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蕁子忽然心中一動,她的靈識察覺到在客棧外面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影。不過自己面前的男子卻面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他直視著蕁子,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
蕁子不動神色,這些人不是為自己而來,就是為了楚柳川等人而來??删退闶侨绱耍草啿坏阶约撼鍪?。
靈識感應(yīng)到外面應(yīng)該有將近五百人,這樣的人數(shù)對付他們這里面悠悠的幾十人,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不過蕁子不相信自己面前的這個男子沒有任何察覺,他究竟是有著怎么樣的自信,現(xiàn)在也還能保持這樣一幅巋然不動的神色。
不過那些人卻沒有選擇再這樣的客棧里面出手,他們潛藏在暗處,等待一個恰當(dāng)?shù)臅r機。
當(dāng)蕁子等人再次出發(fā)的時候,那些人依舊沒有絲毫的動靜,為此蕁子心中不免升起一絲疑惑。
當(dāng)一行人來到陸凌河的時候,這個地段依舊開始飛舞了許多大雪,紛紛揚揚,一片蕭索。
陸凌河水已經(jīng)結(jié)了冰,楚柳川派人小心的試探了下,知道這時候就算是一只大象走上去都不會有事,才放下心來。
蕁子翻身下馬,為自己身下的馬匹用棉布將它的馬蹄包住,在這樣的冰面上行走,也要為馬兒保護一番。
然而,在到達(dá)河面中心的時候,蕁子心中突然升起一絲冷意,她感覺到一絲危機從四周冰面下升起。
蕁子霎時間好像浸身在寒冰之中一樣,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蒼白的臉上突起青色的脈絡(luò),一雙鳳目微微瞇起,有凌厲的鋒芒,在暗涌里奔騰翻涌?!?/p>
一處冰面立馬破冰而出,一直潛藏在里面的人瞬間從中沖出。
蕁子看向四周,那沖出人影的地方,顯然是冰河表面的薄弱處,這些地方顯然是先被人鑿破,后再安排人藏在冰冷的河水之中,以那突破出的薄弱來看,這些人潛藏的時候,顯然是在他們來之前不久。
畢竟,就算是武功卓絕的人,也無法在這樣刺骨的河水里面久待。
既然這樣。
蕁子冷哼一聲,從中竄出的人影一個接一個,蕁子一手掐訣,那許多薄弱處的冰面開始迅速的凝固,隨后變得厚重。
蕁子聽見無數(shù)的砰砰聲從冰面下傳出,顯然,經(jīng)過蕁子利用靈力加厚的冰面,是不容易那么打破的。
冰面下面?zhèn)鱽淼呐榕槁曉絹碓郊ち?,可是蕁子卻使用靈力在不停的加厚,冰面上的人很快的就被楚柳川的手下解決。
現(xiàn)在,他的那些手下看著冰面下那些猙獰的面孔,他們瘋狂的敲擊著冰層,卻無法從中逃出,明明是為了潛藏在這里面給他們致命一擊,可是現(xiàn)在卻讓人更加深刻的領(lǐng)悟到了,什么才叫做作繭自縛。
楚柳川將目光投向面色有些蒼白的蕁子身上,他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藏在袖子下面那雙白嫩的小手,眼中精光流轉(zhuǎn)有著說不出的深意?!?/p>
踩著凍在腳下湖水里的那些猙獰的面孔繼續(xù)前行,向著北邊的方向奔去。
“這次還就多謝靈蕁姑娘相救了。”楚柳川對著她微微的抱拳說道。
蕁子眉梢一揚,淡淡笑道:“公子言重了,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一路又得公子的照顧,是我的福氣。”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在公子眼里是舉手之勞,在我的眼里卻是雪中送炭,大恩大德,必當(dāng)銘記于心。”
“姑娘客氣了,”淡淡的咳嗽聲突然想起,過了好一會,才緩緩的停了下來,只聽那人的聲音微微帶著幾分虛弱和沙啞,沉聲說道:“已經(jīng)到了燕國邊境,我們走走停停,就將姑娘送到這里了。”
“如果公子還想治病的話,就捏碎這個印記,倒是我自然知道公子在什么地方。”蕁子拿出一個散發(fā)著熒光的印記,這是她修行之后自行凝聚而層的。
“呵呵,你和那人還真是一樣。”楚柳川將那印記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牢牢的握住。
蕁子給他一個印記,和莫洛的空口承諾不同,有了信物可以讓人更加的信服。
當(dāng)蕁子離開之后,當(dāng)晚,她站在一處山脊之上,下面大片大片的人馬將山脊下的一撥人團團圍住。
寡眾懸殊對峙仍在繼續(xù)著,蕁子騎著馬,站在一處稍高的突破上,冷眼看著下面對峙的人馬。
蕁子之所以多管這樣閑事,還是因為這個男子曾經(jīng)救過自己的性命。
都說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不過如此,自己的性命,豈是一次報恩就能償還對方的恩情呢。
一切,都是要靠自己。
“楚云飛!你真的要在這里解決掉我?”一身淡黃儒衫的楚柳川高居于戰(zhàn)馬之上,身后的黑色披風(fēng)隨風(fēng)獵獵翻飛,更顯得他氣質(zhì)高雅雍容。
而他面前的楚云飛身著一身黑衣,淡淡的說道。“皇弟你既然已經(jīng)重病,為何總是想方設(shè)法的茍活呢,就這樣了卻殘生不好嗎?”
“死?呵,我什么時候是怕死之人,只是就這樣死了,你們沒有了對手豈不是太單調(diào)。”楚柳川的眼中閃過一道諷刺
“那皇弟還是安心上路吧,皇兄會為你掌控這個天下的。”楚云飛猙獰的說道,這南楚皇帝的眾多子女之中,他最喜歡的,還是這個一身病弱生命無多的皇子。
楚柳川冷笑一聲,沉聲說道:“就憑你們,你未免太高看自己。”
“是不是高看自己,我心中有數(shù)。”說罷驀然抬起手來,閃亮的刀鋒利箭霎時間全部對準(zhǔn)楚柳川等人,森冷的殺氣在空氣中緩緩升騰而起。楚云飛冷聲笑道:“楚柳川意圖與北燕新帝秘圖合謀,與國有傷,現(xiàn)在吾心中悲痛不已,只有大義滅親了。”
話音剛落,整齊的刀鋒霎時間同時出鞘,無數(shù)火把的照射下,慘烈的紅色光芒吞吐,照在一片漆黑的鎧甲之上,煥發(fā)出一片猙獰的血紅。一千黑甲騎兵靜靜的列陣的平原上,卻聽不到一絲喧嘩。冷冽的風(fēng)掠過山腳,發(fā)出低沉的呼鳴聲,好像是行走在黑夜之中的猛獸一般,給這死寂的夜晚更增添了一抹沉重的壓抑。
楚云飛冷笑著,一點一點向后退去,一排排弓弩手登時上前,將他隱藏在人后。楚柳川眉眼冰冷,他身邊的百個侍衛(wèi)個個面色深沉,不見一絲驚慌,只是冷然的看向前方,那氣勢竟然絲毫不遜色于楚云飛所帶領(lǐng)的一千大軍。
這時!只見一道銀色寒芒突然從山脊頂端彈丸般猛沖而至,夾帶著凌厲的鋒芒呼嘯而來!
慘烈的驚呼聲同時大作,匯成一聲震天爆響,無數(shù)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一柄銀色寒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兇猛襲來,銀亮的寒芒繞著楚云飛的脖頸猛然回繞,下一秒就沿著來路又飛了回去。
幸好楚云飛躲閃的及時,但是他的脖頸上還是多出了一條長長的紅痕。
等楚云飛驚恐地望去之時,只見高高的土坡上面,一名眉眼清亮的豎著馬尾的少女昂然居于馬上,手指上閃著一道寒芒,那寒芒盤踞成漩渦,散發(fā)著驚人的冷意。
這時,一聲隆隆聲登時響起,蕁子一呆,猛然回頭看去,只見遠(yuǎn)遠(yuǎn)的荒原之上,無數(shù)的暗影在夜色中急追而至,黑色的戰(zhàn)甲和散發(fā)著驚人的殺意!
敵人竟然還有援兵?
不對!這些人身上的服裝和面前的這些人不一樣,蕁子一怔,這明明還是西漠青云國丹妃的家族的私人兵馬!
蕁子的心中驀地生出怒意!自己已經(jīng)外出了這么遠(yuǎn),她還是不打算放過自己,打算取自己的性命!
而另外一邊,同樣升起了巨大的煙塵,蕁子看著那煙塵,驀地一震,那如同雷鳴般的轟鳴聲從那方響起,幸好蕁子的耳里極為出色。
從那些轟鳴聲中她還聽出了一絲不好的聲音。
那是各種野獸的嘶吼咆哮聲;
“獸潮!”蕁子一怔,獸潮爆發(fā)并不新奇,在她知曉了世上還有靈力這回事之后,蕁子就知道了這些野獸中還有著獸王。
每每獸潮爆發(fā)的時候,就是代表著獸王清場,有重大的事情發(fā)生。
“對不起了!”蕁子小聲的說了一句,突然使勁的朝著馬屁股鞭笞一下,戰(zhàn)馬徒然長嘶一聲,忿然揚蹄響著前方猛沖而去。
“走,有敵來了!”蕁子瞬間沖到楚柳川的面前,低聲說道。
楚柳川眉梢一抬,可是最后他還是決定了相信蕁子的話,揮著馬鞭,跟在她的身后,身邊的百人拼命的為他們開辟這前面的道路。
“獸潮來了!你們還不快跑?”蕁子厲聲高呼。
隨著她的手勢,眾人驚恐地抬起頭來,只見另外一邊的荒野上,一道烏黑的的浪頭飛馳而來,煙塵席卷,由一線成一面,排云滔天,勢如萬馬千軍!
“獸……獸潮!”見多識廣的人厲喝一聲,一把扔下手上的戰(zhàn)刀,向著蒼茫的荒原,就瘋狂奔去。
骨牌一般的連鎖反應(yīng),所有人都被這大自然的兇煞之氣嚇的面皮發(fā)白,剎那間,紛紛潰逃。就算是丹妃等人派來的殺手,此刻見到這樣的場面,也是驚恐萬分,紛紛掉頭策馬狂奔,再也顧不上蕁子是否還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