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聽著外面充滿了驚慌地喊叫,心臟沒來由一跳,快步出了屋子。
夜色朦朧下,一個(gè)扛著鋤頭的村民急匆匆跑了進(jìn)來。
“不好了,金子他從山上滾下來撞了頭,人不行了!”
什么!
清婉大驚,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人在哪兒?”
“后面霜降他們背著呢!”
這時(shí),院外面?zhèn)鱽砟_步聲,清婉急忙走過去,就見霜降背著一個(gè)人跑了進(jìn)來。
看著那人耷拉在霜降肩膀上的腦袋,赫然正是朱金!
清婉的腦袋嗡地一聲,炸開了,怎么會出這樣的事情呢!
此時(shí)屋里面的人聽見外面的響動(dòng)也都跑了出來,然后王氏一下子撲到霜降跟前,放聲大哭起來。
“兒啊,你這是怎么了,我不讓你去你不聽,寫這下好了!”
霜降咬牙撥開王氏,背著朱金進(jìn)了屋。
“等等,放到西屋。”清婉忽然喊到,霜降雖然不解,還是聽了清婉的將朱金背到了西屋。
清婉看了一眼東屋,那里面邱氏還在生死關(guān)頭,現(xiàn)在還不能讓她知道朱金的事!
“兒啊,兒啊,你醒醒!”王氏撲到朱金身上,嚎啕大哭,不斷拍打。
猛地她站起來,幾乎是沖到清婉面前,“人參呢,你快把人參拿出來救我兒子!”
清婉皺眉,就沖她的態(tài)度她根本不想拿,那也是邱氏的救命藥,如今她是一心想她兒子了。
可是,清婉還是得拿出來,因?yàn)樗膊幌肟粗旖鹩惺隆?/p>
“霜降,快去請大夫。”清婉一邊吩咐霜降,一邊拿出一片人參放進(jìn)朱金的嘴里。
可是,當(dāng)她的手碰觸到朱金的嘴唇時(shí),心一下子沉了,入手一片冰涼,而且已經(jīng)發(fā)僵,條件反射地將手伸到朱金的鼻子下方,沒有氣息,又抓起朱金冰冷的胳膊,沒有脈搏。
“清婉小姐,我堂哥他怎么樣了?”立春臉色慘白地看著清婉。
清婉只是皺了皺眉,“等大夫過來吧。”
屋里只剩下王氏的哭喊聲,還有朱金的爹朱有福,大哥朱勝都走了進(jìn)來,他們看見朱金的一瞬間,就變了臉,相信以他們的經(jīng)驗(yàn),應(yīng)該已經(jīng)看出朱金的狀況了吧。
一屋子恐慌,壓抑,灰暗的氣息讓清婉覺得心口發(fā)悶,默默走進(jìn)東屋查看邱氏。
邱氏還在昏迷著,不過此時(shí)看上去臉色好了許多,清婉掀開被子看了看,已經(jīng)不流血了,應(yīng)該沒事了吧。
想著朱金為了給邱氏找藥恐怕是不行了,清婉心里特別的難受,朱金若走了,邱氏又流產(chǎn)了,唉,難道真的是好人不長命?
外面?zhèn)鱽碚f話聲,是霜降回來了吧。
起身走到院子里,意外看見劉玨跟霜降一起帶著剛剛那個(gè)郎中回來了。
“劉玨,你怎么又回來了,小石頭呢?”
“放心吧,劉子傲在那,不會有事的。”劉玨看起來特別放心的說道。
劉子傲在那兒她才不放心呢,清婉不由得有些怔忪,他們才和那個(gè)劉子傲認(rèn)識幾天,誰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壞人。
不過,不知為何,清婉還是選擇相信劉玨,他們帶著郎中快步進(jìn)了西屋里。
“大夫啊,你可來了,快來看看我的兒子!”
郎中看了一眼臉色一變,隨即手指搭上朱金的脈搏,又翻開他的眼皮,最后,搖了搖頭。
看到郎中搖頭,雖然心里已經(jīng)有了準(zhǔn)備,清婉還是心里沉沉的,很不舒服,鼻頭有些發(fā)酸。
“我的兒?。?rdquo;王氏嘶嚎一聲仰倒在地,朱有?;琶v住她,一臉悲痛地看著朱金。
屋里一時(shí)亂了起來,柳氏招呼著張羅后事,完全沒有看出傷心的模樣。
她們送走了郎中,然后果斷地喊著霜降兄弟幾人抬著邱氏回了朱燕山村。
將邱氏抬到她和朱金的家里,清婉煮了些蔬菜湯,囑咐霜降等到邱氏醒了給她喝,然后抓緊時(shí)間回到了家里。
清婉嘆了口氣,雖然不放心,還是離開了,本想接邱氏接到家里,可是她們家還真的有點(diǎn)兒不方便。
算了,明天早點(diǎn)兒過來看她就好了而且她已經(jīng)告訴霜降了,有什么事就趕緊找她來。
回到家里,意外發(fā)現(xiàn)那個(gè)劉子傲居然沒有睡,看見他們回來,急忙跳了過來。
“怎么樣了?”
清婉無力地將事情告訴了他,就見他一臉驚愕,好像一副沒有想到的樣子。
半晌,他搖搖頭一臉感嘆道,“真可憐。”
“行了,早點(diǎn)兒休息吧。”劉玨開口說道,目光看著清婉。
清婉眼睛酸脹得難受,,確實(shí)有些困了,伸了個(gè)懶腰進(jìn)了她自己的房間。
一眼看到炕上竟然已經(jīng)鋪好了被褥,清婉心里有些詫異,是小石頭鋪的?不太可能,那么是劉玨嗎?
用力搖了搖頭擯棄腦中雜亂的想法,清婉鉆進(jìn)暖烘烘的被窩,睡意襲來。
“你要不要吃點(diǎn)兒東西!”劉玨見清婉的房間還有燭光,以為她還沒睡,掀開門簾走了進(jìn)去。
入目的是清婉熟睡的臉龐,帶著濃濃的倦意。
看著她相比第一次見她瘦了好多的臉,劉玨皺眉,一邊吹滅燭光一面輕聲抱怨,“沒看出來你還是個(gè)爛好人。”
清婉覺得她好像剛睡著,一陣敲門聲響起。
努力的睜開眼睛,心里一驚,難道是邱氏那里出了什么事?快速起身連外衣都來不及披上,甚至光著腳就跑了出去。
而清婉發(fā)現(xiàn)劉玨已經(jīng)先她一步打開了門,外面果然是霜降。
“是不是邱嬸子她……”清婉焦急地抓住大門,看著霜降問道。
卻不知霜降看見清婉先是一怔,隨后臉上一紅,迅速低下頭。
清婉沒意識到什么,只是焦急想要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忽然清婉感覺肩頭一沉,偏頭看見身上多了一件純白的外衫,從而清婉也看見了她此時(shí)的穿著,一時(shí),怔忪語塞。
不過眼下邱氏最重要清婉也顧不上別的了,反正沒有別人。
“你快說怎么了?”清婉又問了一遍。
“是堂嫂醒了,你可不可以去看下。”說完,霜降頭也不抬得扭身就跑。
清婉挑挑眉,這小子,這么害羞啊,怎么說,她這副身體不過是個(gè)小孩子,這古時(shí)候的人果然還是太封建。
“你怎么不穿鞋?”劉玨皺眉看著清婉光著的白花花的腳丫子,忽然猛地打橫將清婉抱了起來!
清婉一驚,不是那么矜持,這怎么還抱上了。
驚愕中劉玨將她快步抱回了房間,此時(shí),劉子傲聽到聲音恰好起來打開西屋門正好看到劉玨抱著清婉走進(jìn)來,不禁驚訝地張大嘴巴,滿眼不敢相信。
劉玨將清婉放在炕上立刻轉(zhuǎn)身就出去了,清婉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心里默默的想起,貌似她和劉玨最近的關(guān)系有點(diǎn)兒模糊不清啊,不行,得警惕起來了。
清婉快速穿好衣服鞋襪,和劉玨他們說等她回來再做飯,急急地去了邱氏家。
一進(jìn)門,就看見邱氏想要下炕,而立春他們在一旁拼命阻攔。
“邱嬸子,你醒了?”清婉過去扶住邱氏,將她就勢按在炕上。
“清婉小姐,霜降他們和我說了,是你拿銀子救了我,我謝謝你!”說著,她掙扎著跪在炕上要給清婉磕頭,清婉急忙攔住她。
“嬸子,別這樣。”
“只是現(xiàn)在朱金他為了給我找藥受傷在婆婆那里,我得去看他。”
清婉眼神閃爍了一下看向一旁的霜降,見他眼神躲閃,估計(jì)是還沒告訴邱氏朱金遇難身死的事兒。
只是,這事兒她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姓邱的,沒死的話給我出來,都是你這個(gè)掃把星將我兒給克死,我要你給我兒償命!”
外面響起嘶啞地咒罵聲,清婉心里一涼,王氏怎么還有空來這里!
跟著霜降他們走出去,就看見王氏和柳氏雙眼通紅地闖了進(jìn)來。
“娘,你說什么,朱金他怎么了!”
邱氏臉色煞白跑到院子里驚慌地看著王氏。
“你個(gè)天殺的禍害,你害死了我的兒子,他非要去山上給你找藥,結(jié)果就滾下了山而喪了命,你說是不是因?yàn)槟悖?rdquo;王氏怒氣沖沖地說完,瘋子似的撲上來對著邱氏拳打腳踢連抓帶撓。
清婉下意識伸手想去拉她們,就見霜降哥幾個(gè)已經(jīng)沖了上去,與此同時(shí),一旁的柳氏也沖上去加入了戰(zhàn)斗,一時(shí),院子里亂作一團(tuán)。
“你們誰能告訴我,朱金到底怎么了!”邱氏身體虛弱地?fù)涞乖诘厣?,悲痛地問道?/p>
“邱嬸子……”清婉看著她,神情悲痛又猶豫,她怔怔地看了我?guī)酌?,豆大的淚珠從眼里滾滾而下,“婆婆說的是真的,他居然真的為了我送了命,我還活著有什么用!”
說完,清婉眼看她彎著身體猛地朝著院墻跑去。
“不好,快攔住她!”
可是屋子里居然沒有一個(gè)肯上前的,眼睜睜看著她跑到院門那里,伸手摸到大門。
外面有人影閃過,清婉一看,居然是劉子傲擋住了邱氏,他的身后,跟著天石頭還有劉玨。
“這大早上的,干嘛呢都。”劉子傲夸張地打著哈欠,還伸了個(gè)懶腰。
“這是我們的家事,沒你們啥事兒,你們哪兒來的哪兒回去吧!”
清婉扭頭一看,這陰陽怪氣說話的正是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