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的父親名叫張學鋒,但張揚對他的印象僅僅止步于十年前。
在他的印象中,父親一貫很高冷,有別于嚴肅,十多年,張學鋒幾乎沒有對張揚笑過,平日里更是神出鬼沒的,常年不在家。
據(jù)母親所說,父親從事外貿工作,因此不能?;丶遥獜垞P習慣就好。
這也就導致了父子倆的情分特別淡薄,有時候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生的了,但沒爹的孩子總歸有一份精神上的空缺,張揚還是偶爾會想念父親的。
然而,在假眼的定位之下,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個“張學鋒”的名字,深入剖析之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父親竟然不在此列!
“怎么回事,難道我爸沒死?”張揚驚駭莫名。
哪怕他已經是個二十多歲的大伙子了,此刻面臨這么詭異的事情,也不得不感到恐慌。
這死卷上的記載,萬萬不可能有錯,因此張揚沒有懷疑其中的權威性,只能說父親真的還活著!
這實在是太戲劇性了,張揚幾乎可以斷定,父親并沒有被載入死卷,可他消失了十年,讓母親時常悼念郁郁寡歡,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也不能怪張揚,他第一反應不是驚喜,而是想到母親,實在是因為母子倆這些年太苦了,作為一家之主,既然還存在的話,為什么要制造出死訊。
找不到張學鋒的檔案,就無法得知他的去向,張揚瞬間跌入谷底……
就在這時,張揚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不得已把視線退出地府,發(fā)現(xiàn)是程韻打來的電話。
“張揚,我爺爺他找你……”程韻有些尷尬的說道。
一晃大半個月過去,張揚以為那老頭早就忘了這茬,沒想到現(xiàn)在委托孫女打電話來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在張揚猶豫的片刻之間,程韻連忙說道:“我是拗不過他才給你打電話的,其實你可以不用來,我知道他的心思,完全就是杞人憂天,把所有人都當成我的追求者了。”
張揚想起來了,那老頭就是怕自己把他孫女撬走,上次還出難題想讓自己知難而退呢。
當時張揚已經答應了,眼下就不會反悔,“沒事,你在哪兒呢,我馬上過去。”
程韻又堅持了幾句,最終還是說道:“在濟世園,你過來吧,我會在門口等你,要不你進不來。”
掛掉電話后,張揚就出門了。
半小時后。
張揚把大小姐的座駕泊好之后,被眼前的莊園式建筑給深深地吸引住了。
真的就像一座古典的莊園,外頭看起來恢弘大氣,充斥著滿滿的高貴氣息,門匾上寫著濟世園,還是用黃金澆鑄的,還真是符合老頭的風格,窮人免進!
門口處有兩個保安在把守,張揚忘了程韻的叮囑,下意識就跨步走了進去。
倆保安自然不爽,紛紛伸手阻攔,“先生,不好意思,您有名片嗎?”
“要名片做什么?我看起來很窮嗎!”張揚無奈的說道。
其中一名保安還是恭敬的說道:“不是這個意思的先生,主要我們這兒有規(guī)定,必須有頭有臉的人物才能進,哪怕是個暴發(fā)戶都成。”
另外一個可就沒好臉色了,“你跟他說那么多做什么,這人一看就是個窮比,全身透著屌絲氣質,轟走轟走。”
我日!
張揚瞪大眼睛感覺不可思議,有這奇葩規(guī)定還能理解,畢竟那是人家的事情,可那個保安太過分了吧,憑什么這么惡語傷人?
他還真就不服了,“我問你,馬爸爸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嗎?”
“切,人那是低調,你就透著窮酸氣,能比嗎?”那名保安嗤之以鼻的說道:“趕緊滾,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我們神醫(yī)什么大人物都見過,還真就這么牛逼了!”
拿著雞毛當令箭了還,張揚氣得不行,恨不能一拳把對方給轟飛。
“張揚!”
悅耳的聲音陡然傳來,只見得一身米黃連衣裙的程韻小跑而來,臉上紅撲撲的,喘著粗氣兒,“你怎么那么快啊,我還怕出來早了呢。”
嘎……
倆保安完全傻住了,嚇到根本忘記跟程韻問好,直接用驚愕的目光看向張揚,發(fā)現(xiàn)對方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后,覺得愈發(fā)滲人。
“先生,對不起,我我我……”那惡語傷人的保鏢反應最大,恨不得立刻趴到地上給張揚跪舔,以彌補過錯。
要知道這里的保安也是非常高薪的!
“張揚,怎么回事兒?”程韻疑惑的問道。
張揚淡淡的笑了笑,而后緩步走進濟世園,無所謂的說;“沒什么,剛剛跟那兩位聊天呢。”
此話說的云淡風輕,使得保安老臉一紅,深深地低下頭去……
“你他媽要害死我啊,以后別再狗眼看人低了,幾次了都?對方沒有拿出名片之前,就老實點,別連累老子!”
“知道了,幸好他沒生氣。”
“果然是牛逼的人物啊,不樂意跟咱一般見識呢。”
——
在程韻的帶領下,張揚來到了內堂,這偌大的廳堂就是問診的地方,診桌后方,是一個極大的中藥藥柜。
也同樣的,墻上掛著“懸壺濟世”的牌匾,跟古代的藥鋪那是一樣一樣的,足可見程云生是個傳統(tǒng)的老中醫(yī),完全與西醫(yī)兩極對立。
濃濃的中草藥味彌漫在空氣中,張揚四處看看,不多時,一襲黑色大褂的程老爺子走了出來,似笑非笑的說道;“張小友啊,還記得咱們的賭約嗎?”
“記得記得,您準備了什么病人給我?”張揚一臉輕松的說道。
張揚的確是不懂半點醫(yī)理,更別提什么救人了,可他有天材地寶啊,那玩意兒吃下去,只要不是太離譜的病,分分鐘就可痊愈。
因此他才這么放松,反正勝券在握,不為了拜師,只為了打打這個貪財老頭的臉!
程云生像個笑面虎似的,拍拍手,旋即兩個學徒抬著一名病人走了過來,目之所及,擔架上是一位女子,三十歲上下,臉色慘白無比,看樣子處在昏迷當中。
這種半死不活的病人整一個出來讓自己治,這老頭是有病吧!
很快的,程云生說道:“就是她了,這位劉女士你要是能治好,我立馬把韻韻許配給你。”
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
張揚心里腹誹,似模似樣的湊到劉女士跟前,試探了下鼻息,當場嚇了一跳,“這都快死了,你讓我治?”
“別胡說,哪里快死了,人家還好好的,別瞎詛咒。”程云生吹胡子瞪眼的。
張揚算是看出來了,對方專門給自己難堪呢。
事情也真是如此,程云生發(fā)現(xiàn)程韻對這個張揚好像特別熱情,要是以前那些追求者,可沒見她那么熱忱過,因此他斷定,這小子已經把孫女的心給俘獲了一半!
既然這樣,那就更不能讓他得逞了,要是真能把病人治好,就說明有驚世之才能,許配給他又如何,那樣的人收為徒弟,簡直是撿到寶了。
然而這可能嗎?老頭子沒有告訴張揚的是,這位劉女士真的命不久矣了,送來的時候就不曾清醒過。
對于老頭的小九九,張揚是一摸一個準,但是他不在乎啊,自己身上可是帶了殘次的還魂丹呢,給凡人吃足夠把那半口氣給吊起來了。
“行,那準備個地兒吧。”張揚自信的說道。
什么?他居然答應的這么快,不能有什么貓膩吧?
老頭有點郁悶的說道:“你之前不是說自己不會醫(yī)術?”
“那你還把病人給我?草菅人命嗎這不是!”張揚一句話嗆了回去,老頭當場慫了,“當我沒說,你跟他倆進屋吧。”
程韻站在一旁全程傻眼,張揚是個大力士她是知曉的,可她不知道張揚還會醫(yī)術啊,見對方那么成竹在胸,忍不住張大了嘴巴……
這間房只有一張床,是用來放置無力回天的病人,相當于醫(yī)院的太平間。
張揚不知道這些,直接把門給關上,自己喂劉女士吃殘次還魂丹的事兒可不能被發(fā)現(xiàn)了,并且他還到處看看,有沒有攝像頭什么的。
程老頭很郁悶,這小子整的神神秘秘,難道真有一手?
“老頭,你怎么能這樣刁難他,我跟他真的沒關系啊,萬一劉女士在里頭死了,你是不是要把鍋丟給他?”程韻憤憤的說道。
女大不中留,老頭莫名心酸,“我雖然貪財,但還不至于這么卑劣,只是想讓他失敗,讓他知道自己永遠配不上你而已,瞧你急的。”
他已經完全確定了,程韻就是喜歡張揚,沒有任何意外!
事實上,程韻之所以對張揚比較特別一些,完全是因為對方身懷巨力,就跟異能者一樣,人面對新鮮事物的時候,總會熱忱一些,讓老頭給想成那樣,真是的。
“哼,那我不管啦,反正你以為別為難人家了,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說完后,程韻就跑一邊去坐著了,她其實也想看看,張揚那么自信,究竟能搞出什么名堂來。
猶記得上次,自己本來不信他能抬起車的,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