰山臉的韓凝,等幾人上車后,發(fā)動車子,轟得一聲飚了出去。
香客們大多都是挑幾尊主要的佛祖上了香后就離去,像韓凝等人如此虔誠認(rèn)真的參拜完每一尊佛祖的沒幾人,所以下山的路顯得格外通常,楊杰凱再次將賓利車的極致發(fā)揮了出來,惹得韓凝和王媽又一次心贓狂跳不已,而韓薇這個瘋丫頭卻一路上打呼過癮。
開回石竹山莊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去。
“你們先回去,我還有點事兒要出去下,吃飯別等我。”楊杰凱停好車后,向眾人打了個招呼。
“切,誰稀罕等你了,愛哪玩兒哪玩兒去!”韓薇根本沒有絲毫勸說楊杰凱先回家吃飯之類的意思,頭也不回的便上了地下停車場的電梯,而韓凝更是一副沒有聽見的樣子,依然保持著將自己當(dāng)做空氣的態(tài)度,讓楊杰凱稍感安慰的是王媽最后還是象征性的對他說了句早點回來之類的話。
楊杰凱無奈的聳了聳肩,對這種態(tài)度顯然已經(jīng)習(xí)慣,要是自己的這個冰山老婆突然對自己客氣起來,那才是見了鬼。
雖然楊杰凱的臉皮很厚,但是還沒厚道沒得到韓凝的允許而擅自將車開出去,關(guān)好車門后,一面活動著胳膊一面悠閑的向外走去。
其實不是楊杰凱故意來事兒,而是剛才車輛開進(jìn)小區(qū)的時候,洞察力比常人高出許多的他明顯的看出小區(qū)門口晃悠著幾個看似在正常不過的人有些古怪,心里稍微一琢磨,便猜出了個大概。
昨晚讓何源吃了大虧,那小子肯定不會那么容易罷休,不過白紙黑字的簽了合同,明面的商業(yè)上也奈何不了韓凝,而且也沒這個必要,雖然那份合同非常不公平,但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少賺點錢而已,無非只是讓韓凝撿了個大便宜,而且也會忌憚韓凝背后的韓家實力,所以不會對韓凝暗地里做出什么過分的事。
但這口惡氣總得要出,所以那個昨晚逆轉(zhuǎn)真?zhèn)€形勢的“小司機”楊杰凱同學(xué)便幸運的成為最合適的出氣筒,昨晚簽下的這份合約讓韓凝撿了大便宜,所以找點她身邊一個普通小司機的麻煩也不會造成什么后果。
于是,楊杰凱便抱著麻煩早些解決的態(tài)度決定今晚把事徹底解決,這些麻煩對楊杰凱來說就像是嗡嗡叫的蒼蠅一樣,雖然不能對他造成威脅,但不早些趕走每天再耳邊嚶嚶嗡嗡的也不舒服。
走出小區(qū)時,楊杰凱就像是故意沒看見那幾個眼線一般,一面吹著口哨一面悠閑的走在大馬路上,盛夏的夜晚吹吹涼風(fēng)也算是一樁快事。
只不過何源似乎太過謹(jǐn)慎了些,石竹山莊離公交站牌也有很長一段路,而且人煙稀少,但還是沒有在這里對楊杰凱下手,那幾個眼線也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
“就這膽子也好意思出來混?”楊杰凱一直走到公交站牌,見還沒動靜后,不滿的抱怨了一句,碰巧經(jīng)過一輛公交車,楊杰凱想也沒想就鉆了上去,不在這里等著也好,否則一個不小心傳到韓凝耳朵里,自己的形象有多了個打架斗毆的罪名。
公交車的終點站是大學(xué)城,滿滿一片都是各種各樣的大學(xué),而且在城郊,楊杰凱選擇坐到終點站一是為了離石竹山莊遠(yuǎn)些,更重要的是他回華夏后心里邊其實一直都有個秘密,那就是向往著那些年紀(jì)比他小不了幾歲的普通人的校園生活。
楊杰凱在大學(xué)城旁邊上的一處露天大排檔選了個靠邊的座位,點了些小吃,要了瓶白干后一個人看著來來往往充滿著青春氣息的大學(xué)生獨飲起來,心里卻涌起一陣荒涼。
自己像他們這樣大的時候,卻是生存在硝煙彌漫到處都是血腥殺伐的戰(zhàn)場上,看著這些青春洋溢的大學(xué)生,楊杰凱心里不由得感到有些羨慕,但更多的卻是一種酸楚和落寞。
其實他又何嘗不想只做個平凡的普通人?和這些大學(xué)生一樣,每天流連于青青校園,有家,有父母,每天談?wù)撝睦锏囊路每矗膫€明星帥氣,哪個系的帥哥和美女多。
“先生,請問要來幾瓶啤酒么?”
一個好聽的聲音將楊杰凱從出神的思緒中拉回到現(xiàn)實,楊杰凱抬頭一看,不由得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