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算準時間,帶著楚厲寒交代的茶葉去到東香閣的時候,院子里關門避縫,寂靜一片。
想起之前十次來又八次王妃都是在睡覺,再合上剛才他家王爺那句‘若是王妃又在睡,一切就等她睡醒再說。’
他此刻真是欲哭無淚,這到底是在睡呢還是又去了府里別的地方呢,那個丫頭呢,難道看王妃在睡,她沒事干也跟著一起睡?
回想起王妃那豁達的性子,她身邊的丫頭還真有可能干出這種事來。
他一個男下人,又不好敲女主子的門,何況王爺還說過一切都等她睡醒再說。
不過,比起這主仆倆到底是不是去了府里別處的猜測,他到更加希望她們是在屋里睡覺。
他這腿傷才剛好了一點,他是真沒那個力氣滿王府到到處跑著找啊,他還記得他上次去找,一找就是三刻鐘,而且那次還是運氣好,王府的地兒才跑了一小半,就在廚房發(fā)現(xiàn)了王妃的小丫頭,不然指不定要找到猴年馬月去!
喘了口氣,歇了一小下,管家又動身離開,準備回去復命。
……
大廳。
南珠一個勁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她現(xiàn)在就像一個倒掛在懸崖邊上的人,心里只有恐慌和害怕,都這么久了,為什么南玥那個賤人還是不來見她。
穆紅玉向來是穩(wěn)得住大局的人,此刻她也站起來,忍不住在椅子面前原地踱起步來,她太低估南玥這個小賤蹄子了,沒想到她的心這么硬,為了和她們娘倆作對,當真連她爹都不放在眼里了,不然的話,這都一個多時辰了,怎么著也得出來見一面說句話的吧?
“老爺,要不你去問問,問問玥兒為什么還不出來見我們?”穆紅玉現(xiàn)在是真的怕了,她不得不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南國知身上,也不知道南玥到底使了什么見不得人的臟東西,讓南珠的臉要非她不可。
南國知心里又是傷心又是難過,他覺得他來八王府南玥肯定是知道的,可都過了這么久了,除了來添茶的丫頭,其他的人他連個影子都沒看到,更別說他心心念念想見到的女兒了。
“問?我找誰問去?”一肚子火。
“你是南玥的親爹,我就不信那些下人侍衛(wèi)敢不幫你傳話?”穆紅玉估估計是真急了,把南知國是南玥親爹的身份拿到了臺面上。
“哼,我是玥兒的爹沒錯,可她是八王妃,她想以什么身份見我就什么身份,我只有受命的份兒……再者,你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這是八王府,可不是我們家!跑這里來認女兒,你真的嫌命長?”看見那張白面粉搭子的臉他就惡心,愚不可及,居然敢仗著他的名義在這閻王殿擺架子?難怪會被人給丟出去!
南珠這次學聰明了,看見自己娘都不敢吱聲,她也閉著嘴巴不說話,這個時候她除了忍,別無他法。
她爹在這里南玥那個賤人都不出來,要是爹走了她和她娘保不好又會像之前一樣被一幫狗奴才給丟出去。
……
管家都快走進暖心苑的大門了,“呀,廚房!”對,就是廚房。
上次王妃院子靜悄悄的時候,他是在廚房找到那小丫頭的,自己剛才也想到過,還念叨上次是在廚房找到她的來著,怎么自己就把這么重要的線索給忽略了呢?
雖然不排除王妃是在睡覺的可能,可這大白天的就算王妃再怎么豁達性格好,她一個小丫頭也不能真和主子一樣說睡就睡吧?
唉,他這是不是真老糊涂了,這么簡單的問題都想不到?
管家拍拍腦門,從東香閣出來好一直覺得好像哪兒不對勁,原來問題就出在這個地方。
他立馬掉頭,往廚房慢慢挪去,不為別的,就是他這個剛好一點的腿疼好像又嚴重了一點。
怪不得別人,自己腦子不好使,自作孽不可活啊。
等他氣踹噓噓感到廚房的時候,里面正是一片歡聲笑語,是廚房人的聲音。
“咦?黎管家,你來干什么,王爺需要什么嗎?”張大廚子看管家伸個腦袋往里面瞅,心道王妃剛吃飽喝足離開,那能讓管家親自來的就只能是王爺了。
“沒事,我是看看王妃在不在這里?”里面沒人呀,難道自己又失策了?
管家真想就坐在地上耍賴算了,他實在跑不動了,這又不在院里又不在廚房的,那王府這么大片地兒,他得上哪兒去尋人吶?
王爺交代過一個時辰的,這一個時辰可早過了,別誤了什么事才好。
楊子看著管家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提醒道,“王妃帶著丫頭剛離開。”
聞言,管家一口氣沒背過去,果真是廚房,她們果真是又來廚房了。
得牢記,如果下次再看見東香閣里關門避縫,那就直接來廚房。
唉,廚房是個好地方,看樣子得常來,不但能找到想吃的東西,還能找到想找的人。
“阿嚏……”珍珠提著一大盒點心跟在南玥后面,打噴嚏,難道有人在想她?
“珍珠,你感冒啦?”打噴嚏不排除感冒的可能性,南玥職業(yè)病瞬發(fā)。
“感冒?什么是感冒?”珍珠不解。
“……額,就是著涼,受了風寒。”尼瑪,隨時隨地得注意古今用語。
“沒有,娘娘您不知道嗎?打噴嚏是有說法的。”
“啥說法?”
“一個有人想,兩個有人罵,三個是著涼……我只打了一個,不是著涼是有人想我。”
“……”
管家看到前面的人,忍著腿痛追了上去,生怕一個眨眼人就會從他面前消失一樣。
南玥看見管家很意外,以為他是來找自己給他上藥的,和之前給他上藥的時間來看,差不多也有快兩個時辰了,“黎叔,藥在我屋里,你跟我走。”
“哎呀,娘娘,不是上藥,是王爺,王爺讓我給您送血連珠過來。”管家上氣不接下氣。
雪蓮珠?那不是中午在那敗家子屋里喝的那個茶嗎,之前她還念叨來著聽那廝的口氣,那玩意兒好像很貴,他都覺得貴的東西,那肯定貴上加貴。
南玥不滿自己的高科技寶貝見不得光,除了之前的病秧子、殺千刀的、王八羔子之外又自然而然的給他扣上一頂敗家子的帽子在頭上。
難道是因為她在他面前說好喝,說她從來沒見過,他就讓人給她送來了?他會對自己這么好?
三分之一的感動加三分之二的疑惑,南玥忍不住問出了口,“為什么要送給我?”
“王爺沒說,王爺只讓奴才傳話說王妃娘娘您的父親大人來府上了,說是要見您,帶著南夫人和南珠小姐,另外就還特意吩咐奴才把血連珠給您送過來。”
聽完管家的話,南玥懵了,那敗家子特意吩咐給自己送的?等等,父親大人?
喔買嘎,信息量好大,一邊是老公,一邊是便宜爹,現(xiàn)在倫家要先顧哪一頭?
“王爺還說什么了沒有?”南玥抱著手里的茶,這個天殺的病秧子,到底是要鬧哪樣。
“王爺還說若是王妃您又在睡,一切就等您睡醒再說。”
尼瑪,都能猜到她多半是在睡覺?也是,要不是之前肚子餓,她現(xiàn)在肯定還睡著。
“娘娘,王爺多疼愛娘娘啊,這血連珠產(chǎn)量甚少,只有每年冬天最冷的那個月才能采摘,其葉折斷后里面冒出的莖液就像人的血一樣,故取名為血連珠”管家知道雪蓮珠的價值,理所應當?shù)恼J為他家王爺疼愛王妃。
原來是血連珠不是雪蓮珠的說,她理解錯了。
嗯,送點茶葉就叫疼愛?昨晚差點弄死她怎么不說?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吧,哈哈!
南玥帶著管家回到她的院子里,從系統(tǒng)里拿出噴霧劑。
把之前的兌藥粉的水桶和竹筒拿在手里,“珍珠,去給我泡壺茶,就泡王爺送的這個,我想嘗嘗王爺?shù)男囊狻?rdquo;順理成章的支走了珍珠,但這話好像也是真話,確實是他的心意好像。
她怕珍珠在面前看著會發(fā)現(xiàn)什么,又不想生扯硬拽的找些幼稚的借口來搪塞她,所以干脆把她支走。
珍珠也樂意見到王爺對她家娘娘好,屁顛屁顛的就去泡茶了。
“黎叔,你把眼睛閉起來?”南玥直截了當,裝著太累。
管家心里念叨著她的好,他想告訴王妃他不怕臭的,想了想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閉著眼睛把臉偏向一邊。
他知道以她王妃的身份完全可以無視他的,而且也已經(jīng)給他上過一次藥了,之后就算不管他了的話他照樣得記著她的好。
可南玥沒有那樣做,說話算話的再次給他上藥,他沒理由矯情什么,何況他還是個奴才,奴才在主子面前只有點頭的份兒。
南玥抓緊時間給他噴了厚厚一圈,叮囑他多休息的話已經(jīng)到嘴巴口了又生生咽了下去,做奴才的由不得自己,這是她決定不了的,所以干脆不提,因為有時候把對人的關心放在心里比說出來更加讓人舒坦。
弄好過后,珍珠端著泡的血連珠回來,南玥倒了一杯拿在手里。
看著剛泡出來的粉色茶水,憶起之前楚厲寒的話,他說這是她娘莊家茶園產(chǎn)的珍品。
她的娘,莊清婉?她是莊清婉的女兒,可是著原主的腦海里卻對這血連珠一點模糊的記憶都沒有。
之前她怕楚厲寒懷疑故意說自己娘走得早她當時還很小,沒見過很正常。
可是,真是那樣嗎?難道她一直都很小,都長不大,一直都喝白水?
她的爹,現(xiàn)在又是為南珠的臉親自上門來找她問罪了嗎?