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威瘋了,而我跟趙吉林他們也快瘋了,胡廣的警告讓我們每天都生活在恐懼當中。
三天來,我們的生活完全就是在這個小小的院子里,別說踏出這個院子,就連靠近門口的地方我們都不敢去,生怕那狐臉男人跳出來將我們抓走。
“媽的,老子受不了了,有能耐讓他整死老子吧!”
黃浩是第二個瘋了的人,這三天囚犯一樣的生活讓他的忍耐到達了極限。
我拉住黃浩的胳膊剛要勸他,肖威癡癡傻傻的聲音在我們的身后傳來道:“嘿嘿,嘿嘿,拼了,好玩,要死人了……”
就在我這一愣神的工夫,黃浩就掙脫的我的手沖出了門口。
而這時我老舅出現(xiàn)在了門口,我急忙喊道:“老舅,攔住他,別讓他出去!”
不過我老舅卻像沒看見一樣,任由他從身邊跑了過去,等我沖出屋子的時候,黃浩已經跑出了院子。
我剛要追,老舅拉住我的胳膊說道:“讓他去吧!”
“老舅,他出去是會死的!”我忍不住的喊了起來。
老舅卻牢牢的抓住我的胳膊神情嚴肅的看著我道:“我說了不要追了,這就是他的命!”
聽到老舅的話,我皺著眉頭問道:“舅,你這啥意思?”
老舅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別問那么多了,老實呆著,哪都不許去!”
說完老舅就把我推進了屋子,砰的一下將屋門關上,轉身走進了西屋。
屋子里就剩下我、趙吉林和瘋了的肖威,趙吉林這三天里出奇的安靜。
他一直靠在炕上抽著煙,這幾天他抽掉的煙已經快趕上他一個月的抽的了。
他毫不關心周圍發(fā)生的事情,甚至剛剛黃浩跑出去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這也難怪,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他有這種反應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就像那只死狐貍說的,我們不可能在這里呆一輩子,事情必須要解決才行。
于是我站起身準備去找老舅問問,看他到底有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情。
我出了屋,來到供奉仙堂的西屋,我抬手敲了敲門,老舅打開門看著我說道:“你怎么過來了?有事嗎?”
“老舅,你看我們已經在你這呆三天了,這么下去不是辦法啊,我們總不能在您這呆一輩子吧!”
老舅并沒有像之前那般罵我,而是面容平靜的看著我,然后指著正屋的門道:“走吧,去那里說吧!”
我跟著老舅一起進了正房,一進屋老舅示意我坐下,然后他為了我倒了一杯水說道:“本來我是不打算跟你說的,但是現(xiàn)在你既然問起,我就不妨告訴你吧!”
“老舅您說!”看著老舅臉上那和善的表情,我忽然有種怪怪的感覺。
老舅清了清嗓子道:“這件事情我跟堂上的幾位仙家商量過了,那個姓趙的小子并沒有參與,所以保下他應該沒什么問題。”
“而你呢,雖然是你開的槍,但你也是無心的,并且事后還埋了狐尸,所以這件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只不過嘛……”
“不過什么?”我焦急的問道。
“不過嘛,你們得把那瘋了小子送出去……”
“不行,他是我兄弟,我不能把他送出去!”
沒等老舅說完,我當即打斷了他的話,即使肖威已經瘋了,他終歸也是我的兄弟,我絕不可能為了保住自己的命,把他送出去。
老舅看著我激動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道:“你這小子,還挺仗義”
我撓了撓頭也笑了起來道:“沒辦法,咱家人不都這么仗義嘛!”
“行,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只能用第二種辦法了!”
我一聽還有其他的辦法,立刻抬起頭問道:“什么辦法?”
“借兵!”老舅注視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愣了一下道:“借兵?借什么兵?去哪里借?”
老舅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那笑容讓我不由想起了那天的胡二爺。
我不禁開始懷疑此時坐在我面前這個人究竟是我老舅還是仙堂里的胡二爺。
不過還沒等我細想,老舅就開口說道:“當然是借能降住胡老四的兵了!”
“去哪借?”我現(xiàn)在越發(fā)的懷疑現(xiàn)在坐在我面前的并不是我的老舅。
老舅沒有答話,而是起身拿來一張紙筆寫了一個地址給我道:“去這里!”
我看了一眼那個地址,那是距離這里不遠的一個鄉(xiāng)鎮(zhèn),不過這地址上并沒有標注門牌號。
于是我抬頭問道:“老舅,你這沒有門牌號怎么找?。?rdquo;
可是當我抬頭看向老舅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他不知什么時候閉上了眼睛,窩在椅子上好像睡著了一樣。
我又叫了一聲,老舅被我的聲音叫了起來,他有些茫然的看著我道:“我怎么在這?你怎么出來了?”
老舅的話頓時證明了我的猜測,果然剛才跟我說話的并不是老舅。
在意識到這一點后,我立刻將手中的紙條偷偷藏了起來,我知道如果老舅知道剛才胡二爺跟我說的話后,肯定會阻止我。
老舅并沒有注意到我手中的紙條,他只是站起身向外趕我道:“去去去,回去呆著,天都黑了別亂跑!”
我應了一聲急忙走出了正屋,一回到東屋,我就叫過趙吉林,將剛剛發(fā)生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趙吉林聽完遲疑的說道:“你,真的打算去?”
我點了點頭道:“恩,不管怎么樣這也算是一個辦法,總比咱們在這坐以待斃強。”
“可是你一出去那個狐臉男人肯定會發(fā)現(xiàn)的,萬一你出事怎么辦?”
我笑了笑說:“沒事,我命硬,肯定不會出事,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
到了第二天,老舅像往常一樣九點準時出了門,在出門之前不厭其煩的叮囑我們不要亂跑,不要進西屋。
好不容易等到他走遠,我囑咐趙吉林照看好肖威,然后我便離開了院子。
剛離開院子的時候,我著實害怕了好一會,不過我在門口站了一會見并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于是我就壯著膽子向著大路的方向走。
來到大路上,我攔了一輛出租車就朝胡二爺昨晚給我寫的那個地方奔了過去。
這一路的車很少,那司機開的很快,半個小時左右我便到了紙條上的地點。
下了車,我看著周圍的陌生的環(huán)境一點頭緒都沒有,我要到哪里去借這個兵?
這個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這么一家家的找下去可是要了親命了。
就在我搓著下巴想著辦法的時候,我身邊停下了一輛載客的三輪摩的。
我看著那摩的腦子里靈光一閃,我上前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開車的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一見我上車就問道:“去哪?”
我笑著看著那快把駕駛座都快擠裂的胖子說道:“師傅,我有個事想問問你!”
那男人在后視鏡里掃了我一眼不耐煩的說道:“坐不坐車,不坐下去!”
一看那男人態(tài)度惡劣,我立刻從口袋里掏出20塊錢塞到他的手里,那男人收了錢,態(tài)度緩和了一些道:“問啥事?!”
“師傅,我這家里遇到點事,聽說咱這有個特別厲害的大仙,我就想找他幫忙給看看,可是我又不知道他家地址!”
那男人聽完我說的話竟然將我剛遞給他的錢塞還給我說道:“你回去吧,你要找的那個郭大仙昨天晚上死了。”
我一聽頓時愣了一下道:“死了?咋死的?”
那男人擺了擺手:“不知道!”
我不死心的說道:“師傅,你能拉我去趟她家嗎?”
那三輪車司機斜了我一眼,伸手道:“車費20!”
“我剛不是給你20了嗎?”那司機要的價不由的讓我愣住了。
“剛才那20是問事的錢,車費另算!”
面對黑心的三輪車司機,我也懶得跟他計較,我掏出二十塊錢遞給他道:“走吧!”
那司機收好錢,發(fā)動車子一個急轉彎就朝鎮(zhèn)子的西面駛去。
這個司機所說的郭大仙的家并不在鎮(zhèn)上,而是在出了鎮(zhèn)子還要走很遠的一處偏僻地方。
走在顛簸的土路上,我不由的在想,這些出馬弟子怎么住的都這么偏僻,我老舅是,這個姓郭的也是,真是搞不懂這些人。
就在我正瞎琢磨的時候,三輪車猛的停了下來,我向外一看,就見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個院落。
三輪車司機指著那院子對我說:“吶,就是那,你自己過去吧!”
我說了聲謝謝,開門下了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了院子門口。
此時那院門緊閉,而在大門的兩邊還掛著兩盞白燈籠,雖然現(xiàn)在是中午時分,這里卻是格外的陰冷。
正當我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的時候,忽然一股陰風吹過,那扇原本緊閉的院門吱嘎一聲打開了一道縫隙。
而隨著那門被吹開,門里竟然傳來一陣悠揚的鼓樂聲和好似唱戲的聲音。
在強烈的好奇心的驅使下我順著那道縫隙向里面看去,但這一看卻差點沒把我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