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隊,您怎么來啦?”韓牧美的聲線中難掩激動。
來人是一位留著絡(luò)腮胡的中年警官,身形偉岸,典型的國字臉,正氣凜然。
秦昊看到他的時候,玄天瞳莫名地自動開啟,此人頭頂竟然也像李煜煌一樣,頭頂泛著紫氣,只是相比于李煜煌要少一些。
“這應(yīng)該是他們的領(lǐng)導(dǎo)吧?”秦昊心里盤算道:“這妮子剛才兇神惡煞的,見了領(lǐng)導(dǎo)怎么變得這么溫柔?”
“嘿嘿,正好給了我陰她一把的機會。”
“哎呦,痛死我啦!警察打人,女警察打人咯!”
秦昊故意裝作痛不欲生的樣子,嗷嗷直叫。
韓牧美聞聲,手里的鞭子攥的更緊了一些,要不是領(lǐng)導(dǎo)在跟前,她恨不得馬上過去把這個無賴鞭撻一頓。
中年警官臉色一沉:“小韓,你打他了?”
“我沒有,他……他就是個無賴!”韓牧美義憤填膺。
鄭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到她手中的東西,不禁冷聲道:“你既然沒打他,那拿著鞭子干嘛?”
“我……我……”
韓牧美一時啞口無言,無論她怎么爭辯,確實是手里拿著鞭子??!
不過,她馬上意識到自己又被陰了,再爭辯下去,就有開脫罪責(zé)的嫌疑了。
“你怎么能私自動刑呢?萬一傳出去呢?唉!”
鄭隊拂袖而過,徑直走入了審訊室。
韓牧美此刻也不多做解釋,只是跟在了他后面。
“哎呀,哎呦,疼死我啦……”
秦昊依舊在那邊鬼叫,那叫聲凄慘逼真,倒像是真的受了什么不可言說的虐待。
鄭隊見此狀況,心情更加沉重了幾分。
要說小韓平日里雖然驕橫跋扈了點,可對待工作那可是有勇有謀,怎么今兒個這么糊涂,居然對嫌疑人動私刑?
唉!這姑娘這下手是有多重啊?這小伙子怎么這么叫喚啊?
這件事一定要壓下去??!不然鬧到大領(lǐng)導(dǎo)那里,小韓的前途可就毀了。
“小伙子,你傷哪里了?”
“這兒這兒還有這……”
秦昊閉著眼哭的慘烈,隨手亂指。
“咦?怎么看著這么眼熟呢?我想想……”
秦昊聞聲停止了嬉鬧,看著眼前滿臉絡(luò)腮胡的中年警官:“怎么?你認識我?”
鄭隊這時候也想起了眼前的年輕人:“沒想到,是你小子啊?那天在京皇俱樂部可真是出盡了風(fēng)頭啊,那一手球技,簡直太炫了……”
原來,鄭隊長那天是跟著王德凱一起去參加宴會的,當(dāng)時人太多,他也沒注意,沒想鄭隊長卻認得他。
鄭克南大喜,“我們家那外甥最近瘋了般找你呢,你這都忙什么呢?”
秦昊:“你們家外甥?”
“二狗子啊,你忘了?”
那個逗比,自己怎么可能忘?
兩人說起那天的趣事,不由地哈哈大笑起來,反讓旁邊韓牧美摸不著頭腦,直到最后忍不住輕咳了起來。
“咳咳……”
鄭克南馬上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行為有些欠妥,忙將話鋒一轉(zhuǎn),“小韓啊,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就是這幾天在局里傳聞的二公子的師父啊……”
韓牧美“哦”了一聲,顯然還沒從剛才疑惑中騰身出來,突然身體一顫:“鄭隊,你說什么?是他?”
秦昊見韓牧美小瞧自己,沒好氣地道:“怎么?看著不像???”
韓牧美被激,挺著小胸脯,盛氣凌人,嘟著嘴道:“不像,一點都不像,你只像個小流氓。”
鄭克南有那么一刻覺得自己是多余的,這是什么節(jié)奏?嫌疑人和警官怎么看著那么像一對小情侶……
“你們這是?”
韓牧美這才注意到自己旁邊還站著領(lǐng)導(dǎo),那張可愛的帶著嬰兒肥的俏臉“唰”地一下全紅了,嬌嗔道:“鄭隊,這小子欺負我!”
鄭克南貌似看出了來了什么,輕聲笑道:“哦?是嗎?我怎么看到的是你在欺負他?”
“我……我……??!我不管了,鄭隊,你自己審吧,這小子快把我逼瘋了。”
韓牧美咆哮著跑了出去,手舞足蹈,宛如一只活蹦亂跳的小兔子。
秦昊被她這可愛的一幕逗得捧腹大笑,強忍著笑岔氣的危險打趣道:“心理承受能力這么差,就不要來當(dāng)警察嘛!哈哈,笑死我啦!”
鄭克南臉上也帶著笑意,但他并沒有多做置評,只是目光清明的看著自己這個可愛的下屬,眼里充滿著那種長輩對晚輩的愛……
這一細節(jié)當(dāng)然沒有逃過秦昊的觀察,心想著,這丫頭這么脆弱,身邊有這么一個長輩照顧倒也是她的幸福!
“哼!秦昊,你少得意,你最好還是祈禱下次不要落到我手里吧,不然,下次我一定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走好不送。不過,你沒有機會了。”
聽著那“咣當(dāng)”的摔門聲,不知為何,秦昊突然有種淡淡的失落。
鄭克南作為警局的骨干之一,有著十幾年的刑偵經(jīng)驗,通過面部表情的細微變化判斷犯罪分子的心理是他的拿手好戲。
青年男女那點心思更是一看就懂。
“別看了,她走了。”
秦昊從神游中收回了心思,知道自己出丑了,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道:“鄭隊長,不好意思哈!”
鄭克南輕輕頷首,表示理解,又轉(zhuǎn)而鄭重地說道:“你看上她了?”
秦昊傻笑不語,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再狡辯,反而顯得有些作了。
“以我多年的經(jīng)驗判斷,小韓應(yīng)該也對你有些想法,只是……”鄭克南說著說著,便陷入了沉思。
秦昊欣喜,忙追問到:“只是什么?”
“只是你沒機會了,追求她的人加起來有一個加強排了,條件好的多了去了,她憑什么跟你啊?”
“呵呵……”
鄭克南倒也不是想打擊秦昊,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一則她是體恤下屬的人,韓牧美也待他如兄如父,她想幫那孩子找到歸宿,二則,他覺得秦昊這小子不錯,看著有前途,單單那天在京皇展露的一切,就足以讓他前途無量。
氣氛略顯尷尬。
“你也不必灰心,這男人得有自己的一份事業(yè),不然就算給你再好的女孩,你也抓不住,情情愛愛的,說說就算了,那是當(dāng)不了飯吃的……”
“謝謝你,鄭隊長。”無論如何,這是一位長者的忠告,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最起碼的尊重。
“不用謝我,你還年輕,還有許多時間,人生最痛的莫過于在錯誤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啊……”
看來,鄭隊長也是個有故事的男人啊!
片刻,鄭克南恢復(fù)了嚴肅的表情:“接下來,我們還是談一下正事吧?”
秦昊點了點頭,鄭克南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你攤上大事了,趙鐵手死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審訊室內(nèi)白熾燈的光線耀眼迷離,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散發(fā)著略帶熾熱的氣息,秦昊的額頭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些許汗珠,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有種頹廢的感覺。
鄭克南拉了一張椅子,放在了秦昊的對面,緩緩地坐了下來,下意識地摸出了一支煙,摁下了打火機,火苗躥起,散發(fā)出了一股嗆人的味道。
他猛吸了一口,一臉陶醉:“小子,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秦昊使勁地眨著眼睛,頭微微往后揚,以便于減輕由于汗液流進眼睛而帶來的艱澀感,可是由于雙手被反扣,總會牽扯得手腕生疼。
鄭克南見他完全地?zé)o視了自己,并不準備說話,微微有些怒氣,于是深呼吸了幾口,好讓這種負面的能量快速的消散在空氣中,頓時,審訊室也安靜了下來。
一秒、兩秒、三秒……
“小子,你真不準備說句話嘛?”鄭克南失去了耐心,一臉愁容,李家那邊來勢洶洶,他的壓力著實有些大。
“幫我解開。”
他的眼神平靜的像一潭死水,但在鄭克南卻是暗流涌動,這小子到底有什么依仗?為什么會這般平靜?
他從警多年,就算是那些智商超絕,演技一流的高級罪犯也是接觸過不少,但是他還從來沒有從一個人身上看見過如此澄澈的眼神,除非……除非這個人根本就沒有罪。
鄭克南不由地仔細打量起對面這個年輕人,只見他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劍眉星目透著一股抵擋不住的英氣,鼻翼豐隆高挺,耳輪分明,對等勻稱,雖然不是很帥的那種類型,但卻讓人有一種舒服的感覺。
“大叔,你看夠了嗎?”
秦昊輕聲嗤笑,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
鄭克南未語,只是拿了把鑰匙將他的手銬解了開來。
雖然在他的認知里,眼前這小子實力非凡,是個危險分子,但他總覺得他是不會傷害自己的。
鑰匙往里一插,再一擰,手銬便一下子彈開了,注意到秦昊手腕上的紅印,忍不住打趣道:“也不知道這小妮子跟你有多大仇,先是把你帶到這種地方,然后又拷的這么緊,這女人吶,真是種奇特的生物……”
聽著鄭克南的呢喃,秦昊不置可否,鬼知道那丫頭哪根神經(jīng)錯亂了?
話說這審訊室還真是舊,倒是像民國時期的,恍惚間,還以為自己穿越時空了呢?
“現(xiàn)在你可以說話了吧?”
鄭克南將手銬放回了自己的腰間,重新端坐在秦昊面前,沉聲問道。
“你讓我說什么?”秦昊活動了下身體,拿著袖子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不耐煩道。
“你為什么綁架譚耀維,還對他進行凌辱?還有為什么打傷趙鐵手?剛剛得到的消息,他已經(jīng)死了……”
“這樣一來,性質(zhì)就變了,故意殺人罪,有可能要判死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