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趙吉林四個人在仙堂里一直跪到了中午,本來早上就沒吃多少東西的我們?nèi)级亲永锎蚱鸸膩怼?/p>
不過相對于生命安全來說,饑餓還算是次要的,而且一頓不吃我們也不覺得怎么樣,畢竟年輕嘛。
但是有一點讓我覺得十分的不舒服,那就是從我進入仙堂開始我就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而且我的身體漸漸有種酸疼的感覺,這種感覺只是在我剛?cè)胛榈哪菚贿m應(yīng)部隊的那種高強度訓(xùn)練才出現(xiàn)過。
后來習慣了我的身體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酸疼,那感覺就像是有好幾個人踩在我后背上一樣。
可能是跪的久了,肖威揉著膝蓋哭喪著臉問道:“馬哥,咱這要跪到啥時候啊,我腿都快沒知覺了。”
我瞪了他一眼道:“別墨跡,不想死就跪著。”
“可是哥,我餓!”
這時跪在一旁的趙吉林瞪了他一眼:“忍著!”
肖威還想張嘴說話,他旁邊的黃浩拉了一下他的袖子示意他別在說話了。
這時緊閉的房門忽然打開了,我老舅拿著一盤饅頭走到我們身前,將饅頭向我們一遞道:“吃吧!”
我們也是真餓了,看到饅頭立刻一人拿了一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我咬了一口饅頭含糊不清的問我老舅:“老舅,我們得跪到什么時候?”
我老舅朝我的肩頭看了一眼,陰沉著臉喝道:“接著跪!”
說完轉(zhuǎn)身走出了屋子,砰的一聲將門用力的關(guān)了起來,我看著那扇老式木門嘴里嘀咕道:“真是的,也不說拿點水來!”
誰知道我剛說完,我覺得肩膀一陣刺痛,好像被什么東西燙了一下。
我急忙解開衣服對趙吉林說道:“吉林,你看看我這肩膀怎么了,怎么這么疼呢!”
趙吉林湊過一看,皺眉說道:“你肩膀好像被什么燙了,已經(jīng)破皮了!”
聽到趙吉林的話,我下意識的摸了一下,手上的汗水碰到我肩頭破掉的地方,疼的我直咧嘴。
不過這疼痛立馬讓我的腦子變的無比的清醒,我忽然明白為什么老舅要讓我們跪在這里了。
他是在看這仙堂里的仙家對我們的反應(yīng),要想解決這件事情少不了要得到這些仙家的幫助,要是他們不肯幫,那我們可就真完了。
想通了這個道理后,我把手里的饅頭三口兩口吃進了肚子,然后沖趙吉林三人說道:“都趕緊的,跪好,別尋思些沒用的。”
趙吉林不明所以的看著我,愣了一下問道:“老馬,你咋了?”
我向他解釋,只是老老實實的跪在蒲團上恭敬的沖著墻壁上的神龕虔誠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后我就雙手合什的跪在蒲團上一言不發(fā)。
趙吉林三人雖然不明白為什么我突然變的如此古怪,但他們都知道我這么做一定有特別的用意,于是他們?nèi)齻€也學著我的模樣虔誠向神龕磕了三個頭,雙手合什。
我們不知道跪了有多久,當外面的天色開始暗下來的時候,老舅重新走進了屋里。
他站在我的身前,眼睛始終看著我的肩頭,過了好一會,他如釋重負般長出了一口氣。
接著他看著我們說道:“都起來,出去!”
我聽完愣了一下道:“去哪?”
老舅指著東屋說道:“你們?nèi)ツ抢锎糁?,我不叫你們誰都不許出來,聽見沒有!”
我們?nèi)缑纱笊獾膹牡厣吓榔饋恚贿^跪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只能是連滾帶爬的從仙堂走了出去。
我們一出房間,老舅就將西屋的門給關(guān)了起來,他并不想讓我們看到太多的東西。
按照老舅的指示,我們四人一起回到了東邊的屋子,這里是老舅起居的臥室,不過這間屋子的陳設(shè)十分的簡單。
除了一張書桌之外就只有一個簡易的衣柜,整間屋子里唯一的電器就是我們頭上的電燈。
我實在不知道老舅是怎么忍受這種清苦的生活,換做是我恐怕早就瘋了。
坐在屋子里,我們看著外面不斷暗下來的天色,心中不由的開始緊張起來。
說實話,我從未感覺到如此懼怕黑暗,但自從經(jīng)歷過昨天的事情,夜晚對我們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馬哥,咱們不能出啥事吧!”
肖威看著外面暗下來的天色有些緊張的抓著我的胳膊問道。
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寬慰道:“放心吧,一定會沒事的!”
趙吉林守在窗邊眼睛一直看著院子,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十分的緊張。
我走到他的身旁坐了下來,遞給他一根我從老舅的桌上拿來的煙。
趙吉林接過煙一聲不響的點燃,深吸了一口道:“你說咱這一關(guān)能過去不?”
我吐了一口煙笑道:“沒事,有我老舅呢,他一定能救咱們的!”
趙吉林又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望著窗外一口接一口的抽煙。
忽然他的身體猛的抖了一下,手中的煙差點掉到地上,他驚恐的指著窗外對我說:“狐貍!”
他不說我也看到了,一只紅皮狐貍跑進了院子里,當?shù)谝恢缓偝霈F(xiàn)后不久,第二只、第三只狐貍出現(xiàn)在院子里,沒多大一會,院子里就蹲了十幾狐貍。
看著那些狐貍,我感覺后脖頸子直冒冷氣,身子再次不爭氣的顫抖了起來。
既然這些狐貍已經(jīng)出現(xiàn),想必那個狐臉男人也已經(jīng)到了附近。
我的念頭剛動,原本緊閉的院門竟然無聲無息的打開了,接著我就看到了一只腳,一只穿著草鞋的腳。
那只腳是屬于一個披麻戴孝長著一張狐臉的中年男人,他邁過門檻緩緩的走進院子里,不過這一次他并沒有像昨天那樣跪在院子里哭。
而是站在門口直勾勾的盯著西邊的屋子,好像在思考著什么。
過了好一會,那狐臉的男人才向前走了兩步,但他也僅僅也就走了兩步,就再次停了下來。
“他在干什么?”趙吉林趴在窗臺前有些驚慌的問道。
對于趙吉林的問題,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個狐臉男人到底要干些什么。
就在我們琢磨著那個狐臉男人的目的時,西屋的門打開了。
老舅背著手,臉上帶著淡然的笑意從屋里走了出來,看起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老舅對那些蹲在地上的狐貍視而不見,只是一步一步的來到那狐臉男人的面前,低聲交談了起來。
只聽我老舅用一個陰柔尖細的嗓音說道:“老四啊,好些年不見別來無恙??!”
狐臉男人看了一眼老舅,接著將視線投向我們這邊,我在與他的視線相接的時候,我清晰的感受到他那雙細長的眼睛里透出的憤怒。
“二爺,這事你不要管,那些人害死我家二小,我報復(fù)他們不算是違反太爺定下的仙規(guī)!”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那狐臉男人說話的聲音,他那粗獷的嗓音雖然不大,但卻震的我的耳膜生疼。
此時他口中的二爺,也就是我的老舅,在聽完那狐臉男人的話后依舊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
他笑著說道:“老四啊,雖然那幾個娃娃害死了你的孩子,但那娃娃與我胡家淵源深厚,不如賣我個面子,這件事情這么算了吧。”
狐臉男人冷笑了一聲道:“算了?感情不是死的不是你家的孩子。”
說完他指著我們厲聲叫道:“無論如何,我胡廣一定要讓他們給我家孩子償命??!”
老舅在聽完這個自稱胡廣的男人的話后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他冷冷的望著胡廣說道:“這么說你就是不肯罷手了?”
胡廣迎著老舅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不死不休!”
“你的道行夠嗎?”老舅瞇著眼睛盯著他問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基本上就算是說到頭了,胡廣毫不客氣的回道:“胡二爺,我倒要看看你能保他們多久!”
說完胡廣轉(zhuǎn)過頭用那細長的狐眼兇狠的看了我一眼,一揮手便帶著那十幾只狐貍離開了院子。
而在他走后,老舅,不,準確說是那位胡二爺,他轉(zhuǎn)過頭望了我們一眼,然后轉(zhuǎn)身走進了西屋。
當他的身影消失后,一直坐在我身旁的趙吉林臉色蒼白的看著我說道:“老馬,這次咱們算是完了。”
我吞了口唾沫還沒等說話,肖威帶著哭腔的聲音從我的身后傳來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rdquo;
胡廣最后那句充滿威脅的話成了壓垮肖威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本已脆弱的神經(jīng)在這一刻徹底的崩潰了。
他歇斯底里的站起身,沖著門口就沖了過來,我急忙從炕上跳下去將他按在了地上。
但發(fā)了狂的肖威力氣格外的大,他猛的將我從身上推開,拉開門就沖了出去。
不過他剛一開門就與正往屋里走的老舅撞了個正著,我老舅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將他拉倒在地,然后對我們吼道:“你們還愣著干啥,還不快過來幫忙!”
聽到老舅的話我們?nèi)鐗舫跣训臎_了過去七手八腳的將肖威牢牢的按在地上。
而趴在地上的肖威像瘋子一樣,一邊笑一邊叫道:“嘿嘿,我們要死了,我們都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